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秩序

不想讓人升級，辦法可是有很多種的.......

靈魂契約不可違背，卻不代表著，契約上不能有漏洞。

那個主事人，林凡也認得對方，他的名字叫做司博藝。上輩子，林凡就是被對方忽悠了，然後加入了靈跡會，白白當了很長時間的勞動力......說難聽點，他就是被對方剝削了。

直到後來，曼西斯公會取代了靈跡會，掌管古爾廢村，整個情況才好轉。

眼下，古爾廢村還屬於靈跡會的地盤，公會成員遍布全區，還是一家獨大，以林凡的力量不可能掀翻對方。哪怕他鼓動人群，也不可能抗衡靈跡會，反而會逼得對方撕破臉皮，做事更加肆無忌憚。

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明哲保身，不落入對方的契約陷阱。

林凡擠開了人群，默默地朝著出口而去，不理會旁邊的靈跡成員。

「慢著，這位朋友，你還沒有跟我們簽定契約，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司博藝突然出聲，喊住了將要離開的林凡。

林凡不理他們，卻不代表著，他們想要放過林凡，任何一人，在靈跡成員的眼中，可都是活生生的金礦，供養他們的財富來源。

豈能輕易放走？

林凡聞言回頭，微笑著道：「不好意思，我不打算加入公會。」

司博藝眉頭一皺，還未說話，旁邊就有一人，眼睛發亮道：「咦，林凡，你居然也在古爾廢村？我是劉季南，你還記得我嗎？」

那人留著紅色頭髮，聯邦時代，染色體發生變異，任何發色和瞳色都是有的，哪怕是最古老的第八時區，也不再是純粹的黑髮黑瞳。

紅色頭髮的青年，正是上一批次的人類，還跟林凡是同一個地區，當初，那個程安踹門的屋子，房間主人就是劉季南。

兩人出身於同地，能在血月世界中碰面，那是極小概率，稱得上一聲老鄉見老鄉，然而，林凡看見了他，心中暗呸一聲。

這個劉季南，他不止記得，而且是印象深刻！

前世，林凡誤以為對方是老鄉，最起碼不會虧待自己，誰知道，劉季南的心思陰狠，不止壓榨著林凡的價值，還經常貪墨著他的收穫。若不是如此，林凡也不至於在起步階段，就落後了別人一大截。

劉季南不知林凡的心思，還在裝模作樣：「太好了，沒想到能碰上老鄉，林凡，你也加入我們的靈跡會........」

林凡直接繞過了對方，不打算搭理他，這一舉動，讓劉季南的臉色發黑了，司博藝更是上前一步，連帶著他的小弟們也簇擁而上，堵住了林凡的去路。

「林凡，你最好再考慮一下.......」

林凡停下腳步，看著圍堵的眾人，顯得鎮定自若，似笑非笑道：

「怎麼了，靈跡會要強行拉人嗎？」

聲音不大，但吐字清楚，傳遍了半個廣場，一時間，附近的衛兵們望來，緩緩地握緊武器，連廣場上的NPC導師們，也眼神不善地看著靈跡會。

看見此幕，司博藝的臉色一黑，卻不敢有任何動作。

古爾廢村屬於人類的安全區，嚴禁任何械鬥，有人膽敢在此動手，就要承受衛兵們的怒火，甚至於，其他NPC也要出手鎮壓。

靈跡會的勢力再龐大，也不敢得罪整個村子。

司博藝也不敢真的堵路，否則一旦動手，責任將屬於『威脅方』，林凡不用承擔後果，而他卻要承擔NPC們的怒火。

他帶著手下攔路，只是嚇一嚇對方，新人嘛，嚇唬一下就軟了。

誰曾想到，那個林凡居然不吃那一套，反而將了他們一軍。

「這位朋友說笑了，靈跡會招納新人，一切全憑自願。」

司博藝強顏歡笑道，側身讓開了路，林凡也不客氣，直徑離開了廣場。

兩方的一番對峙，也吸引了新人們的注意，由於靈跡會的急躁表現，有的人感覺不對勁，沉思片刻，也獨身離開了廣場，不打算加入靈跡會。

人數不多，一共也就七八個，剩下來的新人們，還是加入了靈跡會。

「該死的傢伙.......」

司博藝看著林凡離去的方向，眼神變得冰冷，就因為對方的緣故，讓他們少了七八個『金礦』，原本那些人不會動搖的，一切都是林凡害的！

「司大哥，我們要不要.......」

劉季南湊了上來，語氣有些森冷，這種情況，往屆也有發生的時候，他們自有一套處理方案。

司博藝點頭道：「嗯，你和洪超一塊負責，先將那幾個人記下來，等到他們的賜福狀態消失了......在野外把他們殺回0級，尤其是那個林凡，一定要多殺幾次，讓他後悔自己的無知行為。」

「等他服軟了，再給一份最低規格的入會契約，讓他給我們做牛做馬！」

血月世界不會真正死人，但死亡的懲罰也極重，每死一次就損失3級（加過的屬性點會暫時屏蔽，恢復等級后再解除屏蔽），還會掉落物品或者裝備。

如果等級歸零而不夠扣除了，將陷入幾天的虛弱狀態（屬性效果削弱90%），就等於是廢掉了。

司博藝說的多殺幾次，不單是泄憤罷了，更是將人逼上絕路，那個時候，他們再逼著林凡簽下契約，不過，那個契約的內容要稍加修改了，不像現在的『柔和』........誰讓林凡得罪他呢？

敢當眾擼他的面子，那個林凡，真是不知死活！

一定要整死他！

「好的！」

劉季南微微一笑，他和洪超都是5級，一旦在野外遇上了林凡，那簡直是手到擒來，殺人不過是一刀。不過，礙於新人們的身上有月神賜福，只能稍等幾個小時，讓他們的賜福消失了，再找到對方而痛下殺手。

月神賜福，不止是提升了新人們的屬性，也代表著月神的關注。

在此期間如果殺了他們一次，古爾廢村作為月神的信仰地，所有NPC也會敵視他們，哪怕在野外也是一樣的，所以，他們得稍等一會兒。

「嗯，讓那個林凡和逃掉的其他人，再苟活一會兒。」

司博藝滿意點頭，毫不覺得對方有抵抗之力，一個0級，兩個5級，巨大的等級壓制，足以讓任何人絕望。

月神賜福只有三個小時，這麼短暫的時間，能幹出什麼事情？

要知道，血月世界的升級難度很大，劉季南和洪超的表現不錯，後來轉為正式成員，他們晉陞到5級，也花費了一個多星期.......三個小時？能升1級都算對方厲害了，哪怕升到2級，也干不過兩個5級。

血月世界的體系中，有一種等級壓制，相差1級都有明顯效果，如果雙方相差3級以上，那就是『境界壓制』，如果雙方相差5級以上，那就是『魂壓』.......幾乎不可能取勝的，至少，他們不曾聽聞過。

「司大哥，那其他人怎麼安排？」

劉季南看了一眼，其他留下來的新人們，他們正在期翼地看著，等待著靈跡會的後續安排。

「哦，那一群新人嘛，你們安排一下，讓他們去哭嚎洞穴。」司博藝隨意道。

「什麼？哭嚎洞穴的平均等級是2級.......他們不夠資格吧？」劉季南有些遲疑。

司博藝笑了，笑容中有些陰狠，讓人不寒而慄：「不是還有月神賜福嗎？全屬性+5，足以讓他們磨消兩個等級的差距，又不是相差3級以上。以他們的情況，肯定能打出一些傷害，只要人數多了，堆命也堆掉一批怪物了。」

「既然身懷賜福，我們怎麼能不好好利用呢？」

「回頭告訴他們，越級殺怪的獎勵豐厚，也是最快的升級辦法，他們也就傻乎乎地相信了，活該為我們賣命賺錢。」

司博藝一番教訓，讓劉季南急忙舔著：「對對對，還是司大哥想的周到。」

話雖如此，但新人們打完一戰，必定要死掉一批人員，0級死亡再復活了，可是要陷入虛弱狀態的........這個問題，就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了。

司博藝正要再說，突然語氣一滯，伸手打開聊天窗口，稍過片刻，他嚴肅道：「好了，莫堂主召喚我們去集合，準備攻略『嘆息教堂』了。」

「接下來，這裡就交給你了。」

莫堂主是敬稱，對方是靈跡會的堂主，負責著古爾廢村的分部。

劉季南大喜，急忙低頭道：「是，祝司大哥馬到成功！」

...............

同一時刻，

林凡走在古爾廢村的街道上。

整個村鎮非常大，比地球上的普通縣城，還要大上幾分，所以街道複雜而NPC諸多，想要從中找到合適的任務，不是一件簡單事情。

林凡輕車熟路地，往某個小巷深入。

「也不曉得，能有幾個人意識到問題，跟我一樣脫離出來........」

林凡邊走邊想到了那一批新人，目前的力量太小，他能做的事情，也只有這一件了，至於有幾個人能悟透，就看他們的本事了。

「可惜，我們的批次太靠後了，如果稍早一點，古爾廢村也不會有此事.........」林凡暗暗搖頭。

最早的古爾廢村，大家都是初來乍到，公會都不曾形成了，哪裡還有靈跡會？所有人是一個起跑線，全靠著自己去摸索任務和刷野。但到了後來，有人為了確保自己的前期優勢，開始建造一堵堵『障礙』，阻止著後來者的上升。

就像一座城堡。

城堡的最初功能，就是防止別人住進來，先住進來的人，會不斷地增加城牆厚度，阻止著新生者的加入，以免分攤自己的權力。就算有人僥倖進去了，他也會學習著前者，幫忙加厚著城牆.......因為他也成了其中一員。

到了最後，整個城堡住滿了人，弔橋將會升起來，再想要進去，就得跨河了。

望著小巷外的往來人群，林凡的眼神更加冷漠，莫名地，他聯想到了靈魂降臨之時，起源之樹在他的耳畔，曾經說過的話語——

如今，古爾廢村還留有些居民，緩緩地恢復繁榮。

恢復繁榮.......

林凡深吸口氣，轉身投入黑暗，漸漸被陰影吞噬了。

薪火時代，恢復的不止是繁榮，還有.......

如城堡一般堅固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