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個混蛋玩意兒
這個天氣已經冷了，門上掛著夾布的門帘子。
江小蕎敲敲門。
「五嬸子，在嗎？我是小蕎！」
立刻裡面傳來人聲。
門打開，一個矮胖的中年婦女探出頭來，看到是江小蕎和江小麥，趕緊招呼她們進來。
「都進來，進來！」
江小蕎確定這個肯定就是五嬸子，樣子長得倒是喜慶，一看就是愛說愛笑，日子過得滋潤的人，臉上可不自己的媽劉雪梅氣色好了不止一點半點。
完全不一樣的風格。
而且一看性子就是個直爽的人。
江小蕎跟著江小麥一起走進去，被五嬸子讓到了裡面的屋子裡。
屋子裡暖和的很。
生了爐子。
燒的是炭，有股子嗆鼻子的刺鼻二氧化碳的味道。
應該是煙囪連接的地方有漏洞引起的，這樣可是容易中毒。
她怎麼也算是經歷豐富，當年可沒少聽說誰家的一家子煤氣中毒過去了。
「嬸子，這錢先還給你二十四，剩下的我媽說下個月發了工資再還給您！真的是謝謝您，要不是您……反正感謝的話我也不多說，以後您家有個什麼事情的要幫忙，您只管吭一聲，搬搬抬抬的您家三個大哥都不用我，可是洗洗刷刷縫縫補補什麼的，我還能上手，您別跟我客氣，也當是讓我還個恩情。」
江小蕎也知道人家可不是指望你回報的，就他們家這樣的情形，指望他們回報，那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是幫助可是有錢也難買到的人情。
無價的。
所以她更感激。
人心換人心的。
五嬸子拉著小蕎坐下，「你這孩子，怎麼那麼想不開，有什麼事情也不能拿自己開玩笑，嚇唬你媽，你想想你媽拉扯你們四個容易嗎？你這一次把你媽嚇壞了，那天找我借錢，腿都軟了，嚇得渾身哆嗦。
可不是嬸子說你，你都這麼大了，該懂事，你媽不容易，一個女人難啊，你可要爭氣，別再給你媽出難題了。這錢嬸子不急著用，你就拿著吧！讓你媽先家裡救救急，等你媽多會寬裕了，再給我也不遲，嬸子一路跟你都是一個加工廠的，你那個爸，哎！」五嬸子掩飾的嘆了口氣，轉了話題。
「你爸你媽是指望不上，你們就是你媽的指望，要好好孝順你媽。知道嗎？」
江小蕎乖巧的點點頭，這位五嬸子肯定知道些什麼。
可惜人家不說！也是有些話也不方便和她這個小姑娘說。
「嬸子，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們好，可我爸這人脾氣暴躁，我就是擔心我媽，我會聽您的話，以後好好幫著我媽照顧妹妹們，不會在讓我媽操心呢！」
她也話里留了話，半遮半掩才最引誘人。
果然五嬸子一愣，驚詫的問。
「你這孩子，難道你知道了？誰這麼缺德，嘴巴沒有把門的，這話能和你一個大姑娘說。我本來想找機會側面和你媽說說！提醒她一下，結果你知道啦！哎，這個江在山就不是玩意兒！」
她本能的就以為江小蕎知道了些什麼，嘴上不由得就帶了出來。
江小蕎立刻明白果然沒有不透風的牆，江在山肯定是幹了什麼好事，外面人傳回來。
畢竟鎮上在縣裡紡織廠上班的人也不少，親戚朋友總有勾勾帶帶的，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總會有人風言風語的。
估計也就是自己那個不上心的媽一點都沒有注意。
「五嬸子，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聽到有人傳言，也不知道真假，心裡慌得很，也不敢告訴我媽，怕我媽受不了。您看怎麼辦？」含含糊糊的話，就是等著五嬸子說明白。
她也看出來五嬸子是個直爽人，性子也急，沒什麼心眼，這樣的人最好套話。
江小麥在一邊傻眼，不知道五嬸子和大姐說的是什麼。
五嬸子張開嘴，一眼看到一邊正傻愣愣看著自己和江小蕎的江小麥，立刻又閉上嘴。
「小麥，嬸子在裡屋有一堆舊衣服，你去看看有你能穿的就找一件，嬸子送你的。」
這絕對是要支開江小麥。
江小麥不起身，眼皮子倒是不淺，這一點江小蕎絕對豎大拇指。
「五嬸子！我不要！」
別看江家的孩子都窮，可是骨氣都有。
看得出來劉雪梅教育的很好，起碼沒有因為窮就見錢眼開，富貴不能淫這句話絕對合適。
江小蕎也為有個這樣的媽驕傲。
五嬸子笑了，「你個小屁孩，還跟你嬸子客氣，那些都是你大哥他們當兵部隊上發的，有些都舊了，還有的破了，我也要是要改改的，正好你拿一件回去，要不你去幫著嬸子收拾好，嬸子送你一件當做工錢！」
五嬸子看著江小麥不肯點頭，有些著急。
想了一個法子。
江小麥立刻動心了，這個時候有一件軍裝穿，那可是多少人求之不來的光榮呢。
看著不少孩子穿著家裡哥哥姐姐的軍裝臭顯擺，江小麥也有孩子氣的那種虛榮心，實在是想要一件，可是還是看了看江小蕎。
這裡媽不在！就是大姐做主。
家裡的事情大姐不說話，她還真的不敢去做。
江小蕎急了，這孩子怎麼還不答應。
她不走，五嬸子就不會說。
連忙開口。
「二妞你快謝謝五嬸子，這樣的好事你還不去，勞動所得能不丟人！」
這也是肯定了江小麥的做法。
江小麥立刻起身高高興興的答應一聲，對五嬸子說。
「嬸子！你放心，我都給你收拾好！」
扭身就衝進裡屋。
看著小小的身子像一顆炮彈一樣消失了。
江小蕎和五嬸子都笑了。
這孩子還真是個孩子。
「五嬸子，您有話就和我說吧，也省的外面人到處傳，什麼事情不一定傳成了什麼，我也不希望我媽被蒙在鼓裡，她一輩子夠苦的，要是在遇到我爸這樣不著調的陳世美，最主要我爸現在動不動就打我媽，我實在看不下去。」
江小蕎壓低聲音，說著半真半假的話。
五嬸子重重的嘆口氣。
這一家子啊。
都是命苦的。
劉雪梅怎麼就攤上了一個江在山這種混蛋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