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定 省(2)
黃瓊這番頗為有些有些過激,甚至連父皇都不叫,直接改口叫父親的言語,讓皇帝聽起來相當刺耳。再看看黃瓊臉上帶著五分痛苦,五分無奈的表情,皇帝也知道自己有些做的過火了,無論在這麼說這也是自己的兒子。
面對著黃瓊表現出來的超乎尋常的激烈反應,皇帝在鄂然之餘,也不禁被黃瓊的反應弄的一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幾句話居然會引起黃瓊這麼大的反應,更沒有想到黃瓊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黃瓊的這幾句話,尤其是被自己的親生兒子頂撞,讓除了登基頭幾年的時候,受過黃瓊外公的氣之外,一直大權在握,乾坤獨斷。即便自己那些堂兄弟們見到自己也膽戰心驚,那裡被人如此頂撞過,更何況頂撞自己的還是自己的兒子的皇帝,這臉色有些掛不住了。
黃瓊在說出這翻話之後,儘管身體站的筆直,但是眼睛的餘光卻一直在看在自己的那個聽完他這翻話之後,臉色一直陰晴不定皇帝老子,這心裡也有些忐忑不安。畢竟他認不認人家做老子是一回事,但是自己如今的小命操縱在人家的手中卻是不爭的事實。黃瓊明白要是真的激怒了這個皇帝老子,恐怕自己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但是話既然已經說出口,黃瓊自己也知道再無退路,便道:「兒子自知身份與其他兄弟不能相比,所以自從就府以來一直謹慎,甚至輕易不敢邁出府一步。」
「如果這樣父親還不放心的話,那麼兒子現在也不能說什麼了。請父親看著辦吧。反正兒子是您的兒子,命本來就是您給的,生殺大權都在您手中握著。兒子今天隨您處置。連自己的父親對自己都不相信,都如此防範,我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了。」
本來黃瓊說出這些只是為了以退為進,他打賭自己這一世的這個皇帝老子不會因為自己的那幾句話就殺了自己,畢竟無論什麼人都不願意擔上殺子的名聲,至少現在不會。
黃瓊說出這翻話,本來只是想給以退為進,給自己找一個退路。畢竟剛剛的話,他自己也知道說的有些過火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畢竟是一國之君。在這個君有賜,臣不可辭的年代,他的這番話絕對可稱上君前失儀之罪。就算不是皇帝,在這個年代中,頂撞父親在普通人家都是不能容忍之事。
想給自己找一個台階下的黃瓊卻沒有想到,這番說出口之後卻順便勾起了自己內心的傷心事。想想再也見不到的後世疼愛自己的父母家人,想起自己大學畢業之後所遭遇的種種,就象當初因為沒有關係而求職無門的時候。想到了自己戀人刻骨銘心,致自己於死地的背叛。
在想到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以來之後,雖生活無憂,但是時刻生活在被自己這一世的父親除掉的陰影中。想起了冷宮中的那十一年孤苦寂寞,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的生活。想起寒冬臘月在野外練功的艱辛,黃瓊自己內心禁不住有些心酸異常。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談,只是未到傷心處而已。被勾起來這些傷心事的黃瓊甚至都沒有使用任何作弊手段,雙眼中便包含熱淚。他這個樣子無疑增加了他話的效果。讓本來被他頂撞的面色不善的皇帝,心一下子軟了下來。
再看看黃瓊擺出一付引頸待戮的樣子,皇帝知道自己的有些話觸及了這個兒子心中那根敏感的神經。十六年的冷宮生活,任何人都會變的神經有些敏感的。
自己有些下不來台的皇帝,一佛衣袖子詳怒道:「朕什麼時候說過要殺你了,你是朕的兒子,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況朕。你是不是書讀多了,腦袋也讀亂了。整天胡思亂想什麼?你把朕這個父皇看成什麼人了?把朕當成什麼了?」
「朕問你對太子的看法,自有朕的用意的。朕何時講過不信任你說的話。朕是擔心你無宮外生活經驗,又年輕氣盛,被永王給帶壞了。你想到那裡去了。」
「又有那個兄弟瞧不起你,你和朕說,朕自會重重的處罰。當年淮陽郡王雖然犯下大逆不道之罪,但你母親的身份卻是所有皇子生母中,除了中宮之外身份最尊貴的。他們有什麼資格瞧不起你?」
實際上皇帝這番話純粹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對於那天的永王宴請,他都能知道黃瓊與永、蜀二王單獨去密室中近一夜才出來。想必那天的情景他雖然不知道十分,但是也知道十之七八。對於赴宴的其他幾王對於黃瓊冷淡的態度,他不但知道,而且知道的很清楚。只是他卻無法為黃瓊一個人去真的教訓其他几子,否則那會給其他幾個皇子包括黃瓊在內留下某些不應該有的印象。
不過他說出這番話自有他的用意。給自己找一台階下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他猜黃瓊不會向他告狀。背後告狀,與所有兄弟為敵,這不是聰明人能做出來。他這個兒子不僅聰明,而且有些鬼的過分了。皇帝可以打賭黃瓊不會在背後告任何人的陰狀。
不知道黃瓊是看透了他的想法,還是別頭所思。果然黃瓊在聽了他的這句反問的話之後,沒有說什麼。即沒有告任何人的狀,也什麼都沒有說。而是選擇了繼續沉默。
黃瓊知道這個問題自己回答或是不回答,都會給自己造成一定的麻煩。但是皇帝問了,自己又不能不回答。看著看向自己的皇帝,黃瓊心中恨恨的道:「你裝什麼傻,媽的,那天的事情以你的能力,那有不一清二楚的。現在到反過來問我?那幾個親王對我的冷落,甚至搭理都不願意搭理我的情況我就不信你不知道。你蒙誰呀,有你這麼當爹的嗎?這心眼也偏的太厲害了。」
心裡生氣歸生氣,但是表面上卻不敢顯露出來。而這個問題他又不能不回答,只能含糊的道:「還行吧,也許是我和他們接觸比較少,還不熟悉的關係。」
聽到黃瓊抹零兩可,即不說有,也不說沒有,卻處於自己意料之中的回答,皇帝沒有搭理他。黃瓊這個回答在他意料之中。只是皇帝明顯不想,也沒有興趣再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皇帝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要是不想回答自己的問話,怎麼樣都不會說的,便轉過話題道:「你也不要如此緊張,朕問上一句話,就疑神疑鬼的。」
「你們都是朕的兒子,朕自問還是能一碗水端平的。今後朕不想再聽到什麼外人、內人的話。你是朕的兒子,不是什麼外人。下次如果在胡言亂語,看朕不重重的治你的罪?朕想見到的是你們眾兄弟之間互相和睦,而不是內鬥。如果你們兄弟之間都不能團結,那這個江山,朕怎麼能放心的交到你們兄弟手中?」
「兒臣知道錯了。父皇的教誨,兒臣一定牢牢的記在心裡,絕對不會再犯。」見皇帝自找台階下,黃瓊自然不會繼續硬頂下去,順勢也就來了一個就坡下驢。他又不是傻,要是真把自己皇帝老子若怒了,殺他到不至於。但是把他重新圈起來,還是沒有問題的。
「記住就好,以後多讀一些書,少和永王在一起瞎胡扯。你在就府之時朕曾經和你說過,朕有永王那樣的兒子一個就已經足夠了,你也算的上飽讀聖賢之書,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特別是要注意,不要逾越祖制。否則就算你是朕的兒子,朕也保不了你,你要好自為之。」
「我又怎麼了,老子自從出宮之後,一直都老實的不能再老實了。相反,你那些兒子又有那個老實?怎麼沒有看到你收拾那一個。真把老子逼急眼了,別說老子真跟你們掰臉,掙一個魚死網破。老子固然討不到好,你們也別想好。反正老子已經是死一回的人了,再死一次鬧不好還能他媽的回到原來的世界去。」
如果說黃瓊在內心中還有些將這一世的冷宮中的那個冰塊一樣的女人,當成自己的親生母親一樣看待的話。那壓根也就沒有把這個雖然身為天下至尊,站在此時的天下權利顛峰,但是對於這一世的自己除了在當初做人的時候,貢獻了那麼一點點東西之外,卻從來關心過自己的男人當成過父親。
與眼前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什麼父子親情的黃瓊至少在心裡沒有將這個男人當成一回事,更沒有當成自己的父親。儘管這個男人一句話,會讓自己死的要多慘就會死的有多慘。心中雖然沒有將自己這個皇帝老子當回事,但是表面上唯唯諾諾那是必須的,至少他自己暫時還不想死。黃瓊雖然沒有反駁皇帝的話,但是這心裡卻已經開始不乾不淨了。
見到黃瓊老實下來,至少又恢復了表面上的恭敬,皇帝心理突然有些煩躁。自己的兒子雖然人數眾多,但是每個人的脾氣、秉性自己都摸的透亮。只有這個長的與自己最象的兒子卻是自己唯一看不透的。
實際上對於自己眾多兒子私下搞的那些小動作,皇帝門清的很。他雖然嘴巴上再三要求自己的這些兒子團結,但是那也就是嘴巴上。內心中,他還是鼓勵這些皇子私下較量的。當然這種較量必須在他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這個度也必須在他可以容忍的範圍之內。
自認為朝局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的皇帝不認為這種私下的較量會引起這個龐大帝國的某些變數,更不會引起國勢的動蕩。反到是認為這些私下的較量,會讓太子更快的成熟。
畢竟面對自己的兄弟競爭,對於這個龐大帝國的繼承人來說,只是最普通的一種挑戰。如果連這種挑戰都應對不了,那麼將來如何需要面對的是更叫詭異的朝局,如何去統帥這個龐大的帝國,保護住祖宗百戰留下來的基業。
雖然打下這個錦繡江山,自己祖宗出的力實在稱不上多。但是畢竟這個江山他現在姓黃,這個天下是他們黃家的天下。必須要有一個可以應付各種局勢的繼承人。
所以這種私下的較量在皇帝看來,對太子來說,只不過是為將來繼承大位提前預熱,更算是一種考驗。只是皇帝對太子在這場較量中的表現實在是多少有些讓他……。這才幾個兄弟,就有些招架不住了,要是等大部分兄弟都成人了,他又該怎麼去面對。
想到這裡,皇帝暗中嘆了一口氣。中宮的病勢越來越沉重,太醫院已經束手無策。如果中宮一旦薨了,這儲君之位的爭奪戰恐怕會更加激烈。
如此當口他曾經給那幾個正斗的不亦樂乎的兒子少許暗示,讓他們收收手,至少讓他們的母親可以平靜的去。可惜的這幾個兒子雖然表面上貌似聽話,在明面上的動作少了些,但是私下卻是波濤暗涌。皇帝也知道自己的這些兒子都是在背地裡面積蓄著力量,等待著給太子或是對手最致命的一擊。
看到皇帝臉色陰晴不定的臉色,黃瓊大致可以猜測出皇帝心中想什麼。只是這件事情暫時不是他可以參與進去的,黃瓊知道自己現在還沒有這個實力去參合進去,儘管很明顯人家不想放過他。雖然他現在已經身不由己的被牽扯進去了,但是黃瓊在還沒有看清楚形式之下,盡量避免自己牽扯過深。
黃瓊緊緊的閉上嘴巴,很明顯告訴皇帝,你心中想的事情是你這個當老子的事情,誰讓你自己沒事生這麼多兒子,都惦記你這點家底。這件事情與我這個被他們看不起的兄弟沒有半點關係。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攙和進去的,你別想在我這裡套什麼話。
黃瓊這麼想,皇帝卻明顯不想放過他。看著在那裡站著,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睛死盯著地下的金磚,就好象地面上有什麼好東西一樣黃瓊。知道這個兒子恐怕看出自己心事的皇帝心中這個氣:「好,你個小兔崽子,你老子我在這裡上火,你卻在那裡挺悠閑。」
心裡防範歸防範,但是皇帝心中總是想掂量一下自己這個被前妻一手調教出來的兒子肚子中究竟有多少貨。對於自己那個前妻,雖然屢戰屢敗,但是皇帝的心中還是仍舊不服氣。下意識中當年在前妻手中失去面子的總想在自己這個兒子身上找回來。通過今天的交集,他突然發現與自己這個兒子斗心計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只是這個兒子總是不願意接招,讓他頗為感覺到無的放失。
他的這個想法如果被黃瓊知道了,恐怕黃瓊會在心中狠狠的豎起自己的中指,狠狠的鄙視他一把。你這個一國之君是不是閑的沒有事情幹了,拿自己兒子窮開心。有能耐去收拾你那幾個正在明爭暗鬥的不亦樂乎的兒子,拿我開什麼心。
可惜的黃瓊在能耐,從母親那裡學到再多的本事,也看不穿人的內心。更何況與他老子斗,他的經驗還嫩了點。
「瓊兒,現在沒有別人,就朕和你兩個人。朕這些天因為皇后的病情,好久沒有散散心了,正好今天沒有別人,你陪朕去御花園走走。」看到黃瓊的表現,心中一陣氣悶,想多摸一摸這個兒子的底的皇帝,在琢磨了一下之後突然口風一變,讓黃瓊陪自己出去逛逛。說罷,也願不願意,抬腿就要往外走。
黃瓊一聽皇帝的話,略微琢磨了一下道:「父皇,您要是想散心,兒臣有個更好的想法。幾天天氣不錯,不如兒臣陪您去宮外散散心,見見洛陽城的繁華如何?就兒臣陪您,最多在帶上兩個侍衛貼身保護。」
「哦?你是說就你陪著朕,什麼人都不帶偷著出宮,去城中散心。」聽到黃瓊的建議,皇帝的表情明顯呆了一下。
「是,就兒臣陪您。您在宮中無論到什麼地方,只要還是在宮中,腦海中總是離不開國事,就算不上真正的放鬆。既然您想放鬆一下,不如咱們來一個微服私訪。不用黃土墊道,凈水潑街。更不用一大群太監、侍衛、宮女前護后擁。找一個地方聽聽小曲,品品茶,觀賞一下街景。體驗一下真正老百姓的生活。咱們悄悄的去,悄悄的回。」
「這。」聽到黃瓊的建議,皇帝不覺得相當的心動。自從登基以來,每天都在為國事操勞,還沒有真的好好散過心一把,甚至連宮都沒有出過幾回。即便是出宮也是大隊的太監、侍衛在身邊跟隨。
在沉思了片刻之後,皇帝終究還是點點頭道:「那好就聽你的,就你陪朕,咱們什麼人都不帶,悄悄的出宮。朕也好長時間沒有出宮散散心了。」被黃瓊的話,勾起心思,一心想出去好好散散心的皇帝,卻沒有想到黃瓊請他出宮散心的真實意圖。
黃瓊鼓動皇帝出宮的真實想法自然不是想找機會幹掉自己的這個名義上的老子。按照現在的這個情況,就是他把皇帝幹掉了,這個帝位也論不到他來做反到是會給別人創造機會,他才沒有那麼傻。
況且皇帝在他的的鼓動之下,更是在他的陪伴之下出宮的,他算的上唯一知情人。皇帝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恐怕就是一個白痴都會懷疑到他的頭上,他自然非第一嫌疑人莫屬。
黃瓊鼓動皇帝出宮散心,就是想找機會,讓他看看洛陽城中那些失去土地的難民的生活。讓皇帝知道,那些傳到他耳朵中的事情不見得都是正確的。報喜不報憂,形勢總是一片大好,不是小好。無論那個朝代,都是中國人的通病。欺上瞞下,正是那些官員陞官的不二法門。自己眼睛見到的,才是最真實的。
「別,父皇,這侍衛還是得帶上幾個。兒臣,只是一個手無束雞之力的書生。您是萬金之體,這市井中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萬一有一個沒開眼的冒犯天威。兒臣,到無所謂,但是要是驚了駕,兒臣則萬死不辭了。您剛剛不是還訓示兒臣,白龍魚服蝦可欺嗎?太監雖然可以不帶,這侍衛還是要帶上幾個。」聽到皇帝老子不僅接受自己的建議,還更進一步連一個侍衛都不帶就要出去。黃瓊連忙摸了摸鼻子連忙勸阻道。
「開玩笑,要是我自己陪你這個九五至尊單獨出去,萬一他媽的出點什麼事情,你那些兒子心裡雖然會偷笑的抽筋,但是表面上還不得把老子生吞活剝了。
你要送死那是你的事情,但是別拉上老子。我答應過老娘,要好好的活下去。老子可是一象說話算數的人。這一點上,我可不想成為一個無信的人。況且老子家裡面還有女人等著自己照顧那。」
雖然黃瓊自負身手了得,但是在自己不能出手的情況,只能給自己這位突發奇想,連個衛兵都不帶,就帶自己這個書生去逛街的皇帝老子提個醒。京城的治安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你要是這麼出去,萬一有什麼事情,我可保護不了你。我畢竟只是一個書生而已。說完這些話之後,黃瓊還伸手示,讓皇帝看清楚自己身上的書生裝束。示意自己真的沒有說假話
聽到自己兒子拿著剛剛自己才教訓完他的話,來反駁自己。再看看黃瓊身上總是百年不變,就連來見自己也不說換套衣服,雖然穿在身上將他身上那股子儒氣體現的淋漓盡致,但是好象是自己虐待他似的整潔的書生裝,皇帝才想起來自己的這個兒子貌似弄不好連馬都不會騎。要是真單獨陪自己出去,一旦出什麼事情弄不好還真的要出事。
要是自己一國之君在自己國家的京師被人揍一頓,那玩笑可就開大了。他從安排在永王身邊的那些人口中知道,那些街頭的小混混是不知道什麼叫尊老愛幼的。別說自己尚屬壯齡,誇張一點的甚至八十歲的老頭這些欺軟怕硬的傢伙都照揍不誤。
想及此處,皇帝喚來在黃瓊進入這間大殿之後,一直在門口守護的也算是黃瓊老熟人之一的高公公,輕聲的安排了幾句。聽到皇帝的吩咐,這個高公公滿臉吃驚的看了一下皇帝之後,終究沒有敢說什麼,輕聲的點頭下去安排了。
這個高公公的動作很快,在出去之後不大一會就抱著一身平民衣服一路小跑進來。小心的服侍皇帝換上之後,又不著痕迹的塞給黃瓊一把散碎銀兩和金瓜子。
摸著被塞到自己袖子中的這些銀兩和金瓜子,黃瓊自然明白這個太監的意思。皇帝身上自然是不屑於帶這些啊賭物的。但是皇帝出宮微服私行,卻又不能不帶錢。那麼這個付帳的最佳人選人自然非黃瓊莫屬了。現在雖然身為郡王但是卻領著親王俸祿,在就府之時皇帝又賞賜了大批銀兩的黃瓊現在身上自然是不缺錢,但是總不能拿著大把的銀票去付帳吧,身上帶些散碎銀兩還是必須的。
儘管自從就府之後,身上一直都揣著幾百兩,在面見自己的皇帝老子之前,還塞給這個高公公二百兩銀票的黃瓊對這些散碎銀兩自然不需要,但是也不禁在心中暗贊這個傢伙心細。
等到見到大殿外站著的六個已經換好便裝,長的面相普通,扔在人堆中找不出來的侍衛外加一個與自己年紀相差無幾的小太監的時候。黃瓊心中更為這個高公公在如此短暫的時間之內能安排的如此妥當,喝了一聲彩。心中暗道這個傢伙當太監真是可惜了。單單就這份玲瓏心思,要是去當官,保證陞官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