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說到這裡,黃瓊沒有敢看老爺子的臉色。既然話已經說的整個份上,黃瓊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就算再怕後邊的話會激怒老爺子,再後悔也沒有用了,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今兒與老爺子說這番話黃瓊並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更不是吃飽了撐的無的放矢,以他目前的城府來說,不可能一時衝動說出這種話來。老爺子的說黃瓊處事有時好急躁,這話說的也並不算冤枉他。但這只是剛剛出宮時候的黃瓊。這近一年來經歷的是是非非,尤其是陳瑤的死,讓黃瓊早就已經不是當初再御書房對著宗室破口大罵的那個還顯得有些浮躁的人,變得日漸成熟起來。當初的急躁如今早已經變的沉穩有餘,那裡還會這麼衝動?犯口不擇言這種低級錯誤?早在莫名其妙的回到這個時代的第一年起,尤其是在見到自己這個時代的母親的本事之後,黃瓊就明白自己雖說是從後世而來,比這個時代的人多了所謂近千年的經歷,但若輪玩起心機來與自己身邊的這些自幼便是在皇宮這個勾心鬥角漩渦中長大的人相比恐怕還嫩的很。誰說後人的智慧就能超過古人了?況且在黃瓊看來,勾心鬥角這種事情與生活的年代無關。一是看生長的環境,二是也是要有一定天賦。對於這一點早就有了自知之明的黃瓊,自出宮以來除了偶爾幾次有些衝動之外,大多數時間行事還算得上較為謹慎的。他說這番話雖不是別有用心,但也不是無的放矢。黃瓊說完這番話之後沒有敢瞧老爺子的臉色,卻是不知老爺子再聽完他這番話之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端是變化多端。老爺子壓根就沒有想黃瓊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黃瓊這番說的雖是實話,但也著實多少有些讓老爺子難堪。老爺子自真正掌握大權十餘年還第一次有人象今天一樣與他這麼說話。更讓老爺子難堪的是眼前這個指責自己這麼多年來對他漠不關心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兒子?老爺子到底為君多年,雖說十餘年來還第一次有人如此當年給自己難堪,但好在涵養還足夠。聽罷黃瓊此番話之後,雖說有些難堪,但也並未發火。不過對於黃瓊那句他並未怕過太子之言老爺子還是相信的。想想二人幾次明爭暗鬥,雖說大部分都太子主動挑起的,但身為國之儲君的太子卻從未在這個剛剛出宮,身邊別說勢力,就是連一個知心人都沒有,比自己足足小了十幾歲的弟弟身上佔過絲毫的便宜,反倒是搭上一個身邊最得力的人。太子雖說年長十餘歲,但與這個弟弟相比,無論從那個方面比,差的不是一點半點。也許正像郭太子所說,自己的兒子雖然眾多,但唯有此子無論是能力還是其他方面最像自己。看著眼前低頭不說話的黃瓊,老爺子暗自苦笑一聲:「自己是什麼時候才開始真正重視自己這個兒子的?由厭惡轉變為喜愛的?是那次他膽大包天的框自己微服出宮,將京城這座天子腳下第一城的真實面目展現給自己看,巧妙的讓自己看清楚那位太子第一得利助手的所作所為?還是在御書房中協助自己從那幾個鐵公雞一樣一毛不拔的宗室身上榨出賑災用的錢糧,解了朝廷燃眉之急的那次?至於在當初見第一面的時候對這個兒子是不是真的厭惡?老爺子卻是無法開口解釋。因為老爺子自己也有些搞不清當初自己對這個兒子究竟是什麼態度?究竟真的是厭惡還是有其他的什麼情緒摻雜在其中?被黃瓊這些話弄的直發愣的老爺子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黃瓊這番話為好,但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開弓已沒有回頭箭的黃瓊卻也只能說下去。至少要把話說完。只是黃瓊深知這個話題點到這個份上無論老爺子心中是怎麼想的,還是點到為止的好。有些時候有些話不能不說,但是說多了反倒容易誤事,尤其是對於老爺子這種本性多疑之人,適可而止還是必須的。無論是親情牌還是悲情牌,都不宜打的過多。見好就收才是硬道理。所以接下來的話,黃瓊沒有絲毫猶豫的又轉回了話題的初衷太子身上。儘管黃瓊這個時候實在是不願意提及此事,但要想快速的轉移老爺子的目光,太子卻是一個最好的話題。重又提及這個曾經讓自己很討厭,甚至有些唯恐不及的話題,黃瓊頗有些自嘲的道:「不過這些的冷宮生活也讓兒臣養成了一個好的心態,對什麼事情都能看的開。」「冷宮中除了讀書,兒臣別無他事。沒有了宮牆外邊花花世界的吸引,反倒是讓兒臣能夠靜下心來讀書。雖說無所成,但也磨練出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地。兒臣不是不想爭,只是學會了以冷靜的心態看問題,知道什麼該爭取,什麼時候該放棄而已。」「至於太子,不過是一個被前後生活的天差地別搞花了眼,更被身邊的人捧殺養成爭強好勝性格,但又經常患得患失,不知抓大放小,擺不正自己的身份與地位的人而已。這樣的人為了保住自己的權勢可以不擇手段,但一旦失去所依靠的權勢之後便頹廢到底很難再恢復。對於這樣對自己都沒有信心的人,沒事兒臣又何必抓住不放?這點胸襟兒臣還是有的。」說罷,說話時一直低著頭的黃瓊抬起頭看了看老爺子的眼睛,嘆息一聲,搖搖頭道:「人心啊。」老爺子聽罷黃瓊繞了很大一圈才給出最終的承諾之後,眉頭微微有些皺起來。對黃瓊對太子的剖析雖說很贊同,但對他這個有些模凌兩可的回答卻並不是很滿意,多少有些覺得黃瓊給出的這個答覆是有些耍滑頭之嫌。什麼叫沒事何必抓住不放?難道有了事情就會拿太子第一個開刀?沒有得到自己希望的承諾,老爺子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也許是看出老爺子有些不滿意,黃瓊微微一笑道:「父皇,雪中送炭的事情兒臣也許會做,但落井下石的事情兒臣卻並無半點興趣。」聽到黃瓊這句話,老爺子心才算放了下來。指了指黃瓊笑道道:「你小子,總是給朕耍滑頭。既然你早已經想好了怎麼回答朕,又非得給朕繞這麼大的彎子做甚?」老爺子笑了,黃瓊卻未笑,臉色變的有些嚴肅的道:「父皇,這不是滑頭,是實話。小理為人者,尤其是身為一個男人,首先要做到言而有信。一個人若是連自己承諾的事情都做不到,還如何稱的上男人這二字。一個人不能隨意的承諾,但既然做出了就要言出必行。」「況且,這也不是繞彎子。父皇,無論您要兒臣給您這個承諾是想做什麼,怎麼安排兒臣,但兒臣的真實卻是必須說清楚。還是說清楚了,才好。您說不是嗎,父皇?」聽到黃瓊此言,老爺子點點頭道:「你說的倒是有一番道理。言而無信非大丈夫所為。不過你的承諾今後不要輕易許人,君無戲言這四個字你一定要牢牢的記住。」說道這裡,老爺子轉過頭對黃瓊道:「和你在這個屋子說了這麼多,朕現在有些感覺到氣悶,你陪朕出去走走。咱們也不要出宮了,就在這宮中走走。晚上你也不要回去了,陪朕用膳之後再說。」老爺子既然這麼說了,黃瓊那裡還敢推辭,只能老實的跟在老爺子屁股後邊向外走去。一直守在門外的高無庸見老爺子父子走出來,也沒有多問,只是帶著幾個太監、侍衛與黃瓊父子保持一段距離的悄然跟在後邊。見到高無庸的表現,黃瓊心中暗暗地豎了一下大拇指。這個太監思路到也算是敏捷,怪不得能在老爺子身邊這麼多年,卻依舊受老爺子的寵信。雖說與前唐年間那些權傾天下的大太監不能比,但就算一品大員見到也要恭恭敬敬的稱上一聲高大家。老爺子卻未按照他說的領著黃瓊在皇宮裡面溜達,卻將黃瓊領到了宮城之上那座規制龐大的鼓樓之上。站在鼓樓的頂端,幾乎整個皇宮盡收在眼底。老爺子俯視整個皇宮良久,才對站在他身邊稍微偏後一點的黃瓊道:「這股子俯視天下的感覺如何?」這已經是黃瓊第二次站在宮城之上,只不過上次只是站在宮城之上,雖說也能看得到皇宮的全貌,但卻遠沒有這次看到的震撼。看著眼前這座比後世北京皇宮足足大了三倍皇宮的面貌,黃瓊心中不由得失神了。直到聽到老爺子一問,黃瓊才反應過來。「君臨天下」是啊。站在這高高的鼓樓上看著眼前這座整個大齊天下最輝煌,最龐大的建築,黃瓊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子君權神授,至高無上的感覺。對於老爺子的問話,黃瓊略微沉思一下,卻未回答。只是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老爺子。對於老爺子的這個問題,黃瓊心中隱隱的感覺,自己不回答還是比回答的好。對於黃瓊的沉默,老爺子並未感覺到意外,似乎早就預料會是這個結果。老爺子也未追究黃瓊,只是淡然一笑繼續道:「朕當年在初登大寶之初,遇到政事繁雜,心中煩悶之時經常來這裡散心。」「說來也怪,無論心情再不好,朕只要站在這裡一會,便會感覺到平靜下來,所以那個時候朕經常會來這裡散散心。只是近幾年年歲漸漸地增大,心思不再似之前的浮躁,遇到天大的事情也能沉得住氣了。加之因為大行皇后的身體一直不好,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永安宮居住。這座舊宮只是在冬季過來避寒,所以近幾年方才少來了。」「不過自大行皇后薨后,加之這些天陸陸續續發生的這些事情,朕的心很亂,一直都很難平靜的下來,這些日子到是又經常來這裡。只是如今朕在回到這裡遠望,也許是心態變了,卻是再也找不到當初的感覺了。除了越來越感覺到孤寂之外,再也尋找不出當年那種意氣風發的滋味了。」說道這裡,老爺子轉過身,看著黃瓊微微的嘆了一口氣道:「這些年下來,朕雖說這天下牢牢地掌控在手中,卻是感覺到越來越孤寂了。便是連郭太醫這個朕唯一的朋友與朕說話都學會遮遮掩掩了。」「孤家寡人,這話說的一點都沒有錯。朕看起來是一國之君,手握天下人的生死,高高在上。實則朕是這個天下最孤獨的一個人,沒有人敢與朕說說真心話。而朕更是連一個說說體己話的人都沒有。朕的妻子、兒子在他們眼中只有朕下面的椅子,至於朕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一個登天的梯子而已,一個可以給他們天大的權利的人。除了這些,他們早就忘記了朕還是他們的父親、丈夫。」看著老爺子站在暮色中顯得有些凄涼的背影,黃瓊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舉起高無庸方才偷偷遞給他的一件皮大氅為老爺子披上之後才道:「父皇,你以前總說兒臣有些過於兒女情長,您現在是不是也有些兒女情長了?您是一國之君,身負天下安危。在天下面前,親情也只能暫時的擱置在一邊。」「至於諸皇子是不是都惦記您的那把椅子?父皇,您也不能一概而論。就兒臣所知,七哥就沒有從來沒有這個野心。還有一些兄弟都還小,至少他們現在還都沒有參與進來。」老爺子對於黃瓊這些勸說,笑了笑沒有答話,只是轉過頭將目光又一次轉向了宮牆下邊的皇宮內院,沉默良久才道:「你要記住你今日對朕說的那些話,善待你那些兄弟。」說罷老爺子突然轉過頭,眼睛死死的盯住黃瓊道:「你要記住你今日對朕做出的那些承諾。若是朕百年之後,你違背了你今日之言,對你的這些兄弟下毒手,他日朕在地下決不輕饒。」老爺子這番有如交待後事的話讓黃瓊微微楞了一下,連忙道:「父皇您何出此言?您現在身體正是春秋鼎盛的時候,龍體這個康泰的緊,說這些話還為時過早。至於兒臣的那些話?以父皇英明神武、天縱奇才,心中自會有明斷。至於將來如何?您還是再考慮一下為好。」聽罷黃瓊所言,老爺子非但沒有高興,反倒是瞪了黃瓊一眼道:「你少拿這些話糊弄朕。你的這些恭維的話還沒有學到家,聽著讓人噁心之極。朕的身體究竟怎麼一回事朕自己還能不清楚?你小子就能不能少給朕耍一些滑頭?」老爺子這麼一說,黃瓊苦笑一下不敢再說什麼。好不容易拍一次馬屁還拍到了馬蹄子上,這實在有些讓他尷尬不已。看著黃瓊一臉的尷尬,老爺子不由得有些開心的笑了起來。好在黃瓊雖說不是永王那種臉皮早已經鍛煉的極厚,但畢竟也知道這只是老爺子的玩笑話,所以尷尬並未持續多久,便恢復如常。正待黃瓊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除了將老爺子的貼身大氅遞交給自己后便一直悄悄地守在一邊的高無庸那邊傳來的吵鬧聲打斷。當怕攪擾老爺子興緻,本想開口管一下的黃瓊轉過頭看清來人的長相時候,卻很識相閉上了嘴。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目前權掌六宮事的德妃與她所出兩子一女中唯一成活下來的兒子宋王。開玩笑,這兩個人一個是目前的六宮之主,一個是親王,那裡是他能管得了的。看到這兩個人,黃瓊總算明白了剛剛為何便是身為老爺子的貼身太監總管的高無庸也只能低聲下氣的勸阻。黃瓊沒有說話,卻不代表老爺子能夠容忍這母子二人在他面前如此放肆。轉過頭看了看站在一邊臉上平靜無波,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看到似地黃瓊,面色有些沉下來的老爺子微微點點頭,一揮袖子低聲說了一句:「掃興之極。走吧。」見到老爺子與黃瓊走過來,被這位德妃娘娘與宋王弄的滿腦袋大汗的高無庸暗自鬆了一口,感激的看了黃瓊一眼后,退到一邊不在說話。而那位剛剛還在那裡與高無庸胡攪蠻纏,看到與老爺子並肩而來的黃瓊,眼睛有如要殺人一般的德妃在看向老爺子之後,卻馬上有如變了一個人一般,整整了衣裳,顯得端莊無比的向老爺子深施一禮道:「臣妾給萬歲請安。」顯然因為德妃的無端來到被打斷了談話興緻的老爺子並不滿意,冷哼一聲后才道:「誰讓你們來這裡的?」德妃為人雖然有些跋扈,但在宮中這麼多年能從一個普通的嬪妃走到今天地步,並不是單靠外家支撐的原因,自己還是有些能力的。畢竟大齊歷代皇帝對外戚控制雖不如宗室諸王那般嚴密,但也是極為嚴厲。若是單靠外家支撐,自己無甚能力,弄不好反倒會連累家中。所以這個德妃也不全是草包。當見到老爺子略微低沉的臉色,言語間有些嚴厲的語氣,馬上明白自己這次恐怕是惹怒了老爺子的德妃也顧不得暗中瞪視黃瓊了,連忙做出一付可憐巴巴的樣子道:「皇上這些天來一直在臣妾宮中用晚膳。今兒正巧又是翡兒定省的日子,臣妾想自皇后姐姐大行之後咱們一家三人好久沒有吃頓團圓飯,便特地苦心琢磨了幾道萬歲愛吃的小菜,想要吃個團圓飯。也讓您與阿翡也好好敘敘父子之情。可沒有想到已到了晚膳時辰皇上一直沒有到,臣妾有些心急便尋來了。還望萬歲恕罪。」她這倒是頗有些像是與黃瓊示威的幾句話說完,老爺子倒是無所謂,黃瓊心中倒是有些像是吃了一隻蒼蠅般膩味。「***什麼叫一家三口吃一個團圓飯?**的以為這皇宮中老爺子除了你們娘倆之外,就沒有別人了?別的皇子便不是老爺子的兒子了?你這句話是向我示威,還是怎麼著?」只是心中雖然暗罵,但城府日深的黃瓊臉上卻是半點表情也沒有,彷彿德妃的那些話他壓根沒有聽到一般,讓人根本就看不出他心中在想著什麼。老爺子聽罷德妃的話卻並未有如幾人想象那般的很快便給出答覆,而是轉過頭看了看黃瓊,似乎想在他臉上看出什麼來。只是讓老爺子有些失望的是,自己這個兒子臉上半分表情也欠奉,根本就讓人看不出來他的心思。不過雖說老爺子沒有看出什麼,但不代表老爺子會就這麼放棄。老爺子打量黃瓊一會道:「阿九,朕說過今兒你陪朕用晚膳,既然德妃那裡已經準備好,那你與朕一起嘗嘗德妃的手藝如何?」「這個兒臣還是不去為好,兒臣這次進宮也應該去探望一下母親,就不打擾父皇一家三口團聚了。」黃瓊對於德妃的那些話表面上雖然擺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但說到這幾個字時極重的語氣還是暴露出他心中的不舒服來。聽到黃瓊的話,老爺子不怒去反倒笑了起來。老爺子拍了怕黃瓊的肩膀道:「你這一年雖說鍛煉的不錯,但多少還是有些嫩,到底還是有些沉不住氣。好吧,既然你不願意去,那朕便不在勉強了。」說罷不在搭理黃瓊,轉過頭對一旁正期待的德妃母子道:「朕一會還有些事情需與阿九商議,今兒就不去你那裡用晚膳了。往後日子還長,也不在乎這一天兩天的。」老爺子此言聽的德妃不由的一呆,她居然沒有想到眼前轉過一直很是寵愛自己的帝王然會為了那個人拒絕自己。之前老爺子之前一直在與那個人有說有笑,見到自己之後臉色卻是顯得明顯的不豫,現在更是第一次拒絕了自己,讓德妃將心中的怒氣都加到了黃瓊的頭上。好在德妃畢竟是德妃,比站在她身邊聽到老爺子的話之後,張嘴便要說話的宋王要沉的住氣的多。暗中拽了一下宋王,讓他閉嘴之後德妃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道:「既然萬歲與英王有事要談,那臣妾便不打攪萬歲了。」說罷,轉身便與宋王離去。接收到德妃臨走之時那道兇狠的目光,黃瓊摸了摸鼻子倒也不甚太在意。反正估計此時自己那些兄弟中嫉妒,將自己當成眼中釘的人不會在少數,倒也不在乎多這娘倆。更何況這個德妃早就看自己不順眼,自己又已經得罪過她,也不差這一次。不過話雖是這麼說,但黃瓊在心中也暗暗的提醒自己,今後對這母子二人一定要多加提防。十足草包一個的宋王倒是不足畏懼,但這位德妃恐怕絕對不會是什麼善茬子。打發走德妃母子二人的老爺子自然不會知道黃瓊心中想些什麼,即便能猜測到黃瓊心中真實的想法,以老爺子的一貫做法來說,他也不會伸手管這件事情。對於老爺子來說,皇子之間的爭鬥,只要不超出自己能接受的底線,不影響到社稷的安危,反倒會有助於皇子的成長。是以老爺子一貫對諸皇子之間的爭鬥都是採取的放任態度。否則也不會弄到如今這個地步。至於現在老爺子有沒有接受這個教訓,黃瓊自然不知道。看著德妃母子遠去的背影,老爺子嘴邊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說出了一句讓黃瓊目瞪口呆的話:「既然你想去看看你母親,朕便成全你,省的你又說朕親疏有別。正好朕也有些日子沒有見到她了,那咱們今日就到你母親那裡用晚膳,也吃一回團圓飯如何?」
說罷,不在看被自己這番話弄驚呆的黃瓊,微笑著向宮牆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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