第322章 始祖聖王

「天人合道！」

一道能夠以心靈感知到，卻無法聽到的浩瀚道音霎時間在整個虛神界回蕩起來。

從無盡虛空外望去，許易那巨大無比的形體，在虛神界中是看似緩慢地伸展開，宛如墨水滴入大海。

但是實際上，只在彈指間，許易便完全將整個虛神界同化了。

包括那懸浮在無窮位面、時空之中，支撐著整個虛神界的世界樹樹榦。

這世界樹的樹榦，乃是神族的始祖聖王以自身性命為代價，斬斷世界樹以後，從樹身上截取的主幹，威能大得驚人。

整個虛神界的中樞，就是這根看似已經枯死，卻依然能夠撐起無窮位面、容納無數宇宙世界的樹木。

許易能夠感覺到，這根樹榦中，還殘留著不知道多少神族的生命本源，若是能夠將其吸收，足以造就一尊縱橫諸天的仙王霸主。

但是這對於許易而言，卻如雞肋一般。

以他現在的生命本質，還有太上道人的手段，這種生命本源再多，也無法彌補他的根基創傷。

「怎麼回事，始祖蘇醒了嗎？」

虛神界中，眾多弱小的神族還無法察覺天地的變化。

但是位於虛神界中最為核心的地方閉關的天妃烏摩，卻在虛神界發生變化的第一時間，睜開了眼睛。

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以往任自己驅使，可以隨意調用的天地元氣、世界法則，甚至是自己閉關前布下的禁制，在某一個瞬間，全都變得無比陌生。

就像是被魚兒突然離開了水、人突然失去了空氣。

「天人合道，這是什麼東西？」

回憶起剛剛在腦海中蕩漾的宏大道音，天妃強忍著窒息的感覺，想要調動體內法力探知虛神界發生的變化。

卻不想，自己的法力和神念一離體，便完全失去了控制，化作一團團精粹的元氣消散在空中。

天妃心頭一驚，整個人從蒲團站了起來。

顯然，這種情況已經超出了她的心理承受範圍。

「不對，不能慌，這裡是虛神界，就算天塌下來，也有始祖頂著。」

天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打算先離開這裡，到外面看看是什麼情況。

但是，此時的虛神界，早已經易主，其中的每一絲元氣、每一道禁制、乃至於構成天地的法則，都操縱在許易的一念之間。

身處整個虛神界禁制最為嚴密的隱蔽之所，只要天妃踏出一步，便已經處于禁制當中。

這若是在平時，這些禁制對於天妃而言，自然是不成問題，她只要動動念頭便可以讓它們消散。

但是此時此刻，整個虛神界中的一切，早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而她也體會到了這無盡禁制所帶來的恐怖壓力。

僅僅只是踏出一步，天妃烏摩便不敢再任何動作，一股源自於靈魂深處的顫慄感，如同覆蓋天地的深沉黑暗一般，瞬間淹沒了她的整個身軀。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這裡的禁制乃是始祖親手所設，就算是脫離了我的掌控，也絕不會對已經被始祖定為下一代教化聖王的我造成傷害啊！」

天妃烏摩臉色一變，終於慌了，但卻不敢有絲毫的動作，她明白，只要自己敢動彈一下，四周布下的恐怖禁制便會在頃刻間磨滅掉她的一切。

「這便是神族的當代聖王—教化聖王？」

恍惚間，兩道身影出現在天妃烏摩的眼前。

其中一道一看就是女扮男裝，卻又要比世上絕大多數男子都要霸氣的身影正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

「這只是她其中一道分身而已，若是她在全勝時期，一般的天君也不會是她的對手。」

許易說著，右手緩緩伸出，點在天妃烏摩的眉心。

「還要借你靈魂印記一用。」

天妃烏摩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覺得有一隻無形大手深入進了自身的靈魂當中，無數記憶被這隻大手攪動翻滾著。

恍然間，天妃烏摩似乎回到了最上古的時代，這是始祖剛剛修成仙王之時，威能無量，橫壓一世，鎮壓了不知道多少絕代天驕。

轉眼間，天妃烏摩的記憶空間迅速變化，只見天地間矗立一棵上不見頂，下不見根的恐怖巨樹，散發出蒼涼而又可怕的氣息。

巨樹四周，一個個小世界如同果實一般懸挂虛空，層層疊疊的次元空間就像是一層層泡沫，被巨樹直接貫穿。

此時，數之不盡的神族沖向巨樹，而那棵巨樹只是微微一抖，便見四周神族雨落如雨，就算是在記憶中，許易也能感受到天妃烏摩內心深處那深深的恐懼和絕望。

最後，記憶空間之中出現了一個人的背影，那道背影如常人般高大，但是仔細打量，卻如凡人仰望深邃星空般，只覺整個心靈都被其佔據，心中再無與其比高者。

「嗯？」

像是觸及到了某種禁忌的記憶，那道身影居然發出一聲疑問，緩緩轉過身來，那看不清楚的臉龐上，似乎流露出訝異的神色。

隨著這道身影轉身，天妃烏摩的靈魂深處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就彷彿是翻滾不休的怒浪中插入了一根定海神針，瞬間讓天妃烏摩那翻滾不休記憶洪流平靜了下來。

「始祖，您終於出現了！」

記憶的平息讓天妃烏摩短時間內恢復了意識，同時也明白了，始祖聖王早就在自己的體內留有手段，這不禁讓她欣喜萬分。

「等得就是你啊！」

似乎是超越了時空的限制，許易的目光與神族始祖聖王的目光，隔著不知道多少歲月、多少時光狠狠地碰撞到了一起。

許易微微一笑，浩大的神意已如天河倒傾般，衝進了天妃烏摩的記憶世界當中，幻化出一隻摩天大手，如閃電般朝始祖聖王的身影抓了過去。

這一抓，看似浩大，卻無聲無息，卻又如重重天幕倒扣而下，覆蓋了八荒四極，籠罩了十方時空。

「好後生，修為不差。」

始祖聖王的身影微微一頓，定在虛空之中，那看不清楚的臉龐上似乎帶著讚賞的神色。

他這一開口，原本被許易以天人合道同化的世界樹軀幹便劇烈抖動起來，瞬間，層層疊疊的次元時空就如被攪動的水面。

這世界樹樹榦畢竟受神族蘊養多年，其中蘊含著恆河沙數般的神族精血和靈魂印記。

以許易天人合道的霸道，一時之間也無法將所有的神族精神印記全部同化。

這些精神印記此時被神族始祖聖王引動，立刻就對許易的天人合道進行反撲，隱隱有脫離許易掌控的趨勢。

「你想偷家？我又何嘗不想？」

神意在天妃烏摩的記憶時空中，卻感受到虛神界變化的許易不由得啞然失笑，心中莫名地想起這麼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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