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神棍
?要不是這事關我的二十萬大洋，我幾乎要笑出來聲了。
你說一個老頭子閑的沒事蛋疼怎麼的，非要去玩什麼明器梳子，這下沾上了可就抹不掉了，我想想一個老頭子半夜對著鏡子梳頭的場面，就憋不住想笑。
不過這把人骨梳子也確實邪性的很，能讓滿城道士都鎮不住她的角色，我心裡也有些打鼓。
我決定還是明天先前去看看老爺子的狀態再說，說不定能從老爺子身上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程熙對我的決定毫無意見，想來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一切幾乎都毫無頭緒，連那幾個送明器的盜墓賊程家都沒找到，線索方面自然更不必談。
我從昨天回東旺庄開始，就一直沒合過眼，和程熙合計著事情，不知不覺就哈欠連天了。程熙連忙收拾出了一間客房，讓我回房間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床太過於舒服，這一夜我睡的無比香甜，以至於第二天程熙喊我的時候，我還在發懵。
「陌哥，快點起床吧，今天又有不少人去看爺爺，等會那些個道士做起法事來，我們就沒時間往裡進了。」
道士？
我冷笑了一聲，道門流傳到現在，基本有本事的高人都很少在外面拋頭露面了，像爺爺這樣的人乾脆就在家務農，只有那些個只懂些皮毛的神棍，才天天在外面招搖撞騙。
什麼大師，仙長，看了點舊書古籍就真當自己是驅鬼專家了。
我嗤笑不已，程老爺子的事到現在都沒人能解決的了，光請這些個道士有什麼用？
不過那是人家的家事，我也不好多嘴什麼，起床匆匆洗漱了一番，吃了點早飯，這才和程熙出了門。
我對把小蝶一個人留在家的做法還有些擔心，但小蝶卻表現的乖巧無比，這才讓我安心出了門。
程家老宅並不在市區，程熙從車庫裡開出來一輛銀白色的寶馬，載著我往郊區駛去。
離著老遠我就看見董老的SUV也停在程家老宅外，果不其然，下了車我就看見董老站在大門口向我招手。
「哎呀，尹小兄弟你可算來了，正有好戲看呢。」董老熱情的一把將我拉進了老宅大門，摟著我的肩膀向裡面走去。
一路上認識董老的人不少，很多人向他打招呼，他卻都只是擺了擺手，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我跟著董老如此高調的進門，自然也引得了不少人的注目。
「嘿嘿，這下好玩了，程家大兒子請的是道士，二兒子請的是和尚，現在正為了誰先出手而爭執不休呢。」董老湊到我耳邊悄悄的說著。
程老爺子房外已經圍了一圈人，董老帶著我和程熙往裡面硬擠，被擠到的人剛開始還一臉不滿，但看清了董老和程熙之後，連忙客氣的讓開了位置。
這些人對程熙客氣我還能理解，但是對董老也如此恭敬，這就很值得我在意了，這個老頭到底什麼身份？
猜想歸猜想，我也不可能直接開口去問，眼下房門前的兩撥人正吵得熱鬧，我當然是先看眼前的好戲。
「你看，左邊那個老道身旁的那個人，是程老爺子的大兒子，叫程功，右邊那個禿驢身邊的是程家二兒子，叫程材。」
呵呵，我冷笑不已，好個成功和成才，自己老子都快死了，還為了爭風頭在這吵吵。
「怕不是為了救自己老子而吵吵吧。」我冷眼看著那兩個油光滿面的中年人，轉頭對董老說道。
「不愧是尹半仙的孫子，這眼光賊毒。」
董老對我豎了個大拇指，然後悄悄湊到我耳邊說道。
「這是程家的家事，程熙肯定不好意思和你提的，你別怪她。程家老爺子這一倒，程家的兩個兒子自然是要爭一爭的，以前見不到這兩王八犢子回來看看他們老子，現在倒是天天來的勤快。」
我點點頭，大家族發生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這兩個兒子自然都是想好好表現，爭一爭程家的家主位置。
「嘿嘿，不過這兩個王八犢子現在還沒把實際的權力弄到手，要不然，程老爺子早被這兩個白眼狼給安樂死了。」
董老壞笑著，對著程老爺子房門口站著的兩個人努了努嘴。
我順著他的示意方向看去，那是兩個女人，一老一中年。
那個年老的肯定是程老爺子的老婆，但那個年輕的呢？我扭過頭看了看董老。
「程家的兩個兒子不爭氣，還好出了個能扛得起天的女人，那個年輕點的女人就是程穎，程熙的母親，程家現在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在打理。」
我心裡一沉，像這種老資格的家族重男輕女的觀念十分重，如果程穎是男兒身，恐怕程功和程材也沒什麼好爭了，可偏偏程穎是個女人，自然被排除在繼任人選之外，我是程熙請來的，自然也就得站在程穎這邊。
呵呵，這就是封建觀念的弊端啊，我扭頭看了看程熙，這丫頭看著自己的母親，滿臉的擔憂。
「老二！還他娘的要我說多少遍，張道長是正統的茅山第31代傳人，抓鬼驅邪自然不再話下，你再這裡糾纏耽誤了時間，咱爹出了事，你擔當的起么？」
爭吵已經快到了白熱化，程功嘴裡唾沫星子直噴，就差破口大罵了。
「得了吧，上次你找的那個牛鼻子老道非給咱爹灌符水，他娘的髒東西沒驅走不說，還害的咱爹胃口全壞了，這下徹底卧床不起了。」
程材也不甘示弱，和程功針鋒相對，絲毫不留情面。
「行了，大哥二哥，你們別吵了，咱都是為了咱爸好，今天就都別試了，讓咱爸清清靜靜的休息一天吧。」
程穎似乎有些不忍再折磨老頭子，開口勸道。
「小妹啊，不是我說你，程家的生意都握在自己手裡的感覺是不是太舒服了，不想放了？我辛辛苦苦的給咱爹找高人驅邪，你說算了就算了？你是想害死咱爹自己獨攬大權？」
程功冷哼一聲，對著自己的妹妹啐了口吐沫。
「妹妹啊，不是哥說你，安安心心嫁了人就相夫教子好了，這都快成老女人了，怎麼還總是痴心妄想些不現實的東西呢？」
程材陰陽怪氣的補上了一句。
我很清楚的看見楊穎氣的額頭上青筋直跳，但是卻沒開口為自己辯解什麼，只是閉上了嘴巴，繼續站在程家老太婆的身邊，冷眼看著她的兩個哥哥。
這個女人不簡單啊，光是這種當眾受辱而不聲張的城府，就足以讓我敬佩了。
「行吧，你們可勁折騰吧，等弄死老頭子，你們就快活了。」
程家老太婆氣的把拐棍一摔，程穎連忙搬了個凳子讓她坐下。
「那行，既然咱媽沒意見，那就各憑本事吧。」
程功挑釁般的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轉頭對自己身邊的老道使了個眼色。
那老道幾步上前，先是朝眾人甩了下手中的拂塵，隨即開口說道：「貧道為茅山第31代傳人張凌風，道號清風，聽聞程家家主遭邪祟纏身，特來了解這段因果。」
這道士聲若洪鐘，面相鶴髮童顏，確實有點仙風道骨的樣子，圍觀的眾人也微微點頭，我聽到有人在稱讚他的氣度不凡。
老道招呼小道士搬來一張香案放在門前的階梯下，擺上香爐，穩穩的插上三根高香，開始舞起了桃木劍。
「恭請太清道德天尊法身降臨，剷除妖祟，急急如律令！」
那老道大喝一聲，隨即身上冒起了道道金光，看起來十分唬人。
太清道德天尊是誰，別人不知道，我可是門兒清。
太清道德天尊是太上老君的別名，作為道教的創始人和師祖，你他娘的竟然能請到太上老君上身？
我一眼就看出來這個老道士是他娘的一個神棍。
「朱顏，整整他。」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鬼女骨，冷笑著低聲說道。
朱顏這種等級的鬼，已經不再懼怕陽光，她在我耳邊留下了銀鈴般的笑聲，隨即隱去了身形向前飄去。
「弟子張清風，懇求天尊法身現世，斬妖除魔，疾！」
老道身上的金光越來越亮，他平舉著桃木劍，全身開始顫抖，彷彿真的是被法身上身了似的，圍觀的人們都為眼前的奇觀嘖嘖稱讚，還有不少人說這次程老爺子有救了。
正當老道渾身抖得真帶勁的時候，他面前的香案突然猛地炸了開來，香爐的里的香灰噴了他滿臉。
老道嚇得跪坐在地上，可渾身的金光仍然抽風一般的閃爍著。
圍觀的眾人也是被嚇了一跳，但是很快明白了眼前到底什麼怎麼回事，不少人開始嘀嘀咕咕對著程功指指點點起來。
程功氣的臉色發白，走過去一把將老道身上的道袍給撕了下來，翻過來一看，不少微型燈泡仍然在拚命的閃著。
「滾滾滾！再不滾老子他娘的弄死你！」
程功臉色鐵青，一腳將老道踹的飛了出去，老道連滾帶爬的往外跑，遺落在地上的道袍仍然閃爍著金光。
董老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
「好小子，這手高啊，請了個神棍，程功這下子有口難辨了。」
不僅僅是老道，就連程材身邊的胖和尚，看到香案莫名爆炸，臉上也浮現出害怕的神情。
「該你了，快上啊。」
程材見老道丟了臉，哪能放過這機會，連忙推著和尚往前去。
「貧...貧僧忽然覺得身體不適，能否...」
「能否你奶奶個腿，你上不上？你不上我弄死你。」
程材一臉殺氣的盯著那個胖和尚，身邊的幾個手下迅速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