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大神和小透明
?季染進組那天，陳南特地挑了個天氣晴朗萬里無雲的日子。
她進組比其他人晚，錯過了開機儀式以及劇組聚餐，陳南怕她不適應，直接拍板晚上給她辦個歡迎宴。
作為一個小透明，第一次擔任女主角，還有如此待遇，季染自然受寵若驚。
而此舉也更加讓陪同她到劇組來報到的劉總監暗自心驚，看向季染的目光十分的複雜。
一個十八線，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竟一朝躍過龍門，翻身成女主角。
這是他此刻心底里最為真是的想法。
至於季染，她整個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不是投資人陳南，也不是劇組導演，而是男主角方戟。
聽到要給自己辦歡迎會，她的星星眼直勾勾的望向方戟，充滿了希冀。
「大神，今天晚上的宴會，你也會去吧！」
季染如此狂熱的眼神讓方戟倍感壓力，他本能的想要搖頭表示自己不去，但理智卻讓他不得不點頭。
「當然要去，歡迎你。」
「真的嗎？大神你能去就太好了，我還怕你嫌宴會無聊不會去呢！大神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劇本我已經背熟了，你如果想要試戲的話，隨時都可以。」
她竟還記得試戲這件事。
方戟有些驚訝，看著她朝氣蓬勃富有活力的模樣，下意識的彎了彎嘴角。
「好。」
能和自己的偶像這麼近距離的說話，季染對此倍感珍惜。
只是她醞釀了好半天，還沒等話說出口，那邊的劉總監卻忽然開口叫了她一聲。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她也不好下了公司高層的面子，讓人覺得自己的事業剛有點兒起色就目中無人，只能抱歉的沖著方戟笑了笑，轉而過去。
她剛站定，劉總監就拉著她的胳膊將她往陳南的身邊湊。
「我們季染能進劇組，還多虧了陳先生的大力支持，她可是很感激陳先生的提攜之恩呢！」
話里話外諂媚討好的意思都讓季染倍感噁心。
她能感覺到姓劉的暗示自己對陳南熱情點兒的小動作，只是心裡卻因為反感他這樣的做法而無動於衷。
陳南虛虛的笑著，瞅著季染驕傲的態度，只覺得她十分的有個性。
這是顧隨雲看上的人，自己不能有半點兒邪念！
抱著這樣的想法，陳南臉上的笑容對著季染更顯得熱情。
「季小姐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只是缺少機遇，說起來還是運氣好，恰巧就遇到鄧導這樣願意提拔新人的好導演。」
他絲毫不將功勞往自己的身上攬，倒讓季染對他的態度稍微和緩了幾分。
她暗自告誡自己，不能因為姓劉的是那種缺德的人就把所有人都想成這樣。
「謝謝陳先生給我的機會。」
哇！小嫂子居然向他道謝。
陳南頓時渾身舒暢，彷彿季染的話能起到和顧隨雲的話一樣的作用。
「客氣客氣。」
……
大概是整個劇組都對季染散發出了非同一般的善意，讓她倍加感激，在劉總監帶她將整個劇組的人一一引薦時，她也並沒有再讓對方陷入尷尬的氣氛之中。
一圈下來，季染差不多混了個眼熟，劉總監算是將她在劇組安排好了，也要離開了。
走之前，他將季染叫到了一邊。
「季染，陳先生看上去對你很是上心，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住機會。」
他舊話重提，讓季染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滿心不虞。
「這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勞煩劉總監費心了。」
「你以為我想管你，要不是你這次走運，被《浮生記》劇組挑中了，你現在指不定在哪兒喝西北風呢！」
「我是吃香喝辣，還是喝西北風都和劉總監你沒半毛錢的關係，公司里有的是想被你管的人，我就不勞煩你了。」
不論劉總監是好話壞話，季染都一如既往的冷靜鎮定，這讓對方十分挫敗。
姓劉的抖著手指了她許久也終究沒再多少什麼，一甩袖子轉身走了。
佳藝慣常捧高踩低，季染都習慣了，只是這一次她能走運，可會一直這樣走運下去嗎？
她不知道。
季染嘆了口氣，一轉身，卻正好對上方戟深沉的眸子，令她不覺一愣。
方戟卻坦坦蕩蕩，沖著她揚了揚手中的劇本。
「我來叫你試戲。」
「……哦。」
季染心中一噎，不知作何感想，只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是導演要試你的戲，我跟你對手。」方戟如此補充一句。
她眼前一亮，頓時什麼愁緒都沒了，拿了劇本就和方戟並肩朝攝影棚的方向走去。
「導演想要試我的哪段戲？」
「沒說，你想試哪一段？」
「嗯……男女主別後重逢那段？」
「也可以。」
……
第一天進組，季染自覺不錯。
除了一點，也不知道賈總發的什麼神經，劉總監走後不久，他忽然派了兩個助理過來，美名其曰——照顧她。
她現在好歹是個女主角，其他的人一拍完戲就有助理上來端茶倒水擦汗，就她自己苦逼兮兮的親力親為，看著也的確不太像樣。
更何況她早晚都是要有助理的，公司現在給也算是亡羊補牢，季染就樂得收下了。
上午她和方戟試戲，表現得雖然不如後者那樣讓人沉醉其中，倒也令人驚艷，耳目一新。
原本還對陳南擅自換了他挑中的女主角這件事頗有微詞的鄧導，這會兒也放下了心結。
如外人津津樂道的一般，鄧導是出了名的愛用生面孔當女主角，但每部片子的質量又極高，在他手上捧出來的「鄧女郎」不計其數。
下午季染拍完了宣傳照后，就沒什麼事了，便坐在一邊看了一下午的拍攝。
她的歡迎宴會訂在晚上七點半，天色漸暗時，地點就在整個劇組住的酒店。
結束了拍攝后，大家便一同前往，季染暗戳戳的跟了方戟一路。
也不知道賈總是怎麼想的，給季染大方的配了兩個助理，卻又不齊全的連保姆車也配上。
場面有些尷尬。
陳南熱烈的邀請季染坐他的車，但對他還沒完全放下戒心的後者卻婉言拒絕了，反而眼巴巴的望著方戟。
至於方戟，他原本因為季染空降到劇組，對她存著審視之心。
但因為她時不時向自己表達出崇敬喜愛之情，又有上午的試戲，讓他看出季染在表演方面確實是有一定的天賦，便存了幾分交好之心。
如果沒有陳南在旁邊虎視眈眈，他還是很樂於當一個護花的紳士。
他也有些為難。
一時間，陳南看著季染，季染看著方戟，而方戟卻看著陳南如此三角循環。
「劇本上我還有些沒看懂的地方，想跟大神討論一下，陳先生，我還是坐大神的車吧！」
這個借口找得簡直滿分，連陳南也只能不情不願的點頭了。
眼看著兩人上了方戟的保姆車，陳南眯著眼終於察覺出了什麼不太對勁的苗頭，臉上瞬間出現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坐上車卻不急著吩咐司機走，反而懶洋洋的倚著靠背，拿著手機撥出去了一通電話。
「哥，我忽然發現，你好像多了個情敵呢！」
「誰？」
顧隨雲說話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但語氣之中卻多了幾分令人難以忽視的冷意。
陳南下意識的抖了抖，忽然覺得自己這通電話似乎有點兒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那個人是誰？」顧隨雲再次發問。
陳南輕咳一聲，沒再好意思插諢打科，只能如實回答。
「我們劇組的男主角，剛拿到雙料影帝的方戟。」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瞬，彷彿在思考對策一般，爾後依舊言辭簡單，「換掉他。」
被寒涼的語氣凍得有些發毛的陳南在腦海里想了想這個可能性，然後瞬間搖頭。
「不行的，不能換了他。」
顧隨雲挑眉，似乎有些驚訝於他反駁自己的話。
「為什麼？」
「女主換成了小嫂子，方戟就得挑大樑，再換了他，導演就得換了我了，哥，這真不行。」
他才不懂這些，他就知道，但凡會對自己造成威脅的，都不能留。
「換！」
他的語氣斬釘截鐵。
陳南欲哭無淚，不知道這個時候還有什麼辦法能將顧隨雲勸得回心轉意。
下一秒，季染那張臉就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令他靈光乍現。
「不，小嫂子知道了，肯定要鬧的呀！方戟可是她的偶像大神，今天才來到劇組，她就恨不得給人當小尾巴，連車都一定要坐他的。」
陳南是越說越委屈，而顧隨雲的臉卻是越來越黑，連拳頭都不自覺的握緊了。
好，很好，方戟是吧！
顧隨雲怒極反笑，冷笑一聲，直讓陳南心肝顫動不已。
「哥，哥，你要三思啊！」
「方戟不必換，不過……他撩了我的女人，該叫他吃點兒苦頭才行！」
聽到後面，陳南剛落地的心又瞬間被提起，生怕對方一怒，自己投進劇組的錢都打了水漂。
「什，什麼？」
「改劇本吧！動作戲，高空戲，爆破戲，你看著安排。」
「這……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