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祁山十一
「陛下,依脈象來看並無毒像,但以這杯十宣之中所放出的情況來看,陛下卻是有些毒像,只是這毒也的的確確被某種東西壓制了毒性,故此並沒有什麼異常。」唐敖見宗政祺雖沒有說話,但臉色愈加的難看,他只得繼續說道:「不知道陛下可有見到那葯的樣子?」
宗政祺思索片刻,方才陰沉的開了口:「只是一瓶葯散,據說是和著宗政蓮的骨血做的。」
宗政祺思索片刻,方才陰沉的開了口:「只是一瓶葯散,據說是和著宗政蓮的骨血做的。」
唐敖聽了這話也是一驚:「陛下,她可還有說了些別的?」
宗政祺便將宮式微那時所說原原本本的又說了一遍,又追問道:「聖手,可有什麼頭緒?」
唐敖雙手一籠,低頭做揖恭敬的說道:「聖上,恕臣無能;但邈霧之毒微臣聽說倒是聽說過。江湖間傳聞,這毒來自苗疆,這藥物的製作方法倒是不難,唯一不同的是需要被下毒之人的骨血混合在其中才能施毒成功,不然就沒有甚麼用處。」
宗政祺聽著唐敖的話皺眉:「自朕記事,便未有失血於母后的事情。難不成?」
唐敖頭依舊沉沉的低著,沒有回應。
宗政祺嘴角閃過一絲獰笑:「這麼說來,打從朕剛一出生,便已被人算計到骨子裡;那她被朕送給那人,倒也沒有虧欠她什麼。」宗政祺抽回了手臂,緩緩將兩手手指交叉著握在一處:「唐聖手,那你可知這邈霧之毒可有什麼解藥?」
唐敖抬起了頭,答道:「臣聽聞,邈霧之毒解藥很是簡單,不過就是中毒之人的親身骨血。」
宗政祺冷哼一聲:「毒都遍布全身了,哪兒還有什麼骨血可用?那……若是沒有,又會如何?」
唐敖細小泛白的眼珠閃著寒光,道:「臣雖不知,但臣曾派人調查過宗政蓮;每當他毒發時,性格就會異常的狂暴,嗜殺嗜飲鮮血;因此,每當他毒發時,便會獨處暗室,以飲他人血為權宜之計。只是後來,就是在那次火燒四皇子府後,不知為何,宗政蓮莫名的解了這毒。」此時,唐敖臉上閃過一絲狠意:「也不知道,這老天怎麼就這麼照拂這妖孽佞人!」
宗政祺冷眼瞧著唐敖,沉吟片刻,又道:「那如何宮式微偏偏要用秦王的血來做藥引,又為何要用自己的血做朕長子的藥引子?」
唐敖道:「臣聽聞,做為邈霧解藥的骨血若是有血緣的人,效果自然會強於一般人,但至於為何那宮式微非要用秦王的骨血所制,微臣一時也想不通。」
「哼!」始終坐在一旁卻沒有開口的宋太傅發了聲:「不論什麼緣由,總不會是有利於聖上你的。臣一早遍說過,這人留不得的。」
「砰!」
宗政祺將手重重的砸在了桌上:「老師,夠了!」
他慢慢將眼合了上,猝然睜開,方才還有些糾結的光慢慢變為一片刀尖似的銳利:「呵,朕待她如何?處處維護、遷就、捨不得,而她又待朕如何?不過也好,耗盡這最後的情份,朕倒要看看她還能折騰幾時!」
唐敖始終低垂的臉上閃過一絲奇異的惡笑容。
此時的祁山下
宮式微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聲音有些發瓮:「只有一個噴嚏,怕是有人要在背後算計我!」
宗政蓮向後一拉,踏雪遍漸漸放緩了速度:「以你那興風作浪的性子,想算計你的人何止那一個,還怕這一兩個噴嚏?」
宮式微臉色一正,裝模作樣的說道:「爺,話不能這麼說,我可是老實本分的很;奈何總是有人與我叫板,我總不能這麼認慫吧?」
宗政蓮將她有些散亂的頭髮在耳邊別好:「你如今人家一家你挨個算計一遍,人家不來報復倒是真的慫了。」
宮式微「嘿嘿」乾笑了兩聲:「爺頂天立地,敢做敢當!」
宗政蓮無奈:「我又做了什麼?」
宮式微又道:「爺說的,我是你的人;都算在爺頭上不是應該的嗎?」
「……」
莽山通往祁山的官道之上,塵土滾滾,氣勢沖沖。宗政祺帶著所有人,連夜急行,晌午剛過,所有人便已在祁山山腳下。
待揚起的塵土落地,宗政祺從車廂中走了出來,緊跟著,天策軍統領與禁軍統領紛紛聚在他身後,宗政祺仰望著並不十分陡峭的高山,長呼了一口氣,他自顧自的向前悠哉的走了數十丈,道邊的綠樹枝椏長得正好;宗政祺劈手砍折一隻粗枝,轉身凌空一揮:「你們,依舊按照先前的安排,各司其職,各布其位。」
「喏!」
「哦~」宮式微拉長著調子,一手遮眼,看著日頭,道:
「好大的暈,看樣子今晚的風是不能小了。」她說著,身子似乎感受到了夜間的狂風,向身後的懷中縮了縮。
宗政蓮睨著眼,掃視了二人前方的某個方向,眯著眼,輕哼了一聲:「若是個無月之夜,便更隨人意了。」
宮式微直覺他話中有話,只是還不等她問出口,只覺得自己頭皮一下刺痛,一根髮絲早已被身後的人沿著髮根拽下;一根細長的髮絲,猶如變戲法一樣,在他手中瞬間凝成冰線,宗政蓮用指尖輕輕掐著根部,看似輕輕一抖,冰線便斷成數根冰針;這幾根冰針幾乎在在他手中沒做停留,便被氣催動著直直射向那樹林深處。
宮式微雖然沒有看清他的動作,但卻清楚的聽到了樹林之中重物落下的聲音。
宗政蓮用手背遮著嘴,細微的打了個哈欠;只這一個動作,一旁的天青便上了前:「爺?」
宗政蓮伸手摟在宮式微的腰上,又回到先前那種慵懶的樣子,另一手持著韁繩,優雅的彈出食指,指向不遠處,又連著彈了兩下:「本座累了,天青,你便處理了吧。」
天青,做了個怪異的姿勢,很快,護衛隊伍中,十數人陡然一轉韁繩,策馬而走。
春天風著實比其他三個季節更為猛烈一些,宮式微伸手將禪房的門窗都關了個緊實。
「我還想著這皇家寺院,怎麼不能奢華一些,可現在看來果然是天下禪院一般素啊!」宮式微的眼神落在一旁桌上的綠油油的一片,眼神十分哀怨:「爺,可有帶些吃的?你日日山珍海味,竟然能容忍這樣的東西出現在這裡?」
宗政蓮放下筷子,用帕子輕輕的點了點嘴角:
「我倒不覺得這素齋如何;倒是你這樣偏食,只中意肉和甜食,蔬菜、水果、穀物都一概拒絕,這喜好我倒是很難容忍。」
宮式微看著宗政蓮十分不悅的臉色,忍不住小聲嘟囔:「我還中意你呢~你倒是難受一下給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