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征服秘境第七彈
?事實證明,在向我大天道祈禱時崇洋媚外地說「阿門」,是會得到我大天道的格外恩寵的。
戚珃虔誠的祈禱神木木靈是個甜甜軟軟的可愛蘿莉過把養成癮,我大天道便仁慈地賜給他了一個鳳眸斜飛、女王氣息側漏的美麗男人。
男人唇紅齒白,目若星辰。
一把青絲被一根木頭簪子鬆鬆垮垮的挽成了一個髻,簪子頂上那朵由六枚顏色不一的珠子堆成的「珠花」泛著柔和的光暈。
素色的袍子裹著金邊,下擺上潑墨似的綴著的幾抹淡彩隨著層疊有秩的衣襟氤氳開來,襯得那雙赤/裸著的腳愈發瑩白細嫩。
戚珃目光停在男人的腳上,蛋疼地咧了咧嘴,默默地扭開了臉——難道是種馬定律太彪悍,妹子們註定都要留給第五戈?好累,再也不會愛了。
傅衍雖不明所以,卻也對戚珃這「不為美色所動」的行為甚感滿意,獎賞似的捏了捏不知何時被他攥在掌心裡的手。
神識始終外放著,山頂突然多出來一個人,竟未發現絲毫法力波動,就好像是這人早就站在這處了一般……
傅衍打量著抱胸倚在乾枯的樹榦上、滿臉閑適的男人,心底首次徹底沒了底。
此時,他只覺得慶幸,慶幸之前拐了燭龍殘魄,興許能在關鍵時刻保住他和他家小道侶的真靈和魂魄。
應是察覺到了傅衍的神識試探,男人略微揚起下巴,看向祥雲上的戚珃和傅衍,並未遮掩目光里的審視與興味。
他分明是在仰視著他們,卻只讓傅衍感受到了強勢和威壓。
傅衍情不自禁地攏緊手指,緊緊地攥著戚珃的手,聲音平靜地打破了沉默:「不知前輩應如何稱呼?」
戚珃無聲地反握住了傅衍的手,耳朵動了動,卻是依舊扭著臉望著遠處的密林,繼續留給傅真人和美麗男人了個毛茸茸的後腦勺。
男人微微彎了嘴角眼尾,眼裡卻並未暈染上應有的笑意:「孟章。」
「放屁!」
傅衍和戚珃尚未做出反應,躲在傅衍隨身洞府里睡覺養魂的燭七先跳了腳。
無他,只因為孟章是青龍的名字,他不允許他人染指。
金色殘魄從傅衍的袖口竄至半空,連舒展身體展翅盤旋都未做,直接一口火兜頭噴向了靠在樹上的男人。
我勒個去!爺的道胚!
戚珃驀然回頭,直勾勾地盯著火海里的乾巴樹。
卻見樹下的男人不緊不慢地抬起手,輕輕一點,火海便被如同被鯨吞的水一般,匯入男人那纖長的指尖,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男人又揚手一抓,空中的金色殘魄便急速縮小,無法抗拒地落入了男人的掌心裡。
男人用食指挑了挑蜷在他掌心裡的燭七:「我說我叫孟章,那就是孟章。」
被人捏在了手心裡,也沒能減弱燭七維護青龍的決心:「你不是孟章,就算你幻化成了孟章的樣子,你也不是孟章。」
「呵!」男人冷笑一聲,屈指一彈燭七的腦門,便直接幫燭七閉了嘴。
「……」
動動手指頭就化解了燭七的含怒一噴,輕描淡寫地就把燭七捉進了手心裡……
戚珃看著直挺挺在男人手心裡挺屍的燭七,心裡真是又驚喜又焦躁,「真特么厲害。」他要真是神木木靈的話,我可怎麼收他哦!
傅衍顯然與戚珃心有靈犀了。
而且,傅衍更比戚珃多了一層憂慮——本以為燭七能當他們最後的保命憑仗,卻不想眼前這個男人如此厲害。
「前輩……」
自稱孟章的男人抬眼睨了傅衍和戚珃一眼,漫不經心地打斷了傅衍的話:「你確定你們要在上面跟我說話?」
「……」
傅衍和戚珃對視一眼,瞬間便無聲地達成了共識——就算坐著祥雲,他們也不可能在這個男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操控著祥雲落在光禿禿地山頂上,戚珃跳下雲頭,恭恭敬敬地對著男人行了個禮:「孟前輩。」
「嗯哼。」孟章指尖撓著燭七的肚皮,從鼻腔里應了一聲,目光卻是不帶絲毫溫度地掃向了傅衍。
戚珃心裡唬了一跳,忙不迭地解釋道:「傅師兄並非是對前輩不敬,實是身受重傷動彈不得,有心無力。」
傅衍適時露出一抹苦笑:「還請前輩見諒。」
孟章廣袖輕拂,傅衍連帶著祥雲便到了孟章近前。
戚珃看著孟章指尖搭上了傅衍的脈門,心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卻也只能陪著笑臉,眼巴巴地干看著。
磅礴的木靈力自脈門沖入淤塞斷裂的筋脈,大刀闊斧地破除著傅衍經絡里的淤塞,勢如破竹。
遭遇如此暴力地療傷,傅衍的臉霎時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卻是抿著嘴一聲也沒吭。
戚珃情不自禁地往前挪了半步,卻也只是挪了半步而已:「孟前輩,傅師兄他……」
「死不了。咦?」自稱孟章的男人意外地挑起了眉,破除完傅衍經絡里的淤塞后卻並未收回木靈力,而是操控著木靈力在傅衍體內來來回回遊走了足有五遍,這才自言自語地嘀咕道,「神力反噬?有意思。」
雖然對男人嘴裡的「神力反噬」有所疑惑,亦有所猜測,傅衍卻是顧不上順勢搭話試探了。
自稱孟章的男人木靈力極為精純渾厚,只在他經脈里遊走一遍便將他那受傷的筋脈完全修復了,隨後那幾遍更為仔細的探索遊走無異於幫他伐精洗髓,使得他全身經絡拓寬了足有兩倍。
雖受了些疼痛,卻也當真是因禍得了福。
不過,隨之而來的還有滿身令他作嘔的、黏膩的黑褐色雜質。
傅衍自祥雲上下來,匆匆對孟章行了一禮道謝之後,便放出隨身洞府,一頭扎了進去。
戚珃看著連門都忘了關的隨身洞府,悲天憫人地想——潔癖真可憐。
*
孟章知道眼前這座搭著奇怪窩棚的山頭應該是個法寶,但他從未見過如此精緻卻又沒什麼攻擊力的法寶,不由繞著傅衍的隨身洞府繞了兩圈。
孟章倒是沒有不問而入,在隨身洞府外面看了個大概之後,便提溜著依舊在昏迷狀態的燭七坐到了樹根下的石頭上。
「你們來此處有何目的?」
戚珃看著孟章那一副準備長談的模樣,立馬把空間戒指里的几案擺到了孟章身前,並狗腿地把空間戒指里的存貨,挑著精緻味美的,一樣一樣地擺到了几案上。
「干說話也沒什麼意思,孟前輩,咱們邊吃邊聊……」戚珃的目的很簡單——在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這位大妖肯定沒吃過什麼好吃的東西,如果能用好吃的把這大妖拐到手最好,就算拐不到,也能拍拍馬屁刷刷好感度,沒準大妖一高興就會送他點兒什麼呢?!比如,神木之心什麼的……「傅師兄是陪我來此處尋找道胚的。」
孟章挑眉:「道胚?」
戚珃揣著不可告人的心思,笑眯眯地給孟章倒著自傅衍那順來的、酒勁兒最烈的靈酒:「想要結丹便要先凝結道種,要凝結道種,必須得有道胚。」
自傅衍體內已然瞧出了這兩位人修的修鍊方式與他所知的方式相差甚遠。
於兩種修鍊方式的優劣孟章未置可否,只是小口啜著味道甘美的靈酒,漫不經心的問:「何物能做道胚?」
「法寶、靈根、靈獸皆可,不過……」戚珃執著玉壺,略一沉吟,不著痕迹地留意著孟章的神色如實道,「道胚品質越高,日後修鍊瓶頸便越少,我在交易會上換得一秘境坐標,說是秘境里有開啟了靈智的神木,所以前來碰碰運氣。」
聽聞戚珃和傅衍打得是神木木心的主意,孟章卻並未動怒,只是道:「你們膽子也夠到大的,如此修為也敢來此處送死。」
事實證明,我們目前都還活著。
戚珃在心裡小小的翻了個白眼,笑眯眯地道:「還有幾個師兄一起來的,沒想到進來之後便被法陣隔開了……」
「孟前輩,您如此厲害,可能幫忙把幾位師兄找過來?」
孟章微微彎了下嘴角:「我為什麼要幫你?」
戚珃咧了咧嘴:「前輩是好人啊!光看前輩幫傅師兄療傷就知道。」
孟章捏著燭七的尾巴,把變得小小的燭七倒提著,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燭七的肉翅:「我幫他療傷並不是因為我是好人,而是因為他破除了鎖妖陣,我欠了他一份恩情。」
「故而順勢了結了這份因果,免得日後麻煩。」
「……」祁白曾經對他和陸玖說過:如果一個人在你面前毫不遮掩自己的真實意圖,不是他太傻太天真,就是他強大到有恃無恐。
而眼前這個男人,顯然是後者。
戚珃牙疼地打量著孟章的側臉,忖了又忖,咬牙問道:「前輩就是這神木的木靈?」
孟章終於把視線從燭七身上分給了戚珃一點:「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算是吧?!
戚珃垂著眼,沉默地給孟章添酒的同時,心裡不住盤算著如果孟章就是神木木靈的話,拐走他給自己當道胚的可能性……
我還是洗洗睡吧!
「給我講講你們的修鍊方式。」孟章舉著酒杯示意戚珃添酒之後,眼光掃了一眼几案右側的石頭,「坐。」
戚珃沒有潔癖,順從的坐在了落著一層浮土的石頭上,心裡揣測著孟章的意圖,不緊不慢的道:「我們仙修修鍊主要是感悟天道,鍊氣凝神……」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類都能夠修鍊,想要鍊氣入體須得有靈根,靈根優劣直接決定了修士的修鍊資質。修士千千萬,能夠築基成功者不足半數,築基成功后能夠順利凝結金丹者不過十之二三,就算得證金丹大道也不過是才剛進了修仙的門檻,想要結嬰成功更是千難萬難……」
「築基、金丹、結嬰是你們的修鍊等級?」
被打斷了背誦《血魔神君》開篇第一章,戚珃並無絲毫不悅,反倒有些慶幸,因為接下來就要出現人名了,繼續背他就得自己編。
戚珃默默捋著仙二代的記憶和《血魔神君》的設定,耐心講解道:「正如前輩所言。我們修士修仙統共有九個大境界,分別是鍊氣、築基、金丹、元嬰、出竅、分神、合體、渡劫和大乘。除了鍊氣期是分了十二層外,其他大境界又各分成了前期、中期和後期三個小境界,每個境界圓滿之後,跨過瓶頸便能進入下一個境界……」
「他是什麼境界?」
戚珃微楞,旋即恍然:「傅師兄是元嬰初期。」
「你是什麼境界?」
「築基後期巔峰……」戚珃才剛說完,便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迫到了孟章身邊。
戚珃默默看著那冰作肌玉作骨的手搭上他的脈門,感受著澎湃強勢的木靈力掃過他經脈的每一個角落,最後停在丹田處,裹住了他那枚米粒大的道心。
他聽見孟章問他:「是你主動敞開識海,還是被動被我搜魂?」
敞開識海就意味著他再沒有秘密,被搜魂也只會被孟章搜走孟章所需要的信息。
他不敢確定孟章在知道自己只是一本書里的龍套後會如何反應,於是,戚珃只能冒著被搜成白痴的風險,木著臉裝成對傅衍忠貞不渝的樣子道:「只有道侶才會神識交融。」
「好。」話落,孟章的神識便毫不客氣地侵入戚珃的紫府,裹住了戚珃的識海。
戚珃識海里依舊沉著先前的光團,只是那光團比先前少了幾團,大了一點。
孟章肆無忌憚搜完戚珃的記憶,便將神識探向了戚珃識海里的光團。
光團隨著孟章的神識緩緩靠攏、融合,在戚珃驚訝中逐漸融成了一枚瑩潤古樸的玉簡,玉簡上生著的那道青色紋理,似龍非龍,似蔓非蔓。
玉簡在孟章的神識作用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消融,轉眼便融成了一團青色的液體。
青色的液體並未被孟章的神識吸收,而是落進了戚珃的識海里。
戚珃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滋味兒。
隨著青色液體融入識海,巨量的信息蜂擁般湧進靈魂深處,被搜魂的尖銳痛楚混著信息滿溢的脹痛,戚珃幾欲昏厥,卻始終是差上一點。
每當他覺得自己眼看便要暈過去的時候,眉心處總會傳來一股清涼的氣息幫他保持最後一絲清明。
在昏厥的邊緣死去活來、又活來死去的徘徊了不知多久,才再沒有新的信息往他靈魂里鑽了。
「嘶——」驟然加劇的尖銳疼痛使得戚珃倒抽了口涼氣,險些把國罵脫口而出。
柔和的墨綠色光華籠罩了識海,撫平了源自靈魂的痛楚,戚珃緩緩呼了口氣,直覺得某種隔閡在*與靈魂之間的枷鎖亦隨著痛楚的消失而消散了。
原來他修鍊的《青木訣》並不是仙二代戚珃無聊搜羅來的不入流功法,而是這玉簡里記載的《升龍訣》入門法訣的衍生篇!
大致捋了一把識海里多出來的信息,戚珃無比蛋疼的發現,《升龍訣》應該是青龍留給燭七的東西,卻陰差陽錯的,被和五行珠木一起傳送至此處的人族大能帶了出去。
人族大能號青木道人,天姿卓然,根據《升龍訣》推演出了《青木訣》之後,不足千年便渡劫飛升去了仙界。
「便宜你了。」孟章的聲音把戚珃的意識從紫府識海中喚了出來。
戚珃本能地想要站起來,卻又被孟章一指定在了原處。
渾厚的木靈力霸道地裹住了他經絡里的靈元,強行改變著靈元的運轉軌跡,孟章的聲音直接印入了他的腦海里,「自行留意法力運行方式。」
意識本能的沉入體內,跟上了在他經絡里大刀闊斧的木靈力。
新的靈元運行方式玄奧非常,戚珃一時間無法完全體悟,只得強行將靈元的運行路線刻進了腦子裡。
木靈力帶著戚珃的靈元不緊不慢地運轉了一個周天之後驟然加速,疾速運行了八個大周天後猛然匯入戚珃的丹田,纏上了安靜地懸在丹田正中的道心。
夾雜在木靈力里的稀薄靈元轉眼便被同化成了渾厚的木靈力,戚珃本能地去阻止,怎奈木靈力完全不受他控制,在孟章地引導下轉眼便溢滿了丹田。
丹田裡的木靈力已然濃成了黏稠的霧狀,木靈力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兆頭,依舊源源不斷地往丹田裡涌著。
丹田被愈發黏稠的木靈力脹得隱隱作痛,道心被黏稠的木靈力擠壓著,逐漸出現了裂痕。
然而,戚珃的意念卻完全被隔絕在了丹田之外,只能隔著濃稠的青霧,眼睜睜地看著好不容易感悟出來的道心一點點碎裂,轉而化為了虛無。
道胚尚未尋到,道心先沒了。
沒有凝丹的核,結丹簡直是奢望。
戚珃木然地看著丹田被「暴/亂」的靈力脹出了裂痕,又木然地看著裂痕消弭於木靈力的滋潤之下。
戚珃木然地任由丹田裡的木靈力凝聚成了一個漩渦,玄奧且礙眼地旋轉著,吸納著源源不斷的木靈力時而膨脹,時而收縮。
不知何時擋在丹田處的屏障已然消失,戚珃卻絲毫沒有將意念沉入其中的念頭,直至孟章那似乎永遠事不關己地語調印入了他意念里:「不想結丹失敗就繼續裝死。」
——結丹?
——少廢話,把意念融進漩渦里。
——哦。
雖然不太明白沒有道種怎麼在「設定是結丹必須有道種」的世界里結成金丹,戚珃還是在快速權衡利弊后,咬牙將意念融進了靈力漩渦里。
漩渦里竟然自成一個世界!
雖然只有數十丈見方,一片死寂,卻也真的是一個獨立的空間。
——不過是才剛開闢出來的一方巴掌大小的死空間,也敢自稱世界,可笑至極。
——死空間?
——沒有生命,不會成長,不是死空間是什麼?
——如何才能把死空間變成世界?
——修鍊。
——修鍊?
——意念融進空間里。
——怎麼融?
——自己想。
無形的意念在死寂的空間里遊盪著。
戚珃不知自己的意念到底遊盪了多久,恍惚覺得只是一瞬間,卻又感覺已然過去了千萬年。
抱著幾分僥倖,反覆回憶著陸玖在先秦古墓里替他擋箭后,在他懷裡帶著不羈的笑停止呼吸的畫面,品嘗了一遍又一遍與摯友死別的苦痛滋味,然而,幫他成功凝出道心的畫面此次卻是失了效用。
戚珃不得不開始回憶童年,回憶基地,回憶一次又一次的任務,後來又百無聊賴地開始回憶穿進《血魔神君》世界后的點點滴滴,大師兄,便宜道侶,三師兄,四師兄,第五種馬,便宜道侶的師父,便宜道侶的大師兄,便宜道侶的田師妹,便宜道侶的掌門師伯……甚至連坑爹的山羊鬍二師兄都回憶了,依舊是無果。
戚珃終於確定——將意念融進空間的鑰匙不在記憶里。
不再進行無謂的嘗試,戚珃停下遊盪,開始參悟強行記下來的靈元運行軌跡。
意念無形,便能隨心變換成任意形狀。
當意念成絲,在憑空想象出來的經脈里,按照記憶里的靈元運轉軌跡形成一個閉合的周天的時候,戚珃的世界瞬間亮了。
別誤會,亮的不是漩渦里的小空間,而是戚珃眼前。
戚珃看著眼尾夾著嫌棄,眼裡又明顯藏著興味的孟章:「怎麼回事兒?」
孟章瞥瞥嘴:「自己看。」
戚珃順著孟章的視線低頭看了眼自己的丹田,瞬間會意,旋即便把意念又沉入了丹田裡。
荔枝大小的金色丹丸,光滑圓潤,懸在丹田正中,緩緩旋轉著,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戚珃試著將意念探向金色丹丸,果然又進入了之前那方空間里,心念一動,便自空間里退了出來。
誰能告訴他,身為木靈之體的他,金丹為什麼不是青色或者綠色么?
戚珃嘗試著放出金丹期修真者應該有的神識,苦逼的想——還好一切正常。
戚珃回頭看向傅衍的隨身洞府——傅真人不會掉在浴桶里淹死了吧?!
孟章撩著眼皮子瞥了戚珃一眼:「他才進去不足一炷香的時間。」
「!」
戚珃驚訝地盯著孟章:「我在您所謂的死空間里呆了就不止一炷香的時間吧?」
孟章嫌棄道:「死空間里時間都是靜止的,你就是在裡面困上千年萬年外面依舊只是一瞬。」
戚珃木著臉,一邊苦逼兮兮地想——意念單獨成長,我這算是心理年齡超成熟了吧?!一邊又一次問孟章:「前輩,我金丹里的空間能自成世界么?」
「能。」
「怎麼讓它自成世界?」如果能,老子也是牛逼哄哄的創世神了擦!
「嘖!」孟章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修鍊。」
戚珃用凈衣咒去了身上那沒比傅衍身上少了多少的黑褐色黏膩,在素色法衣上蹭了蹭光潔的掌心,斟了杯酒,隔著几案狗腿地往孟章那邊推了推:「如何修鍊?」
孟章抬頭,用挑剔地目光把戚珃從頭打量到了腳,旋即勾了勾手指:「過來。」
在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他、而自始至終並未露出惡意的大能面前,戚珃拋棄了所有防備,聽話的飄到了孟章身前。
「你讓我仰著脖子看你?」
戚珃嘴角抖了抖,盤腿坐在了孟章對面。
孟章懶洋洋地把手指點在戚珃眉心上:「把那勞什子的《青木訣》和《九華雷典》之類的都給我忘了,以後只准修鍊我的……」孟章話語頓了頓,似是臨時給他傳給戚珃的功法取了個名字,「《木經》。」
「還有,以後不準行那旁門左道走捷徑。把你穴竅里的破枝爛草都挪你那的空間里去。」
「前輩,我可不可以……」留著幻仙木?
孟章打斷戚珃的話,恩賜般道:「我允許你叫我師父。」
戚珃心裡猛翻白眼,嘴上卻十分痛快狗腿的認了師父:「師父,我可不可以留著幻仙木?」
「如果你想身上隨時帶著一個天雷增幅法寶的話,隨你。」孟章漫不經心的道,「我會幫你忘了《木經》。」
「那怎麼行?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也是有節操的!」開玩笑,你幫我忘了《木經》,我拿什麼繼續修鍊!
戚珃立馬轉換話題:「師父,我的金丹怎麼是金色的?」
「金丹自然是金色的。」孟章答的十分理所當然。
而且他沒告訴戚珃是,戚珃丹田裡的那個金丹只是他根據戚珃記憶里關於金丹的描述給戚珃的小空間塑的外形而已,一經定型再不能更改,也就是說,戚珃這輩子丹田裡只能是金丹了。
如果不是他嫌麻煩,他完全可以把小空間捏成迷你版戚珃,讓戚珃直接躍升為所謂的元嬰修士。
「怎麼,你對為師幫你捏的金丹不滿意?」
「……」戚珃覺得這個話題也不適合繼續跟便宜師父討論了。
孟章指節敲了敲几案:「乖徒兒。」
兩眼望天的戚珃立馬嚴陣以待:「在。」
「你以前的世界很……」孟章斟酌了下用詞,「奇特,你可以讓你的空間成長成那樣,為師也好進去遊玩遊玩。」
「……」早知道您這麼不講究,我乾脆打開識海跟你交融多好!那得少遭多少罪啊!
「嗯哼,」孟章冷哼了一聲,「你不願意?」
「怎麼敢?」戚珃立馬錶衷心,「我只是琢磨著等我的空間自成世界還不知道得多少年呢,所以,正在想修真界里哪幾顆科技星上的科技最先進,好陪師父去遊玩遊玩。」開玩笑,我的世界才不要鋼鐵水泥呢!
孟章挑了下眉,未置可否,轉而道:「既然如此,你拿了為師恁多的好處,預備如何報答為師?」
戚珃想也沒想,脫口道:「以身相許怎麼樣?」
「可以,」孟章似笑非笑地盯著戚珃身後,緩緩揚起手,「為師這便把他殺了?」
「……」不是這麼巧吧?天道你別鬧好嗎?
肩頭上明顯多了一隻手的重量,戚珃僵硬地扭過頭,目光劃過修長漂亮的手,順著殷紅色袖子緩緩抬起頭,看著笑吟吟的傅真人,乾笑道,「剛剛只是跟師父開了個玩笑……」
「師父您有什麼需要徒兒做的,儘管吩咐。」
「你這是在消遣為師?」
「師父——」
「念在你初犯,且饒你一次,下不為例。」孟章起身,拂袖將戚珃擺出來的几案以及几案上的東西收進自己的空間內,轉身往山下走去。
孟章邊走邊吩咐道,「隨為師去取一樣東西。」
*
孟章讓戚珃取的不是他物,正是這五行乾坤陣的陣眼,亦即是青龍聖君的本命法寶——龍珠。
有孟章指點,戚珃並未費什麼力氣,便將龍珠自陣眼中取了出來。
按照品質,修士將法寶大致分為:法器,寶器,靈器,仙器,神器,聖器,後天靈寶和先天靈寶八大類。
遠古神獸之王的本命法寶,最次也應該是件聖器。
不是沒想過把這遠古神獸之王的本命法寶據為己有,然而,看著站在禁制另外一側,逗弄著掌心裡的燭七的便宜師父,以及便宜師父身側顯見是被當成了人質的便宜道侶,戚珃瞬間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還是算了,冒著被捏死的危險貪一件不能御使的聖器,還不如拐走一個強大的師父當貼身保鏢呢!
總之,他是不會承認之所以打消念頭,跟便宜道侶被當了人質也是有些關係的。
戚珃將龍珠雙手捧給了孟章。
孟章接過龍珠的瞬間,便拎著燭七一起鑽進了傅衍的隨身洞府里。
「……」戚珃沉默的看著傅衍將隨身洞府收進袖子里,天和地開始震顫。
傅衍抬手抱住戚珃,殷紅色法袍蛻變成了點著金色光芒的赤色羽衣,滿頭烏絲變成了跳躍的火焰,在空間巨力擠壓過來的瞬間,撐起了一個縈繞著橙色火焰的光罩。
當天地歸於寧靜,戚珃和傅衍已然重新置身於西無妄海海底了。
戚珃反手抱著傅衍的腰,扶住臉色蒼白的傅衍,看著傅衍褪去了朱雀特徵后,咕噥道:「虧了,沒把珠木弄出來。」
傅衍下巴搭在戚珃肩膀上,懶懶地道:「放心,你進陣心取龍珠的時候,我便請你師父幫忙把珠木給弄來了。」
「傅師兄。」
「嗯。」
「吃獨食不地道啊。」
「呵!」傅衍輕笑著蹭了蹭戚珃的脖頸,「等回山便用整株珠木幫你煉製一個本命法寶,你結丹了不是么?」
「……」結丹以後要幹什麼來著,我好像不記得了!
戚珃眼望天,正想岔開這在曖昧大道上騎著羊駝狂奔的話題,便有數道傳音符朝著他們飛了過來。
飛向戚珃的傳音符正是三位師兄發過來問平安的,歡快的與師兄們約定了碰頭地點后,抬頭去看傅衍,卻見傅衍在看最後一枚傳音符時陡然變了臉色:「怎麼了?」
傅衍瞬間斂起失態,歉然道:「你恐怕不能與言掌門一同在騰龍城小聚了,我們得儘快回宗門。」
戚珃皺眉:「出了什麼事。」
傅衍抬手,不輕不重地抓了抓戚珃的後腦勺,緩聲道:「待言掌門與大師兄他們過來后,我一遍說。」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秘境終於寫完了。
謝謝阿汜的地雷,耐你(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