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第216章

越是可惜,烈如傾吃得就越多,嚼得也越起勁。

直到牙齒累了,肚子也撐不下了她才肯停下來。

此時火堆已經燒得差不多,烈如傾拍了拍手站起來,突然想起她還有弓弩。

既然撐死難受,也捨不得把自己撐死,那便再做最後的拼搏。

烈如傾順手拿起來對外面那幾頭惡狼晃了晃,真把它們給嚇得四肢站立起來,繼目光兇狠地注視著她,前爪子蠢蠢欲動。

但在烈如傾抬手之時,它們還是沒骨氣地往後退了退。

「這些個小畜生,人都不怕還怕一把弓弩,真是好笑。」烈如傾自顧喃喃。

可就算有弓弩在手也無濟於事,它能嚇它們一回,待它們發現她的箭術一般,不知道還要怎麼報復回來,她這麼不經嚇的人,真的會被嚇破膽。

可烈如傾不甘心,她被溫狐罌呵護了這麼些年,就怎麼能栽在這麼幾個畜生的爪子里,太丟人。

於是烈如傾這時候才想著大喊救命,邊用手裡的弓弩先把畜生給嚇嚇。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嗓門太大,還是自己拿弓弩的氣勢太盛,那些個黑狼竟還真的左右警惕地張望起來。

趁著這個縫隙,烈如傾手舉弓弩開出一箭,那箭咻的一聲飛出去,直接就插進了狼的脖子,血嘩的一聲噴出來,濺在旁邊的草葉上,刺目驚心。

烈如傾手抖了抖,見其他狼怒目盯著自己,再次舉起了弓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雖然你們只是畜生,可這都是你們逼我的。」

她說完這句話,那些黑狼的氣勢更狂妄了,竟是要跳下來攻擊的氣勢。

烈如傾忙低頭一看,果然,火都已經熄滅了。

她這才剛剛燃起來的勇氣,就這麼被打擊回去了……這不是逗她玩呢么?

「咻……」

這個聲音太熟悉,因為烈如傾聽到黑狼的慘叫聲。

一聲接著一聲,尤為動聽。

躲在小洞口的黑狼似是察覺到了不對勁,正要出來攻擊烈如傾,又因烈如傾手裡的弓弩而稍有卻步,在那裡齜牙咧嘴地凶了一會,是聽見自己同伴慘叫的聲音,這才被轉移注意力,繼朝著上面嗷叫。

烈如傾當以為它會從小洞口逃跑的,可它並沒有。

不僅沒有,還跳上去送死了。

這麼多黑狼,都是脖子中箭,而且是一箭射中,可見那人箭法和功力都不簡單。

只是那人救了她,卻遲遲沒有現身是怎麼回事。

烈如傾在山洞裡等了一會,久久沒看到有人下來,便自己爬了出去。

外面也沒人,狼也沒有。烈如傾在外面轉了一圈,也不敢走遠,回來的時候山洞裡已經多了一些火光。

烈如傾偷偷貓過去看一眼,是個戴面具的男人。

「若是在外面透完氣了,就進來吃點東西。」那男人頭不轉地說。

看來功夫果然到家,她都這麼小心翼翼了還是沒能藏好。

「你剛剛打獵去了?」烈如傾問他,聞著這些野味的香味直咽口水,在他丟過來一個雞腿之時毫不客氣地就咬了一口,「好吃。你是這山裡的獵戶嗎?」

那人往旁邊移了移,淡淡道,「不是。」

他明顯是不想讓烈如傾看他的臉,不然也不會刻意避著火光坐,而且還把頭偏向另一邊。

烈如傾慢慢地嚼著肉,又摸了摸圓鼓鼓的肚子,醞釀了好一會才吐出一口氣,實在是吃不下了。但丟了又覺得可惜,索性用紙抱起來和乾糧放在一起。

經歷方才一幕的驚心動魄,烈如傾是半點睡意都沒有。但見那個人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她好奇地摸過去想看他的臉,結果還未走一步,一把劍就抵在了她的腦門上,「坐過去。」

烈如傾開口就是一句「憑什麼」,說完又覺著這樣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妥,便又軟下語氣來,「我的意思是說,我這人比較認地兒,方才我就是坐在那裡的,只有重新坐回那裡才睡得著。」

這個理由實在牽強,所以烈如傾認定了那人不會理會她的無理取鬧,可沒一會那人竟直接站起來讓位置了,繼然後一聲不吭地從另一邊繞到對面去,坐下來繼續安靜成一個石頭。

烈如傾很是難為情地鳩佔鵲巢,自然還是沒有睡意。

但她多少也知道那個救命恩人不想和她說話,所以也沒再自討沒趣,便盯著火堆發獃,用乾柴不停地攪著火堆,以此做趣。

沒一會,那人突然又站起來,烈如傾還沒來得及問他去哪,腳比腦快地攔在門口不讓他走,結果人家根本就沒有離開的意思。

那人在洞里轉了一圈,將所有的干木柴都抱了過來堆在烈如傾方才的位置上。

烈如傾在洞門口傻站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雖看不清那個人的臉,但也能感覺到他的目光此時正落在她身上。

「那個,謝謝啊。」烈如傾不停地摩擦雙手想藉此緩解尷尬,又指著外面的天空說道,「今晚的月色挺不錯的。」

原本以為那人不會理她,但她坐下來之時意外地聽到了一聲低沉的「嗯」。

於是乎,烈如傾就不想再繼續安靜了。

「恩人,你方才用的是什麼弓弩啊,竟能一箭射殺一個,高。」烈如傾又將自己宣棠弓拿了出來,「我聽別人說這是一把宣棠弓,質地很是不錯,我方才試了一下,的確是不俗之物。我也沒什麼可以報答你的,這把弓弩就送你當做酬謝吧。」

正要丟過去,對面卻淡淡地傳來一句「不用。」

真是惜字如金,她起碼問了一個問題,還說了這麼多的字,他用兩個字就給堵回來了。

烈如傾想著大概是他看不上這把弓弩,畢竟功夫深厚之人不管手裡握著什麼都能成利刃,就算是普通的利刃在他們手裡都不會再普通。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總不能一口恩人一口恩人地叫吧?」烈如傾道,等了片刻沒有回應,便不問了,轉而自顧自地猜,「我覺著你不像是山裡的人,也不像是獵人。倒像是,俠客。對,你是不是江湖中傳說的來無影去無蹤的俠客?」

對面依舊沉默。

烈如傾又道:「說書先生都說,江湖中有一些俠人義士,專門幫助百姓,而且不圖回報。和你方才的舉止不謀而合。可俠士也是有分類的吧,就像你,專挑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行善,是為大俠之風。」

「我不是俠客。」那人終於說話了,「只是順路。」

「那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雖然欺負她的只是個畜生,「此等行風更讓小女子欽佩。而且,我剛剛出去轉了一圈,那些被大俠射傷了的狼都不見了,敢問是大俠將它們的屍體……」

「埋了。」那人頓了頓,淡淡地丟出兩個字,「離憂。」

「離憂?」

「我的名字。」

烈如傾愣了愣,忙拍手道,「離憂……好名字。」也不枉她左一口大俠有一口大俠叫了這麼久。

「為何覺得好。」離憂突然問,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是真的好奇還是禮貌地接承。

烈如傾笑了笑,很是順口地就回道:「離憂離憂,聽起來多順口?」

離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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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步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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