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章 幽冥間的戲耍冥界

一百二十章 幽冥間的戲耍冥界

掐指念訣方發現靈力所剩無幾,無法,只得游往落水處。將那掙扎之人,拎上了岸邊。

救命之恩也可抵。

鄺露一直都知道有人跟著他。

即便不在身後,亦是離他不遠。

譬如窗外這片湖。

他一直害怕是鬼怪妖魔,但也好奇到底是何物?獨自涉水而來,誰知竟差點要了這條命。

掙扎之時,他想過若是死在此處,那些個雄心壯志有何用?

有何用……

他知有人在,也不曾怪過見死不救。

畢竟若是妖魔,未曾加害與他都算是比較仁慈的,何曾聞妖魔救人?

只是最後,妖魔救了他。

妖魔是個極美的女子,遠山為黛,星月作眸,山風成衣帶,似雪如海。

「你是誰?」

仙人恍若未聞。

「這些天跟在我身後的人,是你嗎?」

「你,是神仙嗎?」

……

她未曾言語,轉身就回到了湖裡。

不見了。

可鄺母覺得自家的犬子,變了不少。

他依然喜歡讀書,卻也並非那些個經史子集,竟也慢慢看上一些詩詞歌賦。

她其實並不明白這二者有何區別。如此評價只不過道聽途說罷了。原本都是獨身一人的犬子,如今三三兩兩好友也是不少。

多個好友,總是多條路的。

他們家道中落,無人親近,如今有人前來。自然十分歡喜。

犬子若是能博一功名,那就更好了。

一過十餘載,稍縱即逝。

依舊是湖邊草房,坐在裡面的竟成了瀟洒俊逸的俠士。骨骼健壯,身姿挺拔,面目疏朗,不得不說生的不錯。

「鄺兄,為何改名?」

原名為鄺瑞露,如今竟是讓讓人喚他鄺海雪。

那方草堂竟也起了相同的雅號:「海雪堂」。

「王兄有所不知,鄺兄如今劍不離身,快意江湖,為人洒脫放蕩不羈,頗具魏晉風範,江湖兒女情長,自然就繾綣浪漫啊。」

「哈哈哈。」

眾人覺得有趣,便隨調侃的人,一同笑開來。

如雪似海。

想著那身姿,竟也隨眾人咧開了嘴。

一別十年有餘,如今你是否安好?

她不好。

鄺瑞露也不會知曉。

「如今,都找到這裡,想必你這些年得了不少修行?」

「君殿,南風求你救我!」

「我已不是君殿。」

五萬年前,他已經不是君殿。

南風自然知曉,他不是君殿,可這偌大的天地間,她還可以求何人?她再不是眾人敬仰的龍族雨神,龍宮與她原是家如今竟也成了提防之地。天地間再無人可求。

「那南風,求老祖庇佑。」

即便他不做君殿,他依然天地間出現的第一條蛟。

天地初開,一千年之際,君殿墨年,沿江入海化龍,為龍族之祖。

但如今無龍相認。

這幾萬年來,無人提起,他都快忘了自己是蛟龍。

「你雖誆我,各種因果循環。」

「罷了,我且幫你一回。」

若非五萬年前,她也不至於如此。

「今日,他登雨神之位,我且助你上的三十三天,可你要知曉後果。」

她如今,借得靈力,入的三十三天,左不過一時三刻,必然魂飛魄散。

「多謝老祖成全。」

她等了這許多年,不就為了今日之答案嗎?

三十三天,凌霄寶殿。

刑罰靈台。

「青龍伯麒,受天命所封,今承天測。可悔?」

清冷無厲,淡漠無情,一副莊嚴寶像,寧暉王殿,他修的本就是清心寡欲之道。

「無悔。」

天職需天測。

過之,乃天選之人。

雨神司四方**,八面雷電,芸芸眾生皆需平等待之。以天下為任,此天測必不是爾爾為之。需承元祖一擊,君殿雷霆

三勢,四方八面**之司職者齊攻之。

此番過後,方為名正言順。

但並非無有例外。

天庭如今,盤根錯節,各方利益均衡,為防止天測途中發生萬一,顧,總歸是要手下留情些。

可唯一人例外。

從十幾萬年前,他都是如此,從未有過徇私枉法。

元祖任寧暉王殿司法之職。

五萬年前,王殿執政無私,元祖因天劫,損耗過度修為,時有閉關,這監察之職,便也落到其身。

此後,寧暉王殿便一身清暉如仙如辰,屹立於兩祖兩殿三十三天之上。

他記錯了,如今天界何來兩祖兩殿?

與袖中取出白玉瓷瓶,放一魂魄出來。

「你且珍惜。」

「南風,跪謝老祖。」

他加之在她身上的每一分靈力,在踏出的每一步中煙消雲散。

罷了,因果循環,終是逃不掉。

這業障他終是要還的。

所剩下的靈力,早已不能支撐他維持法相,不宵多時,他定是會原身畢現。

御不了風,便退而求其次。

入水。

那年歲久遠的記憶里,他便是一條蛟,彼時還未化龍。

天地雖不是初開,可世界氣息靈沛充裕,不必特意尋棲身之所。

不是這蘊靈池可比。

此處靈氣逼人,可他不想留。

蘊靈池離寧暉殿極近。

凡靈力充沛高深者,千里內靈力波動,若他想,必逃不過。

寧暉殿自是謹慎之。

池中三日,雖可御風,不敢輕舉妄動。

沿池而行之仙娥仙侍,教養規矩極好,腳下步伐不亂,手中井然有序。

怨不得墒祖當初遣他討教一二。

那日登級盛典,自然是不了了之。

靈力那般弱,進不了天測台怕是要散的乾淨利落,不知南風想復仇之人眸中可有過她身姿樣貌?

有也無妨,早已是陳年往事罷了。

執著找尋的唯她一人兒,熟不見當日棄她之信徒,早已在輪迴中消磨了魂魄。

「咦,這蘊靈池何時混進來了一條銀蛇?」

「快快,你且將它撈起,送往下界,莫讓王殿這蘊靈池沾染了濁氣。」

聽此一言,覺得十分有理,遂抄起了網叉之物,不知輕重的逮捕。

不知是否有了靈性一般,那蛇竟是配合的進了網兜,拎著網兜的仙侍便急忙的將其放入了下界一湖水中。

那攜蛇的仙侍方退,王殿便出巡到此處,呼啦啦的跪了一地,眾人自是唏噓不已。

「見過王殿。」

「嗯。」

王殿浴靈,從不讓人護法,連服侍都不留下,呼啦啦的一群便退了乾淨。

一陣微風吹過,擱下外袍的身形一頓,須臾抬手繼續。

「那方池水,不是你該宵想之物,你且尋一處,潛心修鍊方是正途。」

寧暉殿仙侍將網中小蛇,尋一方水土放了下來。

未成想他殿內的仙侍都有此通透,只是沒頂的湖水撲面,未來得及道謝。

這湖水他認得。

「你來了嗎?」

「你終於肯理我了!」

一青衫少年,飛奔而至,卻只見一銀白小蛇。

「你,是她嗎?」

她是仙是妖,都可萬般變化,他守著這方湖水,不論湖中落入何物,他都是要飛奔而至。

「不是。」

「她死了。」

他不喜歡給人空歡喜。

以眼可見速度見那青衫之人,喜悅消弭殆盡。

「為甚麽?她不是神仙嗎?」

她不是神仙。

「神仙不是不死不滅的嗎?」

神仙亦會泯滅。

「這十多年來,我日日想見她一面,我知神仙不喜凡夫俗子的污濁之氣,我便沐浴熏香,靜心修道。」

抬眼瞧見他身上隱隱清氣,若此生一心向道,百年後,在天庭或有可能見他一面。

「為甚麽。。。。

。。」

可見他如此情緒波動,是否繼續修行尚未可知。

癱坐一灘,神情落寞。

他不會安慰凡人。

索性潛回了湖裡,方才那些網叉帶了些許三十三天的懲戒之氣,需靜養。

一人一蛇,一屋一湖。

相安無事。

那凡人未曾露面,只是在湖邊會多些蔬果點心。

他是生來仙身,無需食谷。

便任由那蔬果端來又送走。

終有一日,再沒了蔬果,只餘一人,環抱琴身,向湖水道了一句:

「我走了。」

便又剩下那一池綠茵茵清澈的湖水。

「思真,你且跟著他,待南風散了氣息,你便帶她回墒年紀。」

「是。」

見他紋絲未動,一派恭謹。

「你莫要擔心,稍後我回東海之極。」

東海之極,是他降世之地,生命之源,最適合將養。

「屬下告退。」

東海之極,並非是海。

極目遠眺,群山連綿起伏,桑榆向晚,朦朧淡卻。間或有飛鳥橫飛,展翅御翔。

此全為幻象。

東海之極的幻象乃開世墒祖所設,斑駁陸離,真假未可知。心性不堅者,多迷失其中,無功而返。所以自創立之處,天上地下,無數人妖仙欲要探知一二,無人成功。

三十三天亦無例外。

「殿下,主上未歸,殿下不如先行離去,主上回來了,我等前去寧暉殿稟報。」

東海之極,禁忌處看守的僕從,眼看寧暉殿下駕臨,但主子不在,無人可開啟禁忌之門。殿下身份尊貴,在此處坐等不妥。

「無妨,你們且先忙著去吧。」

殿下在此,他們如何只顧自己?這五萬多年來,東海之極都鮮少有人踏足。如今一來便是三十三天的寧暉殿,對於這些仙齡不過千年的守門散仙而言,自然是件了不得的事情。他們如何敢散漫待之,一時之間,氣氛竟是凝固了一般。

寧暉殿下待得不耐,便輕攏衣袖,慢捻個口訣,欲要先進去等著。

「要殿下等著,是小仙管教不嚴。」

剛落入東海之極,便感受了仙家少有的勃發仙氣。

雖五萬年未見,他與那氣息還是記得的。

那是他不想見的人。

寧暉輕攏捻訣的手一頓。

抬頭便見那一身煙雨色長衫,身姿修長,輕扯著嘴角,似笑非笑。

「你換了口訣。」

東海之極的進門訣,他是有的,也記得清楚。

方才一試,他便知曉。

「我這個地方,太過偏僻,卻勞煩寧暉殿下惦記著,真是罪過……」

「殿下!?」

寧暉殿不喜那張字字都在逼他走的嘴。

「殿下,請你把主子放下!」

門禁處眾散仙見三十三天的王殿在東海之極門前出手傷人,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墒祖定下東海之極的三條訓誡:以三十三天為尊,井水不犯河水;東海之極主上性命高於一切;兩者相悖時,棄一保主。

此訓誡代代相傳。

雖東海之極早已不復昔日的靈氣逼人,盛大綺麗,可訓誡不可忘!

「爾等覺得可有勝算?」

以寧暉殿周身散射而出懲戒之氣迎面而來。

東海之極如今只有些散仙,修為不足千年,受不住寧暉王殿的靈力侵蝕,寥寥修為者已極欲散魂離魄。

可無一人退。

「放肆!爾等可知……」

天宮聽聞少見動怒的王殿竟難得一見疾言厲色。

「王殿,十幾萬年了,這毛病還沒改嗎?」

原被靈力所縛竟是掙脫開來。

這嘴說不過就動手的臭毛病,何時才能改!

扯開靈力束縛,念訣抬手迎了上去,解了一眾散仙的靈力侵蝕。

「若不願為客,為敵的話,東海之極也歡迎得很!」

「你知我為何如此。」

知道,他當然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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