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暴打管事
「蘇公子。」
馬車中，河羅突然開口，道：「你現在，需要一些功法吧。」
「不需要。」
「……」
蘇牧直接開口。
不管河羅說什麼，直接拒絕就好了。
不貪便宜不吃虧。
神魔陵園那一次，自己就已經食髓知味了。
總不能再倒霉一次吧？
河羅虛幻的身影一顫，有些無語。
疑心病這麼重的嗎？
片刻，他看向犼童道：「犼童道友，你可以給蘇公子一些功法。」
「我可以給他指點。」
犼童微頓，點頭道：「嗯，你當初被人追殺的次數，應該僅次於慕山。」
「不是，是我追殺別人。」
河羅糾正。
中古時期，作為天災的他，不管是被別人殺還是殺別人，反正戰鬥的次數在整個天下都是數得著的。
戰鬥的多，和高手戰鬥的多，並且能闖出偌大名頭，河羅的實力和眼光自然是極高的。
犼童摸了摸下巴，道：「你現在的狀態，犼山經……算了，太阿經對你的確沒什麼用了。」
犼山，這座紅色小山，也是一件玄寶。
真正的名字，叫太阿山。
那本經書，也叫做《太阿經》。
和蘇牧的昆鳴山一樣，都有附帶的作用。
昆鳴山在身上，會不斷淬鍊肉體。
而太阿山，會不斷的散發催眠氣息，柔和的磨礪三魂。
犼童很喜歡，因為沒有太阿山，自己睡不著覺的。夢裡會有密密麻麻的怨魂厲鬼找自己索命。
有太阿山在，自己才能睡的舒服。
這也是為什麼犼童將它叫做犼山，這東西，誰都不會給！是自己的命！沒了它，最喜歡做的事情都做不了。如果不能舒服的睡覺，對於犼童來說，活著的樂趣直接少一半。
而那經文，原本對於蘇牧來說，自然是極強的一份功法，但是現在蘇牧突破靈劫，體內生出一嬰身來，卻是完全沒有尋常靈劫修士的樣子。
靈海都不一樣，還怎麼修靈經？
「但是太阿經中，有一套太阿劍法。」
「這是和功法對應的，倒是可以修鍊一下。」
「哦？」
蘇牧微微一頓，皺眉道：「劍法不太想練了。」
自己的打算，是法術上以劍法為主。
自己的重心，打算是放在無相劍陣上了。
而練劍，太麻煩。
劍法極強，同等境界，劍修永遠比用其他兵器的人強。
尤其是修士鬥法，單打獨鬥，劍法能夠施加的威力永遠比其他的兵器靈活多變。
但是——
縱劍法有千般好，唯有一樣讓人頭疼。
慢。
劍法雖然看天分，蘇牧也自認天賦不差。但是通過跟著玉封秦的那段時間，蘇牧也察覺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劍法是非常需要熟練度的。
自己的春秋劍訣，想要達到玉封秦的境界，一劍十幾里地龍翻滾，滿城千萬桃花為劍芒……沒有個幾十年是不用想了。
要知道，玉封秦為了熬練劍術，可是從北域出走，南行五百年增長閱歷，提升劍法感悟。
甚至命都丟在了練劍的路上。
當然，蘇牧現在也有一些理解了。
理解為什麼他要提劍南行幾萬里。
因為劍道，天地間沒有。
這種道，不是先天誕生的。
自己打開觀道，可以俯仰天地浩瀚，看到無數道韻。
這些道，如同微風一般在天地間浮遊，會被靈氣觸碰，但是不會和肉體產生交集。
但是劍道這種後天大道沒有。
想要感悟劍道，只能自己不斷的練劍，自己去依附其他的大道來磨礪自己的道。
用劍氣將其他摻雜在空氣中的道斬碎，然後憑感覺吸收。
太慘了。
蘇牧想想都感覺後天大道慘。
怪不得玉封秦死了，也要將自己的道心放在龍王殿，告訴天下，後天大道一樣可以成道心！以添後天大道修士信心！
可是……
你是天才，別人能是天才嗎？
修後天大道，那真的是要大毅力者。時間空間再怎麼說也還是有道源的。
後天大道可好，只能自己戰！
和其他修士戰鬥中斬碎道韻吸收，算是能最清楚捕捉道韻的機會了。
也無怪人人都說後天大道修士厲害。
能不厲害嗎？
不厲害的，連道都沒處吸收！
戰鬥！
後天大道的修行，只能戰鬥！
不停的戰鬥到底！
後天大道，需要的是磨練，不斷的磨練自己的手中劍。
蘇牧就算是單純的練劍，也感覺自己沒有那個時間了。
大世即將出現，兩年時間，自己就算是再怎麼積累力量，也不可能超脫太多了。
而且，自己沒必要走劍道。
自己的靈氣力量，碾壓同境毫無壓力。
我一拳頭能幹掉你，為什麼要用花里胡哨的招式？
就算是自己能看到道，我弄來無數道源修行不舒服嗎？
非要修那沒有道源，只能磨礪的道？
此刻，聽了蘇牧的話，犼童皺眉，道：「不想修劍？」
「嗯。」
蘇牧點頭，道：「法術以無相劍陣為基就可以了。」
「在兵器的選擇上，我想要選擇一些大開大合的。」
「比如刀、戟、棍之類。」
「戰鬥中，可以一對多的。」
蘇牧開口。
他現在其實還有個鎚子可以選。
但是錘實在是有些笨重，少了一些靈活。
而且青鬼魂錘，是魂寶。
它並不是適合靈氣的施展。
「任何功法的施展，都需要一個趁手的兵器。」
此刻，旁邊的河羅開口道：「而我此刻的本體模樣是劍，但是因為我本體碩大，做刀也沒有什麼問題。」
自己怎麼也要在蘇牧的手中有些作用。
不然，怎麼引他去桃山？
怎麼去自己的封印之地？
犼童也是點頭，是這個道理。
神兵利器，足以為功法添色三分。
「嗯。」
此刻，蘇牧點頭，道：「我明白了。」
刀法的話……
拜月山中，有一刀法，弒古刀！
自己雖然沒有功勛了，但是如今找自己師傅討要應該問題不大吧？
都要自己阻止數千真人了，給點好處也是應該的。
嘶——
蘇牧當即眼神一亮，是啊，要想馬兒跑的快，也得先給馬兒吃飽飯吧？
回去就多要點好處！
同時，牙牙看著啾啾拍了拍手，小傢伙蹦跳著過去，在牙牙的懷裡嬉戲。
木靈先知的親和，是肉眼可見的。
牙牙也對犼童和河羅沒有在意。
只要是能對公子有幫助的，就是好人。
別的都無所謂。
蘇牧看著牙牙逗弄啾啾，也輕笑了一下。
或許，牙牙真的可以幫自己在那古林之中借來救兵。
……
中域，鼎神塔。
轟隆——
在地上鼎神塔飄散的氤氳香火道韻下，一道血紅色的濁氣轟然爆發！
無數的血光凝聚成一頭無法形容的龐大紅毛巨獸。
那巨獸血瞳如星，凶芒萬丈，妖氣衝天動！
「嗚——」
一聲開金裂石的嘶吼響徹，如若尖厲陰雷！
周圍恰好巡查過來的天人當即一個顫抖，從天上跌落在地！
每一個天人都雙眸大駭，渾身不由自主的劇烈顫抖著，但是絲毫無法反抗！
整整一隊天人，全部面色發青，獠牙生長，體表生鱗，皮下生膜，下顎生出紅毛。
所有人竟在那吼叫中，要變成妖怪！
「吼——」
而此刻，一道龍吼在地面一層發出，龐大的燭龍虛影環繞，狠狠勒住那虛無的巨獸影子。
「吼嗚！！」
那血紅妖獸看起來有些淡，被燭龍勒住撕咬，很快就消散開來。
但是鼎神塔周圍的生機和香火氣，卻是淡了不少。
而此刻，一身灰袍的十三祖緩緩浮現，一瓶丹藥甩在了已經停止妖化的天人面前，道：「立刻去碧游台修行，一人三顆丹藥，正午時刻吞服，連續三天。消磨了體內屍氣之後，再來報到。」
「是！」
那為首的天人摸著自己身上的鱗片，不敢多言，當即離開原地。
十三祖憑空而起，浮動在鼎神塔最頂層。
這裡，只有一個燭台，一個薄團。
上面，一名面色俊朗的男子穿著白色燦星錦衣，頭戴精金白玉冠，在一團飄散的膻香中，緩緩睜眼。
「十三先生。」
男子輕聲開口，道：「是來給朕，送因果燃香的嗎？」
十三祖看著男子，微微皺眉，道：「商道友。」
「你享受我天家因果香火，為何不救我天家之人。」
「苦厄大天尊暴動，恐是他未來身或者過去身出現了。」
十三祖淡淡道：「你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我家天人化為屍犼？」
男子輕笑：「區區天人，讓朕出手相救？」
「他配嗎？」
男子平靜的聲音冷淡如霜，卻帶著濃濃的傲氣。
十三祖微微一泄，幽幽道：「可以。」
「商妄空。」
「我天家香火，不是那麼好吃的。」
「因果道樹的枝椏每年只能斬三寸。」
「做成的燃香，有五成給了你。」
十三祖深深看了商妄空一眼，道：「希望你不要讓我天家失望。」
「自然。」
商妄空淡淡道：「蟠桃會上，我會斬了東域所有大道。」
「到時候，沒有大道的尊者，你們若是還戰不過，那就不怪我了。」
「自然。」
十三祖沒有說什麼，飄然而去。
商妄空看著眼前的燃香，其中竟然有無數人的面孔浮動。
一條淡淡的金色河流，在香氣中若隱若現。
「呵呵……」
「五百年大世？天驕爭渡，改天換地？」
「誰給你們說，就一定要有這五百年呢？」
男子幽幽一嘆，閉上了眼睛。
周遭生機濃郁，香火芸芸。
外界陽光明媚，飛鳥枝頭，一片山河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