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無欲無求則無憂,再次離別心煩憂
?「無欲無求自然便會無憂!」,郊子騫看著遠處的海面,心中的話脫口而出。
「無欲無求?」,水無寒輕哼一聲,「世間能有幾人能做到?」
話落,水無寒拍了拍郊子騫的肩膀,轉身向身後走去。
郊子騫沒有動,他依舊看著前方的海面,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忽然遠處傳來水無寒的聲音,「無欲無求則無憂!哈哈哈!」
「難道不是嗎?」,郊子騫深夜裡的一句喃呢,似是與夜晚融為了一體。剛一出口,便消失在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只有那海浪擊打礁石的聲音,依舊持續著......
次日,水無寒在大家還沒有醒來的時候,便留下一封書信,早早的啟程回了天界。
「咦?水神君不在?」,早上叫水無寒出去用膳的?疏,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疑惑的說道。
他環視了一圈,見桌子上靜靜的躺著一封書信。
?疏打開一看,竟是水無寒留下的。
「恩!他願意走就讓他走吧!堂堂一個天界的水神君,整日窩在這個小島上,像什麼話!」,路壓在聽完?疏的稟告之後,毫不在意的說道。
不過他這句話,卻讓同圍一桌的胡美仁夫婦,心中有了芥蒂。
想來路壓這句話應該是說給他們聽的!這是他們夫婦此時共同的想法。
一頓飯就在這樣壓抑的氛圍下,草草結束。
片刻后,郊子騫出現在了胡美仁的房間里。
「母親找我有事?」,郊子騫看著正在哄子翔睡覺的胡美仁,問道。
胡美仁示意胡青月關上房門,然後又將懷中的子翔交給了他,才走到郊子騫的身邊坐下,輕聲說道:「騫兒,母親來了也有些時日了。如今你身體已然痊癒,我與青月留在這裡,總歸是不便。況且塗山現在沒有了我們,也是群龍無首。所以我們便想明日便也回去了!」
胡美仁說完,緊張的盯著郊子騫的眼睛,生怕他會多想。
郊子騫聽到后,只是呆愣了一會便釋然了。只見他拉起胡美仁的手,說道:「母親放心回去便是。眼下我的身體已經康復,倒是弟弟年紀尚有,還需母親在身邊悉心照料。在這島上,吃穿住行總歸是比不上塗山方便。」
胡美仁從他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絲的不滿與委屈,心中很是寬慰,「吾兒長也。母親雖不能時時陪在你身邊,但心中亦是割捨不下。將來子翔長大了,你們兄弟二人一定要同心協力,不分彼此。」
看著子騫的懂事,胡美仁心中亦是疼惜的。
郊子騫聞言,點了點頭。
不過他此時的表情卻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看著胡美仁,猶豫不決。
「怎麼?騫兒有事?」胡美仁看著他舉棋不定的樣子,問道。
「確有一事,要與母親商量!」,郊子騫低頭說道。
「母親很好奇,究竟是什麼事讓你這般難以啟齒?」,胡美仁輕笑。這是她第一次見郊子騫在自己面前流露出這樣為難的模樣。
「兒子說完,母親勿笑!」,郊子騫抬頭看了一眼胡美仁,笑著說道。
「好!母親保證,定不會笑話於你!」胡美仁看著他孩子氣的一面,說道。
不過郊子騫仍不放心,他又看向了在一旁抱著子翔的胡青月。
胡青月沒想到自己都已經狀若無人了,還會引起郊子騫的注意,心中冷汗淋漓。
就在這時,胡美仁一記眼刀飛了過來。
「你們談,我保證不會偷聽!」胡青月說完,抱著子翔躲到了一旁的角落裡。
郊子騫看向母親,感激一笑。
「這下,你可以放心說了!」胡美仁笑著說道。
郊子騫聞言,點點頭,道:「子騫心儀一位姑娘許久,想於近日去她家提親,不知母親意下如何?」
「是誰家的姑娘得了吾兒的青睞?」,胡美仁沒想到郊子騫與她說的是這件事,真真是有些意外。心中不禁對兒子口中的那位女孩充滿了好奇。
「恩~」郊子騫遲疑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最後禁不住胡美仁審視的目光,終於說出了口。「是火姈上神的女兒,火鳳儀!」
「火姈的女兒?」,胡美仁心中一驚,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答案,可是她依然不敢相信子騫會喜歡這樣的姑娘,於是又再一次問道:「可是那個被凌婉柔拒婚的姑娘?」
郊子騫知道母親定會心有排斥,於是再一次強調,「騫兒心儀的姑娘正是火鳳儀!」
胡美仁審視著郊子騫,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玩笑的成分,可惜令她失望的是,對方的臉上除了認真嚴肅之外,還有著異常的肯定。
胡美仁聞言,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失望,「子騫是出於對水無寒的感激?還是真心喜歡那位姑娘?」
她不等郊子騫回答,又繼續說道:「如果是因為感激水無寒這些年對你的照顧,那麼你大可不必如此!我青丘自會替吾兒還了他這個人情!」
「對!再加上我塗山一族!」胡青月突然站出來出聲,本想大力支持胡美仁的說法,卻沒想到遭到了妻子的一記白眼。
只見他委屈的解釋道:「你現在也是我塗山一族的女主人,你欠下的人情,我替你還了,這也是天經地義!」
對於剛才妻子口中的青丘,胡青月更希望她是以塗山族長夫人的身份來講,因為前者讓他感覺到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子騫知道母親的擔憂,也很感激青月族長的心意。但是子騫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很希望得到你們的支持!」,郊子騫沒有回答胡美仁的話,只因他欠水無寒的已經不僅僅是一個人情那麼簡單。
而他也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搭上青丘與塗山。那樣只會讓他與水無寒之前的情誼顯得很是廉價。
「你真的決定了?」胡美仁仍不死心。
「恩!子騫今生非鳳儀不娶!」郊子騫肯定的說道。
他本就無心娶妻,若非那日聽到了水無寒酒後所說的話,可能至今他們也不會談論到這樣的話題。
「也罷!既然你喜歡,母親自然也不會反對!」,胡美仁看著眼前兒子堅定的神情,無奈的說道。
對於這個火鳳儀,她也是有所耳聞的。
對於那些不好的流言,自己也知道不應該去計較,可是她心中仍然有著芥蒂。
作為一個母親,她虧欠子騫的太多,實在不忍心在這件事上再拒絕他。
所以胡美仁只能說服自己,去接受眼前這個現實。
「謝謝母親!」郊子騫說道。
「這個你拿著!」胡美仁說著,摘下了手中的鐲子,遞給了郊子騫,「這個玉鐲由暖玉製成,是我母親你的外祖母留給我的,據說有美容定顏之效。我也沒有個女兒,就把它送給我未來兒媳婦吧!」
「不可!這是外祖母留下的物件,怎麼可輕易送人?」,郊子騫將母親的手推了回去。
「又不是外人!兒媳婦也相當於自己的女兒了,送與她有何不可?」胡美仁拉過郊子騫的手,將鐲子放在了他的手心。「你就放心收下吧!」
「你母親給你的,你就收下吧!」,胡青月也在一旁說道。
母親對鳳儀的認可,讓郊子騫心中很是感激,「子騫代鳳儀謝過母親!」
「以後若有空閑,帶著她來塗山,讓母親也瞧瞧!」胡美仁見子騫收下鐲子,也算了了一樁心事。至少在子騫的心中,肯定了她這個母親。
郊子騫點點頭,握緊了手中的鐲子。
就這樣,郊子騫在與母親閑聊了一會兒之後,便離開了。
「你就這樣同意了?」,胡青月抱著子翔,看著妻子問道。
胡美仁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無奈的說道:「不然又能怎樣?難得他心中有自己喜歡的姑娘,我這個做母親的總不能去做那痛打鴛鴦的木棒吧?」
其實胡美仁之所以同意這樁婚事,也有著她自己的打算。
因為上次水無寒已經跟他說了子騫的病情,她也知道以子騫現在的身體狀況,恐怕支撐不了多少年。
所以胡美仁也是有些私心的,既然兒子喜歡,那她定然如其所願,至少這樣能讓子騫在這個世上能有個盼頭。若以後子騫真有不測,那她,她......
胡美仁沒有再想下去,因為她實在不願見到那一天的到來。
次日,胡美仁夫婦早早便起來向郊子騫辭行。
「這一去不知何時再能相見,吾兒定要照顧好自己!」,胡美仁拉著郊子騫的手,眼淚滑落臉頰,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略過了路壓,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埋怨。
若不是之前跟路壓有約在先,她又怎會這麼多年不敢踏上這座島。
「母親放心,子騫已無大礙!日後弟弟百日宴,子騫定然親自前往塗山祝賀!」郊子騫此時的心情亦是沉重的。
雖然跟母親只有短短數日的相處,可是離別時依舊難忍心疼!
胡美仁點點頭,擦拭著臉上的淚水。
「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胡青月看著懷中有些不安分的子翔,催促道。
「騫兒,母親這就回去了!」胡美仁依依不捨的我這郊子騫的手,放佛這一離去就是生死離別一般。
「恩!母親路上小心!」郊子騫放開了她的手,為了讓母親安心上路,她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
「走吧!走吧!女人就是啰嗦!」,路壓看著他們母子生死離別的樣子,不耐煩的說道。
胡美仁聽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最後還是依依不捨的離開了。
「別看了!她已經是別人的娘了!」,路壓見郊子騫依舊盯著他們的背影,意含嘲諷的說道。
可郊子騫卻明白,路壓的本意並非如此,不過就是想勸他看開些罷了。
所以對於他此時刻薄的話語,郊子騫僅是一笑置之。
路壓見他笑著轉身離去,心中不禁感慨萬分。
他想起當年亦有個一模一樣的情景,不過那時的郊子騫卻與現在有著天壤之別。
那一次,也是胡美仁離去。
他倚在門框處,望著水無寒三人離去的背影問子騫:「你心裡就真的不怨恨他們嗎?」
「生養之恩大於天,如果沒有他們就沒有現在的我,我又有何理由去怨恨。」當時子騫望著遠方,聲音縹緲虛幻。
「是嗎?她也曾說過這樣的話。」路壓低聲喃呢,顯然是子騫的話讓他想起了很久之前,也曾有一個女孩這樣說過,「父親隨未養育過我,但卻賜予了我血肉之軀,即使把這條命還給他,那也是理應之事,何敢怨恨。」女孩純凈的眼睛里滿是認真。
「傻不傻?」路壓低聲問道,似是在問子騫,又似透過他問向另一個人
「道人心有所念!」子騫回頭,見陸壓似有心事,意味深長的說道。
想到此處,路壓向遠處走去,只有待在那個地方他的心才能平靜下來。
這數千萬年來,自己遊走於三界六道,究竟是在執著於什麼?只為尋她一縷魂魄?
年少輕狂時的感情並未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淡,反而如同老酒一般越發的濃厚醇香,她的一顰一笑至今還常常出現在他的夢裡,牽動著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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