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有言道天無絕人之路。
在烈如傾以為自己走過了路的時候,她終於看到了閆亞國的旗幟。
再往前驅馬,穿過這片林子就能到霓凰城了。
霓凰城就近在咫尺,烈如傾加快了速度。
可她萬萬沒想到,在進林子前就應驗了烈楚暮的話。
她遭到了埋伏,掉進了敵人早就織好的密網。
那些人連密網都沒給她拆開,就這樣一路拖著她,關進了牢籠。
烈如傾是聽他們說話的時候才知曉這些人是冰岐國的人,因對她的身份不詳,所以才不敢輕易動手,現在正在商討著是去稟告太子還是直接當細作給處置了。
一聽要被處置,烈如傾就渾身精神起來,環顧四周的環境,唯有西邊的林子茂密容易逃跑。
可她此時被關在鐵籠子裡面,怎麼出去都還是個問題。
「太子最近似乎在心煩,我們還是不要因這小小的事去打擾他了。這個人方才直接奔著霓凰城而去,指不定就是給釋離王送信的,不管他是何身份,八九對我們是不利的,不如還是直接處置了吧。」
烈如傾對天翻了一個白眼,這推理也太隨便了些吧?
可那些士兵似是就打算這麼做了,幾個人圍過來揪著她看,是在打算如何下手。
烈如傾靈珠子一轉,忙呵呵道,「你們,可是冰岐太子座下的淵明軍?」
那幾個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對她仰下顎,「你小子還真會猜。」
烈如傾忙搖頭,「這可不是猜。我見過你們這身軍裝,也見過你們的太子。」
「你見過我們太子?」那些人笑了笑,「開什麼玩笑!」
烈如傾輕輕咳了一聲,嚴肅道,「你們若是不信,且代我給你們太子捎句話,就說木清瀾的徒弟烈如傾找他來了。」
「姑姑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
那些士兵聽到這個聲音,忙轉身作揖,「修少帥。」
俢懷點了點頭,清冷的目光在打量烈如傾,「這個人你們是怎麼抓進來的?」
「我策馬經過霓凰城前面的那片樹林,你們的人不由分說地就把我逮到這裡來了,還說我是閆亞國的細作。你說好笑不好笑?」烈如傾搶先說了一句。
那幾位士兵想狡辯幾句,但卻無從下口。
因她這話裡面,聽起來也算實話。
俢懷卻沒這麼容易被糊弄,淡淡問道,「你一個人,去霓凰城做什麼?」
「誰說我要去霓凰城了?經過那片林子就只能去霓凰城了嗎?」烈如傾淡定地反問,在俢懷目不斜視的注視下不得不多說句,「我是去追我的寵物去了,它跑進那片林子,我總不能置之不理了吧?」
「胡說,我們在那裡守了這麼久,一個影子都沒看到。」其中一個士兵反駁道。
烈如傾也哼他,「我的寵物若是這麼容易被你們看到,那我還要這麼辛苦地出來找嗎?再說,就你們這些破陷阱,能攔得住我家小楚?」
「我們的陷阱破?那你不也栽在我們的這些破陷阱裡面了?」
「是破陷阱,那還不是因為我一時情急沒加註意?」烈如傾也起勁兒,越說越是那麼一回事。
那幾個士兵聯合起來都說不過他,只好咽下這口氣,就等著俢懷發落好好整治這個人。
俢懷瞧著烈如傾臉上一副理直氣壯,又看了看這邊被懟得說不出話來的自己人,無語的眼神就差寫上『沒出息』三個字,繼讓他們都下去,單獨審問烈如傾:「你可知,現在霓凰城是我們冰岐國的囊中之物?」
烈如傾笑了笑,眼底閃過一絲不屑,「我只知霓凰城是閆亞國的邊關城池,你們這場戰也還沒取勝,何來囊中之物一說?不過,我倒是曾經聽聞,你們用霓凰城的百姓威脅釋離王投降,此等小人之舉,你們就是僥倖取勝了,那也是勝之不武。」
俢懷淡淡一笑,「我看你對那釋離王倒是挺維護的。」
「……釋離王愛護百姓名聲在外,你們小人之計藐視無辜人之性命,此等對比還需如何衡量?這場戰爭連我一個外人都看不下去。你們就是戰勝了釋離王又能如何,不還是要被天下人嗤笑?」烈如傾不服氣地冷冷說道。
「你懂什麼。若非那釋離王發起戰爭,我們何須被逼至此?再說那些百姓……」
「俢懷,發生了何事?」
俢懷見了那人,忙收斂好情緒,「太子。」
鳳岐淵稍微點頭,目光在烈如傾的小臉略過,「這是?」
俢懷看了烈如傾一眼,道,「只是一個頑民。」
烈如傾:「……」這小子爭不過她也就罷了,怎麼還睜眼說瞎話起來了?
果然,俢懷這句話說下來,鳳岐淵不管不顧地走了。
烈如傾忙喊住他,「鳳岐淵,我找你有事。」
鳳汐眠徒然站定,轉身又看了她一眼,面無波瀾地問,「你是誰?」
烈如傾拔掉頭頂的發簪,一頭墨色長發披肩而落,「在我們那裡,說話做事都將就信任二字。我和你之間沒有信任可言,但卻能以條件相互交換。我告訴你我女扮男裝的事實,你也要如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這個習俗聞所未聞,但見她如此認真的模樣,鳳岐淵沒有立刻拒絕,「你方才的坦誠是你自願的,我事先沒答應過你,沒有義務同你置換條件。」
烈如傾被噎了噎,「若我說,我想問的這些話同鳳汐眠有關,你應不應?」
俢懷領教過她的伶牙俐齒,當道,「太子,這個人說話太狡猾,您不要被她騙了。」
「無妨。」鳳岐淵抬手制止他的打斷,視線在烈如傾臉上停留片刻,輕道,「帶她進來吧。」
烈如傾沒想到鳳岐淵這麼好糊弄,才一句話就讓人解了她的手銬。
總歸是鳳汐眠這個身份好用。
烈如傾以為俢懷會帶她進城的,畢竟鳳岐淵是一國太子,怎麼也應該會住一間最尊貴的房間。
可她沒想到俢懷會帶她進了城外的一處帳篷里。
她自不會相信鳳岐淵會住在這裡,大概是鳳岐淵不信她,還在提防她罷。
「說吧,你想問什麼?」鳳岐淵於正座落座,也抬手邀她坐下來,還讓人給她泡了茶。
烈如傾坐是坐下了,卻不敢隨意喝他的茶,「我想知道,釋離王是否真的生死未卜。」
鳳岐淵眼色微頓,緩緩抬頭看著她,「你問這個做什麼?」
「條件置換的規矩,我問你的話,你且直接回答。不過這個問題我也不是不能回答,只是我回答了這個,你就得重新回答我另外一個問題。」
鳳岐淵輕怔,「你倒是不會讓自己吃虧。」
烈如傾挑眉……這不是廢話?
「他的確受了傷,但與我無關。是否真的生死未卜,還得你親自進城去打探。」鳳岐淵淡淡道。
烈如傾:「……就這樣?」這算什麼答案,到頭來不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鳳岐淵坦然地點頭,「你只說如實回答你的問題,並沒有說過要替你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