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苦短
葯湯暖胃,齊棣又將湯婆子捂到了莫贈肚子上。
她就這麼坐在床上,齊棣蹲在她的腿邊,道:
「茗溫......」
齊棣眼中閃爍著淡淡光亮,他起身將莫贈又攬在懷中,像是不真實般將下巴抵在她的肩頭。
他有好多話要對莫贈說,可是話哽在喉間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怎麼了?我在這兒呀。」
莫贈輕輕掙脫他,轉身看向他。
齊棣眼圈微紅,莫贈竟鬼使神差的伸手捏了捏他的臉。
莫贈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些衝動,她忙說道:「你不要不開心了。」
他突然笑了,「我沒有傷心,甚至歡喜的很,現如今我竟然不敢相信你就這麼和和氣氣的坐在我面前。」
莫贈突然枕著臉,道:「和和氣氣?難不成我以前很兇?」
齊棣一時間竟然想不出什麼話來,莫贈又好氣又好笑道:「論誰看到你這種沒事兒就找媳婦兒麻煩的人,平日里臉上都不會有什麼好臉色來。」
齊棣想要抓住莫贈的手,可是抬了下又小心翼翼的放了下去,而且看著齊棣唯唯諾諾的眼神,莫贈懷疑道:「聽說你最近被提拔為大理寺少卿?」
齊棣認真的點點頭。莫贈將湯婆子往他的懷裡一塞,道:「我還有些問題要問你。」
「你問。」齊棣把玩著手中湯婆子,瞧上面暗紋奇怪,便多瞅了幾眼。
莫贈將湯婆子拿回來放到桌上,遏制住他的玩性嚴肅道:「你身為大理寺少卿為何還要親自查案?」
齊棣無奈道:「人手不夠,就只能我來充數了。」
莫贈敲打了下他的額頭,「正經點兒。」
齊棣見躲不過莫贈的問話,他眼神飄忽道:「怕別人查江南案子查到溫家頭上。」
查到溫家頭上,那莫贈假死的事情不就敗露了?
莫贈心底一軟,說道:「正好溫家今日查出來假普洱的事情,你不是讓我好好休息么?你人手多就幫著溫家查查是何人作祟。」
齊棣肉眼可見的抽了抽嘴角,他堂堂正四品官員,竟然受莫贈所託查這等小事,未免忒低估了些他的實力吧。
他只能道一個字:「好。」
莫贈滿意說道:「現在溫小三也長大了,身邊應該有人帶著教教他。你查案子那麼厲害,就連我同那些姑娘被關到地底下都知道,這點兒小事應該難不倒你。」
很顯然齊棣並不是多麼想聽莫贈說這些。
他道:「暗妓一事中為何陀滿森會出現在那裡?」
「上次暗妓一事種蔣世是不是幫你一起圍剿了他們?」莫贈避開了齊棣的話。
齊棣卻沒有迴避,他點了點頭道:「蔣世好似缺過一段記憶,但是勉強找回來了,不知從哪兒得到了我要調查暗妓一事,他主動找上了我。」
齊棣還記得他在焦頭爛額找失蹤少女一事中,查到了關於暗妓買賣的事情,正巧蔣世出現。
莫贈一滯,緩緩道:「那他可曾記得,他身邊曾有一位姑娘?」
「姑娘?什麼姑娘?」齊棣疑惑道:「蔣世被家人趕出府時,正巧被路過白陀的苦行僧帶走,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成了道士。他說自己一直就是一個人,在蔣家也是。不過蔣世的輕功可是了的,和我差不多。」
他嘿嘿傻笑。莫贈表情卻愈發凝重。
小娘子記了他一世,蔣世卻一星半點兒都不記得她。
這世間的痛苦帶來的都是繁雜記憶。
莫贈喉中哽咽,啞著嗓子說道:「我有一個恩人,可是我不知道她叫什麼。」
齊棣嘆了口氣,他知道莫贈說的是誰,聽王成當時在場的意思是,莫贈與那姑娘互換了身份,莫贈才逃出一劫。
他查透了姑娘的身份,卻只查來了無數次的輾轉買賣......
齊棣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便拉了拉莫贈的袖口想要讓她坐下來,這一拉不打緊,卻拉到了莫贈袖袋中的匕首。
瞧著手中精緻的匕首,齊棣的臉漸漸拉了下來。
陀滿森送她的那把!
莫贈裝作坦然模樣嘿嘿笑道:「這事兒說來話長,我來好好的跟你捋捋。」
齊棣挑起長眉,莫贈坐到他身邊揉了揉他皺起的眉頭道:「喲齊慎之,我突然發現你這眉型是龍眉耶,擁有龍眉者大富大貴,神采奕奕,但是有一點兒不太好,就是招爛桃花兒。」
「爛桃花我有你這一朵就好了,說說這匕首怎麼來的?你的爛桃花兒又有幾朵兒?」
齊棣把玩著手中匕首,手指輕點莫贈湊上來拿匕首的手,將她的手壓下去道:「說搶的偷的我定不信,陀滿森堂堂漠北王質子,還打不過你這麼一個小乾柴?」
「說誰小乾柴呢你,我說實話。」莫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齊棣臉色更沉,「他居然敢跟你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莫贈嚇得縮起了肩膀。
齊棣盯著她的慫包臉漸漸停了怒氣,雙眸對視,莫贈腦袋一熱貼了上去。
屋中燈火本就大亮,突然齊棣手腕兒一轉,一道匕首的寒光閃過燭頭,整個屋子暗了下來。
彼此只有唇齒間交織,二人竟不知如何下手。
莫贈腦子嗡嗡作響,她感受到一股熱浪鋪面而來。莫贈忙將齊棣推來,貪婪的大口呼吸著。
齊棣獃滯道:「什麼意思來的?」
先親自己撩撥一頓就推開,這是什麼意思來的?
「......夜深了,莊子別處還有住的地方,你要不然先......」
「不行!你是我的妻子,和自家妻子住在一起有什麼不對嗎?現在的莫贈只是假死了,我們可沒有和離!」
他說著,猛然將莫贈抵在身下,險些一愣垂頭便懟到了莫贈的唇上。
一時溫柔似水,莫贈心想:良宵苦短情誼已定,為何不能順從自己的內心呢?
她緊閉雙眼笨拙的回應,齊棣明顯有些異樣,他的長指伸到莫贈的外袍、裡衣,甚至肚兜上面,莫贈被他炙熱的指尖灼的心頭程亮起來,她忙錯開齊棣的薄唇,低喊道:「停停停,我,我緊張。」
突然窗外響出一絲異動,齊棣黑著臉將自己的外袍甩了上去,正好將窗子的縫隙遮得嚴實。
莫贈趁機拉著被子一角,道:「窗外是不是有人?」
「不用管他們,我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