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遮天·大夢一場，似哭似笑

時間如梭，歲月流逝，距離上次洗禮已經過了好幾個月的時光。葉塵在這個村子生活的很開心，也因為洗禮的緣故，他也能夠走出村子，和一些強大的阿叔們在原始的山林中打獵。

最初的時候，他有些不適應殺生，但時間一久，習慣總會成自然，他越發的熟練與兇猛，整個人的氣質變得凌厲，對於狻猊寶術的骨文應用也熟悉了不少，因為在殺戮之中，可以得到飛躍式的增長。

這一天，依舊如往常一般，男人們打獵，小孩和女人們在家忙活，葉塵如以往一般，和妹妹一起，坐在村頭的那顆大柳樹上，眺望遠方。

他期望著，有一天可以走出去。

那樣，他才有機會踏上修行的路。可是，他心中還是有些害怕，知道自己現在的實力不夠，別說十萬里，能否走出一千里都是問題。

而且，小妹如果不在他身邊，他會很擔心。

所以，他就只能一直這麼向外眺望。

直到某天，村裡最強的那位阿叔，突然帶著全村人向他走來。人很齊，阿叔阿嬸、大人、小孩就連老人也一起來了。

「阿峰叔，出什麼事了嗎？」

葉塵跑上前去，問道。他總有一種感覺，彷彿今天會有什麼大的變故。

「小葉子，從你來到這裡的那一刻起，阿叔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往後的日子很苦，但你們一定要堅持下去。」

這位村裡最強的阿峰叔一改常態，開始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小葉子，我們要走了，你也要離開了。你要記住，你是哥哥，要照顧好妹妹。」一位大孩子說道。他很不舍，手中提一根著布滿符文的大骨頭棒子，彷彿要去征戰遠方。

「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葉塵聽不懂，跑上前去，要問個明白。

但詭異的一幕發生了，他的小手，直接就穿過了對方的身體，面前的人就好像是不存在的空氣。

霎時間，葉塵背後一涼，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

葉塵大聲吼問，無論他怎麼樣，可就是碰不到面前的人。他們彷彿隔了一片遠古歲月，又好像不存於當世。

可惜，沒有人回他，每個人，似乎都在等待著什麼。

轟隆！

突然，天地震顫，一隻紫色的大手浮現，微微一動，乾坤逆轉，億萬星辰動搖，虛空一按，星河破碎，攜帶開天闢地的氣息直撲而下。

「殺！」

阿峰叔大喝一聲，他整個人都變了樣子，原本烏黑的長發化為金色的霞光流淌，金色的氣血衝天而起，宛若仙金，將天上紫色的大手瞬間破滅。

一尊古老的身影出現，是那隻大手主人，全身瀰漫著紫氣，蕩漾著古老與蒼茫，似從古老的混沌中走出的魔神，四周圍繞日月星河，彷彿要開天闢地。

轟隆！

阿峰叔一震，無數的異象浮現，最終化作一株巨大的柳樹衝天而起，悍勇無敵的氣息貫穿天地，六口古老的黑洞浮現周身，將萬物都輪迴其中，破滅萬物。

沒有過多的言語，兩道身影交手，鮮血飛起三千尺，如神虹劃過宇宙，妖艷而凄美，金色的血液與紫血四濺，二人戰到了狂，殺的遍體鱗傷，慘烈無比。

村人們看著這一切，他們只是普通人，但卻激動無比，恨不得親手上場。

葉塵震撼的看著這一切，聖體，荒古聖體，六道輪迴拳，紫血，蒼天霸體！

一切將他震撼，他的思維好像停滯。

最終，金色的氣血消失，紫色的身影依舊存留，抬手之間，那種摧枯拉朽的力量讓人無法抵抗，將一切都湮滅在這一掌之下。

「不！」

葉塵大吼，紅了雙眼，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卻阻止不了一切，只能任由眼中的淚水滾滾而落。

「這就是我們的結局。」這時，熟悉的聲音在他心底響起，將葉塵拉回現實，「你的身體有著和我一樣的血。記住，不要讓這傳承斷絕！」

同時，一道璀璨的霞光飛來，沒入葉塵的身體，胸前那來自未來的「輪迴」閃爍光芒，將他拉回了現世。

光芒落下，一切都是虛妄，他明白了一切，三年的時光都只是讓他於過去的時光中渡過，又或者大夢一場，他們根本都是已經死去的人。

這裡只剩下一片被毀的村莊，到處都是殘垣斷壁，還有村口一截焦黑枯朽的柳樹根。

一切，都好像一場夢。

根本沒有什麼石姓的村子，或許他們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滅亡，只是靠這「輪迴」重現。

村莊被毀，也不知還有誰逃了出去，或許全都死了，這裡只剩下一片廢墟。

「此生必滅霸體一脈！」葉塵心中大吼，立下了誓言。

就在這一刻，那一道燦爛的霞光徹底融入了葉塵的體內，在其身體最大的黃金分割點上發生了變化，讓他感到體內有一個堅硬如鐵的東西破了開來。

陣陣海嘯般的聲音響起，電閃雷鳴，葉塵的苦海那裡衝出無盡神輝，金燦燦一片。

神光萬道，絢爛如虹，竟然有金色的浪濤在洶湧，且伴隨著陣陣電閃雷鳴，那裡正在發生著猛烈的海嘯，浪濤衝天！

海嘯連天，聲如雷震，驚濤萬重。

葉塵知道，他苦海已辟，自此便可以踏上修行之路。

伴隨著的，還有一套驚世拳法的傳承，六道輪迴拳！

但，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大夢幾千秋，今夕是何年？！」這時，系統發出了感嘆，其聲如悠悠千古，瞬息間，就是千百萬年，「宿主，其實從一開始，除了你的生母和妹妹以外，這個村子就沒有一個活人，他們都早已逝去，只存在於過去的時光，一切種種都只是因你身上的未來之物顯化。或者讓你大夢輪迴，或者讓你去到了這些人曾經活著的那一世。」

「妹妹…」

葉塵回頭一看，見她呆在不遠處，一副獃滯的樣子，明顯是被嚇著了。他連忙跑上前去，將她抱起，緊緊的攬在懷中。

「哥哥…」小傢伙很用力的抱住他，彷彿怕失去什麼。

「沒事的，都是夢，睡一覺就好了。」葉塵輕拍她的背，將語氣盡量平緩的道。

他很想哭，但他身為哥哥，就不能哭，他面色變得複雜，似悲似喜，似哭似笑。

不知過了多久，小傢伙緩緩睡去。

她希望，一切都只是一個夢，當她醒來，一切都還在。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

幾天之後，他在一片廢墟中發現了一塊青銅碎片，那是村名們以往用來洗禮的青銅大鼎，被拍碎了，只剩下那麼一小塊。

原本，他是想看看村人們有沒有屍骨留下，他要將他們入土為安。

可惜，什麼都沒有。

「妹妹，我們走，離開這裡。」葉塵知道，不能沉浸於過去，他要離開這裡，開始新的生活。

「大騙子！」

葉塵心中一痛，這是妹妹第一次對他發脾氣，緊緊抱住那枯朽的柳樹根的小小身軀是那樣的柔弱和無助，她的眼神是那麼的陌生和委屈，還有一種怨氣。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