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在外面陪著聽了全程的戚靜也沒想到，齊曜竟然連當年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還如此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
瞧著皇帝面色鐵青恨不得昏倒的臉，悄悄地朝水蘇豎起了大拇指。
要不是及時用了香，皇帝早在齊曜說出戚府兩個字的時候就衝進去了！哪裡容的下齊曜說那麼多！
那正正扶著皇帝，皇帝手軟腳軟根本就動不了，張嘴想說話也被不知道誰戳了穴道，只能眼睜睜的瞧著齊曜將當年的事情都抖了出來。
江衍侯繼軒等一同前來的大臣們除了震驚就是沉默，如果說齊曜謀反的事他們驚訝一下就理所當然了，那皇帝當年滅戚府滿門的事就實在是過不去了。
畢竟這麼些年，他們都蒙在鼓裡。
實在是想不到，皇帝竟然如何的狠心。
還順水推舟將燁王府給滅了。
真不知道是為了滅戚府才順帶推給燁王府的，還是為了斬草除根滅了燁王府才對戚府出手的。
總之，悲劇已經造成，倒霉的兩家都已經不在了。
不，戚府還有一個人呢。
反應過來的眾人默默地看著站在皇帝不遠處的戚靜，餘光掃到江芷蘭的時候，也猛然想起齊曜口中的江芷蘭喜歡那個人。
好像是個戲子。
這麼說來，似乎是鬧得沸沸揚揚的季當家的案子，且那不就之後，江芷蘭似乎還失手殺了齊曜身側的一個侍衛……
現在看來，怕事情都不是那麼簡單。
江衍拍了拍江芷蘭的背，想給她安慰，但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且今日的事，怕是要鬧大。
在外面守著卻被看門的兩個龍魚衛無聲無息的收拾了的姚邵聽這裡面的說辭一臉的心如死灰。
太子哎！您能不能靠譜點，自家的龍魚衛長什麼模樣都不記得么？這一看就是別人的啊！
倒不是怪姚邵吐槽，門口這倆從頭到尾低著頭，且龍魚衛都出自武堂，氣勢都差不多，再說找出來兩個身高體行差不多的也不是難事，齊曜沒注意也無可厚非。
畢竟一切那麼完美，他跟沒不知道會出錯，又怎麼會分心注意呢。
見裡面似乎說完了要動手，皇帝只覺得背後被人戳了一下，「逆子」二字張嘴就吐了出來。
早就趕來的兵部尚書控制住其他的御前衛，分出人直接推門而入，將裡面的人圍了個嚴嚴實實。
齊曜嚇了一跳，轉身一眼就瞧見外面密密麻麻的人，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麼，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還不快將這個逆子給朕拿下！」皇帝顫巍巍的伸出手，怒道。
齊曜腦子轉的飛快，笑道：「父皇，當年您如何對待戚府的，如何對待爭位失敗的燁王的，您還記得么？」
眼瞧著皇帝氣的不行，齊曜接著道：「戚府何等的威望，您這一手若是傳出去，怕是要絕了天下學子入仕的心，現如今大臣們也都在，倒是讓他們說一說，這事，您是不是做錯了。」
齊曜這是存了要氣死皇帝的心思，若是皇帝今日死了，他就是太子，名正言順的下一任皇帝。
雖說事情出了紕漏，可還能補救。
且戚府和燁王的事情鬧出來，那些戚府的門生，和一些古板的大臣們，怕是要打著列祖列宗的名頭，拉下齊眷這個皇帝了。
齊曜樂見其成。
戚靜倒是有點佩服齊曜了，這個時候還不忘給自己尋找出路。
不過他這個話，倒是說到了點子上。
大臣們如今關心的，也是這個問題。
比起齊曜板上釘釘的謀逆的事情，戚府和燁王府的事情，更讓他們想要探究。
所以大臣們被齊曜這樣一說，都扭頭看向皇帝，希望他給出一個解釋。
「反了反了！你們都要造反不成！」
水蘇捏碎了藥丸，皇帝稍微恢復了點力氣，但還是被那正攙著，怒斥眾人。
「這個逆子妄圖殺父，此等謀逆大罪當斬！他的話你們也信！」
這次倒是侯繼軒先開口了，他上前一步，跪下看著皇帝道：「太子殿下所言有理有據，臣斗膽，請旨徹查！」
「查什麼？！查朕么！？你倒是敢開口？！」
皇帝倒是沒想到，是侯繼軒先開的口。
「若太子所言屬實，臣敢請陛下立罪己詔，退位讓賢，另擇新君！」
戚府的仇，不能就這麼算了！
侯繼軒的話擲地有聲，一時間眾人都安靜了下來，不知道是被侯繼軒的大膽嚇到了，還是在觀察皇帝的反應。
即便侯繼軒矮了皇帝一頭，但氣勢上卻不輸分毫。
正在兩人僵持著的時候，江衍踏出一步，跪在侯繼軒身側，擲地有聲的說了三個字：「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
好好的一場喜宴，先是齊曜逼宮嫁禍，如今又是眾朝臣逼皇帝認罪，倒是熱鬧。
戚靜冷眼瞧著皇帝慌亂的看著跪了一地的朝臣，似乎覺得還不夠亂，張嘴道：「陛下可別暈過去了，水蘇師承神仙島島主，一準給您救回來。」
皇帝：「……」
皇帝揮開扶著他的那正，看著神色淡漠的戚靜：「你也覺得是朕害的戚府？」
戚靜回以漠視：「陛下可知當年事發三個月之後戚玥為何心神不寧，對您多番閃躲拒絕；又可知當年曦蘭宮為何走水？」
不等皇帝回答，戚靜便道：「這都要拜您的結髮妻子所賜，當年魏皇后慫恿您對戚府出手，既解決了戚府，又解決了燁王府，想必您也早有打算，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事後戚玥知曉，本並無太多想法，可魏皇後偏生不讓戚玥安寧，陸陸續續的給戚玥一些線索，直到那一天夜裡……」
戚靜唇角含著笑，似乎在說別人的故事。
「魏皇后支走曦蘭宮的所有人，帶著婕枝去了曦蘭宮，擺事實講道理，一刀一刀的往戚玥心上扎，您猜，當戚玥知道了真相之後，是怎麼想的？」
許是戚靜的眸子和皇帝記憶力的戚玥很想，他竟生出了幾分閃躲的年頭。
「她想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將你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和別人的長得有什麼不一樣，竟能如此的狠心，做了那樣的事情之後，還若無其事的寬慰她，聲稱已經為戚府報了仇，戚府滿門在地下也能得到安慰。」
「敢問陛下，當初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說出這樣的話的呢？」
「後來魏皇后一把火燒了曦蘭宮，陛下您猜一猜，戚玥在那場大火中，最恨的是誰？死之前，怨毒的咒罵著的人是誰？您心裡，應該有數吧。」
「不！妤姀不會知道的！她永遠都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