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聽聞北方的戰火再次打響了。
這幾日烈如傾時常出宮,一出宮就直奔說書的客棧,在客棧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她出宮的時候也沒人敢攔著。興許是溫狐罌心懷愧疚,幾日前又將出宮的令牌給了玲兒,讓她可以隨時出入宮中。
可就算沒有這塊出宮的令牌,烈如傾照樣會溜出宮,所以溫狐罌的這一決定不過是多此一舉罷。
「娘娘,今日說書先生不在,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玲兒不安地催促。
烈如傾搖頭,端著茶水在嘴邊吹了吹,「玲兒,其實你不必跟在旁邊監視我。我不會走。但我要做什麼,也輪不到你來干涉。」
玲兒微微無奈,「娘娘,之前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我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烈如傾輕笑,「好一個為了我。接下來你們打算為了我做什麼呢?繼續封住我的記憶,讓我和過去徹底斷開關係?」
玲兒輕蹙眉頭道,「娘娘,難道忘記不開心的事情不好嗎?我跟在娘娘身邊這麼多年,知道娘娘曾經經歷過很多苦楚。娘娘雖然不記得很多事,但現在卻是最開心的。如若再給我一次選擇,我還是希望娘娘能放下過去。」
烈如傾不再說話,大抵是覺得和她說不通,在桌子上留了銀子離開了。
玲兒自然還是要跟在後面的。
不僅有玲兒,還有溫狐罌安排的高手阿永。
烈如傾其實也沒有什麼想去的,她就是胡亂自走走停停,不想這麼早地回去,也不想讓某些人太心安。
不過這次,她突然有了一個新的想法,上廟堂。
「娘娘,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玲兒似是看出了她的意圖,忙快走一步攔在前面,「娘娘,再不回去,皇上該擔心了。」
「他擔心關我何事?」且別說,她在外面晃悠這麼多天,就是想讓他糟心的。
可惜玲兒跟在她身邊這麼久,竟連她這點心思都看不出來,想必是把她想的太好罷。
尚都城有一個很大的廟堂,每日來往的人絡繹不絕。
這種地方,最適合逃跑。
進廟堂燒了個香,烈如傾又在四處轉了轉,專挑人多的地方走,時常快時常慢,可把後面的玲兒和阿永溜得夠嗆,他們一邊要擔心烈如傾走丟,一邊還要顧及那些人的靠近,著實不容易。
烈如傾心裡感嘆著,卻還是逮著機會溜走了。
帶走她的男子臉上戴著面具,可她能認得出來,他就是那日來訪的男子,烈楚暮。
「你都知道了?」烈楚暮見她一點都不驚訝,顯然是知曉了什麼,「這幾日你都在客棧里聽書,是想打探什麼消息?」
烈如傾盯他瞧了一會,「你對我的行蹤了解得這麼清楚,莫不是你這幾日都在跟蹤我?」
烈楚暮對此毫不避諱地點頭,反道,「你不也跟了我一路?」
「你別把自己說的這麼無辜,若非你知道我跟在後面,你會帶我來這種地方?」烈如傾道,又小心謹慎地左右掃了一圈,低聲問他,「你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讓我恢復記憶?」
「你要恢復記憶?」聽著是遲疑的語氣。
烈如傾忙不迭地點了點頭,又滿懷期待地看著他。
誰知烈楚暮卻搖了搖頭,「你應該聽溫狐罌的。他對你不錯,你不該懷疑他。」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無趣?」烈如傾當收了討好的表情,「那日你不請自來,不也是端著要帶走我的心思?現在我給你這個機會,你倒不會珍惜了。」
「並非我不珍惜,而是時候未到。」烈楚暮目光略是一滯,「今日是這裡的廟會,你若是想散心,可以多玩一會。我會替你引開他們,什麼時候你舒心了,我們再回去。」
烈如傾:「你就沒有其他什麼話要對我說?」
「我想說的已經有人代我說過了,你若是不信,我就是說再多也不會改變你的態度。」烈楚暮看了周圍一眼,對她道,「他們已經走了,你可以放心地四處逛逛。」
烈如傾也四處瞧了瞧,「你怎麼知道……你還帶了其他人來?」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飛華已經現身走了過來,看她的眼神似是久而未見的熟人,敬重而又欣喜地喊道,「小姐。」
「誰是你家小姐。自作多情。」烈如傾承認,她這話的確是故意說給某人聽的。
今日寺廟裡來的人的確很多,烈如傾不喜歡人多吵鬧的地方,轉而沿著小徑去了後面的小樹林。
可她的運氣實在不濟,好不容易避開了烈楚暮和那個人,正前就遇到了伏擊她的黑衣人。那些人數量不多,但各個看起來都凶神惡煞的,揮刀的樣子像極了在鬧市裡宰豬的粗人,偏偏喊起來的聲音又像極了一頭豬。
烈如傾的身手還算靈活,躲避他們的肥豬手還是搓搓有餘的,可樹林就那麼一點的地,沒一會就被他們堵住了所有的路。
若他們群涌而上,她始終是躲避不及的。
就在他們揮刀圍上來的時候,烈如傾俯身用手一擋,卻遲遲不見刀揮下來。她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就聽聞那幾個人倒在地上的痛苦呻吟。
她睜開一隻眼去瞧,八個黑衣人,一個不少,都在地上橫躺著,不是抱胳膊就是抱腿,模樣狼狽,叫聲更狼狽。
「不是,就你們這點貨色,也想找本姑娘的麻煩?到底是誰這麼沒長眼睛!他們是沒錢才雇了你們這幾個人才來綁架本姑娘的吧?」烈如傾對他們實在看不下去。
有是,慘不忍睹。
「你該回去了。」
一道肅冷的聲音。
烈如傾猛地回過身,只看到那人離去的背影一閃,接著烈楚暮和飛華就趕來了。
那些個膽小的見著來多了一個人,忙從地上爬起來就往林子里鑽,但照樣被飛華逮了一個回來。
「說,是誰指使你來綁架本姑娘的?」烈如傾一把拎著那人的耳朵,像在扭濕巾一般,疼得那人嗷嗷直叫,很沒骨氣地就跪地求饒,「沒有人指使我,我們是,我們是見姑娘生得水靈可愛,身邊又沒有人跟著,這才起了歹心和歪念。是我們一時眼拙了……不,不是,是我們錯了,姑娘,姑奶奶,你就饒過我們這一次吧?我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揮刀的時候還挺利落的,沒想到你求饒的時候更爽快呢?」烈如傾蹲下來,拍拍他的臉,「不過你剛剛說的的確不錯,你的確是眼拙了,不然也說不出這般愚蠢的話。我逮你回來,是想從你嘴裡問出一點消息的,既然你身後沒人指使,那我便套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了,如此,你也就是個廢人,留著也沒用。哦對了,你應該還不知道,我這個人向來眥睚必報,你的人方才差點砍了我一刀,我數了數,一共有八個人。我這個人也還算仁慈,若你扛得住八刀,那我便放了你,且當給你一個小小的懲戒,如何?」
烈如傾說得一臉義正言辭,那黑衣人嚇得渾身發顫,眼睜睜地看著飛華的刀就要落下來,最後一刻沒骨氣地閉眼全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