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古怪的潭水
?王書雉走到潭邊的一戶人家,土牆藩籬院,雞鴨成群,野菊簇擁,很有世外桃源的感覺。
這戶人家只有兩個老人在家,詢問后才知道後生都去南方打工,窮鄉僻壤圈不住年輕人的熱血,羅博他們三人四處走了一圈,這個村莊總共才七八戶人家,都圍繞著著潭水建立,只是山中溪水日積月累的流入潭水,卻不知道那一汪潭水從哪裡流出,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
王書雉說明來意,幾戶人家都點頭答應幫忙,只是看起來情緒不高,也沒說要錢的話,王書雉心想大概民風淳樸,也就沒談錢的事情。
幾人坐在第一家的院子里休息,此時已經是中午,挖墳必須是上午,所謂「下午若動土,白骨不歸路!夜晚才遷骨,不驚鬼冤苦」也就是說挖新墳必須在上午,遷骨必須在晚上。袁家姐弟只有骨灰了,也就無所謂了,但是挖墳就只有等到第二天上午了。
幾人只好在這戶人家落腳,兩個老人也不熱情也不冷漠,說了句你們坐,我們去生火做飯。
李猜在古潭舀了一瓢水,咕嚕咕嚕的灌了下去,覺得渾身舒暢,端來給羅博和王書雉都喝了幾口,確實清冽甘甜,和城市的自來水天壤之別。
羅博偷偷把水吐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水和自己一樣,是死的,就像死去很久一樣,看著聞著都不舒服。
不一會,兩個老人端來白菜,還有臘肉,腌辣椒,白酒,李猜撫摸著大腿,「純天然綠色食品,一定要多喝幾杯!」
老頭叫「李老五」,憨厚的笑道:「這裡沒好東西招待你們,多吃點!」
王書雉不吃肉,只吃了幾口白菜半碗飯,李猜和李老五一杯接一杯的喝著,李老五給羅博斟酒,勸他也喝點,羅博推辭說自己有點拉肚子。
這時候在廚房做飯李老五的妻子端著一碗熱乎乎的米粥出來,咧著沒了牙齒的嘴巴笑道:「後生,壞肚子就吃點柴火粥,味道好得很!」
老人把碗端在他的面前,羅博看著她笑著的容顏,端過碗,剛準備喝的時候,一陣風吹來,他搖搖發昏的腦袋,發覺自己眼前的老人依然對著自己在笑,那黑洞洞懂的嘴巴如同無底深淵,而端著的米粥燙了他一下,他連忙放下。
「我不餓,謝謝!」
老人陰測測的瞅著他,「哼,不知好歹!」說罷就又去了黑洞洞的廚房,坐在爐膛旁,一動不動。
下午陽光明媚,王書雉在椅子上睡著了,李猜依然和老頭在喝酒,羅博問道:「聽說這裡發生過泥石流,可是真的?」
老人估計沒有預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端著酒杯舉著,半天才說:「是發生過,沒死人,別聽他們瞎說!」
羅博心想;「我也沒說死人了啊!」
看著兩人推杯換盞,就自己起身去了村莊走走,此時還是白天,整個村子異常安靜,除了溪水的聲音,那些雞鴨居然沒有半點聲音,諾大的山林沒有半聲鳥語,死寂,壓抑,這是羅博越來越強烈的感受。
他又走到另外幾家農戶去,那些人都只是對著他微微一笑,而那笑容就像一張皮粘在臉上,皮笑肉不笑,看起來比哭還難看。
羅博在潭水傍坐下,聽著溪水的聲音,想著為什麼那老人的笑容那麼詭異,自己好像被攝魂了一樣,還有他們如此冷漠,而吃飯的時候又如此熱情,這中間一定有詐。
羅博把手放進水潭,沒有任何異樣,柔軟的潭水如同絲綢包裹著羅博的手指,但是,羅博發覺了,這潭水沒有水紋。
更可怕的是,
這水依然是深綠色,
沒有自己的倒影!
這裡必定有古怪,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哼,管你真鬼假鬼,最好避開我!」
羅博彎下身體對著潭水說道。
那潭水,
依然,
紋絲不動。
羅博往回走,回到李老五的家中,他想過用自己的指尖戳進他的眉間,但是又覺得不妥,總覺得他們,只是行屍走肉,這後面的秘密,他想知道。
一下午李猜醉著,王書雉睡著,直到晚上,毛月亮從天上升了起來,王書雉和李猜也被山風吹醒。兩人來到古潭邊上的羅博身邊。
王書雉愜意的說道:「我一直睡眠淺,今天好奇怪,居然睡了一下午,也沒有做夢!」
李猜說自己也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現在感覺自己軟綿綿的,還想再睡會。
王書雉聽後身體更加疲軟,也不在意旁邊是羅博了。拉著他的胳膊說道:「你讓我靠一下!」
羅博紅著臉說道:「這麼飢色嘛,就在這天為被,地為床的靠?你靠吧,李猜你迴避下!」
「滾!」
羅博看著比月色還冷的王書雉,不經意看到潭水鋪上一片月色。
「咦!陽光下的影子照不進來,而月光卻能照進來?」羅博起身沿著潭水走著,走到溪水流進來的地方,向上望去,扭頭對著王書雉說道:「你爺爺選的墓穴也是在這這座山上吧!」
王書雉點點頭,李猜搖頭晃腦道:「此處背靠北方大風,能聚財,而據而不散,又不是全部容納,這溪水把財運慢慢溢出,喻為捨得,聚大運又盈滿自溢,當真是塊興旺之地,如果不是這裡貧困,早就被達官貴人擠破頭搶了。」
羅博指著垂直流下的溪水,問道:「你們看這像什麼?」
兩人不解,「不就是溪水嘛!」
「你們聽到溪水聲了嘛!白天還有聲音的!」
又指著潭水,「連在一起看看!」
李猜急道:「你就別賣關子了!」
羅博看著被月光籠罩著蒼白的潭水,煙靄之氣在水面升騰,就連月亮的毛刺也彷彿一起長了出來。
「這像一座墳!」
王書雉嘲笑道:「你是不是不調戲我,你皮癢?」
李猜卻看看垂直向下的溪水,再看看那隆起來的白月潭水,驚駭的說道:「果真如此啊,這溪水就是墓碑,而潭水就是墳包,好可怕,此地不宜久留!」
王書雉看他兩不像開玩笑,也認真起來,「不會這麼邪門吧!
「邪門得很,那老嫗端著的粥飯我都如此燙手,她卻沒有燙手的感覺,還有李老五讓你們吃東西時候太熱情,一定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