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旁敲側擊
白錦瑤是很好對付的,白靜好冷臉冷色就把她打發了。
天色漸暗,白珩來了。
他聽聞宮裡出事,又得知了府中動態,前來追問:「昨晚在宮裡,她是不是派人對你做手腳了?」
這個她,自然是指秦柔。
白靜好也不相瞞,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他。
白珩聽后,面色凝緊,震驚道:「她好大的膽子,在皇太孫的喜宴於內宮命人對你下手!」
「從前有皇后照拂著東宮,太子妃又偏袒她,如今更和皇貴妃交好了,她有什麼不敢?」白靜好彎唇輕譏,輕描淡寫的再說:「她現在惹禍上身,亦是報應。」
白珩探首又問:「你剛說,你遇到了九王?」
白靜好點頭。
「他不是六王的人嗎?若是想害皇后,為何要把屍體安排在皇貴妃的寢宮附近?」
白珩琢磨著,心覺匪夷所思,又似想起什麼,緊張的復問:「他為何會幫你隱瞞,你認識他?」
他是聰慧的,白靜好自知瞞不過對方,言簡意賅道:「先前在家和公主府時遇到過他。」
「我怎麼沒聽你說起過?」白珩仔細盯著她,奇道:「那些皇子宗親個個都不簡單的,他對你是不是有什麼企圖?」
「我一個閨閣里的小姐,家中得勢的是二妹,得父親疼愛的是三妹,在外也沒有什麼了不得外家做依靠,他對我能有什麼企圖?」白靜好自嘲的笑了笑,覺著對方多慮。
白珩面色不松,仍是留意著她的神色。
白靜好遂改了話題,詢問道:「二哥是聽誰說起的這件事?」
「我在雲西王府里聽說的。」
白靜好驚訝,「你何時識得了雲西王府的人?」
「便是在公主府的馬場上認識的,雲西世子愛好投壺,與我時有切磋,常來常往的就熟了。」
白靜好臉色微肅,遲疑道:「你如此出挑,我擔心大哥容不下你。」
「以他們母子的容人度量,遲早不能容我。但我若不與這些權貴結交,哪能換來父親的正視,想要出頭就更難了。」
白珩不掩目的,展笑著說:「現如今大夫人的精力都在錦瑤的婚事上,她尚沒功夫收拾我,我必須趁這段時機爭一番好局面。」
白靜好沒做聲,過了會有小廝過來,說老爺在外書房等二爺。
白珩站起身,「只父親一人嗎?」
「回二爺,大爺也在。」
白珩點點頭。
白靜好送他出院,提醒道:「大哥謀職在六王府,定是聽說了你從雲西王府回來才找你過去的。二哥,你要小心回話。」
都知道這件事交給了雲西世子徹查,這時候找整日遊玩的白珩過去,還不是想借他的關係打探?
白珩心知肚明,很快就到了書房。
推門進屋,見父親白勝一身深色長袍坐在案前,大哥白琋則負手站在一旁。
他抬手先作揖,「給父親請安。」再望向旁邊人,喚了聲「大哥」。
白勝難得慈愛的看向他,「珩兒來了。」
「是的,父親。」白珩舉止拘謹。
白勝看了眼長子,白琋遂近前道:「聽說二弟今日去了雲西王府,你近來和雲西世子處得不錯?」
白珩有禮的回道:「小弟只懂得投壺射箭,正巧和雲西世子意趣相投,所以才往來了幾回。今日是因為前幾日雲西世子相邀,不只是小弟,還有衛世子他們都去了王府。」
「是嗎?那可有聽說什麼事情?」
白珩若似不解的回望著他,「王府事多,不知大哥所指何事?」
「珩兒,」白勝咳了咳,正色說道:「雲西世子如今領了差事,你切莫再纏著他胡鬧玩樂,誤了世子要事。」
「父親說的是,兒子也聽說了。是以雲西世子從宮裡回府後,兒子等人為了不打攪他,便相繼告辭了。」
白珩答得認真,繼續道:「但世子說他從不曾接管過差事,唯恐做的不好,還留我們商量,想尋個助力。兒子雖說不才,但和世子真誠結交,萬萬不能推辭。」
白勝還是第一次聽次子這樣會說話的,連旁邊白琋都眯起了雙眼,「這麼說,你知道雲西世子領的是何差事了?」
白珩頷首,應道:「是。」
於是,白勝道:「陛下親自吩咐給雲西世子的差事,那定是要事。世子視你為好友,不曾瞞你,你便該盡心幫忙。可巧現在琋兒也在,你說出來咱們父子三人互相考量考量,指不定你真能幫上世子大忙。」
白珩哪裡看不出他們故作鎮定面容之下的慌張,擺明了在打探案情,他也不拆穿,如實道:「是宮裡的巫蠱案。今日在皇貴妃寢宮旁的鯉魚池裡撈出兩位東宮嬤嬤的屍首,偏偏在她們身上發現了加害皇後娘娘的木娃娃,這等事情錯綜複雜,雲西世子頭疼得很,準備從東宮入手呢。」
「那世子可有查到什麼?」白琋又往前兩步,面色緊張,「二弟,太子妃娘娘是你我的姨母,我們身為晚輩,該幫襯著東宮才是。」
白珩看著他這副虛偽的表情輕輕一笑,慢聲道:「只說那張嬤嬤和李嬤嬤都是太子妃宮裡的人,在偏殿做事,雖談不上親近,但平時有命婦進宮拜見太子妃時,多是她們迎接相送。哦,她們和母親應該都是相識的。」
白勝果然臉色一緊,「宮裡嬤嬤不甚其數,你們母親常常進東宮探望太子妃,認識她們也不打緊。」
「是呢,聽說還有宮女見那兩位嬤嬤私下和母親會面。」
「什麼?」白勝撐著桌案起身,「雲西世子查出來了?」
白珩故作不解,好奇道:「母親是誥命,和宮裡人說話不是很正常嗎,父親怎的如此著急?」
白珩搖搖頭,「兒子以為此事與咱們府里無甚關聯,便沒有再細聽。不過宮裡既然在查哪些命婦和那兩位嬤嬤有過往來,那大概是要從這方面下手。父親放心,清者自清,母親與她們不過就說幾句話罷了,不會有事的。」
白琋在旁卻不敢放心,急道:「還要查命婦?這可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