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大結局(全文完)
「既如此,替本侯寬衣!」時非晚這才將他拉了起來。
時非晚恰好坐在岑隱腿上,岑隱一坐起便將人抱了個滿懷,身起之瞬唇已覆在了時非晚的唇上。同時手上撕開了一片白綢。只幾番推扯之後岑隱再一次感覺自己被推翻而下,同時身上感覺到了一陣顛簸。岑隱重吸著氣,差點便要咬舌而亡。
「砰……」幾次天堂又地獄的模式切換過後,也不知是什麼時辰了,時非晚竟聽到外頭響起了砰砰砰的巨響聲——
那是放煙花的聲音!
煙雨樓外一片鬧聲,人嘈之聲,煙花爆響之聲,琵琶伴奏之聲,歌舞之聲……總之,不那麼安靜,卻極讓人好奇外邊發生了什麼。
「想去看?」岑隱此刻正輕揉著時非晚的臉頰,見她正瞅著窗外,問道。
「本來沒興趣,現在有了。」時非晚被鬧得早已無了困意,道:「我們出去看看。」
「還不累?」岑隱聞言笑道,眉眼裡滿滿寵溺與愉悅。
「自然,世子以為,我比你差?」
岑隱一聽直接笑了,似想到了什麼,忙道:「不差!不差!比爺還猛勁幾分!」
時非晚臉瞬間如血,拳頭立即朝岑隱欠揍的嘴捶了去。岑隱飛快閃開,立即跳起了身去。只回來時手上卻已經多了另一套乾淨又整齊的衣服,道:「晚晚想出去,爺自當相陪。」
岑隱自己已經穿戴整齊。時非晚聞言接過岑隱遞過來的衣服幾下便披穿在身上后,見岑隱已將一雙軟鞋擺在了自己面前。時非晚踏上鞋便感覺腰上環來了一隻手。
岑隱將人往臂里攬了攬,摸了摸她身上的衣衫,忽然覺得不大滿意,道:「好像薄了點?外邊天寒。」
「夠了。」時非晚搖搖頭回道。
岑隱聽後點了點,忍不住又低頭往她唇上碰了碰。時非晚推扯了幾下,道:「出去了。」
岑隱抬起頭來笑道:「好。」這才牽著時非晚往外走了去。
只臨近門口時卻還是隨手自一處架子上取了一件女子穿的禦寒斗篷,拿在手上走了出去。
「怎這般吵鬧,都在幹嘛?」岑隱走出房間發現煙雨樓中仍舊人來人往。
一名丫鬟走上來忙道:「世子爺,是齡齡姑娘跟沐將軍一等都在樓頂天台之上煙花。」
「沐將軍?」時非晚一怔,「沐熙?他來了?」
「是。來了不少將軍,聽說有什麼流星看,便都來了。而且,司天台的大人說咱這位置,是最方便看什麼流星的。」
「現在流星還沒完?」
「還沒看到。也不知道測得準不準,興許根本也沒有。」丫鬟並不相信。
時非晚一笑,道:「咱也去看看。」
岑隱自然樂意相陪,點點頭便隨時非晚牽著往煙雨樓頂層天台的方向走了去。
京都的煙雨樓算是京都城較為高的建築。一共三層,每一層都有隱性的雙層設計,層高高,樓頂還有休息的天台設計,極適合晚上觀天賞月。
「呀,你們不是不來嗎?」
時非晚與岑隱至天台之上,瞧見天台之上的人眾時還是大大吃驚了一把:這簡直就是人群狂歡會除卻齡齡、言歌、靈昭郡主之外,楚北軍中的衛爽、沐熙、畢天高、武浩、沈凡一等竟然都在。
「姑娘。」流衣跟落花這兩丫鬟竟也來了。見自家主子忙湊了上來。
「姑娘,我聽說你來了這這才尋來了此,方便明兒一大早侍奉姑娘。不過方才聽人說姑娘歇下了,所以……」流衣忙解釋道。
岑隱忍不住插嘴替時非晚答道:「小丫頭倒也不必時刻跟著世子妃,爺身邊難不成還能缺人。」
時非晚不善的瞪了岑隱一眼,岑隱心虛的忙扭過了頭去。只回頭見得沈凡將軍正往這邊瞅,立即又笑了起來,道:「沈將軍,不知勇武將軍府府邸可建好了?」
沈凡未想到自己會忽然被擎王世子點名,一怔后立即站了出來,一個字也沒說的直接點了點頭。
岑隱早知沈凡寡言,又道:「不知可有娶將軍夫人之意?」
木頭沈將軍總算顏有崩裂,「將軍,我……」他眼神往流衣的方向望了眼,似有所說。岑隱也不接話,沈凡這才道:「侯爺,我有事想相問侯爺!」
這話卻是對時非晚說的。時非晚見沈凡容顏嚴肅,道:「沈將軍有話直說。」
「沈將軍有話改天說不成么?今日可莫掃了人的興。」流衣竟插了句嘴,打斷了沈凡。
「我是想問,流衣姑娘……」
「流衣姑娘祖籍潞州城,過去家住十里河畔。」流衣正要否認些什麼,時非晚竟忽然搶在流衣跟前道。
沈凡言止,瞬間怔在了原地。
流衣臉色蒼白,只接著又聽得時非晚道:「沈將軍,潞州城是個好歸宿。不過我家流衣眷家,可於她而言,如今擎王府才是娘家,而潞州城並不是!」
「侯爺,我……」沈凡竟聽出了時非晚的言外之意,道:「若流衣姑娘不願隨我回潞州,我絕不會勉強!我……不過是想確定流衣姑娘的身份,知她……」
如今安好,萬好!
時非晚之言,已能明示她已知曉沈凡與流衣之間的瓜葛。而沈凡一句話,亦已能明示他已知曉時非晚對他過去已有一些了解。
流衣攥緊手指,蒼白的臉色已有所回暖……是的!她就是擔心自家姑娘知曉她跟沈凡之間的過去后,被沈凡要求跟他前往潞州,離開自家姑娘。她對過去竹馬自也有所留戀,可在她心裡,誰來,都比不得自家姑娘。
如時非晚所言,因為她在擎王府,所以……如今的擎王府,才是她娘家!
「流衣姑娘,我叫沈凡,勇武將軍府就建在京都城雙巷街口。過些日子將軍府建府之宴,不知可有幸,邀得姑娘赴宴?」沈凡見流衣臉色,忽然君子揖朝她拱手,道。
此聲介紹已示其意:過去已逝,時隔已久,曾是青梅竹馬也好,是兄妹發小也罷。如今,到底已不是昔日!
她是流衣,是他尋了無數年的那人!可她也是流衣,是定北女侯府里的流衣,經歷過大是大非,見過宮廷盛宴,跌過泥塵谷底!再聚,勢必不會熟稔如初。
但他只需要知道:她是他的流衣妹妹,還活著,過得還好,便可!
然後……此顆心結便已經松下,往後,他與她,重新相識,便是未來!
流衣未想她預想中的尷尬認親之景沒有,沒有人以親人的身份逼她回潞州,沒有以親人的身份要求她別的什麼。此時此刻,沈將軍在喚出自己流衣的時刻,竟只是一聲自我介紹。
蒼白之色已經轉紅,流衣一笑,心口的石頭瞬間釋然,朝時非晚一笑過後,笑靨明媚的看向了沈凡,道:「沈將軍建府之宴,自當備大禮奔赴!將軍不必見外,亦不必多禮,喚我流衣便可。」
「倒是不知,沈將軍原來如此擅言辭。」岑隱見此笑了,竟在旁促狹了一聲。
時非晚瞪過去,才發現某人還有賤的屬性在,一把拽過他,便道:
「去放煙花!」
說罷,將岑隱拽往了一邊。其他一行人見此竟也有不少默默開始遠離沈凡與流衣……
「喂,你不是不來嗎?」齡齡湊向時非晚非要逼問這個。
「我倒是想不來,你們這麼吵,能歇得了嗎?」時非晚掃著眼下這不少姑娘與男子混在一起,而且還是晚上的畫面,額角一汗,忍不住說道:「我看言歌跟郡主可都被你帶壞了。」
「才不是呢,我是跟你學的。」靈昭郡主走過來笑道。一舉一動還是郡主的姿態……除了,她竟相當放肆的帶了個狗皮膏藥畢天高外。「父王說,如今女子武堂都有了,大楚既能出個女侯,自也能出個不一樣的郡主。人生不過幾十載,處處拘謹,太枉此生!所以,我那位父王,如今倒也不拘著我。」
「所得是!」畢天高立馬插嘴道:「所以說,郡主不如離開閑王府,你看,我大小也是個將軍,皇上也賜了府邸。不如郡主去我那,保准不拘著你!」
「倒有離開王府之意。」靈昭聽后竟認真的點了點頭。
「啊?」齡齡吃驚道:「不會吧,你……你真的要?」齡齡正嫌棄的看著畢天高,「要離開閑王府,去……去他將……」
「我是要離開閑王府!過陣子,等這京都安定下來。」靈昭正色道:「我在軍中跟常太醫學了不少醫術,如今卻還不算精進。認識的藥材也多是一些乾草葯。常太醫說,要成神醫,需識百草,知百病。我大楚天南地北,天地廣大,東西南北藥草各有不同。若能各處走上一遭,親自採得天下萬草,識其性,知其質,將來醫術定能有所長進。」
時非晚一等聽明白了過來,吃驚道:「郡主之意,是要……」
「嘗天下百草。」靈昭郡主眼眸一抬,道:「這京都城,已經不是我的歸宿。我……這些年已回不來了!」
時非晚知靈昭言中所慨:她曾經進過在這個時代女人不該進的地方,放在京都城這名媛圈裡貞潔聲名已壞。
靈昭能與自己,與齡齡,以及言歌這一等人在一起。可已經與京都城各家夫人,各家小姐,格格不入。
縱她因見過無數人的死亡如今心中已有釋懷,再也不會做當初那等子自盡的行為。可這京都貴圈……確實已難再是她的歸宿。
「郡主要走,倒是可以走。只是……民間不比京都,到處都是險惡,我擔心……」
「不必擔心,我帶上個護從便是!」靈昭郡主笑了起來,忽然看向了畢天高。
「啊?」畢天高一怔。
「怎麼,不願意保護我?」靈昭問。
畢天高彷彿天雷劈下,忙搖起了頭來,隻眼神里卻充滿了不可置信。
靈昭一笑,道:「父王前陣子替我提了不少的好公子,我應父王之意與他們相見過。可……」
畢天高頭頂已炸,「啊?郡主去相過親!」
「怎麼?不成?」靈昭挑眉。
「那郡主可相中了?」
「倒有不少,才識容貌家世都說得過去的。不過……」
畢天高的臉色已慘白似雪。
現場卻忽然聽到了靈昭鈴鈴的笑聲,道:「不過,我已見過太多勇士。這京都城所謂的好公子……雖說才華是有一些,卻總有一股酸腐之氣,視我這等不潔之人更是少見不帶偏見的。而我……」
「我如今發現,那些舔過血守衛過家園的勇士,那些斷過臂身上刀疤無數的英雄,那些不拘小節,大度義氣且從不將女人視為工具的大男人……更合我的心意。」
靈昭郡主見畢天高傻愣愣的看向了自己,又笑了起來,道:「你發什麼傻,說的是你嗎?」
畢天高忙搖頭,卻道:「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像的。」
「哼!不要臉!才不是你!不過,你做個侍從倒是夠了!」
畢天高立馬一副低姿態躬下身子道:「小護從願為主子效勞!」
「除了保護我,替我嘗百草,做得到嗎?」
「毒草也一定咽下去!」
「我曾經跟你說過,我喜歡大英雄,天大的英雄,我說過的!」
「瑪德!」畢天高聽后大罵了起來,「河天風他丫的,要不是他當初搶風頭,如今……」
若他能得機會,如今,他死在楚北戰場,靈昭的心中,一定已經深深種下了一個影子!
「郡主想要走遍天南地北,嘗百草,治百病。我看……除了病人,這世間不少疾苦,並不是神醫就能治的。有那被欺的良民,有那孤寡的婦孺,有那被販賣的童子……要不,我建個江湖教派,自為教主,救天下難民,平天下不公,助婦孺老小,除惡徒霸主?」畢天高似乎深思熟慮過什麼,此時並不是忽然想到就提,忽然瞥看著靈昭,似認真似玩笑的說道:「郡主覺得,若能做到,可算是個大英雄?」
靈昭眼底流星一閃,「你是認真的?」
畢天高一環胸,道:「我這種人,為了泡妞,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
「噗……」靈昭直接笑了,道:「若你能做到,你自然就是咱大楚朝的第一英雄,我嫁你倒也不無不可!」
「當真?」
「做到再說。否則,你只是一個小侍從!」
「是!小侍從遵命,明日便去建派!」畢天高一拱手,眼底漾著星光,道。
旁邊武浩跟沐熙早已經看不下去了,「我擦,就為了泡個妞,你這……犯得著嘛!」
「我泡的是妞嗎?」畢天高立馬駁道:「我泡的是郡主!」
絕色佳人,本便該配英雄豪傑,更何況,還是如此一個他覺得絲毫不比自家女侯差的女子!
便是郡主如今願意相許,他也……不願褻瀆!
因為,如今的他還不配!除非有一天,他真的能做到今日之諾:行遍天南地北后,拓眼界磨心智,搏鬥萬惡之後,懂世間良善之貴,遊歷萬民叢后,識人間人心萬變。
泡的是妞,磨的卻是己。若有一天真有英雄出世,俠冠天南地北,絕色佳人,自當與英雄相配!
就算……就算走不到預期那一步,那時,他也已不是今日的他了!
不蓋世,也定當是百鍊俠士。不得佳人,也定能在某天與佳人並肩而視,舉杯而起,笑談你我曾經風流百事……
相伴而行,互相變好,便是他與郡主的未來!是妻,是友,今日,又何須急著計較……
「哎!我看這京都城,也就小爺一位孤家寡人了!」沐熙瞧著畢天高一副不覺委屈反倒極為得意的模樣,嘆嘆氣忍不住道。
「可不是,過陣子我就要娶妻了,喜禮備好了沒有你?」武浩立馬扎沐熙心的問道。武浩近期有不少姑娘相中了他。他已準備過些日子親自去提親了。
「去你的。這個時候娶妻,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嗎?這內亂才定,朝局未穩!」
「這有啥?太後娘娘倒了台,君王歸位,過陣子,大楚必然大變法!此乃萬吉之事,娶妻有什麼不合適的?」武浩得意道。
沐熙聽他越說越得意,乾脆瞥開了臉去。岑隱瞄過去忍不住道:「沐小公爺,可需本世子替給你說個媒?」
「擎王世子現今是成日不做正事,就勤著給人說媒么?」沐熙鄙視道。
「不過是本世子心善心慈,見不得小公爺一直獨身無人體貼罷了。」
「擎王世子不必費心,你能有人體貼,小爺自然遲早也會有。」
「哦?」岑隱意外道:「難不成,小公爺這是意有所屬了?」
「天大地大,難不成擎王世子覺得我這等姿容氣度,還能尋不到意中人?」沐熙臭不要臉的撩了撩劉海:「不過便是晚了點罷了!」
「小公爺當然有無數佳人青睞!就是不知,小公爺如今還能相得中誰?」岑隱試探道。
沐熙竟仰天哈哈狂笑了聲,那笑聲明暢而爽朗,手中杯酒一舉,道:「不執念過去,未來自當可期!」
岑隱看著那笑,聽著此言,自一側一張石桌上取來一杯酒,往前一舉杯,臉上已掛上了輕鬆的一笑,回道:「那便祝世子,未來可期!」
音落,二人舉杯,杯中之酒同時空空見底,喝得大暢淋漓。
沐熙放下酒杯時目光往天空的圓月望了眼,眼中有笑,心中有期:他已目睹過千千萬萬人的生死是非,楚北疆破之危時便已明白,這世間除卻男女感情之外,還有其他更多更當珍惜的東西,比如生命,比如如今這得來不易的安寧!
曾經願以命換疆土安故,今願已得許,卻乃楚北千千萬萬戰士血骨所換。
此福,此命,如何能做到不惜,不貴?
念過去,卻不執念於過去,期未來,不封鎖己心……這天下如此之大,好女兒千千萬萬,只要,他已願意去看見另外的人,沐熙相信,他有一天便一定能看見那麼一位姑娘:或許溫柔似水,或許洒脫活潑,或許外柔內剛,或許亦身配刀槍俠肝義膽,或許,她還有屬於她的一個傳奇故事……總而言之,他這雙眼,定當會……
看向明天,看向未來!
「你們看,流星!」
現場忽然響起了齡齡的一聲尖叫。叫聲頓時吸引了岑隱沐熙一等同時往天空中望了去:只見得一片漆藍之中,此刻竟真有幾顆明光一閃而過,比繁星還亮,落在天空,亦落在了人間一顆顆晶亮的眼瞳里……
這一刻,星光化作了願許,在所有人心中流淌!
「砰——」一道道煙花爆響之聲在此刻響起。
不僅是此煙雨樓的上空,時非晚仰天而望,竟發現京都城許多的方位,天空中都燃起了煙花來。縱然比不得現代那些花里胡哨的煙花雨,可竟在瞬間,將整個京都城點亮得如被聖光所籠。
加上千家萬戶此刻竟莫名其妙的掛亮了燈盞,此刻自樓頂往下一覽,整個京都城,明光點點,如比盛世!
時非晚正站在一處天台欄杆前,流星降落的一瞬閉了一瞬間眼,眼開之時眺望而去,見四處人群攢動,有小兒嬉戲,有商販叫賣,有夫妻相伴而行,有小姑娘掩面一笑,有小几人桌前舉杯共飲不知正交談些什麼,一時一詫,問道:
「怎麼,今兒個是過節么?咱大楚朝,有夜裡過的節日么?」
「姑娘,你猜現在是什麼時辰?」這時言歌走了過來,嬌問道。
「什麼時辰?」時非晚問。
「子時已過!」齡齡插嘴道:「這已經是第二天了!」
時非晚一時還沒明白過來這跟自己的問題有什麼瓜葛,不知為何也在此湊著熱鬧的高公公說道:
「定北女侯,這已經是第二天了!今日,新世的開始!」
「新世?」時非晚一怔。
高公公大笑而道:「昨日大亂已定,朝局已更,君王歸位,大變法指日可待,昨日之後,自然也可稱作是新世了!那麼今日,就是新世的第一天!」
「許我京都萬民也跟公公一樣,就是這麼想的呢,所以,才在這內亂瓦解之時,在這新世之始,普天同慶!」靈昭眺望遠方,也笑視而道。
「咦,你們看……」沐熙聽后目光落向了一處繁華街道,眾人順之一望,只聽得沐熙調笑著道:「有人在說書呢!」
「哇!竟是晚晚的故事!」言歌見那街道上被不少人圍在中央的說書人手舉著戰槍,說得眉飛色舞,時不時還比劃著什麼,便已知那講的是個什麼故事——
那是大楚第一女侯的故事!
時非晚當初回京之時,京都城大街小巷,便已可見說書人眉飛色舞說講這個故事的場景!
只若有人在此刻去細聽那說書人所講,定還能聽到今夜裡的故事已添了一些別的東西:添了女侯的過去,女侯的冤屈,女侯的案子,女侯的昭雪,以及,與女侯相關的那個反派惡毒郡主的偽聖女形象……
「砰……」
一處大煙花忽然爆響,星空中流光點點,星光下點點明光,一片鬧聲之中,岑隱側眼回視著身側的自家媳婦,見她臉頰如被柔光所鍍,溫和美好,忍不住趁人沒注意時捏了下,忍不住道:「小公爺說未來可期,爺倒覺得,爺的未來,更加可期呢。」
「世子爺很樂觀呀!」時非晚笑回道:「沒準兒,將來糟心事更多呢。」
「那又何妨?」岑隱輕柔著時非晚的髮絲,道:「只要你一直跟著……」
時非晚噗嗤一笑,道:「世子難不成還怕我跑掉?」
「那當然是跑不掉了!所以……」岑隱低低笑道:「未來才可期嘛!」
「那……且走且看!」時非晚聽到笑著回。小臉在岑隱的注視下微微一側,發起紅來。只這扭頭一轉目光恰好望向了星空一角。
「砰!」
一道煙花在那一處炸開,一行字跡竟猛地也隨著那砰響聲一炸。人群一陣尖叫,那也不知是民間哪位高人自製的煙花,技術的高超只怕二一世紀的人見了也嘆為觀止,齡齡沐熙靈昭一等笑望著煙火,念出了那炸開的四個大字:
「盛世女侯!」
「盛世?哪來的盛世?」沐熙噗笑著道。
「盛世雖未及,但未來可期,百亂之後,自當為盛世。」靈昭相當滿意那煙火題字。
岑隱低聲一笑,忽略了星空,璀璨的煙花之下只緊牽著時非晚的手,見她正示意自己去給她拿爆竹棒,又低笑一聲,只用二人聽得到的聲音道:「什麼盛世女侯?爺看,未來只會多出一個恃寵而驕的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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