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漆黑的海

星耀世界中，海洋的平均深度大概在三百七十米，最深的約有一萬一千米左右。當然，這些推論只在科學家的已知範圍內，還有很多地方是人類不曾見過，也不敢想象的。

元初界海平面下一萬米處有一個巨大的海底瀑布，從這裡開始便是鮫人的國度！瀑布猶如一個深淵巨口，將海水大口大口的往下吞，下流的海水無比急湍，若這裡能明亮一些，肯定能稱上絕世風景。

瀑布萬丈，水速極快，在海底瀑布的邊上建有哨屋，其中有鮫人站崗。

眼前一黑，鮫人士兵說：

「嗯……我好像看到有人下去了？」

「眼花了吧？這麼快的水流，沒有我們的干預，誰能進去？」

「說不定是同僚。」

「這段時間沒族人出去，你看錯了。」

「但我剛才確實看到了！」

「你把眼睛眨快點，就會發現眼前發黑。」

鮫人士兵又看了幾眼，瀑布沒有異樣，這麼快的水流，如果他們不令其放緩，就算靈獸級別的海獸進去也會受傷，更別說人，在這種深的地方，光是水中的壓強就夠人類喝一壺。

很快，海螺響了。

「喂，能聽到嗎？」

「能！」

「海底瀑布那邊發生了什麼？我們感覺有一股極強的力量在進入我們的世界。」

「看，我說的沒錯！」

鮫人士兵搶過交流海螺，對裡面吼。

「有人硬闖進去了！」

「明白了，交給我們解決！」

星則淵化作的龍捲還在繼續向下，一直在默數時間的甘索說：

「一個半小時了！」

即便擁有八階實力的虛空獸從元初界下來也需要一個半小時，要是普通的船隻，打開泳翼下來起碼得好幾天。

「這裡的壓強比之前小，我展開膜翼了！」

「好！」

旋即，三人暴露在水中。海底瀑布那的壓強能碾碎一個人，擁有星神的人都不能輕易抵抗，但這裡的壓強不同，待在這裡的感覺和淺水區無異，海底瀑布似乎是個風水嶺，令高壓和低壓就此分離。但他們沒想到，下面的壓強居然這麼小。

在海中無法說話，三人只能看彼此的眼睛，星則淵的雙眼依舊是深淵的模樣，比四周的黑暗更黑。窮凌雙眼為月，甘索眼中則飄出淡藍色的寒冰之氣。

窮凌拉住星則淵和甘索，下拽的力示意他們繼續往下走。

星則淵之所以展開膜翼，是因為甘索之前提及的海神大縫隙就在腳下，星則淵使用虛空獸的力量后各方面的能力都會有所提升，他能看到腳下微藍色的光。這裡是鮫人的世界，他們不能亂來，畢竟不是他們的主場，所以他們不能再繼續往下走，而是得小心行事。

三人眼前的光逐漸明晰，他們游泳的速度很快，但體會到了「見山跑死馬」的感覺。那道巨大的足有百里長的縫隙分明就在他們眼前，但他們遊了很久，就是到不了那個位置！

咕嚕咕嚕咕！

出聲提醒的星則淵吐出一連串氣泡，雖然沒發出聲音，但甘索發現了不對勁。抽出左側腰間的斬水，甘索扭動腰肢，揮動斬水時帶起一道擴散性的水浪，刀刃上的花紋甩出一道寒氣，寒氣迅速凍結海水，將高速射來的魚叉擋在刀前。

變成冰棍的魚叉失去最後的動力，被甘索用刀甩到一邊。

三人背靠著背，四周迅速有鮫人前來。鮫人們皆為魚尾，鱗片至腰，雙手有璞，肘部有鰭。在微暗的光中，能發現他們的鱗片顏色和形體特徵各有不同。

「呀嘎嘎嘎，入侵者已被包圍，你們可以放心了。」

「是！」

放下手中的交流海螺，滿嘴尖白長牙的白鯊鮫人個頭很大，他游到圓形的包圍圈前，看了看星則淵三人，說：

「呀嘎嘎嘎，人類，我將給你們大海的庇護，在得到庇護后，請不要隨意行動，否則你們會成為我們的飯後餐點！」

鮫人的語言和人類相差無幾，只是他們的聲音更為空靈，能在大海里來回徘徊，充滿海洋的靈氣。

星則淵三人暫時沒有輕舉妄動，連防禦的駕駛都被撤除，但星則淵用自己的膜翼包裹住兩人。深淵般的眸子和白鯊鮫人對視，那雙圓形的眼睛裡帶著白鯊嗜血的渴望，白鯊鮫人往前輕輕揮手，身邊的三位鮫人將魚叉夾在腋下，連忙施出陣術。

陣術由星神星團之力和手印相配合才能發出，固定的手印順序結出后，三位鮫人微喝：

「海洋庇護之術！」

星則淵身前五厘米處出現一道透明薄膜，薄膜將其中的海水吸出，但把空氣留下，這樣一來，星則淵三人就能在裡面說話。

「好了，你們現在能說話了，告訴我你們的來意？」

陣術是一種十分神秘的力量，現在只有很少人會運用，因為它在人類世界已失傳。但這些鮫人不同，除了大海給予他們的力量，他們還會使用星神之力，以及這種古老的陣術，這些都是他們保護自己的絕妙方法！

突然能說話的感覺很好，星則淵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和手臂，然後回答白鯊鮫人。

「我們想要一些幽冥冰晶，請問，可以嗎？」

星則淵很坦誠的說出自己所行的目的，但白鯊鮫人的眼瞳緊盯他們，其中滿是懷疑。

「跑了這麼遠，甚至非法闖過海底瀑布，就是為了幽冥冰晶？」

聽白鯊鮫人的語氣，幽冥冰晶似乎是種很普通的玩意。

「嗯！它在陸地上十分稀有。」

「去！給我們可憐的人類同胞采些幽冥冰晶。」

白鯊鮫人的語氣十分不屑，像貴族低頭看平民，他身後的士兵得到命令后猶如飛出箭矢，猛地射向海神大裂縫，那裡散發著藍色的光，應該有幽冥冰晶。

「還有什麼事？」

「沒了！」

白鯊鮫人顯然不信。

「人類是出了名的貪婪，穿越危險的海獸區和海底大瀑布就是為了微不足道的幽冥冰晶？你們莫不是看中了女性鮫人，前來擄走她們？」

一提到這個話題，四周三十多位鮫人的情緒立即變化，他們的情緒逐漸暴躁，隨之反應的是星則淵三人四周的海水。這些海水泛起波動，似乎下一刻會將他們壓扁。

擄搶女性鮫人的瘋狂事件發生在一百年前，那時元初界的新航路雖然還未被開啟，但有路易家族進入元初界的先例，無數冒險家帶著一腔豪情壯志來到這裡，誓要和神奇的大自然作鬥爭。

一次偶然的機會，一位冒險家的船隊見到了鮫人，用花言巧語將其抓上船后帶到了人類世界。那條女鮫人最終以五億世界幣的價格拍賣出去，隨後便有無數人傾慕鮫人，為此，數千數萬艘船艦用最古老的「類泳翼」入海，到了鮫人的世界。

千萬船隻一同出發，來到鮫人世界時已不剩百艘。沒有防備的鮫人面臨了一場噩夢，無數女性鮫人慘遭黑手。男性鮫人保護自己的同伴，保護自己的妻子女兒，但還是被人類的突襲打的四下潰散。

他們來到鮫人世界時打著探索的旗號，還說自己受傷需要幫助，這些大海的兒女心軟，所以幫了他們，因此釀成大禍。

上萬女性鮫人受害，鮫人們迅速反擊，攪動大海，將人類的船舶碾碎，即便如此，還是有七艘艦隊趁著空隙逃離，七艘戰艦，象徵著六十三名女性鮫人被迫害，她們無一歸來！

自此後，即便事已過百年，鮫人依舊痛恨人類。那個貪婪的種族，從未做過任何有利於他們的事。

鮫人們的情緒有些可怕，星則淵眼前的水已成錐子的模樣，他連忙解釋。

「我們沒有其他意思，為了表示誠意，我們將一直待在這，不移動半步！」

「人類，你們有個詞語叫調虎離山，想以此分散我們的注意力？」

白鯊鮫人似乎認定他們有害心，其他鮫人緊跟應和。

「找找有沒有其他人類！」

「是！」

鮫人士兵迅速散開，只留下十人，他們在水中自由的搖晃尾巴，將星則淵三人看得很嚴，似乎只要星則淵三人輕舉妄動，他們就會用四周的水錐刺穿他們的肉體，絞滅他們的靈魂。

「你應該相信我們，我叫星則淵，你呢？」

「不想告訴你，人類不值得信任！」

窮凌咽不下這口氣，但被星則淵攔住，只要能拿到幽冥冰晶就算不虛此行，其餘的都能忍！

「想動手？」

頭頂是漆黑的海，腳底是泛著熒光的縫隙，窮凌脾氣沒那麼好，他冷冷的說：

「想揍你！」

「人類，你算個什麼東西？」

星則淵握住窮凌的手腕，要是動起手來，就算是擅長陣術的鮫人，也會被窮凌秒殺。

「睜開你的死魚眼看看，我是不是人類？」

窮凌身體中的氣息噴薄而出，兩儀聖獸的氣勢猛地擴散，包圍星則淵三人的鮫人喪失意識，凝在他們身體四周的水錐也破碎散開。漆黑的海閃出熾熱和冰冷的光，這種波動直衝白鯊鮫人心頭，令其臉色悚然。

在十位士兵下沉時，白鯊鮫人結巴的說：

「這是……」

「哼！孤陋寡聞！」

「窮凌，好了。」

星則淵出言，窮凌立即收住氣息。

「多有得罪，還望見諒，我們此行真的只是為了幽冥冰晶。」

白鯊鮫人呼吸急促，嘴中不斷吐出氣泡，他看了看窮凌。

「知……知道了！」

之前散開的士兵很快聚集過來，一名士兵湊到五米多高的白鯊鮫人身後。

「隊長，沒有發現人類的入侵！」

「知道了，看好他們，在我回來之前，別讓他們離開！」

「是！」

白鯊鮫人看了眼星則淵和窮凌，同時瞥過甘索，他一對黑色的眼睛飄出寒氣，像地獄之泉般凌冽。

這些傢伙究竟是什麼人？白鯊鮫人轉身時游向海神大縫隙，他覺得應將此事彙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