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爺饒命
顧格桑當下心裡一咯噔,嘴上卻不認賬,「你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什麼小鬼——啊!痛!」
「我可沒有功夫跟你廢話,」男人手裡的鋒利匕首已經刺破了顧格桑的腰部皮膚,鮮血滲透出來。雖然目前還扎得不深,但也足夠說明此人絕非善類,他陰狠的催促道:「把小鬼叫出來!」
「可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小鬼!」顧格桑咬牙切齒。
「看樣子你養的小鬼不行啊。」男子嗤了一聲,「就憑我身上這道金甲符,你那神力就使不出來了?」
插科打諢是不行了。顧格桑忍著皮肉痛楚,冷靜的思索著對策。
從這人的口音來判斷,他應該是個南方人,而且他扣住顧格桑肩膀的手有點點的魚腥氣,據此,顧格桑可以推斷,他今天早上應該也在菜市場,並且見到了年輕魚販子莫名被掀倒在地的一幕。
而且他還說了「金甲符」這個顧格桑聞所未聞的東西——很顯然對方是行家,此番可見是有備而來。
「你,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顧格桑試探著問。
「你身上飄著陰氣呢,不知道嗎?」
「既然是你行家……我就不跟你裝蒜了,」顧格桑哭喪著臉,「我最近是被鬼纏上了,但是我還沒跟他混熟,壓根不知道怎麼才能將他召出來。你要是喜歡他,你儘管帶走……我本人很怕鬼的,嗚嗚……」
「哦?是嗎?」男人被顧格桑這副弱雞鵪鶉的模樣逗笑了,抵匕首的手也鬆懈了力道,「我看你這家裡又是桃木劍,又是鎮魂刀的,確實不像養鬼的家庭。不過這小鬼纏上你,還願意幫你,肯定是看中了你什麼。你把右手抬起來,我給你看個相。」
看相?
這人業務還挺全……
顧格桑倒不是真的有多想誇劫持者,她更加著急的是為什麼到這個節骨眼上了,大季鍾淵還不出現!
口口聲聲說不能任由別人欺負她……現在可不是欺負這麼簡單,而是謀財害命!
「磨蹭什麼呢?快點!」男人又開始不耐煩起來。
顧格桑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再刺她一下,忙抬起了右手。
「愛情線平滑順暢,事業線平平無奇,生命線單薄細長……小姑娘你命不錯的啊,怎麼會這麼容易招鬼?」
男人才問完,客廳的門又一次被人敲響了。
男人用手腕捅顧格桑的後背,壓低聲音命令道:「說話!」
「誰啊。」顧格桑皺眉提聲問。
門外無人應答。
奇怪。
「誰啊?!」顧格桑再次發問。
「你老公。」門外幽幽傳來大季鍾淵不滿的回應。
顧格桑的臉刷的紅了,明明這是性命攸關不宜做小兒女情態的時候。
「開門。」大季鍾淵催促道,「我快累死了,你給我快點。」
「讓他走。」身後的男人命令道。
顧格桑也正有此意,鼓足了勇氣后喊話道,「你不是很厲害嗎?這麼厲害你不會自己想辦法進來嗎?我現在一點也不想看見你!你趕緊走!」
門外當即沒了聲音。
劫持者低笑,「你老公挺聽話的啊,叫走就走。話說你多大啊?看起來清清白白的女學生樣,怎麼連老公都有了?」
就在劫持者還有心思跟顧格桑拉家常的瞬間,顧格桑被一個從陽台外爬進來的人影給嚇得呼吸都頓了一拍。
她家住在五樓!
大季鍾淵腳一著地就以光速瞬移到了劫持者身邊,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如同抓一隻小雞仔似的將他高舉過頭。
「說,誰派你來的。」大季鍾淵的眼神冷酷決絕。
被他死死控制住的男人此時面色漲成了豬肝紅,雙手緊緊抱住大季鍾淵的手臂,掙扎不休,兩條腿在半空中晃啊盪啊,險些還踢中了顧格桑。
也就是這個小插曲,讓大季鍾淵注意到顧格桑受了傷,他鬆開那個男人的脖子,將身旁的女孩子輕而易舉的圈入懷中。
「別動。」大季鍾淵命令道,同時將手掌覆上顧格桑受傷的后腰處。
「沒多大事的……」顧格桑看向仍然飄浮在半空、且好像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的男人,有些無助的抓緊了大季鍾淵新換的淺色灰白格襯衫,「你快住手,別讓他死了……家裡不能扯上命案的,很麻煩……」
「死了埋父王的陵墓里去,反正還有的是地方,就缺陪父王解悶的。」大季鍾淵毫無停手之意,「要是你實在討厭這個人,挫骨揚灰也行,可以保證渣都不剩。」
顧格桑的臉白了白,「你不是好奇他是什麼人派來的嗎?先留個活口問清楚再說吧。」
大季鍾淵這才好像接受了提議,張開手掌,那男人便緩緩從半空中降落,腳尖快挨到地面時,又猛地一摔,整個人以成倍的重量砸向了顧家的木地板。
「大爺!小的錯了!小的一時起貪念,以為這妹子的小鬼厲害,這才生了歹心!小的真不是誰派來的!大爺您放過我吧!」男人聲音帶著哭腔,含糊不清的磕頭求饒。
顧格桑怕夭壽,趕緊讓了讓身子,生怕男人連她一起拜了。
大季鍾淵卻誤解了她的意思,以為她這是對他有什麼不滿,在她剛閃開不到兩秒的時間裡,又收緊手臂,重新把這個女孩團進了自己懷裡。
「本王才離開一會兒功夫你就把自己弄成這樣,看來以後得寸步不離。」
「不好吧……」顧格桑苦笑。
這會兒是幸好爸媽都不在家,要是在家裡看到她這麼被他抱著,那得多尷尬……
「大爺!大爺你饒了小的吧!」男人還在拚命叩頭,「小的以後給您燒足足的紙錢,給您燒豪宅寶馬——」
「留著給你自己吧。本王要那些紙灰幹什麼。」大季鍾淵飄過一個漠然的眼神,「再給你一次機會,說:誰派你來的。」
男人這次拿出來死的力氣,「真的真的沒有啊!我沒有受任何人指使啊!我家祖祖輩輩都是在南沙做水產的,也就是我這兩年得高人指點開了天眼才能看出點陰氣來,其他我什麼都不會啊!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顧格桑悄悄抬手揉耳朵。這男人哭得實在太難聽了。
「那你走吧。」大季鍾淵揚揚手,似乎也對這個人沒了興趣。
倒是哭得一臉眼淚鼻涕的男人傻眼了。
「走啊,真等著我殺你嗎?」大季鍾淵凶起來時,整張臉看在別人眼裡都成了煞鬼邪神,甚是恐怖。
男人顫抖不止的艱難打開了顧家的門,臉部神經僵硬的走了出去。
看見大季鍾淵就這麼放他走了,她又有點兒擔心。
「要是他把今天看見的事情都說出去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