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對不起

「嫂子。」鈴原有些擔心的看著她，輕握著她冰涼的雙手。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灃楚出現的時候改變了，我從來沒有被一個人這麼對待過，他對我的好，對我的愛，讓我的心深深融化，我發現我深深愛上了他，但是我知道，我只是個替身，一個騙子，我很想告訴他我不是程恬，可是我沒有那個勇氣啊......」程靜聲音沒有起伏，好像只是在講述一件與她無關的故事。「就這樣，在父母的幫助下，我成為了姐姐的替身，成了趙灃楚的妻子，直到那天回家的時候在床下發現了程恬送給我的佛珠，當時大寶突然進來，我慌亂之下放進了口袋了，無意中帶回了家，蓋在真相上面的謊言一點點被揭開，灃楚昨天問我有沒有雙胞胎姐妹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切都結束了，我這個替身該退場了。」

程靜聲音開始哽咽，看得哭的泣不成聲的程靜，鈴原不知該說什麼，只能輕輕擁著她，試圖給她安慰。

後來程靜是被她的父母接回去的。

一個星期之後，趙灃楚出院了，趙庭威和林戴莉不知道兒子兒媳發生了什麼，問了也什麼都不說，大寶就更不知情了，茫然幾天之後，孩子就吵著見媽媽。

鈴原和趙灃楚談過幾次，可是他只是沉默，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醫院裡也請了長假。

「原原。」這天，趙灃楚終於願意走出房間，家裡只有她倆，爺爺奶奶帶著大寶去遊樂場玩了。

鈴原正在和齊艾然發簡訊，聽到聲音，連忙把手機放下。

「怎麼了，哥，你哪裡不舒服？」

「我想見程恬。」

「哦，那我打電話......」說道一半，鈴原連忙住了口，他口中的程恬是那個女鬼，想到這，她猛地抬起頭皺著眉看著已經瘦了一大圈的趙灃楚：「哥，你想幹什麼。」

「把事情說清楚。」趙灃楚下了樓。

「還有什麼事情不清楚？」鈴原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怒火，她只是有些替嫂子覺得不值。

見趙灃楚沒有說話，鈴原繼續說著：「哥，你到底想......」

「能不能辦到？」趙灃楚聲音微怒。

嘆了口氣，鈴原語氣緩和了不少：「能，你晚上等我電話吧。」

晚上

趙灃楚和程靜的家中，客廳里壞掉的東西已經全部換成新的了。

鈴原和茗歌坐在新買沙發上，李艾葉則站在鈴原身後很遠的位置，兩人一鬼全都神色緊張，聚精會神的看著某一處。

那裡，齊艾然雙目緊閉，盤腿坐在地上，面前放了一個看似普通的佛珠，隨著齊艾然口裡念念有詞，佛珠隱隱泛了白光，光芒越來越盛。

鈴原緊握著手裡的長鞭，齊艾然正在召喚程恬，他說佛珠是程恬的載體，這麼多年沒去投胎也沒有出現，都是因為這個佛珠把她的魂縛住，陰差陽錯之下被大寶喚出，被物縛了魂的鬼與載體是綁定在一起的，不能長時間離開或者離開的太遠，不然就會變成遊盪的野鬼，投不了胎，害不了人，永遠在時間遊盪，無依無靠。

隨著面前的白光越來越強，齊艾然雙手合併，食指向前一指，大聲喝道：「現！」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佛珠之上，果然，一道白燦燦的身影越來越清晰，程恬視線在幾個人面前掃了一遍，似乎沒有太多的驚訝，最後在鈴原臉上停下，開口問道：「找我有什麼事？」

鈴原上前一步，茗歌擔心，拽了她的胳膊，被鈴原輕輕掙開，回頭給了他一個「放心」的表情。

看著和嫂子一模一樣的面龐，鈴原心裡不是滋味。「我哥想見你。」

程恬的表情有了一絲的鬆動，語速頗快的說道：「他，他還好嗎？」

自從佛珠被趙灃楚給了鈴原之後，她就沒有再見過他，最後一面還是在醫院，雖然車禍的時候她用力扭轉了車子，但是並不知道趙灃楚具體怎麼樣。

鈴原能夠看到她，再加上她本身就是除鬼師，所以程恬並不敢隨意出現，只能躲在佛珠裡面，如果這次不是被齊艾然強行召喚出，她不可能出來。

「我哥身體已經恢復。」鈴原說到這，看了程恬一眼，對方明顯鬆了口氣，於是她繼續說著：「我哥有話要和你說，如果你願意，他現在就能過來。」

程恬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她有太多的話想和他說。

趙灃楚一直在家守著手機等消息，看到鈴原來電的時候，第一時間接了起來。

開車，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他許久未回的家。

茗歌想把眼鏡給趙灃楚，可是被程恬攔住，鈴原轉頭看著她，她兩隻手都放在下巴上，眼中明顯的祈求，鈴原了解，她不願意讓哥哥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

「哥，你有什麼話就說吧，她聽得見，現在就站在沙發旁。」說著，鈴原抬頭指了一處位置。

趙灃楚點了點頭，面對著鈴原指的位置，深吸一口氣說道：「恬恬，對不起。」

鈴原看到程恬淚水劃過臉龐，滿眼的悲痛。

「為什麼道歉。」許久之後，程恬才控制了情緒，哽咽道。

鈴原把她的話複述給趙灃楚。

「我明明答應要照顧你一輩子。」說到這，趙灃楚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答應要愛你一輩子。」

趙灃楚聲音越來越低，最後低下了頭，雖然看不見她的臉，卻也能感覺的到一股強烈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程恬張張口，似乎受了什麼打擊一樣後退一步，神色木訥：「你的意思是你現在不愛我了？」

「十一年前我愛的人是你，可......」趙灃楚抬手揮向身側的茗歌，搶下他的眼鏡戴上，看到程恬下巴上的疤時，神色微微一頓，很快就恢復正常，繼續說著：「可我現在愛的人是程靜。」

程恬尖叫一聲，嘶吼道：「不可能，她只是我的替身，你愛的還是我，你愛的人是程恬！不是程靜！替身！她是替身啊！」

看著抓狂的程恬，趙灃楚上前幾步，神色如常：「原原問過我，愛的是程恬這個名字還是生活在一起的這個人，這個問題我想了好久，最後我得出了答案......」

「你的答案就是...程靜？」

「對不起。」趙灃楚除了這三個字，他說不出其他，說實話，他也很痛恨自己，但是事實就是這樣，他沒辦法改變自己的心。

「我不想聽這三個字！」程恬怒吼一聲，抬手一揮，趙灃楚毫無防備的整個身子騰空飛向後面。

好在齊艾然眼疾手快，半路攔下了趙灃楚，兩個人齊齊摔在地上。

「恬恬？」趙灃楚抬頭看著她，面露不解。

此時的程恬已經換了一副模樣，整個臉蒼白如紙，全是眼白的眼睛滲出絲絲血跡，聚集成滴順著臉頰滑下，咧著嘴，伸出猩紅的舌頭舔著嘴角的血，嘴中喃喃自語：「她搶了我的命，還搶了我的愛，該死的人是她啊，我要殺了她，去死吧，去死吧......」

程恬不住的重複這三個字，聽得鈴原頭暈耳鳴，心裡一陣陣的悲痛，好想放聲大哭一場，崩潰邊緣，魔咒般的聲音戛然而止。

抬頭看去，齊艾然正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而他的表情卻並不怎麼好，彷彿用盡了全力喊道：「都捂住自己的耳朵！」

鈴原反應過來，轉過身面對著齊艾然，抬手捂住了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