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龍舟
蔣傑突然想到方才王成對著一個姑娘看了那麼久,他面帶陰桀道:「王爺,就上去尋一個姑娘你不會不同意吧?」
刀杆子都快戳到王成的腰上了。
蔣傑手半抬,王成立即感受到了絲絲殺氣。
他們要殺人!
王成越看那凶勢女子越熟悉,他不禁多瞧了幾眼。
韓巡撫家小姐韓婷萼?!
上次齊棣與韓思夜宴的時候見過。
昨日就傳來消息韓家小姐不見了,現在竟然出現在這種地方與蔣傑同流合污,韓思倒賣暗妓之事苦於沒有證據,現在韓婷萼在場,這不正是證據嗎?
「怎麼會不同意?」王成磨著后槽牙笑答。
蔣傑身邊的人慾要趕女孩兒們下馬車,王成卻策馬擋在了他們面前。
「上。」蔣傑將聲音壓低道,絲絲殺意縈繞在王成的耳邊,王成再次擋住蔣傑手下的路,說道:「蔣大家不講信用啊,人賣都賣了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他順勢看了看月頭,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蔣傑一下捕捉到了他的異樣,大喊道:「給我抓住他們,一個都不能留!」
忽然馬車間得女子騷動起來,一個個從車中跳出來驚動了馬匹,馬驚恐著提蹄四躥。
「車上還有人!」
不知誰尖叫了一番,韓婷萼大吼道:「給我找到溫茗,她要是跑了誰都不能獨活!」
茅草圍成的院子中一時間人仰馬翻,鬧得不停。
散跑的乞丐,精鍊的侍衛,還有王成他們提刀奮力擋著攻勢。
可是武功再高強也擋不住人多的攻勢,而且他們還有意救馬車上跑下來的赤腳女子們。很快他們成了劣勢。
有人沖向莫贈想要抓住她,她猛然抽出曾經陀滿森送她的匕首,往那人身上亂砍去。
血驚紅了她的眸子。
莫贈第一次殺人,但她覺得不是最後一次。
喪心病狂的砍殺不聽話女子的男人,莫贈朝他的脖子狠狠劃去。
誰能想到一向順從的暗妓,能反抗,甚至說是能殺人?
「她,是她!」
看到莫贈殺人一幕的小廝大喊道。
韓婷萼聽到聲音焦急的四處觀望,突瞧道人群中往暗處廢草堆跑的紅衣女子,吼道:「給我抓住她!」
眾人得到指示紛紛沖向莫贈,可是莫贈已經鑽進了人流看不到她的蹤跡了。
突然草屋上多了一個蒙面人,正見屋下蔣傑面目猙獰的大喊道:「想逃?先看看為了救你來的這個傻子成了什麼樣子吧!」
混亂中莫贈躲在馬車後面,側頭看到了屋頂蒙面護衛腳下的男子。
家寶?!
莫贈又氣又恨,他來這裡作甚?
蔣傑立在韓婷萼身邊一臉詭笑。
用兩條人命威脅莫贈還不出來,韓婷萼便急不可耐的抽出身邊護衛的長劍,正欲泄憤亂砍,突然身下奄奄一息的女子抱住她的腳,一口血水不斷往外流。
小娘子還在笑。
莫贈咬緊了牙關。。。
她耳邊一遍遍響起小娘子說過的話:「我這條賤命早就不想活了,如論如何你都不能出來。」
「不能出來記得嗎?我身上不幹凈早就該死了,憑藉著幾包藥材苟活還不如在死前救人一命。」
「你也算是我救過的人了,完成我的心愿。」
「小丫頭,你知道臟病是什麼嗎?治不好的。」
「......不能出來!就算我死你也不能出來!」
小娘子咬著牙和莫贈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韓婷萼已經瘋了。
她揚起手中的長劍就要往小娘子身上砍,而蔣傑一聲令下那蒙面人也舉起了彎刀,往家寶身上砍去。
莫贈一愣,邊跑邊大喊道:「王成!救人!」
「是!」
王成得到指示,一道利光從韓婷萼眼帘經過,韓婷萼的手腕頓時脫了弦般往底下落。
一股熱血噴向韓婷萼的臉,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脫離身體的芊手。
一聲兒尖叫響過長空,那房頂上的蒙面男子停了落刀的動作,轉之往人群中那點兒抹紅落去。
突然傳來一陣鐵蹄聲音,莫贈驚然往身後看去。
鐵蹄很快,掀起了周圍的風吹草動,他們手中的劍上還淌著血,可以想象到方才經歷了怎樣一場惡戰。
而領頭人那氣質如蘭的面孔上灑了半邊乾裂的血跡。
一別又是三個月,莫贈含笑的看著那奔騰而來的少年。
突然莫贈被那手持彎刀的蒙面男子緊緊攬在懷中,霎時間男子腳尖轉地,帶著她出了院子。
而家寶也被帶了回去。
院中很快平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被制服。
王成下馬半跪,「少奶奶被人劫走了!」
齊棣目間陰桀,他握緊了韁繩道:「不必追了。」
「什麼?」王成驚訝道。
「陀滿森,你在此處作甚?」齊棣啞著嗓子道。
莫贈又為何會出現在此?
齊棣似乎在隱忍著什麼,他方才看到莫贈立在那麼危險的地方,他竟然一時錯落失去了救她的最好的時機。
若是方才救她的是他.......
「少爺,質子殿下會不會對少奶奶不利?」王成正道,明月狠狠的拉了他一把示意他不要開口。
如果會對莫贈不利,那麼就不會涉險來救她。這麼簡單的道理齊棣怎麼會不懂。
王成已經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再看齊棣,見他面容沒有什麼變化,便暗中鬆了口氣。
不知何時一個帶著紗笠的白衣男子走過來,他看了一眼周圍的血跡,雙手合十念了句「南無阿彌陀佛」。
齊棣下馬背著手,走向抱著已經昏迷的韓婷萼的蔣傑身邊。
蔣傑驚大著眼睛看向蔣世,「蔣世!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蔣世默默不語,眼神一直垂在那奄奄一息看不清面貌的女子身上。
齊棣高高在上道:「韓巡撫家小姐與蔣家私通買賣暗妓證據確,將他們帶回去。」
「是。」
身邊屬下將他們綁到了馬車上。
齊棣背著手,也看到腳邊另一個奄奄一息的女子。
他目光一閃,王成邊撕面上的絡腮鬍邊道:「這個姑娘拚命護著少奶奶,不知道是什麼關係,也應該是個好人吧。」
小娘子眼睛一張一合都用了十分大的力氣,一陣夾雜的血味兒的清風傳來,她看到了紗笠下的臉。
魂牽夢繞,一生良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