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突發事件
張昂果然沒想到李麗晗提出這樣的要求,有些無所適從,片刻才欠身道:「昂敢不從命,只是怕技藝疏漏,耽誤了閩王殿下……」
李麗晗可不相信這些謙虛的話,何況她看中的也不是張昂的騎射,而是更多。
接下來的游宴上,李麗晗興趣缺缺,她的心思都在那個婢女交代的話上,沒有太多心思去理會旁的,倒是李麗敬與張柏娘兩個人玩得不亦樂乎,到了散席了還依依不捨,不願意走。
「……阿晗,過幾日再來莊子上吧,不請他們了,就咱們幾個騎騎馬。」張柏娘拉著李麗晗的手,小圓臉上都是懇切。
李麗晗失笑,戳戳她的臉:「你忘了,過上些時日就是年節了,哪裡還能時時這樣出來。」
張柏娘失望地道:「對哦,阿娘也說了,要我留在府里安分跟她學著理事,不能出來了。」
看來魏國公夫人也開始惦記上柏娘的婚事了,也對,轉過年她們幾個也都十二了,到了該開始打算的年紀了,大周的風氣素來如此,女子到了及笄還沒定下親事便算晚了。
回去的馬車上,李麗敬揉著肚子歪在榻席上,咕噥著:「你說你也不會騎馬,也不跟著去看狩獵,不覺得可惜嗎?」
「你可是不知道,方才張大郎射死野豬的時候何其驚險,眼瞧著那野豬就要衝過來了,還是他臨危不亂,連發數箭中的,將那野豬射死了,我瞧著都是一身冷汗,哪裡還拿得起弓箭,他可真是厲害。」她毫不掩飾自己的仰慕之色。
李麗晗看了她一眼,笑了:「張大郎的騎射比起三兄如何?」
李麗敬一昂頭,笑得坦然:「三兄不如他。」
這倒是難得,李麗敬對自己的親兄長吳王素來景仰有加,難得有讓她承認比吳王優秀的人,看來是真的崇拜上了張昂了。
張昂也的確優秀,希望六兄跟著他能夠學到許多,也能讓魏國公府在聖人心中那特殊的地位給六兄一點點庇護,至少能夠改變如今這樣的處境。
回了宮的李麗晗沒有了馬車上的輕鬆,她讓姚女史想法子將那婢女扣在了掖庭,打發了丁香自己帶著地錦去了立政殿,在那裡留到了用了晚飯才回翠微殿。
沐浴更衣散了發,李麗晗坐在榻席上神情冷肅,姚女史在跟前回話:「……已經讓人好生看管著了。」
李麗晗淡淡道:「好了,叫丁香進來吧。」
姚女史嘆了口氣,下去把丁香叫了進來,一同叫進來的還有地錦。
聽了姚女史的吩咐,丁香忐忑不已,猶豫地挪不動步子,看著地錦從她身邊過去,忙開口喚住她,擠出絲難看的笑容:「殿下喚我們是有什麼吩咐?」
地錦看了她一眼,神色尋常:「大概是問一問今日的事。」
丁香的臉色變了變,訕訕地道:「我今日竟然吃壞了肚子,好半天才回來,殿下怕是要怪責了。」
地錦卻沒有接她的話,徑直朝著正殿去了,丁香無奈之下之後跟在後面。
進了正殿,丁香偷瞧了一眼李麗晗便低下頭去,不敢多看她,只是盯著地上一言不發。
李麗晗看看她,嘴角帶著一絲冷笑,卻是與姚女史道:「那婢女可說了什麼?」
姚女史垂下眼帘:「倒是嘴硬,也只說了是受人指使,卻始終沒有說出是誰來。」
丁香身子動了動,像是聽到這句話心裡的不安平息了一些,卻還是低著頭,老老實實在下面站著。
李麗晗敲了敲案幾,一副思量的模樣:「會是誰呢,誰會指使她來害我呢?」
「上一次平樂公主來殿中大鬧,被聖人重重責罰,只怕……」姚女史滿臉揣度,壓低聲音道。
丁香的交握著的雙手緊了緊,卻又聽李麗晗道:「可是萱娘已經被禁足了,又怎麼會安排這種事,只怕是另有其人。」
果然,丁香的手鬆開些許,李麗晗看得清清楚楚,笑容更冷,卻是道:「說來說去,這宮中怕是只有萱娘與阿瑤與我有嫌隙,難道……」
她沒有說下去了,恰到好處地停了下來,待丁香那綳得緊緊的身子軟了下來,才又道:「這件事定然不能就此作罷,我要稟了阿娘好好查,若真尋到了那個人,必然要請聖人問罪。」
丁香微微抬起頭,看見的就是李麗晗一臉氣憤的模樣,慌忙再低下去。心撲通撲通直跳,好在李麗晗好似不曾注意到她的神態,而是向她與地錦兩人道:「你們記住了,這件事不可告訴旁人,好生保守秘密。」
聽到這句話,丁香徹底鬆了口氣,忙答應著:「婢記住了。」
擺擺手讓她們兩個都出去了,李麗晗盯著丁香出了殿去,才冷笑一聲:「還是我小瞧了她們了,居然連我身邊的人都收攏了。」
姚女史此時也是面露厲色:「要不要處置了她?」
李麗晗卻是搖頭:「不急,留著她還有用,先不要打草驚蛇。」
姚女史也知道大事要緊,點頭道:「只是這些時日殿下還請小心,不可讓她近前伺候了。」
只怕她們一次不成還會再動手,丁香是近身伺候的,防不勝防。
李麗晗卻是一笑:「放心,只是還請女史讓人好生盯著她才是。」
冬狩后的幾日,宮中卻不平靜起來,尚宮局的尚宮女官們循例去立政殿覲見,皇後娘娘還在問話時突然昏厥倒在了榻席上,杜尚宮與一干宮婢驚得面無人色,急急忙忙讓人去請太醫官,又使了人去太極殿稟告,頓時亂作一團。
聖人趕到時,吳世中已經在問脈了,卻是眉頭緊皺連連搖頭:「這脈象著實奇怪,明明是脈象平穩,息息有力,不見有什麼不對,可為何……」
為何會昏睡不醒?
聖人滿腹疑惑,擺擺手讓他起來,自己上前到皇后的榻席邊坐下,看著昔日溫柔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一雙眼緊閉著,沒有半點生氣,不由地更是擔憂。
「皇后究竟是什麼病症?」他問吳世中,「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昏厥,不是說她身子大好了?」
吳世中卻道:「臣著實不知是何病症,娘娘脈象正常,這些時日身子也都不曾有什麼不對,不知道為何突然就……實在是奇怪!」
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怪事,連吳世中都看不出病症來?聖人的眉頭緊緊皺著,握著皇后的手一直沒有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