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大結局(擎王世子最不可怕)
太后這話落,楚北軍中似猛砸進了一道驚雷,先是一陣不可置信,緊接著憤怒的情緒瞬間便已似洪水巨浪般滾滾而起。
「怎麼,太後娘娘是要造反!」
張鐵海磨著牙,已不給半絲顏面的直接憤喊道:
什麼狗屁聖旨!什麼狗屁擒逆民!
這狗屁太后!分明是正借「除鏟逆民」的由頭在發起兵變!
她在賭:賭時非晚心慈心仁,捨不得自己底下數萬兒郎的性命!
要麼交出能調配楚北軍的虎符!
要麼,兩方開戰……或許此後,她太后依舊會敗,這場兵變她不一定成功,會讓她不得好結果。但在此之前,她一定能做得了一件事,就是——
讓楚北軍,給她陪葬!
就她眼下帶來的這些軍馬,足夠了!
此是一場明著的脅迫——
時非晚,你是要交出虎符,還是要跟哀家打,葬送數萬楚北軍的命就為了跟哀家拼個你死我活!
哀家反正要輸了不介意一搏,但你……
「元帥,太後娘娘昔日要賣國土求議和,今日又與叛國背祖的聖蓮宮南派逆徒勾結,分明就是咱大楚朝最大的叛子!元帥方才才說,要用叛子之血,祭我楚北當初無數隕命的同胞屍骨!如今叛子就在面前,元帥還在猶豫什麼?我楚北眾軍從不畏死,手中之槍早已饑渴多時,等的,就是這一天!」
已聽過案審知曉聖蓮宮南派是什麼身份的不少勇將,見此勢未等時非晚開口便已站出來憤色道。
「元帥,但求一戰,清鏟叛子,雪楚北之恨!」
緊接著其他楚北軍幾乎同時應和了起來,手中槍竟已敲得愈發響烈,那每一響如同雷鳴電舞,只便是如此也依舊難以宣洩胸腔里翻滾著的滔天之憤:此憤自楚北開戰起便已慢慢累積!腦海中每閃過一個舊友的面孔,此憤恨便會在心底多灌上一層烈火來!
「元帥,但求一戰!」
求戰之聲愈響愈烈,太后的臉色難看之中已只強撐上了幾分鎮定:畢竟,太后此舉,乃是在賭,而賭贏的結果應是「不戰」,眼下這清一色不要命請戰之景,不得不說實在算得上已完全超出她的預估了:她不懂,怎會有如此多的方剛兒郎會如此般之不惜命!
當然,太后就算是要謀心,此刻謀的,其實也只是時非晚一人的心思!
「娘娘說得是!我楚北數萬好兒郎,能活到今日實乃上天惜命,亦有不少妻兒老母皆在。娘娘今日這份大禮,我倒還真不敢收呢!」
與其他楚北軍不同的是,時非晚此刻竟直接無視了眾楚北軍之意,手勢示意了下肅靜之後,竟對著太后忽然大喊道:「娘娘想要的,不就是這個嗎?拿去便是!」
一邊說,竟一邊自身上掏出了一塊符令來朝著太后丟了過去:那正是楚北軍的掌軍令!
「元帥……」楚北軍見此勢大駭。
太后卻冷笑一聲並不以為喜,一把接過後道:「定北女侯糊弄哀家么?你這兵符倒是真的,不過哀家看,這符對你這群兵,怕是已形同虛設!哀家之意是:你讓你的軍,起誓!以楚北軍之名,立楚北軍誓:若敢不從軍符令,楚北亡魂便永不超生!」
「你這毒蠍女人,老子讓你永不超生!」
這話音剛落,楚北軍中幾個暴躁的漢子臉色一變,沖直著頭髮實在忍無可忍的竟握著槍便要直接衝出去干架。
只時非晚手中槍桿一舞,銀槍直接將一眾人馬橫攔在了原地。
「元帥……」那被攔群人瞬間抬起頭來,道:「元帥,楚北軍從不畏死!更何況這是一群逆賊叛子,理應除之大快!元帥順從於她,難不成想見今後由這個叛子女人權掌大楚!」
「退下!」時非晚厲聲回道。
「元帥……」
「退下!」
時非晚再聲重複,面上已有不悅之色。那衝出來的漢子見罷,想了想,瞥了眼時非晚的臉色一邊哼著鼻子腳步一邊倒還是往後退著。
時非晚清眼一抬,眼裡笑意莫測的又看向了太后,道:「娘娘倒是看懂了我!我到底是個女人!這楚北元帥,換了其他任何人,娘娘都使不出此荒唐之謀!換了世子爺在此,娘娘今日都不敢出現,因你必是賭輸的結局!偏偏這楚北元帥是我……卻就是管用呢!」
「哼!」太后冷笑一聲:「那還等著做何?起誓吧!否則,哀家傷多少人,定讓楚北軍陪多少!」是!若不是元帥是時非晚,此謀,她是絕對生不出來的!
「好!」時非晚果真應和了起來,手往上一抬,已是道:「三軍聽令,隨我起誓!」
「元帥……」楚北軍中喧嘩瞬起。
「起誓!」
「元帥,我們……」
「怎麼,信不得我?」
時非晚忽然輕飄飄一語,楚北眾軍一怔。緊接著手竟然陸陸續續的只在幾眨眼的功夫間竟清一色的全舉了起來。
此畫面太后正瞧著,一時都駭然不已……
「楚北軍今日宣誓!」楚北軍單手抬起,時非晚又一句后他們起誓之姿竟也已立即隨起。
「楚北軍誓:我楚北兒郎從不畏死!但凡死,必死得其所!自今日起,不許棄命如草芥,不許不惜命事事以死求榮,亦不許事事逞匹夫之勇!我楚北兒郎,理當事事惜命,否則楚北亡魂,昔日之行無意!」
楚北眾軍隨時非晚起誓手勢落下之時,太后臉色已難看如死面:「時非晚,你是在耍哀家么?」
「怎麼,娘娘要的,不正是我楚北軍能惜命么?」時非晚抿唇一笑,道:「不過,我楚北軍惜命如山不為假,但叛子之血勢必飲之,我亦絕不會食言!」
時非晚笑意斂起,誓落之時手中之槍竟反而緊握了起來,道:「娘娘看懂了我幾分不假,不過,卻也太小看我時非晚了!」
一邊說,一邊竟是自胸腔間掏出了一物來。所有人瞧見沒胸口處的明黃時驚得一陣瞪眼,時非晚將那一線明黃打開,竟又自身上掏出了一支硬粗筆嘩啦幾下在上邊寫了些什麼。
筆落之時手中明黃一舉,目視著太後身后一眾黑軍,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日從屬太後者,皆乃身在下位身不由己!若能迷途知返,朕不計其罪,大赦之!欽此!」
落語之時,手中明黃已直接亮出,時非晚又呵道:「娘娘,良禽尚知擇木而棲,此話,我送還與你!只不過誰是密林,誰乃落日,娘娘怕是未有自知之明!」
時非晚後頭那一句,分明是對著太後身后的黑隊說的。她此刻能瞧得出那些人正在打量著她的聖旨。時非晚一笑,道:「這才是擎王府的空白聖旨!昔日我用的那一張,乃是萬歲爺所賜!你們不必懷疑它的真假,亦不必懷疑它的作用!我楚北軍惜不畏死,是為鏟外敵。今惜命如山,是不想自相殘殺,為叛祖背國者鋪路!我不信你們便不惜命!今日降服於我,有此聖旨在皇上絕不會計你們今日之過!你們若降,從今往後我大楚朝只尊一人為君,黨爭之局不復存在,萬歲爺當變新法,創新世!難道,你們就不想去瞅瞅看,近在明日的繁華盛世!」
時非晚一番話分明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同樣是想讓一方降,可先有免罪聖旨在手,此時又擺出如此一番充滿了蠱惑意味的言辭來。便是楚北軍此刻也感覺到了另一方黑隊之中的騷動:與楚北軍不同的是他們的喧嘩里沒有憤怒,沒有怨恨,有的只是不平靜與焦灼。
時非晚又道:「我楚北軍槍下只屠叛子,沒有同胞!此封聖旨便是你們今後的倚仗!我數十聲,是降於我,隨我待明日新世,還是要為了一個草菅人命之徒的上位而命葬於此,爾等自行估量!十聲之後,我楚北軍與擎王府上十萬軍馬,定大開殺戒,肅清楚朝逆子!」
時非晚前頭一番話說得還算動聽。後頭話起之時太后一邊氣一邊嘲弄道:「倒會巧言巧語,蠱惑人心!擎王府的兵馬?呵?今日從何而來?倒是隨了哀家,今日擒住時非晚。他岑隱是個情痴,哀家如今已能斷定,時非晚一人,能換擎王府所有兵馬,能換岑隱的降伏!你們今日不過是擇主而已,隨了哀家,明日亦有盛世,今後哀家死,大皇子繼位,定比今日這位君主,更有作為!」
太后一番話顯露了她的用意:難怪她不怕岑隱,不怕擎王府!
原來,是想用此兵變,先謀楚北軍兵權!
再擒時非晚,以此搏岑隱的降伏!
換言之,就算她今日謀不來楚北兵權,直接開戰,她這些人只戰楚北軍的勝率依舊算不得小。
只要在此戰中——
擒了時非晚!
是的!只要擒了時非晚,那麼,她依舊敗不了!
太后看透岑隱了!對岑隱來說,時非晚勝過百萬雄師!
擎王府有兵,但今日來不了這!時非晚人在這,今日……只要她動武此時此刻便很可能落入她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