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峨眉普賢
?所謂望山累死馬,看著很近,居然走了兩個多時辰,方到了山底。他把馬寄於一山戶人家,問明了去普賢寺的道路,上山快步而去。
不多時,便見前面一座古剎,矗立於峻岭之上,寺門上隱隱寫著普賢寺三個大字。張宣蒙來到寺前,但見寺前三面開闊,地勢平坦,遠處峰巒歷歷在目,大有不在山中,又似山中之感。
走到門前,正欲敲門,一人道:「那位施主,你是何方客人,到此有何貴幹?」
張宣蒙見是一個壯年和尚,低頭行禮道:「這位師父,我是受少林本虛大師之託,前來拜見金光大師的,望師父能進內為我通稟一下。」
那僧人道:「哦,少林的本虛大師,可有書信?」
張宣蒙從懷中抽出本虛交於他的書信,道:「師父,書信在此,請你為我遞與金光大師。」
那僧人擺手道:「施主,請隨我來,師父正在作功課。」張宣蒙隨那僧人進了一間禪房,卻見隔壁有一老僧,白須白眉,盤腿端坐於圃團之上。
張宣蒙正要坐下,突聽那老僧道:「玉流,是何方高人降臨敝寺?」
那僧人玉流躬身道:「師父,是一位年輕施主,說是受本虛大師之託,為你送上一封書信。」
那老僧道:「阿彌托佛,一年輕施主?江湖中竟出了這麼一位年輕高手,老衲卻不知道,太孤陋寡聞了。」
玉流向張宣蒙瞥了一眼,低聲道:「年輕高手?」似是不信。
那老僧已聽到玉流低語,道:「你就是不服人。從這位施主的呼吸、腳步聲中,老衲已知這位施主修為高深,遠在為師之上。」說著從內走了出來。
那玉流聽說此人修為尚在師父之上,更是不信,向張宣蒙連瞧了幾眼。
張宣蒙卻比玉流更駭然,這老僧竟能從他的呼吸與腳步聲中,聽出功力的高低,這種修為,真是武林罕見,峨眉派千年不衰,果然有其驚人獨到之處。急步搶上前,拜倒道:「想來前輩便是金光大師,晚輩張宣蒙拜見。」
那老僧正是金光大師,峨眉派的掌門。他聽張宣蒙報出了名字,更是一驚,心道:「原來他就是張宣蒙,那個從玄都秘笈中,練出一身無上神功的少年人。」
張宣蒙這幾個月來名震江湖,峨眉雖然偏遠,金光大師卻也知道。
金光大師見他向已拜倒,伸手去扶。張宣蒙有事相求於他,自然意誠,直拜了下去。與少林的本玄方丈一樣,金光大師一扶之下,竟阻不住他的下拜之勢,便手上加力,也想藉此試一試他的功力,是不是與傳聞的一般。哪知手上力量由五成加到七成,居然絲毫阻不住他下墜之勢,當下氣納丹田,施出九成功力,面上紫氣一現。豈知張宣蒙下拜之勢仍是不減,直拜到地上。
他不敢再加力,以免出醜,哈哈笑道:「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我就受了你這一拜,快快請起。」
玉流在一旁,見師父面上紫氣一現,卻未攙起張宣蒙,心中驚愕無比,忖道,難道這個年輕人真的如師父所言,是個絕頂高手。峨眉派的內功叫作紫霞神功,全力施為,就會面泛紫氣。
張宣蒙雙手呈上書通道:「前輩過獎。本虛大師命我為前輩送上此書信。」
金光大師接過信箋道:「張施主,起來坐下說話。」說著,打開書信。
不一時,金光大師看完,道:「張施主,本虛即然寫此書信,交待我為你尋找無性,我自當儘力而為。想當年我與他及無性一起行走江湖,交情非淺。只是他既與無性結此孽緣,到此時,卻又要找她,不知為了何事?」
張宣蒙詫道:「原來大師曾與本虛大師、無性前輩一起行走江湖,他們二人有什麼過結嗎?」
金光大師長嘆一口氣道:「無性是我的師妹,此事說來話長,那是近五十年前的事啦,那時我們都很年輕,也未出家。」說著,出了一會神。
張宣蒙問道:「後來怎樣?」
金光大師嘆口氣道:「那年春天,我帶師妹奉師之命,到湖廣一帶誅殺一名採花淫賊,途中遇到了本虛,他也是奉師之命前來誅殺淫賊的。少年人極易相處,於是我們三人結伴而行。尾隨淫賊十多日,終於被我們查到。沒想到那淫賊武功極高,亂戰中,師妹中了他一毒鏢。雖然我們三人合力殺死了他,師妹的毒卻不可解,眼見性命不保,本虛便伸口於她的傷處,為她吸出了毒血,他也因此差點送了性命。
由此二人相愛。唉,只是不曾想,後來二人卻不得結縭,反倒由愛成仇。師妹一怒出家,獨自隱居,本虛也當了少林的方丈。我呢,也做了和尚。師妹起初倒常到我這兒走走,慢慢的,來的少了。這近十幾年,便從未來過。我曾派弟子到她隱居之所看過多次,早已不在,不知到了何處去了?」
張宣蒙大驚道;「大師,你說無性前輩現在何處,你也不知?」
金光大師點頭道:「是,張施主。本虛信中反覆說及此事,我怎會不告訴你,我確是不知她現在何處。」
張宣蒙興沖沖一路而來,此刻迎頭陡澆一盤冷水,一時呆了。
金光大師見他神情有異,奇道:「張施主,你怎麼了?」
張宣蒙心中一酸,幾欲流出淚來,強笑道;「沒有什麼,前輩,我只是一時失望。我此來是想向她打聽一個人的。」
金光大師奇道;「打聽一個人,是你的至親么?」
張宣蒙心中一熱,道:「是,大師,是我的至親。」
金光大師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張宣蒙道:「無性前輩以前隱居之處,可否見告?晚輩再去尋找尋找。」
金光大師道:「好吧,張施主,明日我命玉流帶你前去,便在這大山之中,不到兩日的路程。你先用齋。」張宣蒙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