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在烈如傾滿懷心思地擔心別人的時候,已經有數雙眼睛注意到了這邊。
數箭齊發,還點著火。
烈如傾下意識抓緊了離憂的衣服,卻見離憂巋然未動,便是等那些火箭近了些,長袖輕輕一揮,那些火箭便定格在半空中,越來越多。
須臾,他伸掌一出,那些火箭如數落在了房舍之上,那些隱藏在房舍的弓箭手一個接著一個地往下掉,竟連叫都不會叫。
後來烈如傾才知道,那些士兵都受了鳳皇的惑術,不知疼痛,只有忠誠。
而那些被關押在木牢中的人,都是這些士兵抓來給鳳皇練手的,若是能將他們引惑為他所用,他就會將他們留下,若是引惑失敗了,那他們就只有死路一條。
手段實在殘忍。
也幸離憂鬧了這麼一出,那些人得以逃了出來。雖然死傷不少,但總歸不用成人刀俎任人宰割,縱死也已努力拚搏過。
「那些人都是普通老百姓么?」烈如傾問,「但我瞧著他們的服飾和霓凰城內的大不相同。莫不是臨城的百姓也遭了他們的毒手?」
離憂搖頭,「那是冰岐國的子民。」
烈如傾想著應該震驚的,但聽了離憂的話表現得還是鎮定,「我這一路找過來都沒看到一個人影,離憂,你知不知道各國軍隊都去哪了?就算他們被抓了,那牢房也裝不下。」
離憂稍有靜默,須臾才開口,「鳳北鳴手中有一盞鎖魂燈和一把刺魂劍,兩者相斥相吸會產生一種巨大的無量空間,這種空間隨持有者的功力而定,若功力越強,無量空間就會越大。」
烈如傾:「你的意思是說,這些人都被吸進了無量空間?」
「嗯。」
「那他們可還能存活?」
離憂:「無量空間有兩道實門,一道生門一道死門。又有十道虛門交錯而立,位置虛浮,飄渺不定。若他們能找到生門,還有生機。若是不能……」
烈如傾壓制著內心的慌亂問:「不能會怎麼樣?是,會死嗎?」
離憂沒有回答,烈如傾就更慌了,「你倒是說話啊,他們要是沒找到生門,是不是會死?」
離憂突然轉過頭看著她,「你希望誰活著?」
「什麼?」
「溫狐罌和釋離王,你希望誰活著?」
烈如傾微怔,「那還用說,自然是都活著。」怎麼說釋離王也算是她前夫,溫狐罌又是她現在的丈夫,誰生誰死都和她脫不了關係。更何況,現在論生死何時還和身份扯上關係了?
這離憂平時看起來挺會說話的,現下卻還藉機開她玩笑,這不是乘人之危嘛!
烈如傾輕睨他一眼,微微不滿道:「什麼死不死的,現在提起來多不吉利!那鳳北鳴真是喪心病狂,那麼多人條人命,他殺人的時候難道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嗎?」
牢房鬧了這麼大的動靜,竟沒驚動鳳北鳴。
後來離憂說,鳳北鳴上一回打開無量空間耗去大量功力,時下需要時間恢復,這點動靜根本不值得他出面處理,反正他身邊多的是傀儡,他只需傳達一個意念,自是有人動手指幫他解決。
「難道就沒有什麼法子破解嗎?」烈如傾是真看不得那鳳北鳴這麼省事。
「有。」離憂說。
然後就沒下文了。
烈如傾很是無趣地翻了一個白眼,「那有沒有什麼辦法進到那個無量空間里去?」
離憂微有不滿瞅著她,語氣微淡地問:「你想進無量空間?」
烈如傾豪爽地點了點頭,「你不是說想到法子了嗎?既然都想到了,那我還怕什麼!」
「不行。」離憂果斷拒絕。
烈如傾也沒想過要經他同意,既然他不肯說,那她就去找那鳳北鳴。
若鳳北鳴知道,他以前殺死的鳳汐眠突然又活過來了,不知道會不會氣得跳起來。
可想象到底是不合現實的。烈如傾倒是想從離憂身邊溜走,卻不知哪裡冒出來一個北冶和北褚,一左一右就將她給攔住了,還說這是離憂的吩咐。
「離憂向來獨行獨往,我怎麼知道你們說的不是實話?」烈如傾慢慢往後移,見他們站在那裡跟個石頭似的,下一瞬轉頭拔腿就跑。
結果還沒跑利索,就撞上了一堵堅硬的肉牆上,撞得她頭頂暈星。
烈如傾哎喲一聲叫得凄慘,眼眶裡很快冒了淚花。她捧著額角,眼皮子緩緩向上掀開,可不正是離憂那廝。
她邊揉了揉額角,邊敞開微笑,「剛剛走得太急了,你那裡沒事吧?」
額頭都開花了,想必他的胸膛也長包了。
「你該回去了。」離憂面無波瀾地說,示意北冶和北褚直接上來把人帶走。
烈如傾左扭扭右轉轉,很是順溜地就躲開了他們的手,瞪著眼威脅,「你們不要過來,我告訴你們,我烈如傾可是都衍國的……皇上的嫂子,你若是敢碰我一下,信不信溫狐罌摘了你們的腦袋?」
還沒把北冶北褚嚇著,離憂突然沉沉丟過來兩個字:「帶走。」烈如傾還沒來得及理論,就被人突然從后脖子劈下,暈了。
其實在他們動手前,烈如傾已經有所察覺。
可她沒有他們那樣好的功夫,就算察覺也躲避不及。
劈掌落下那一瞬,烈如傾心下一決,日後溫狐罌讓她喊師父的時候一定不加猶豫。若他不再開這個口,那她也一定要纏著溫狐罌好好教她功夫,學習武功的時候她更會好好聽話。
總不能再這樣窩囊下去,別人家一動動手指她就得被迫屈服,太丟人。
烈如傾醒來之時,外面的陽光已經亮得刺眼。
紅岫和綠鞠都在她的房間,一人在打掃,一人在幫她整理衣裳。
「你們這是?」
綠鞠回頭看到她醒了,當綻開笑意,「小姐醒了,快,紅岫,去看看早膳弄好了沒有。」
紅岫遠遠地應了一聲,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烈如傾稍稍扭動脖子,那還有些疼,「對了,把我送回來的那兩個人呢?」
綠鞠微愣,「小姐說的是誰?」
「北冶和北褚,就是他們打暈了我。」烈如傾一摸到后脖子,臉色就極其不好,「還有那離憂。你知不知道離憂是什麼身份?」
綠鞠輕輕啊了一聲,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烈如傾好看的柔眉輕輕擰了擰,「那,那釋離王呢?他是不是也一直沒回來?還有那些出戰的士卒們,一個也沒回來嗎?」
綠鞠被她的這些問題砸得有些迷糊,還未開口說話,外面就傳來一些說話的聲音。
烈如傾忙讓她不要說話,自己則光著腳溜出去聽了一會:
「你確定他們都安全了?」是宇文謙的聲音。
「屬下確定。聽說是釋離王找到了生門,現在大家都安全出來了。不過有一些誤闖了死門,死門開啟了黑洞旋渦,我們折損了不少人。」
宇文謙又問,「那他們現在在哪?」
「我們的人就在霓凰城外三里的林子里紮營,都衍國另尋隱秘處歇腳,等他們安頓下來,會和我們聯繫。不過他們傳達的意思是讓我們繼續乘勝追擊,我們剛剛給了鳳皇一擊,萬不能讓他們有絲毫的喘息機會。現在攻擊圍城,是最好的時機。」
宇文謙忽而語氣冷冷,「你記住,他不是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