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拆肉剔骨
「說來,也不知道四皇子殿下如今怎樣了?」戴嬤嬤祈求般的看著康玉翡,似乎想她告訴自己一些情況。
這個,康玉翡有些為難,初入宮時,雖然打探了下消息,知道他被軟禁了,試著靠近過一次,見門外守衛森嚴,便沒有再試過。後來這樣那樣的事情,也就更顧不上了。
「抱歉,嬤嬤,我也沒辦法知道他的境況,只知道是被軟禁在宮裡。」康玉翡垂下頭,倒還真是有些愧疚,這麼久,自己竟沒想過看看他。
「哦,哦,鎮北侯府出了事了,郡主自顧不暇,這也沒有辦法。」
康玉翡見她神情憂傷,走過來拉住她的手,「景宣畢竟是皇子,想來日子不會過得太辛苦的。」
戴嬤嬤搖搖頭,「若是別人還好,但現在是太子繼位,那可真就不好說了。」
「為什麼?」
「唉,宸妃娘娘突染重病,鍾家出事,再到鎮北侯府,這一樁接著一樁,郡主不會真覺得是巧合吧?」
康玉翡覺得忽然起了一陣寒風,讓她身子冷到不禁顫抖。
「郡主,想當年先皇如何疼愛四皇子,您都是知道的,為何事發后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甚至連見一面都不肯,您不覺得蹊蹺嗎?」
康玉翡手有些抖,她趕緊鬆開了,把手縮到身後。
「郡主,其實,那時候皇上早就病了,太子把控了一切。這些都是太子的計謀,鍾家與宸妃娘娘有親緣關係,他自然不能留。四皇子受滿朝文武大臣的愛戴,他更留不得。奴婢猜鎮北侯府與鍾家親近,怕是多說了幾句好話,所以,他也不想留。」
康玉翡深吸幾口氣,卻也安撫不了自己心裡的驚慌害怕。她竟不知他是這樣的人,心思狠辣,思謀深遠。可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瞞下自己的身份,看著她在自己眼前犯傻出醜。
「宮裡都在傳,先皇怕不是得了病,而是被下了毒。」
聽到這句,康玉翡頭腦發昏,差一點昏倒過去。
「郡主,郡主,您還好吧?」
康玉翡被扶到了床邊坐下,她緩了緩呼吸,為自己的失態尋了個理由,「還好,就是背上的傷口又疼了。」
戴嬤嬤扶她躺下,拉開衣服看了看傷口,「還好,還好,郡主不必擔心,傷口都結痂了,恢復的還不錯。」
「嗯,就是還有些疼。」康玉翡輕輕按了按傷口,確實好的很快。看來貴太妃給的葯實在不錯,可惜,入刑部的時候被收走了。
「這裡可不適合養傷口,郡主要是有法子的話,就儘快出去吧。否則到了春雨一來,又陰又潮的,可難受了。」
戴嬤嬤說的輕鬆,如今,自己哪有什麼法子了,只得在這裡和她一起苦耗著,不過,這話康玉翡沒說出口,總得給人家一個念想,要不然日子可多苦啊。
可日子還沒熬過一日,何家的人就來了,雖沒露面,但康玉翡聽到提審的人提到何其光的名字,和她有仇的姓何的人可不多。
提審,說來好聽,但怕是找個理由用遍刑罰。康玉翡被人揪著領子拉出了牢里,還未見到審她的人,那門口掛著的刑具倒是讓她大開眼界,竟一眼看不到頭。說實話,她心裡有些發怵,就算她是錚錚鐵骨,但也是怕疼的。
「認罪書拿來吧,我認。」剛到門口,康玉翡便沖著裡面的喊道。
裡面安靜了一會,但很快有人說話,「如此快就認罪,肯定有什麼鬼心思,來人,上刑。」
康玉翡有些傻眼,但既然這樣,那她也得死活扛著。來了兩人,把她扶在柱子上,手腳用鐵鏈綁起來,起先,她以為是要用鞭子,倒擔心自己的傷口又得裂開,可沒想到,這幫人比她想的狠多了,她還沒來得及調整好心情,四枚釘子釘進了她的手腳里,將她活活釘在了柱子上。
縱然是錚錚鐵骨,也疼出一身冷汗,用盡了力氣大喊了一聲。她知道這些人不在乎她說什麼做什麼,只想著不要弄死了就行。所以,現在這副樣子,她怕是求死都不成。
「吵死了,塞住她的嘴。」
一塊破布塞進了她嘴裡,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無比,接下來的日子,恐怕會越來越難,她已經不敢去想了。
火紅的烙鐵忽然貼在她的背上,混著剛剛癒合的傷口,疼到撕心裂肺。她喊叫不出來,只有不停往外冒的眼淚才能讓她感覺到自己還有氣息。
她曾是鎮北侯府的小郡主,天不怕地不怕的郡主,可是現在,她連動一動都無比害怕,怕疼,更怕他們覺得自己還活著,會來更多的折磨。
「澆醒她。」
一盆冷水從頭而降,她想假裝沒有醒,可是那刺骨的冷還有疼,讓她不自覺的抖動了身體。
接下來是一鞭一鞭落在身上,她忽然不覺得疼了,只是有些鞭子落下時,有些發麻。
原來,疼也是有止境的,這是件好事。
「再來盆水,澆醒她。」
「大人,還是沒醒,不會死了吧?常人可忍不了這幾個大傢伙一起來,更何況她還是個女的。」
「唉,真是麻煩,先讓人進來看看,上頭說了不能死,又說要往死里整,這怎麼弄?」
康玉翡被抬回來的時候,沒了一絲動靜,躺在那裡就如同死了一般。戴嬤嬤求了一些葯來,可上了葯也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
「不會是死了吧?」
牢里的人來看了幾回,實在是沒見到有起色,這才趕緊招呼人抬出去醫治。
還不如就這樣死了算了,可事情總是不如她所願,康玉翡嘆一口氣,牽動全身上下像被人拆了骨頭,抽了筋一般疼痛。她在吸一口氣,眼睛就嘩嘩直冒眼淚,腦袋裡只有一個字,疼,疼到五臟六腑都攪在一起。現在她才明白,原先家裡那些家法,不過是給他們撓痒痒,真正的刑罰,可不是靠一個抗字就能熬過去的。
「怎麼樣,還好嗎?」
康玉翡有些耳鳴眼花,但這聲音聽起來卻有些熟悉。她現在趴在床上,看不到周遭人和物,可想轉動身子,實在是無比艱難的事情。
「別動別動,還敷著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