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出 巡(3)
之前在皇帝面前顏面全失,現在一心急於戴罪立功的幾個侍衛聽到皇帝如此吩咐,那裡還用的著皇帝威脅。一聲吶喊,幾個人如狼似虎的向著這幾個極為囂張,瞎了眼睛患了失心瘋居然將皇帝當成肥羊宰的差役撲了過去。
這幾個明顯已經被酒色掏空身體,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心目中的肥羊居然變成了凶神惡煞的差役那裡是這些侍衛的對手,用不到三拳兩腳便統統被放到在地。
這幾個侍衛將之前在那個壯漢手下受的氣全部發泄到這幾個差役身上,下手狠的很。幾個差役被打的癱軟在地,狼哭鬼嚎,壓根就不用捆,就已經沒有力氣逃跑了。
在這幾個差役被打到之後,皇帝突然做了一件讓黃瓊和幾個侍衛等周圍幾個人都目瞪口呆的事情。一向尊貴之極的皇帝,突然不顧自己的萬金之體,衝到幾個差役身邊,發了瘋似的抬起腳劈頭蓋臉的向幾個被侍衛打倒的差役踹了過去。而且哪個喊的聲音最大,踹的也就越狠。
黃瓊和幾個侍衛、太監獃獃的看著皇帝對躺在一地上的那幾個差役施暴,卻沒有人敢上去攔一下。笑話,要是此時去攔暴怒中的皇帝,萬一皇帝將怒火轉移到自己身上怎麼辦?在此時正值皇帝暴怒之時,明哲保身還是關鍵。
聽著被皇帝架腳一頓猛踹的這幾個差役發出滲人的喊叫聲,看著皇帝下腳的力度,黃瓊不自主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他都替這些個差役感覺到疼。
好容易等皇帝發泄完畢,這幾個躺在地上,之前就已經被侍衛打的夠戧的幾個差役此時早就已經被打的沒有人型了,兩眼一翻,直接乾脆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直到皇帝泄火完畢,黃瓊才想起來替自己的這個皇帝老子掩蓋今天的失態。黃瓊轉過頭對著幾個見到皇帝居然會如此失態,而正處於發獃中的侍衛和太監惡狠狠的道:「我們今天就是陪老爺子逛街,什麼都沒有做。如果今天的事情,尤其是這件事情傳出去,本王非活剮了你們不可。」
剛剛從皇帝的暴怒中清醒過來的幾個聽到河間郡王的這翻話,又被皇帝聽到河間郡王這幾句話之後掃過來的冷冷目光,弄的心驚肉跳。忙不迭的點頭,生怕自己點頭晚了那幾個差役的下場會落到自己頭上。
黃瓊這邊忙著訓示幾個隨行的侍衛、太監忙著給皇帝失態做掩蓋,那邊被皇帝找來問話,還沒有來得及散去的幾個老者,也從這幾個人居然膽大包天的敢打官差的震驚中清醒之後走了過來。
「大老爺,小民雖然不知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來頭,但是你這動手打了官差,小民勸你們還是干快走吧。否則等一會他們的人來了,你們想走都走不了了。這裡,官府是有眼線的。」
「小民看你們細皮嫩肉的,又是大富之家出身。這要是進了京兆府的大牢,恐怕不死也要脫層皮。」那個裡正沉思了好大一會才開口道。看的出來他這話說的很是有些猶豫,語氣中都有些哆嗦。畢竟他是這裡的里正,官差在他這裡挨打的,無論因為什麼,最後都要找到他頭上。
「京兆府大牢,本人還真的想見識見識敢用這樣差役的這個京兆府尹是個什麼東西。」皇帝聽完這老者的話,臉上不僅絲毫沒有擔心的,反到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只是這笑容比哭還難看。
這個京兆尹皇帝還是認識的,按照大齊定製,知府以上包括知府一級的官員任職都要皇帝御筆欽點。而且只要皇帝稍微勤快那麼一點的話,這些官員在上任之前皇帝都要親自接見。普通的知府尚且如此,更何況作為這京師重地京兆府的父母官的京兆尹?
所以聽到幾位老者的勸說,皇帝心中的怒氣非但沒有平息,反到是更盛。他是誰,是天子。天下萬物之主。一個自己的臣子他會害怕?要是被自己手下的臣子嚇的落荒而逃,那才叫笑話。別說自己打的僅僅是京兆府的幾個差役,自己就是揍的是那個京兆尹,他也得挺著。
「大老爺恐怕有所不知,現在的這位京兆尹大老爺黑著那,進到他那京兆府的人,就算再有理,也沒有幾個能囫圇個出來的。他又是極其護短的人,是有名的瑕疵必報。要是知道你把他們京兆府的差役打了,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尤其你打的這幾個中有他的一個極為寵愛小妾的兄弟。你們將他眾多小舅子中的一個打成這個樣子,這下恐怕他更不能輕饒過你們。」看到這幾個人渾沒有將毆打官差當回事情,里正指了指幾個昏迷中一個被皇帝踢掉了滿嘴牙,滿嘴都是血的一個差役,臉上寫滿了為黃瓊一行人濃濃的擔憂道。
「有勞老丈擔心了,不過區區一個京兆尹我們還不放在眼裡面。請老丈放心,我們老爺既然敢動手,就不怕他什麼京兆府。只是不知道我們走之後,這些差役會不會來找你們麻煩。」對於這些老人對自己一行人的擔憂以及關切,黃瓊很感動,但是對於這個京兆府尹,現在背後有皇帝撐腰的他還真沒有放在眼裡,雖然這個傢伙身後站著太子。
反正下令動手的是皇帝,最後上去打落水狗的也是皇帝。自己只是在一邊站著看熱鬧而已。皇帝動手,哦,應該是動腳,那個人敢攔?那個京兆府尹想去報復,呵呵,黃瓊到真想看看這個傢伙看到打他這個所謂小舅子的人之後,會是一副什麼樣的嘴臉。有沒有那個膽子前來複仇。
「幾位大老爺有所不知道,這位京兆府尹大人是前任樞密史、武昌侯大人的長子,而岳父又是現在當朝副相,家族勢力極為龐大。而他自己聽說又是當今太子的嫡系,有太子為其撐腰,等閑人等都若不起。」
「別說普通的官員,聽說即便是當朝的幾個親王都要對其禮讓三分。你們再厲害,也不可能有太子和那些親王厲害吧。小老兒勸你們還是趕快走吧,千萬別讓他抓到,否則你就是散盡家財,恐怕也換不回你的小命。」
聽到這個老者的話,黃瓊在心裡更加笑翻了。眼前這個人的確即不是親王更不是太子,可是不巧,他是親王和太子的爹。別說這個小小的京兆府尹,就是太子和那些親王見到他也都要跪下磕頭。
想到這裡,黃瓊偷偷的瞄了一眼聽完這個老者的話之後,臉色又變回鐵青的皇帝。扯了扯嘴角,沒有說什麼,既然話說到現在已經牽扯到太子,自己還是閉上嘴為好。
「我們到沒有什麼,大不了我們又要多出點什麼湯藥費之類的錢。反正這幾個傢伙三天兩頭也要過來搜刮一翻,白玩這裡那些靠依門賣笑養活一家老小的女人,我們已經習慣了。這次又不知道那幾家人家要倒霉了。這下子又要砸鍋賣鐵了,甚至弄不好被當作替罪羊抓到大牢里。」另外一個老者嘆氣道。
「有什麼的,逼急眼了,大不了和他們拼了。這些王八蛋平日里禍害咱們這些流民的事情還少嗎?這幾年這幾個王八蛋禍害了多少女人的清白,又從我們身上搜颳走多少財物。媽的,要不是還有老婆孩子,我老早就把這幾個混蛋宰了。」那個壯漢聽完老者的話,有些不屑的道。
「你殺了這幾個有什麼用?你殺了他們,官府就不會再派人來了?咱們這些流民就象無根之草,是這洛陽城中第一等肥肉,那個官會因為幾個差役被殺,就放棄這塊能榨出不少油水的地方。」
「再說,你能殺了他們,你還能殺盡全天下的貪官污吏?能殺了那些奪佔了咱們土地、家財的王爺們?咱們這些老百姓的命賤,咱們也就是這個命了,還是認命吧。還有這話以後你千萬不要再說了,這些殺官的事情要是被外人聽到,即便只是說說,也會帶來橫禍的,要株連九族的。」聽完這個壯漢的話,另外一個老者在打量周圍沒有人之後,連忙制止。
當聽到事情牽扯到太子的時候,黃瓊一改之前充當皇帝話筒的角色,自覺的沉默起來。黃瓊閉嘴,皇帝自己又不想說話,那幾個太監和侍衛又不能逾越的情況之下,所以也就沒有人制止這幾個老者的關心之詞。結果那裡想到,隨著幾個老者的話,揭露出來的東西越多,這皇帝的臉色越深沉。
尤其是當聽到太子也牽扯進去的時候,皇帝的臉色簡直就象,怎麼說那,就象吃了三斤大便一樣難看。黃瓊在心裡沒心沒肺的比喻著,估計全天下,敢這樣比喻皇帝的恐怕他是唯一一個。即便在心裏面,恐怕也沒有人敢這樣腹議皇帝老子。
黃瓊雖然不想接過話題,但是他也怕自己這些人走了,那個京兆府在抓不住他們的情況之下,將這裡的居民當作替罪羊抓起來。給這裡的居民帶來更大的麻煩,讓這些人本身就已經極為拮据的生活雪上加霜。
在皇帝始終不說話的情況之下,黃瓊只能硬著頭皮走到皇帝面前道:「父親,這些老丈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我們如果就這麼走了,肯定會給他們帶來很大麻煩的。依兒子之見,是不是派個人到京兆府跑一趟?把這件事情平下去。畢竟事情是我們若的?」
聽到黃瓊的話,皇帝別有用意的看了一眼黃瓊,搖搖頭道:「我那也不去,就在這裡等他京兆府的人。我看看這個京兆府尹怎麼樣讓我脫層皮」說完找了一個石頭,自顧自的坐到那裡,不再看向黃瓊一眼。
被皇帝這一眼掃的心頭直發毛的黃瓊,儘管滿心的不情願還是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前小聲的道:「父親,我們這次畢竟是偷偷出來。要是等這個京兆尹知道您出來,恐怕又要引起轟動。這點小事情派一個侍衛跑一趟就可以了。您下一到旨意,別說他一個八竿子打不到的什麼小舅子,就是他親爹武昌侯來了,那個京兆尹還不得乖乖照辦嗎?」
「您何必在這裡和他置氣。若是您氣壞了龍體,這兒子可擔待不起。這您也知道兒子膽子小,受不得驚嚇的。您若是在這裡等京兆尹來,咱們就是想將事情壓下去都不可能了。要是驚動了地方官員,咱們以後再出來,恐怕就不太容易了。」
「所以依兒子所見,還是派一個侍衛跑一趟京兆府將這件事情悄無聲息的辦了為好。您說是不是?至於這些東西的所作所為,兒子想太子不見得知道,畢竟他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管這些事情。」
「再說,那個老丈說的並不一定是真實的。畢竟這個京兆府尹是不是太子的嫡系,那能是他一個小小里正能夠知道的。兒子想這些都應該是坊間傳言,不足為信的。」
開玩笑,要是皇帝真的將京兆尹折騰過來,那豈不是太子也就知道了今天的事情是自己鬧出來的。大家都極力壓制的事情,就這樣傳到皇帝的耳朵裡面,這樣一來自己豈不立刻成為太子和諸親王的公敵,甚至成為全天下官員的眼中釘。利用別人打擊自己,相信這件事太子一定非常願意。
黃瓊嘴上說這個老者的話不可信,實際上在心裡卻想起來那年與母親在那間飯館中與這位京兆尹弟弟那場衝突中的對話。黃瓊知道,這個老者的話很有可能是真的,甚至準確率可以說至少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你也知道擔待不起?你膽子小?依朕看來,你膽子豈止是不小,還大的很。你今天將朕矇騙到這裡來,不就是為了讓朕見見這些嗎?朕不知道你究竟安的什麼心思,如果說你真的是為這些流民著想,朕會感覺到很欣慰。但是如果你有其他的想法,挑撥朕與太子以及諸王之間的關係,那就是其心可誅。」皇帝坐的地方距離那幾個老者有一定距離,爺倆有說話的時候,又壓低聲音,所以皇帝也就恢復了自稱。
當然,此時皇帝恢復平時的自稱,也是有壓制一下這個表面恭順,實則現在在皇帝看來膽大包天的兒子的意思。提醒他,你老子我並不糊塗,不會被你牽著鼻子走。
聽到皇帝這麼一說,黃瓊此時也顧不得身後還站著外人,連忙跪下道:「父皇明鑒,兒臣將父皇帶到這裡,確實是有私心。但是只是想請父皇過問一下這些流民的生活。畢竟這些人都是我大齊的子民。」
「兒臣之前沒有和父皇明說,是因為兒臣也是只聽家中奴僕說過這裡的情況,並未親眼所見。所以不敢實說,以免有誤聖聽。今天陪父皇出來散心,兒臣一是怕在內城遇到某些認識父皇的大臣,引起轟動。二也是請父皇親眼所看看這裡的一切,關切一下這裡。」
「至於挑撥父皇和太子之間的關係,兒臣確確實實不敢。兒臣甚至連這京兆尹是誰都不知道,他和太子之間的關係更不知道,那裡來的挑撥父皇與太子之間的關係一說。」
「你起來罷,你現在跪在這裡成何體統。那裡還有百姓在看著那。你的那些事情等回宮之後再說。」聽到黃瓊的解釋,雖然不見得全信,但皇帝還是抬了一下手,示意他起來。畢竟這裡是在宮外,總是這麼跪來跪去的,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說到這裡皇帝沉思一下,也覺得將京兆尹折騰來,弄不好很可能要暴露自己的身份,這樣一來影響不好,也就點頭道:「也罷,就先按照你說的去辦。」
說完,皇帝從身上摘下一個印信,喊過來一個太監道:「你去京兆府跑一趟,告訴他們就說是朕的口諭,讓他們將這幾個差役拉回去,直接給朕杖斃了,放在這裡暴屍三日之後,扔到城外喂狗,不許收殮。你在那裡看著行刑完之後,再回宮。」
「還有你告訴那個京兆尹,讓他管好他手下的那些差役。如果朕在發現京兆府的人來這裡無事騷擾,做些欺男霸女的事情。或是聽到有什麼舉報,他這個京兆尹就不用在幹了,自己上摺子請辭。」那個太監小心翼翼的接過皇帝遞交過來的印信,在一個侍衛的陪伴之下宣旨去了。
見到皇帝聽從了自己的建議,黃瓊鬆了口氣。轉過身來,走到幾個老丈面前深施一禮道:」有勞幾位老丈擔憂了,請幾位老丈放心,今天的事情不會牽扯到這裡的任何一個人。我已經將我的地址留給了這位壯士,如今天的事情,給諸位帶來什麼麻煩,你們就到我府上尋我,小子絕對不會袖手旁觀。我父子就此告辭了。」
幾個人見黃瓊一行人終於決定走了,心頭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剛剛由於皇帝坐的地方距離他們比較遠,說話的時候又是故意壓低聲音,皇帝吩咐太監的話,這些人自然是沒有聽到。
雖然不知道黃瓊幾個人是什麼來歷,就連身為堂堂大員的京兆尹都不放在眼裡。但是這些人並不認為眼前的這幾個富貴逼人的人有資本與有太子撐腰的京兆尹對抗。
也許是黃瓊的禮貌,也許是皇帝的出手大方贏得了這些人的好感,這些人從內心中不希望黃瓊幾個被弄進京兆府的大牢中去遭罪。所以見到黃瓊幾個人終於決定走了,幾個老者和那個壯漢都鬆了一口氣。儘管也許這件事情會給他們帶來滅頂之災。
皇帝在回宮的路上早就沒有了出來時候的愉悅心情,此時面色陰的很。弄的黃瓊和幾個太監、侍衛連大氣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陪在身後。
陪皇帝老子回到宮中之後的黃瓊,本來想打個招呼就溜走,趁著天色還早,去見見自己的母親。那裡想到卻被皇帝一把拎回了御書房。皇帝用眼神很明確的告訴黃瓊,你要是不想去,朕不介意讓侍衛把你請去,你小子別想給我耍滑頭。清楚的接到皇帝威脅的眼神,黃瓊摸了摸鼻子,只得老實的跟在皇帝屁股後邊。
進入到御書房之後,皇帝斥退身邊所有太監之後,坐在他那張御座上半天沒有說話,只是用冷冷的眼光在打量著極為規矩站在自己面前,規矩的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的黃瓊良久,才長嘆一聲:「朕從來沒有想到過,朕的子民,朕治理之下的百姓生活會艱難如此?而始作俑者居然會是朕的兒子,朕的兄弟們?根子更是在朕身上.」
「父皇不必如此自責,兒臣以為實際情況不見得有這麼糟糕.幾位王兄再怎麼做,也不會做的太過分.兒臣以為這些百姓的話,定然有誇大之處.事實究竟怎麼樣,還需要派一穩妥之人仔細調查一下,才能有定論.畢竟您不能偏聽一面之詞.事情的原委還是要調查清楚的。」
「不過兒臣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說完前邊的話之後,稍微猶豫了一下道.
「這裡就我們父子兩個人,沒有外人.你有什麼好擔心的,你有什麼話就說.怎麼怕朕接受不了?你小子當初把朕哄騙到那裡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朕會接受不了那裡的情況.說.」看到黃瓊說話有些吞吞吐吐,皇帝有些不悅的道.
「父皇,兒臣雖然一直在冷宮讀書,在就府之前並沒有接觸過外界,但是兒臣卻明白一個道理,老百姓吃不飽肚子是要造反的.我大齊百姓可以說是全天下最淳樸的百姓,但凡是有一口飯吃,都不會鬧事.」
「今天的情況您也看到了,那些百姓在事發之後,非但沒有擔心我們會給他們帶來禍事,反到是關心我們的安全.怕我們被京兆府的人捉去吃苦.古人云:『民為水,君為舟,水亦能載舟,又能覆舟.』民心不可欺,民心不可辱啊。」
「秦暴政,視百姓為走狗,兩世而亡。東漢末年的黃巾暴亂,雖有張角之流,妖言惑眾,但未嘗不是與當時的情況有關。西晉末年的流民暴亂,直接造成西晉的早亡。隋煬帝開運河、征高麗、浮誇國力、到處巡遊,百姓苦不堪言,民心盡失。逼的百姓不得不反。」
「我太祖皇帝不也是在前唐末年,趁前唐皇帝昏庸無道,揭竿而起,雄起於草莽而創下我大齊不世之基業?前事不忘,後事之師。窺一般,而見全貌。父皇,當今的形勢如真的象那幾個百姓所說的,那我大齊現在可以說已經危如卵石。如果有別有用心的人士,廣布流言,就象東漢末年的黃巾之亂之時,恐怕我大齊一場內亂避不可免。」
「如今我大齊北有遼國。遼國雖然現在正處於內亂之時,無暇南下。但是遼國歷代君主,都沒有放棄過南下牧馬中原的企圖,時時都在磨刀霍霍,尋找時機。」
「而我大齊西面的吐蕃、回鶻,雖然在開國之初,經過桂林郡王的打擊早已經不復當年盛事。但是這麼多年其實力已經有所恢復,並不時犯我大齊邊境。我大齊現在北有虎豹,西有豺狼。如果現在我大齊內部在出現動蕩那?」
後邊的話黃瓊沒有說下去,他知道就算自己沒有說完,但是皇帝心中肯定會明白自己的意思。自己現在的話說的已經夠多了,在多說下去,恐怕會徹底的激怒皇帝。這些話,每一個當皇帝的恐怕都不愛聽。
尤其自己的這個父皇,平日里雖然總是以唐太宗自詡,但是心胸卻比那位虛懷若谷,誠心那諫的天可汗相差不是一點半點。要是自己的這些苦口良藥他接受不了,那倒霉的終歸還是自己。所以黃瓊很明智的住了嘴。點到而止,過猶不及的道理,黃瓊還是明白的。
果然黃瓊的話越說,皇帝的臉色越難看。到最後只要長眼睛的人都會看的出來,皇帝是在強壓著自己的怒火。皇帝幾乎是用牙縫中擠出的聲音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把朕比為秦二世、漢桓、靈二帝、隋煬帝之類的昏君。其心可誅。」
聽到皇帝這麼說,黃瓊頭皮一炸,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自己早就聽母親說過,自己的這位父皇很難聽進別人的意見,尤其是在順境的時候。心胸也有些狹窄的嫌疑,自己怎麼會光圖痛快了,居然什麼都說出來。在現在皇帝本身就心裡不痛快的時候,說這翻話那不是火上澆油,自找沒趣嗎?
想到這裡黃瓊連忙跪下道:「父皇,良藥苦口利於病。兒臣並不是將您比成那些昏君。兒臣只是說實話而已。您是天子,天下人的共主,您也應該有胸懷天下的胸襟。況且兒臣認為,聽進勸諫的自然是明君,聽不進的那就是昏君。當年前唐太宗皇帝正因為能夠虛懷納諫才開創了貞觀之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