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達不到高度
「洪師傅，我來給你量衣服。」
紅豆抱著針線籃，看了眼王振霆的房門后，笑著走進了王振霆對面的房間。
如果她想在馬家做什麼的話，被馬大善請來的洪阿九一定會成為她的絆腳石，所以，她來試試這絆腳石好不好踢走。
「多謝紅豆姑娘的好意，不過不必了。」
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不用謝，來量量看吧。」
說著，紅豆就用手裡的布尺，向化名為洪阿九的洪熙官身上量去。
洪熙官面色冰冷，躲開紅豆的手，冷道：「不用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紅豆嬉笑著，再次撲向了洪熙官。
頓時，房間里一陣雞飛狗跳。
聽著對面房間的動靜，正在琢磨龜息術的王振霆，笑著搖了搖頭。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
今天，馬大善的兒子馬超興會主動挑釁洪文定，在被洪文定教訓了一頓后，會飛鴿傳書給自己少林寺的幾個小兄弟，讓他們來幫自己打架。
而當天傍晚，四個少林寺的小俗家弟子，便會因為少林寺被人滅了的關係跑下山來，同時帶來了一個讓馬大善心驚的消息。
少林寺被人給一把火燒了，所有的人都被殺了。
見此，馬大善不得不鄭重警告包括自己兒子在內的五個小子，讓他們不得說出自己是少林寺俗家弟子的事情。
而那陰差陽錯飛到少林寺的信鴿，卻被以馬寧兒為首的官府之人截獲，得到幾個小子藏在馬家莊的消息，為馬家莊帶來了一場血腥的殺戮。
想到這裡，王振霆有些猶豫起來。
這場滅門的殺戮，源頭出在馬超興的那個信鴿上。
所以，現在擺在王振霆面前兩個非常重要的選擇。
一、阻止那個信鴿飛去少林，避免後天的血案發生。
二、任憑事情發生，他冷眼旁觀，讓事情按原來的痕迹發生，他和洪熙官保護幾個小子去天地會，並且在與敵人的追逐中，幹掉馬寧兒。
是要看著那些無辜的人就么死，還是動動手試圖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王振霆坐在床上，心裡有些糾結。
按理來說，那些在後天會死去的人，和他素不相識，何必改變劇情的發展，多此一舉呢？
可是……
如果，就冷眼看著這事情發生，讓這些無辜的人就這麼死掉的話，他總覺的自己會丟了些什麼。
一邊是不少無辜的生命，一邊是自己的任務……
是為了任務事不關己，冷漠看著這些人死去，還是順手救下這些人？
等等！
我的任務，好像和救不救人，並不衝突。
縱然因為他的插手，讓劇情發生了變化，但是，從另一方面想，這也是一件好事。
因為，這會讓他的任務二，即保護五祖（胡德帝馬超興、蔡德忠、李式開、方大洪）到天地會的事情，變的方便不少。
至於任務一，殺掉馬寧兒……
即使這次錯過了，只要洪熙官在，馬寧兒一定會像血腥味的鯊魚般，再次出現在他面前，給他幹掉的機會。
所以，即使因為他的插手改變了劇情，想要完成任務，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問題。
既然這樣，改變劇情，救下那些無辜的人，又何樂不為呢？
那麼，剛剛他為什麼會糾結呢？
王振霆思索了一會兒，找到了答案。
怕影響他的任務，更直白的說，怕影響到他的利益。
他始終不是無所無求，肯為陌生人犧牲自己的聖人，在明知會對自己造成傷害的前提下，他的選擇就得好好思量，甚至就不一樣了。
就像是絕大多數人一樣。
在能承擔起為『善』的後果，或者說，沒有什麼不良後果時，伸手幫人一把，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因為『善』的舉動，會對自己本身，對自己的利益造成傷害時，那就會好好的思量一番了。
這是人的本能，是人之常情，沒什麼覺得難堪的。
換個情景看……
如果在路上看到被盜匪劫殺無辜的人，你會怎麼選擇？
奮不顧身幫忙，還是猶豫觀察，甚至是加入盜匪行列？
王振霆的話，選擇觀察。
而在觀察后，發現在不傷害到自己的前提下，自己有力量救下這些人時，你會怎麼選？
冷眼旁觀，救人，還是參與到盜匪的劫殺行徑中？
大概……絕大部分人都會選擇『救』的吧，因為這是正常的善舉。
王振霆把自己也歸到了絕大部分人之中。
這樣的話，會有人說他是『聖母』嗎？
會，肯定會。
畢竟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喜歡殺戮為生、毫無人性的人的人，大有人在。
但是，就他自己來說……
他真的達不到『聖母』那樣的高度。
況且，『聖母』與『聖母婊』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人們討厭的是聖母婊，常常掛在嘴邊的『聖母』，是指聖母婊，而不是聖母。
但不論是聖母，還是聖母婊……
王振霆自認為自己那一個都達不到，他們的境界太高了。
所以，在馬超興挑釁陳文定時，王振霆便在遠處聽著，直到馬超興放飛了信鴿時，他才用手裡的石子，在心覺的指引下，將其輕鬆打了下來。
而就在信鴿被打下，被他撿起捏在手中時，一道淡漠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觸發支線任務：滅門。
任務要求：救下馬家賓客。
完成獎勵：一千界點。
失敗懲罰：無。
注意：需救下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數，才可以完成任務，得到全部獎勵，如不滿百分之八十，獎勵則按比例遞減。」
嗯？
王振霆微微一愣。
他沒想到因為自己的一個念頭，竟然還會觸發什麼隱藏任務。
「有意思……」喃喃一聲，王振霆看著系統公布的任務，卻若有所思。
「就公布的任務來看，我打掉了這信鴿，只是觸發了任務，意思就是說，這滅門之禍應該還會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了這個隱藏任務，他就得做些準備了。
想到這裡，時間緊迫的王振霆抓著手裡的信鴿，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