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你做了什麼夢?
若風苦笑道:「那種情況下,你能做什麼呢?」
舒望聽了咬緊下唇,半晌從唇中擠出一句:「你不怪我?」
若風聽了凝眸看向舒望,她垂眸道:「我,若非我當年為你鳴不平,慫恿了你大哥去找她和玉璃的麻煩,你大哥,你大哥也不會突然對她起了旁的心思,也不至於鬧到最後那般田地。」
若風燦然笑道:「這並非你的錯。哪怕沒有你,我大哥也還是會看上她的。」舒望聽了抿唇不語,若風柔聲道:「好了,你以後離我大哥和火神祝融遠一點便好。他二人起了得失之心,而且你知道我的,此事我斷然不會如此輕易揭過。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你若無趣,便多往月老閣和三十三重天上去。」
舒望聽了微微頷首,低聲問:「她還好嗎?」
「基本廢了。」若風痛惜道,「主體被鎮在沉淪苦海,分身在樓上睡覺。那個分身,怕是連半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舒望聽了凝眸看著若風,唇角微動,若風將她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在眼裡,他笑得依然燦爛:「舒望,有話便直說吧,眼下再沒有更糟糕的景況了,我受得起!」
舒望踟躕道:「她這個分身,怕是有些不妥。」對上若風濃烈的目光她眸光微垂道:「我,我聽妖界的長老說,明璐為了救她死了方十年,她們重新統一魔界之後,那個將休」她頓了一頓道,「要娶她!」
若風眸光微凝:「什麼?」流光是個重情的,依她的脾性,明璐為她而死,於戰場之上棄萬千將士於不顧,放棄了自己身為魔尊的職責一心只為了她,她怎麼可能變了心再嫁與將休呢?更何況,她與將休之間還橫著一個玉璃呢!
舒望抬眸與若風眸光相碰又迅速低眉,低聲道:「我去魔界查過此事,他們舉行慶功宴的當晚將休將她強暴了!事後她自婚禮上逃走,而後在墮魔山斬情斷愛,她那個分身便由此而生。所以,所以那個分身怕是相當的不妥!」
若風一動不動的坐著,將舒望低低的聲音那低至微不可察的一字一語聽在耳中,星光滿眸的看著舒望道:「好的,我知道了!此事斷不可再對旁人提起。我會處理!」
舒望咬唇微微頷首,她看著若風面上的笑容,知道他此時心中只有凝絕的殺意,怕是恨不得將所有知道流光受辱的人全部殺死,包括自己。
若風將桌上的桃花酥打包裝好,塞到舒望手中,笑道:「你回去吧,不要再來尋我!記住,等他們遠一點。還有,等我回來。」這是她若再來,他怕是會忍不住殺了她的意思。她懂。
舒望眼中閃著晶亮的淚光,微微點首,心知那句「等我回來」只是他對她習慣性的一句用語,並無旁的意思。她捏著那多半盒的桃花酥幻為一道耀目的月華便消逝無蹤了。
若風一個人在一樓客廳站了許久,如沐春風的笑容依舊。雞叫三遍之後,他似被驚醒般,抬腳上樓。
床塌之上的單薄的人兒依然裹著絲被面向床里躺著,睡的香甜。他放下床幃側身躺下,連人帶被子緊緊摟在懷中,在心中默念著「將休」兩個字,眸光如燃燒的火焰般分外明亮。
***
銀月一覺睡到第二天傍晚,睜開眼睛,身形微動裹著自己的絲被便開了,她翻身,發現若風四仰八叉的躺在自己身側。有力的左臂枕在自己頸下,俊美無匹面上一臉的天真稚氣,像個熟睡的嬰孩。
銀月看著若風熟睡的面容,怨不得流光一直讓著他,在流光的記憶中,他不過是個心智暫未開全一心一意痴戀於她的人兒。她想著,眸光微微下移,大開的衣襟露出誘人的鎖骨,富有彈性的胸膛,好看的腹線,最後落在腰腹之下,那傲然挺立支起的「小帳蓬」上。
銀月愕然之後繼而失笑,而後笑容在她唇角凝住:無論他此時安睡的模樣多麼純真無邪,也不能忽視他是一個成年男子的事實,更不能忽視他一心想娶流光為妻的事實。
微不可查的寒意在帳幃間流轉,銀月的眸光凝在若風小腹上支起的部分。熟睡中的人兒不禁打了個寒顫,他睜開眼睛,便見銀月回眸看向自己,眸光微寒,他保持著仍然四仰八叉的躺姿,對上銀月的眸光,一時不太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而後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生理反應,蹭的一下坐了起來。
銀月看著他,一臉微惱的問道:「你做了什麼夢?」
若風直接撿起被銀月掀開的絲被,徑直將人裹在被子里,環抱在懷中低沉的嗓音道:「天太冷,炭火怕是熄冷了,你仔細著涼!」
隔著並不算厚實的被子,感受到他微微繃緊的身子,銀月在被子里拐了他一肘,他安然受了,在她耳畔笑道:「師妹,我是個正常的男人,這個是正常的反應,真的,我對你當真什麼想法都沒有!」
銀月惱道:「滾!」若風又摟緊了幾分,將人窩在懷裡側身躺下,沉聲道:「我知道,他因你而死,更為你傾負了天下,他在你心中已經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種子,縱是玉璃也比不上他,我又如何和他爭?」
銀月聽了沉默不語,心道:「不爭你抱著我做什麼?不爭你在我面前脫什麼衣服、秀什麼身材?」
若風見她不說話,低沉的嗓音柔柔道:「流光,我承認,我愛你!我想要你!想了好久好多年!可,可我再任性也知道這種時候不能和你鬧。你信我,我如今只想守著你、照顧你!只想看著你好好的!對你當真沒有絲毫非分之想。」
銀月抿緊了嘴唇沒有說話,不論若風說的是實情還是為了誆騙她,她都沒有任何反抗和選擇的餘地。左右她已經出了魔界,既然和身為上神的若風遇上了,天界那幾個上神的仇,她無論如何都是要報上一報的。
「放開!」片刻后銀月低喝道,若風胳膊又摟緊了幾分,銀月惱道:「放開,我要去如廁!」
若風一愣,瞬間鬆了胳膊,坐直了身子道:「我,我也想去!那個,我每天一覺睡醒了想如廁時就會那樣,真的,不騙你!」
銀月當然知道是真的,掃他一眼道:「憋著!我先去!」若風一愣,看著她微惱卻微微泛紅的面頰失笑,替她掀開了幃帳。屋裡的炭火盆果然只剩下黑色的餘燼,濕冷的空氣自開得小小的氣窗里漏進來,微寒。
若風一揮手將炭火重新點上,又在浴桶里放上溫熱的水,對著銀月轉向屏風后的背影道:「你直接洗漱了下樓吧,我去吩咐小二準備飯菜。」
若風穿好衣裳便去了一樓,一邊下樓正要喚小二,一眼掃到一樓客廳里一坐兩立的三道身影,立時啞口。
他一手撐在樓梯扶手上飛身下樓,先掃了上神曦和一眼,笑道:「大哥,我內急,有什麼話待會在說!」
上神曦和抬眸看向若風道:「去吧!」
若風向侍立在一旁泡茶的卯日星君遞了個眼色,卯日星君一邊泡茶一邊道:「可要臣下吩咐小二準備飯食?」情知樓下三人將樓上動靜聽在耳內,他苦笑著點首轉向側房洗涮去了。
銀月洗漱完畢,將昨兒若風扛回來的箱子打開,除去衣裙釵環,胭脂水粉一應俱全。她挑了件綉著杏花的大紅色的襖裙套上,披散著如瀑的黑髮,淺淺描眉,而後對著鏡中面黃肌瘦的模樣,看著鏡中那因為削瘦恨不得能錐死人的下巴,漂亮的眼睛顯得過份大了些。
她在心中低嘆:若風對著這樣的自己還能有非分之想,那是得有多饑渴?旋即失笑,也懶得梳妝了,就此素麵朝天的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