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番外五

226 番外五

?賀蠢蠢總覺得某疤臉隱瞞了他某些很重要的事情。

他掰著手指細算,他好像已經有好多年沒有見到賈千金和鳳王他們?這些年就連小螃蟹和賀一慈也不怎麼見到了。

而寒豆豆,他前段時間剛見到。結果這剛剛長到一米二的小子竟然跟他說,他要游遍修真各界,順便開啟他的後宮之路,還非要帶著龍硯一起。

賀蠢蠢琢磨著龍硯和寒豆豆之間也許大概可能發生了一點什麼,但寒豆豆像是沒開竅,而龍硯又像是逗孩子一樣,弄得他也不敢確定兩人之間是否真的發生了什麼。

「你的毛病就是想太多。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你擔心再多,他們的人生也要靠自己去走。」阿蒙捏捏他的頭毛說。

賀蠢蠢乜他:「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如果一個人就能解決自身所有事情,那還要朋友家人幹什麼?朋友的作用是什麼?不是搗亂就是幫忙,但沒做之前誰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你自己都說不知道效果是正是負,你也敢亂幫?」

「你別斷章取義,我說的是當他們走入困境卻不自知時,或者他們明明有困難卻熬著不肯麻煩別人時,我們這些朋友就得主動跳出來!」

阿蒙眼看再拖也拖不下去了,只好問他:「你打算怎樣?」

賀蠢蠢豎起第一根手指:「首先是賈千金,我真的很久沒有看到他了,每次我們約見面,你不是這有事就是那有事,害得我一次都沒見到他。」

阿蒙心想:能讓你見到嗎?真讓你見到,你不把鳳王殺了,再把我拆了才怪。

阿蒙心中同時對鳳燁充滿不滿,那小雞真的太沒用了,都多少年了,竟然還沒有把人搞定,當年他看到那兩人就覺得他們之前有一點孽緣,好好發展一下說不定就能發展出一段良緣。

他還特地給他們創造了共處的環境,又給了他們大量發展感情的時間,更把所有可能破壞他們感情發展的不利因素(某蠢)給拖住,可結果呢?

這兩人竟然還是有往孽緣發展的趨勢!

賀蠢蠢突然揪他耳朵:「我說老懞,你不是故意不讓我見到千金他們吧?」

阿蒙死人臉:「怎麼會呢?你要想見,隨時都可以去找他們。」

「你說的,好,我今天就出發,聽說鳳王已經回鳳城了?我還沒去過鳳城所在的星球,正好去玩玩。」

蒙魔帝下意識拉住他。

賀蠢蠢眯眼,「嗯?」

蒙魔帝:「我們已經很久沒做了。」

賀蠢蠢嗤笑出聲:「你說的很久是按秒數算嗎?」

蒙魔帝豎起三根手指:「三個月,你不覺得真的很久了嗎。」

賀蠢蠢抵著他的手指一根根按下去:「親愛的老懞,請記住,這三個月是我修鍊閉關的時間。閉關前一天,不,是閉關前幾天,我們幾乎一直坦誠相對,其中大半時間更是負距離接觸!」

「三個月。」蒙魔帝堅持道。

賀椿拿他沒辦法,索性耍賴:「我要今天就去鳳城找千金。必須!」

蒙魔帝想了想,「行,現在出發就現在出發。」

說完一招手,兩人面前出現一艘古色古香的大帆船。

蒙魔帝指了指飛船,勾起唇角:「兩不耽誤,出發吧。」

賀蠢蠢:……他差點忘了自從成婚後,他家老懞就多了一個愛好,那就是收藏各種代步工具。

在賀蠢蠢被久曠了三個月的老男人煎鹹魚煎得身心憔悴陷入極度深眠時,那艘慢得讓人懷疑它是不是可以淘汰的飛船突然就發揮出了傳說中仙器應有的實力,唰唰唰就穿越了數個空間,直接來到了鳳家人的大本營萬萬山大陸。

低頭在愛人的額頭上親吻了下,換來對方一聲能讓老男人心都化掉的嘟囔。黏著愛人又廝磨了一會兒,直到某蠢不耐煩地踹了他好幾腳,蒙魔帝這才帶著一點不舍,很隨意地抓起一件衣袍披上,轉臉就滿面殺氣地從飛船消失。

從萬萬山大陸往上看,誰也看不到天空中停留著一艘古帆船,更無人知道一個超級大魔頭已經降臨了位於萬萬山大陸最高的鳳山山脈。

而鳳家主支就生活在這座鳳山山脈中,大名鼎鼎的鳳城也坐落在這裡,同樣鳳族的王鳳燁也就住在這裡。

城中,鳳燁不耐煩地戳正在逛街的賈千金。

「喂,小兔子,我說你有完沒完?逛個街要走這麼長時間?你知不知道自從你來到鳳城,城中多出了多少家店鋪?嗯?」

賈千金轉臉,一臉無辜,眼中還帶著一點點能讓人心疼的軟軟哀求:「我想買一點千年燈芯草和百年藍瑞菊,這兩種草藥加上其他三種常見的香料,可以配製出讓人身心愉快的香,該香氣還能有助修鍊。」

店鋪的主人低著頭,假裝沒認出兩人。咳,他們陛下好面子,不喜歡讓人知道他沒事就陪王妃殿下出來逛街。

「……你又制香?」鳳燁皺起眉頭,「你是草藥師,是煉藥師,將來的目標是丹師。你不走正途玩你的煉藥,花那麼多時間制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賈千金柔柔地道:「是,我知道了。」

是,你知道了,然後還是明知故犯!鳳王忽然就怒上心頭,哪怕對方都是為了他!

沒錯,其實他都明白,這小兔子突然迷上制香,無非是因為他喜歡。包括他今天要買的草藥、要煉製的香,也是因為他昨天說宮裡制香師剛奉上來的香料味道讓他鼻子有點不舒服。

不光如此,其實他什麼都明白!

賈千金這廝明明可以拒絕他,甚至能以主人的名義懲罰他,可轉移傷害和拒絕及懲罰是兩種相反的命令,無法在同一時間執行。

如果賈千金拒絕他的親近,進而懲罰他的「犯上」行為,轉移傷害的功能就會停止。

他明明可以藉此威脅他,甚而控制他,可這個心軟的小兔子寧可讓他暴力侵犯他,也從沒有停止過轉移傷害這一能力。

為什麼?因為本王那時看起來很可憐嗎?!

鳳燁不知道賈千金到底是怎麼想他的,而只要想起他曾經把最脆弱的一面都暴露在這娘娘腔面前,他就覺得不舒服。

當年,賀蠢蠢離開無相山,他被留下。雖然他大多數時間都待在那個小窩中睡覺,但他總有醒來的時候。而那時,「照顧」他的,基本都是賈千金。

好吧,從頭到尾只有賈千金願意親近他,其他人不是怕他,就是不願靠近他。

他因為身體上的痛苦,對當年還是一個小少年的賈千金提了很多無禮要求,有些對方根本無法做到,可是那小子從沒有向誰抱怨過,能做到就做,做不到也就告訴他做不到。

而他也從沒有告訴過賈千金和其他人,每次看小兔子和那條醜陋的大蛇糾纏在一起,露出一副十分親密的樣子,他就覺得好不爽!

到後來,他看那條金線蟒跟看某疤臉一樣討厭得恨不得燒死對方!

那時候他就曾想過,以後不管賈千金願不願意,他都要把人帶回萬萬山大陸,帶回鳳城,讓他做一個侍候自己的小廝。

誰想,後面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讓他們的命運從此糾纏在一起,沒有醜陋的大蛇,也沒有賀蠢蠢。

他後來有好幾次想著放過這隻小兔子,給他自由,讓他有機會成為真正的御神獸者。真的!

可是……聽說過溫柔陷阱一詞嗎?

有些東西如果你從沒有體會過也就罷了,但你一旦體會過……

當你被照顧得無微不至,當你還沒察覺出自己的痛苦和不舒服,對方就已經想到並想方設法地幫你解決問題,還不想讓你知道和為難。

當你想吃什麼、想喝什麼,你還沒說出來,對方就捧到你面前。

當你彆扭地就想做些混賬事,對方只溫柔地看著你,用最大的包容去疼寵你。

當你發現你想離開卻已經離不開某人時,那真的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

鳳燁在發現自己「不正常」的心態后,暴躁了很久。

表面看起來他好像是主宰者,他還給賈千金戴上腳鐐,給他打上靈魂烙印,給他身上加上各種各樣能表明這是鳳王鳳燁所有的標記,做那事時,也都是自己折騰他,把他弄哭弄疼弄得低低呻~吟。

可真正的實際上呢?

看吧,這小子要出來逛街,他忍不住也跟出來了,明明前面不知第幾千次地說過再也不陪他出來,更不知第幾萬次地說過,他敢出去就打斷他的腿等等。

還有,因為這小子要走丹修的路,他都快把萬萬山當草藥園了。如今鳳家的人誰不知道,誰能貢獻一株比較稀奇的藥草,就一定能得到超越藥草價值的賞賜。

還有,他以前只喜歡紅色,可現在他的衣服青色也開始增多,前段時間也不知腦子哪裡發抽,還跟小兔子做了兩套一模一樣的土褐色練功服!

見他的大頭鬼,土褐色的練功服!他以為他一生都不會接近這種難看的像大糞一樣的顏色!

就因為這小子說土褐色練功服可以穿來採藥爬山,不怕臟云云。

更可惡的是,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當鳳家的人有什麼事不敢找他,就跑去找這小兔子,簡直都成明面上的共識了!

偏偏、偏偏……那小兔子趴在他身上這邊按按,那邊揉揉,再咬咬他的耳朵,舔舔他的嘴唇,他就只顧著折騰小兔子,其他能過得去就過去了。

簡直夠了!

鳳王第十萬八千次地想到:他要和賈千金解除血契,他寧可回到原來被詛咒的狀態,也不想繼續過這種不像自己的人生!

「鳳燁,你覺得這個顏色怎麼樣?你很少穿黑色的衣服呢,這間偏黑紅色,是正宗的玄色,我覺得很配你哦,要麼我們扯點料子給你做件單衣?你穿上一定很好看!」賈千金喜滋滋地拎起一匹布料對著他比劃。

鳳王大人在腦中已經把這匹料子用爪子撕成碎片,但臉上卻一臉高冷地道:「叫我鳳王陛下!」

賈千金溫柔一笑,「是,我的陛下。」

鳳王:……陛下個鬼,你這個小佞幸!

店鋪主人等鳳王陛下和王妃殿下離開,立刻吩咐店員把店中所有玄色衣料全部包裹好送去王宮。咳,鳳城的人都知道,只要是王妃看上的,陛下還沒有說不要的!

蒙魔帝帶著一臉殺氣殺進鳳城,但在鳳城繞了一圈,晚上又在鳳王寢宮看了會兒妖精打架,他的殺氣就消失了。

嘖,白擔心了。就說賈千金那小子才是那幾個小鬼中最厲害的一個,看,人把那桀驁的小雞□□得多好?

這大概是早就看上了,只是以前彼此相差太遠,就只好把念頭藏進心底深處。但一旦得了機會,像賈千金這樣心智堅定有智慧有手段也有容貌的人想要捕獲一個目標,有幾個人能逃得掉?

就是他家蠢蠢和這小雞在一起,恐怕也無法做到讓這小雞一臉嫌棄卻又聽話得要死……最重要的是還不自知的蠢蛋模樣!

蒙魔帝露出了傳說中邪魅的笑容:明天他就把蠢蠢帶來,讓他看看自家小夥伴是如何把堂堂鳳王玩弄在股掌之間,還不讓對方察覺的高明手段。

但轉念一想,蒙魔帝又有點擔心,如果他家單純的蠢和那個狡猾狡猾的賈千金學壞了怎麼辦?

算了,還是別讓他們見面了。

也不行,如果一直不讓他們見面,蠢恐怕會一直擔心下去。

蒙魔帝搓搓下巴,心中生起了一個惡毒的主意。

如果鳳小雞發現他的詛咒被完全解除,如果他已經不需要賈千金再幫他轉移傷害,那小雞會怎麼做?而賈千金又會怎麼破局?

於是第二天早上,鳳王起床沒多久就發現了一件本應普天同慶,但他卻在第一時間選擇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知道的超級大事件!

鳳燁先花了整整一天時間把賈千金從裡到外、從頭到腳檢查了十幾遍,確定他身體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和變故。

然後他又放棄了夜晚的求歡,整整一夜到處求證,最後不得不面對這個讓他有點無法接受的事實:他們鳳家遺傳了近乎萬年的血脈詛咒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怎麼辦?鳳王陛下難得地迷茫了。

難道不應該是感覺輕鬆嗎?為什麼他反而感到了無比沉重?明明是他期盼了那麼久那麼久的事情。

鳳燁想,也許是他早就享受到不被詛咒纏身的輕鬆感,還藉此享受了更多人生至樂,所以他才會變得不稀罕?

看著前面的紅色宮門,鳳王陛下伸出手又收回。

賈千金沒有睡,他穿著宮中織娘昨日下午剛剛做好的玄色長衣,斜躺在窗前軟塌上,聽到他故意弄出的聲響,轉頭看著他慢慢走進來。

鳳王陛下想:他穿玄色的衣服還怪好看的。

賈千金坐起身,神情柔和又淡然地問他,就像問他晚上吃了什麼一樣:「詛咒消失了?」

鳳燁的心跳忽然加快,這一刻他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那麼……」賈千金慢慢站起,「我對陛下您也沒什麼用處了,下面只要你同意,我將解除我們之間的血契,今後你就徹底自由了,如果您擔心我利用御神獸訣對付您,您可以廢掉我這個功法,消除我這一段記憶。」

賈千金,不,賈瀟湘,這個已經成長為俊美青年的柔和男子就那麼站到了鳳燁面前。

鳳燁驀然間才發覺當年的軟和少年已經快和他一樣高,只除了對方看他的眼神沒有改變。

賈千金看他的眼神……

鳳燁暴躁了很久很久的心突然平靜下來,就像一股清涼舒適的清風吹進了他過熱的大腦。

其實他早就看到了,只是他不願承認。

現在想想,真的很可笑,為什麼不承認?就因為自己的自尊?

就因為他因為被愛而愛,還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手指輕輕劃過俊美青年的臉頰。

「你知道他們在暗地裡都叫你什麼嗎?」鳳王陛下忽然問道。

賈瀟湘抬起頭,毫不忌諱地道:「王妃殿下?」

鳳王嘴角綻開微笑,整個人的神態瞬間變得慵懶又危險,他抓住了青年的手,「是啊,我的王妃殿下,你看你什麼時候給本王一個正式的名分?」

賈千金看了他一會兒,「據說你還有一個王妃。」

鳳王眼都不眨地說:「你難道不知道我已經被退婚了嗎?還是你想退我第二次?」

鳳王這句話剛說完,賈千金還沒來得及回答,一張紅色的帖子冷不丁從窗口飄了進來,並正正落在兩人正中間。

帖子自動打開,裡面自動傳來一段讓兩人都不陌生的低沉聲音:「這是退婚貼。當年你送到賀家的東西,現在全都在你家門口,自己記得拿進來。另外,你們的成婚日,我會和賀椿一起過來慶賀。嗯,祝你們萬萬年好合,早生貴子。」

就在鳳王和賈瀟湘兩人以為這段話已經結束時,打開的帖子突然又冒出一句:

「哦,另外,我前幾天在魔界見到一條小蛇,看著特別眼熟,不知道你們認不認識,等你們成婚那日,我會帶來讓你們認認。不用太感激我,回見!」

賈瀟湘眼睛一亮。

鳳王的臉則徹底黑成了鍋底!就算這疤臉魔解除了鳳家的血脈詛咒——除了他也沒有別人,也別想他會感激他!

賈瀟湘忽然低低笑了起來。

鳳王沒好氣地看他。

賈瀟湘抬起頭,舔了舔嘴唇,勾了勾手指:「吾王,我的陛下,要親親嗎?」

鳳王陛下不為所動:你就妖吧!就憑著小小伎倆也想勾引到本王?哼,你也未免太小瞧本王。

半息后,玄色的長衣落了滿地,空曠的宮殿中響起了勾人心魄的喘息低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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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蠢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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