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想要過好日子就別太要臉
耿植「上輩子」的父親讀書不算多，但人生閱歷卻比他多得多。
耿植很尊敬父親。他出來打工時被父親叮囑過：在你手裡沒有籌碼或者籌碼很少的時候，先不要考慮別人給了你什麼，要多考慮別人需要什麼，只有那樣別人才會需要你！
就算他換了身體，那些叮囑也依然記得很清楚。
所以，雖然周川還沒答應和他簽約，但他已經開始在找角色。
只是那比他想象中要難得多。
據說影視城裡平均每天都有上百個劇組在拍戲。但是耿植這幾天在各個劇組打探消息，結果一無所獲。
不過他倒也不沮喪。
他手下還沒有真正的簽約藝人。周川，暫時也不會有被人搶先簽下的風險。他有的是時間。
他相信只要自己體現出一點能力，周川會同意跟他簽經紀約！
只是這幾天他走得鞋底都偏了什麼收穫都沒，難免覺得鬱悶。之前他覺得可能是人脈的關係，根本就不是關係。
他在各個劇組都吃了閉門羹。
當然那也不能怪那些劇組。
群眾演員，自有群頭帶去。
而群特這樣的角色通常也是群頭更容易拿到。而且，那樣的角色也不是他想要找的。那顯不出他本事！
他要找的是配角角色。至少是能在多個鏡頭出現，有一定台詞。最好是演員名字能在字幕出現的角色。
其實配角角色通常會在演員工會發布招募信息。但各個劇組的成員都有自己的關係戶，大多其實早已經找好。
所以，他現在是在撿鴿子，純靠運氣。
他知道得有耐心和恆心。
時間快中午了，他在明朝區轉悠著。這裡有十來個劇組在拍攝。
這會正是劇組中間休息的時間，他想再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撞見「熟人」，問一下有沒有機會。
一路上他都是用雙腳走。一個上午，他在整個影視城轉悠，至少也走了二十公里路，這會雖然不累，但也有點渴了。
他從外面帶進來礦泉水早就喝完了。
看到前面隱蔽的地方有一個小賣部，他就過去想買瓶高價水解渴。
小賣部里有兩個中年人在買煙。耿植也沒在意，對老闆說：「一瓶水，中瓶的。」
「十塊。」
這價格比外面要高兩倍。但沒辦法，有地方買就算不錯了。
耿植摸出錢包付錢，卻聽到那兩個拿了煙往外走的中年人說的話：「老方，剛才說的那個角色，這兩天就得找到合適的演員。陸明道的檔期快到了。要還找不到，以後再讓他來補鏡頭就麻煩了。」
那老方說：「你的要求高了些。我覺得今天試鏡的幾個就基本可以了。」
「那些人看著是有點那麼的意思。但那角色雖然出境不多卻貫穿整部電影。也正是因為他是間接出現，經常要從其他角色口中提到。所以這個角色演技的作用並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他表現出的氣質。我想要的是觀眾觀影時聽到角色名字就能想起角色的形象。那就需要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演員。那些人都不行。」
兩人越走越遠。
耿植丟了十塊錢，對老闆說：「不用找。」然後不管捏著十塊錢鄙視的店主飛追了出去。
又聽剛才那人說：「……是六十年前年代的暢銷書，但現在的年輕人都不喜歡看武俠小說了。他們未必知道角色的走向。這個偽君子，不能讓觀眾一眼就看出他是個反派。特別是我們的劇情對這個角色要求是，就算有人說他偽君子也不會有人相信。我希望觀眾看到其他角色說他是偽君子時也不認同。只有這樣，最後結局的反轉才會讓人印象深刻。」
老方說：「所以我說你的要求很高。要演出那樣的效果，大概只有老戲骨才能做到。偏偏這個角色是個青年。」
耿植聽出了他們話里的矛盾。
雖然現在化妝技術很好，但老戲骨的年齡通常不會小，扮嫩也化不出來。就算化出來了，老戲骨通常都是影迷熟悉的形象，沒辦法給人驚喜。就算是有年紀合適，形象卻未必合適。形象合適的，大概通常都是大牌了。
大牌出演，就算是客串，片酬也不會低。
而且聽他們剛才說，時間安排也比較緊張。
耿植聽到這裡，加快腳步走上去，越過兩人後，面上露出他自覺最最真誠的笑容，說：「兩位先生，我叫耿植，是個經紀人。方才碰巧聽到兩位的話，我就想著手下有一個藝人肯定適合你們的要求。」
兩人停下了腳步。那個姓方的看了一眼同伴，笑著說：「你說你是經紀人，那竟然不認識他？」
耿植確實不認識，笑著說：「我前段時間的碰到了頭，失憶了。兩位有些眼熟，我想肯定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但一時就是想不起來。」
「失憶？呵呵。」老方的笑倒是沒有什麼惡意。「這倒是電視劇里經常出現的橋段。沒想到現實中遇到了。」
耿植看另外一人只站著不說話。他就對老方笑著說：「可不是，什麼都不記得確實挺鬱悶！不過能撿回來一條命，記憶沒了就沒了。」他頓了一下，說。「您剛才說的那個角色，我的藝人很合適。要不我帶他來給您看看！」
老方又看了一眼同伴，看對方還是沒開口的意思，就說：「你連我們的角色是老是少，是胖是瘦都不知道，怎麼就肯定你的藝人合適？」
「我方才在小賣部聽到兩位的話。雖然了解的情況不多。但聽著，兩位的劇組需要的是一個年紀不大，相貌表情給人一種絕對真誠的演員。我剛才說的這個藝人，就是這樣的人。他今年二十六歲，身高一米七九，曾經接到過一個古代言情劇的配角角色，本來都已經演上了，演技什麼的都過關。但因為比主角帥，就被換了人。」
聽到這話，老方哈哈笑了起來。因為長得帥角色被換，那確實夠讓人鬱悶的。但也證明人的形象不錯。
耿植看他笑了，連那一直都沒開口的人臉上也露出笑容。
他連忙加把勁，笑著說：「其實我這個藝人最大的特點，是笑得非常真誠。就是那種牽動的眼周肌的笑容，真誠到能讓你一看就不由自主相信他。」
他不經意地打量著兩個中年人的表情，繼續說：「剛才聽兩位說，那個角色的人設是一個偽君子。偽君子之所以是偽，就是要讓人一看就感覺這個人是君子。我的藝人天生就有這種感覺。」
他看到的剛才沒開口那個中年人露出一絲思考的神色，又去看老方的表情。
老方也是在那中年人：「老鄧，你的意思是？」
老鄧想了一會。
讓耿植緊張了一下。
老方問他：「你帶簡歷沒？」
「我剛走了不少劇組，簡歷發完了正想出去吃飯。不過我的藝人就在附近，我可以帶他來當場試鏡。」
「下午兩點帶他來試鏡！」老鄧第一句話就給了耿植驚喜。
「謝謝鄧先生。謝謝方先生。」耿植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只能是這麼稱呼。
老方笑著拿出一張名片交給他說：「你們下午到《琴魔》劇組，就說是我讓你們來的。」
耿植一聽是《琴魔》劇組，馬上知道兩人的身份了，馬上恭敬地說：「原來是鄧島和方導。今天有幸見到兩位，我腦子撞壞了，真是失敬了！」
方導笑著說：「這麼說來你知道我們劇組？」
「怎麼會不知道？鄧導享譽世界的電影導演，方導也是國內有數的導演。兩位聯手拍攝電影，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方導笑著說：「好了，好了。記得下午準時。」
「一定準時！」耿植連連道謝說。「謝謝鄧導，謝謝方導！」
看著兩個導演走遠了，耿植也顧不得其它，趕忙聯繫周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