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宗師

「fuck！豬腦子威廉！」

明顯看到RPG歪了，彼得簡直要瘋了！

一個開道奇戰馬的老司機火頭人，一個開破爛貨車的微胖界華人少年，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索命魔鬼，一個一臉憨厚的人類，誰是主要目標，誰是次要目標，這還用問？

RPG雖然不止一發，但很貴的，威廉你出錢？

關鍵是這玩意兒不好弄啊！

斯塔克工業的死貴，而且市場流通太少，根本買不到，漢默工業的雖然比較常見，價格也低，但不穩定啊，不太敢用，指不定哪天自爆給你看你信不……

最重要的是，第二發是要時間的，那個死追著屁股不放的火頭人跑得真特么的快！

哪還來得及？

威廉，你特么是要故意害死我，好繼承我的臉書賬號？

彼得心思陡轉。

死追屁股的火頭人明顯不是普通槍械能對付的，打是打不贏的，只能想辦法跑掉再謀划報復的樣子。

難道要跪地求饒？

不！

我彼得好歹是五街幫二號，在洛杉磯也算號人物，這要是傳出去，還混不混了？

絕——不——求——饒！

咦，屁股好燙！

後背好燙，腦袋好燙，全身都好燙！

我著火了？

我在火焰中奔跑？

彼得一個激靈，小學學過的火災自救一股腦涌到腦子裡。

他就地一滾，試圖撲滅身上的火，可惜根本沒用。

地獄之火是撲不滅的！

彼得已經不是恐慌了，而是絕望。

他連忙爬起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腦袋往地上砸，完全感覺不到疼：「饒了我！饒了我！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五街幫的好東西隨便你拿！我告訴你是誰指使我的，求您饒了我這條爛命……？？？」

他愣住了。

他看到的，是火頭人的背影。

一條著火的鎖鏈拖在地上，末端纏著自己的腳，帶來的卻不是肉體上的疼痛，而是靈魂。

但現在他完全忘記了疼痛，就像火頭人暫時忘記了自己一樣。

他們同時看到了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幕。

廉價的手提箱放在地上，微胖的少年嘆了口氣，一臉惆悵。

劣質的風衣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吹來的熱風中獵獵作響，插在口袋裡的雙手忽然抬起。

磨花的牛仔褲包裹著修長的雙腿，彎腰，屈膝，微微叉開，不超過20美金的運動鞋前頭吃重，後頭微微抬起，少年的雙手自下而上，看似緩慢其實很快，轉眼間和胸口齊平，整個人的氣勢瞬間大變。

一瞬間，彼得想起了兩年前在森林公園見過的美洲虎。

不，美洲虎哪有他恐怖！

更遠處的貨車裡，斯凱的心臟砰砰砰直跳，一雙好看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老王，腦海中出現的是三年前那個星光點綴的夜晚，15歲的少年10秒鐘放倒7個黑人大漢的場景。

當時她就站在不到50米外的拐角處，剛剛從好幾個小混混的圍堵中逃出來，慌亂和絕望中看到的少年身影，看到的是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

「看好了！」

「猛虎式！」

兩個短促的聲音傳入耳朵，斯凱渾身一震。

老王在講解！

他在用實戰給自己示範！

這種機會可不多見，白皙的手指下意識點選，從拍照切換到了錄像。

羅比比她更專註，更驚訝。

一開始他沒有察覺到任何危險，甚至連看都沒看老王第二眼，體內的復仇之靈也沒有任何反應，說明眼前的華人少年沒有罪惡，不需要懲罰。

現在他才發現，這個看似普通的華人少年，居然只是簡單的動作，就散發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氣勢。

羅比燃燒的雙眼裡，看到的根本不是一個剛剛成年的普通人，而是一頭猛虎，一頭彷彿從冰川期走來的劍齒虎王！

更直觀的感受來自復仇之靈。

那個深藏於體內的魔鬼，居然也在關注！

這是什麼？

是神秘東方的神秘功夫，還是和自己一樣，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

老王沉心靜氣。

其他人的反應和他無關。

一舉手一抬腳，瞬間回到了在魔獸世界征戰的狀態，那些為艾澤拉斯而戰、更為自己而戰的歲月，10年的沉澱和18年的提升，都在這一刻完美融合。

手帶肘，肘帶腰，腰帶腿，腿帶腳。

翠綠的微光閃耀，那是經過特殊運轉的真氣。

身如旋風離地，左腿橫掃，在幾乎不可能的瞬間，準確到了極點的踢中了火箭彈的側邊。

彈頭偏轉180度，在真氣力量的緩衝和加速下，飛向來時的方向。

百米外的五街幫貨車飛到了天上，轉體720°，穩穩落地，泄露的汽油沾上火焰，點燃了絕望，引來了死神。

轟然爆炸，燦爛如煙花。

「OhmyGod，他怎麼做到的？」

「好快的速度，好快的反應速度！」

「猛虎式提高移動速度和真氣運轉速度，神鶴引頸踢直接改變火箭彈方向，真氣緩衝讓它暫時不爆炸，所有的動作都做到了極致，雖然我都學過但完全做不到……王，好帥！」

彼得愣了，羅比驚了，復仇之靈躁動了，斯凱的眼睛閃閃發光。

而在更遠處，爆炸的五街幫貨車奪走了十幾條命，一個不剩！

老王飄然落地，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負在身後的手微微顫抖。

修為還是差了些，身體素質完全不夠，裝逼是有代價的，別讓人看到，可不能露怯。

扭頭朝著斯凱眨了眨眼，老王忽然抬手，一根由真氣凝聚而成的長鞭如蛇般遊動，在不到1秒鐘內來到羅比面前，然後在復仇之靈暴動前繞了個彎，纏住了身後的彼得。

長鞭陡然收回，彼得一聲驚叫，飛到了老王面前。

「他是我的！」羅比大叫，拖著鎖鏈大踏步沖了過來。

復仇之火在內心熊熊燃燒。

凡有罪者，必受懲罰，這是復仇之靈的規則，也是他們之間的契約，必須遵守。

他要殺了五街幫所有人，這不僅僅是他的復仇慾望，更是復仇之靈的要求，連他自己都無法控制。

五街幫已經死了十幾個人，都不是他殺的。

復仇之靈的復仇必須落到實處。

至少殺一個！

「放心，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老王笑笑，在彼得一臉驚恐中取下了他脖子上的項鏈，然後一揮手，差不多兩百斤的大塊頭倒飛了出去。

彼得試圖舉槍。

咔嚓！

一隻著火的腳猛地一跺，彼得的右手連同手槍一起踩扁，極度的痛苦讓他慘叫，撕心裂肺。

空氣中散發著誘人的烤肉味。

彼得慘叫，羅比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以及復仇成功的快感，就連復仇之靈好像都更強大了一些。

這讓他又是興奮，又是恐懼。

「我沒殺過人……我連雞都沒殺過……」羅比低著頭喃喃自語。

這是我嗎？

我怎麼會那麼狠，我怎麼不怕殺人，我怎麼會擅自決定別人的生死，審判別人的罪惡？

雙眼的怒火稍稍熄滅，羅比忽然感覺自己好像從人間滑向地獄，這個過程是不可逆的，他正在墮入深淵。

只要弟弟好好的活著，殺人又如何？

墮入深淵又如何？

「別傻站著，警察快來了。」老王提醒。

羅比深深的看了老王一眼，拖著彼得上車。

道奇戰馬發動，轉眼間無影無蹤。

「我們也該走了。」

老王轉身，拎著箱子回到貨車上，拍了拍斯凱僵住的俏臉。

「還不走？等著去警局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