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醒了
「為什麼要去醫院?」路上,郭清已經是第三遍問茗歌這個問題了。
茗歌急匆匆的走著,見周圍沒人才小聲回答:「我真的不清楚,到醫院就知道了。」
郭清閉嘴不再問了。
一個多小時之後,一人一鬼來到了齊艾然所說的那間病房。
郭清站在醫院門口的時候,一陣莫名的恐懼與熟悉撲面而來,她有些不敢上來,最後是被茗歌連拖帶哄的給騙了上來。
可是距離病房門口只剩幾步之時,她卻說什麼也不願意再向前,腦海里的聲音又開始出現,很吵,頭痛欲裂。
「那個拐角就是了,你怎麼......」茗歌想要去拽郭清,但是看到迎面來了兩個護士的時候,他忙止了聲音,恍若無事的倚著牆看手機。
兩個護士經過他身邊的時候皆用一種好奇的眼光打量著他,嘴裡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鈴原和齊艾然接到茗歌的電話之後就趕緊出來了,果然看到站在牆邊低頭不語的郭清和不知所措的茗歌。
「我把她帶到了,可是說什麼都不往前走了,我沒辦法了。」看到鈴原,茗歌聳了聳肩。
看著郭清,鈴原上前一步盡量用一種溫柔的聲音說道:「你怎麼了?」
聽到鈴原的聲音,郭清猛地抬頭,雙手抱頭,臉上帶著恐懼:「我...我害怕,我不敢...不...不想...」
郭清的語無倫次讓在場的三個人都聽不懂。
鈴原攥著郭清的胳膊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冷靜一下,難道你不想恢復記憶嗎?」
郭清抱著頭蹲在地上。
看著她,鈴原也蹲了下來:「我現在說一個名字,你或許會想起些什麼。」
郭清的頭終於抬起。
「郭清。」鈴原說道。
腦袋裡的聲音由混亂變為清晰。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那裡,也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身體很疼,就像被什麼東西活活撕碎般疼。
「姐姐,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你一件事。」腦海中是一個虛弱的男孩聲。
「姐,臨死之前,我能夠把我埋藏多年的秘密說出來,已經無憾了。」
「郭清,小心!」
聲音就到這裡,一切都變得安靜起來。
郭清緩緩抬起頭,站了起來目光堅定的走向她所在的病房。
看著床上躺著的自己,郭清閉上雙眼,躺了上去。
鈴原和齊艾然一直守在床邊,天已經黑了,她卻還沒醒。
因為第二天還要上課,所以趙灃楚讓幾個人先回去了,他今晚值夜班,會守在郭清身邊,讓他們放心。
第二天,下課鈴聲剛響,鈴原就拖著茗歌往外跑,結果剛到班級門口,就和班長撞了個正著。
「鈴原,老師讓你去他辦公室,說有事要問你。」班長是一個長相清秀的男生,叫做李政,因為是校籃球隊的隊長,所以頗受同學們的歡迎,尤其是女生,當初競選班長這一職位,女生投給他的票佔了四分之三,鈴原也是其中之一,不是因為他的長相,而是因為,他曾在鈴原還是高中生的時候救過她,當時鈴原被一個餓死鬼纏住,過馬路為了擺脫那個鬼,結果沒看到衝過來的摩托車,被撞的前一秒被李政推開,鈴原安全了,他的腿卻被撞了骨折,為此,鈴原還照顧了他半個多月,沒想到大學竟然成了同班同學,所以在班長投票的時候,鈴原選的是他,並威脅茗歌也投的他,結果李政一票險勝。
兩個人的關係不溫不熱,比同學親近,卻沒達到好朋友的程度。
「可我急著出去。」
看著鈴原臉上焦急的表情,李政為難的撓了撓頭。「可是...哎,算了,你走吧,我就說你身體不舒服,下次不會幫你圓謊了啊。」
「謝謝你,又帥了!」
「趕緊走吧你。」李政一臉嫌棄的擺了擺手。
路上,茗歌一直盯著鈴原看。
一開始,她還裝作不知道,他對方越來越放肆,兩隻眼睛就像探照燈一樣晃得她心煩。
鈴原停了下來,雙手抱臂:「喂,你看什麼?不認識我了?」
「李政是不是喜歡你?」茗歌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把心中的疑問說出來。
鈴原苦笑不得,拍了一下茗歌的腦袋:「瞎想什麼呢,你喜歡我,他都不會喜歡我。」
茗歌楞了一下,心裡咆哮著「鈴原,你這個反應遲鈍的蠢丫頭!」,然後低著頭不說話了,只一個勁的往前走。
看著越來越遠的背影,鈴原覺得奇怪,這個臭小子怎麼突然就生氣了?「喂!你怎麼了?」
茗歌一路上都沒有搭理鈴原,不管她在他耳邊說什麼。
到了醫院的時候,齊艾然已經在了,他也看出茗歌的不對勁,低聲詢問鈴原:「他怎麼了?」
鈴原聳聳肩。「不知道。」說到這,視線落在床上的郭清身上,看著她緊閉的雙眼問道:「怎麼還沒醒。」
「早上,她的主治醫生來過一趟,檢查了一下,說是沒有要醒的跡象。」齊艾然說道。
「那我們......」
鈴原話音未落,一旁的茗歌便激動的喊了起來:「哎,活了活了,呸!醒了醒了!」
兩個人連忙走了過去,果然看到郭清眼皮轉動著。
緩緩睜開眼睛,郭清視線落在鈴原臉上,用著沙啞的聲音說道:「鈴原。」
見她還記得自己,鈴原明顯鬆了口氣,拍了拍郭清的手背說道:「我去給你叫醫生。」
醫生來后,對郭清做了個簡單的檢查,一邊聽郭清回答自己的問題一邊驚呼奇迹。
「沒什麼問題,現在就是身上的傷需要慢慢修養,等傷養好了,就可以出院。」主治醫生對鈴原幾個人說道,然後有些疑惑的問了句:「你們是她什麼人?前幾次我做檢查怎麼沒見過你們?」
「我們是...」鈴原斟酌該怎麼說。「她的朋友。」
醫生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好好照顧她,這孩子太可憐,父母、弟弟還有爺爺全都在車禍中喪生,她能活下來也算是奇迹了。」
送了醫生,轉頭看去,郭清已經自己坐了起來,低著頭看著手裡的一個破敗不堪的手錶,錶盤已經被砸碎,上面的指針只剩下一個還在頑強的走著。
「我想起來了,我叫郭清,郭淺是我弟弟的名字,他是我父母故去的老友的孩子,說實話,郭淺從小到大沒少受我欺負,他比我小兩歲,小時候家裡窮,他每次都穿我穿不了的衣服,在家穿裙子,出去才能穿褲子,為此沒少受同學們的嘲笑。」說到這,郭清苦笑一聲,一滴淚砸在還在頑強轉動的指針上,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淚繼續說:「我覺得他搶了父母的愛,第一次見到他就想把他趕走,他從來不還口也不還手,任由我欺負,我一直以為他是性格懦,膽子小,於是我更加明目張胆,甚至當著父母的面把喝不了的熱粥潑到他身上,一直欺負到我差不多十二歲的時候,一件事改變了我對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