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冰河之奇靈

白色城堡

西城牆

站在城牆上的昆吾掃視下面的人。

「人有點多，為了讓大家都聽到，我就站在這和你們說話了。」

二十萬人有些激動，他們初來駕到，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見到昆吾，他們還以為昨天嫣汐說的都是緩兵之計，作為蓋德軍的首腦，哪有那麼容易見到？即便他們有二十萬人，實力也沒有多強，沒想到嫣汐說的都是真的。在他們對蓋德軍的印象再次提升時，昆吾說：

「我知道大家加入蓋德軍的心情迫切，但請大家理解我們，我們蓋德軍的新地址仍是一個機密，為了防止暴露，對你們的考察可能會很嚴格。說實話，在場二十萬人，我敢確定有世界政府的間諜。」

那份報紙的效果比蓋德軍任何一人想的都好，能吸引來二十萬人便是最好的闡釋。而此時，二十萬人彼此相望，似乎有了戒心。

「首領大人，就沒有別的辦法讓我們參加五月的戰鬥嗎？」

「五月的戰鬥規模空前宏大，說實話我不想讓你們參加。」

「為什麼？」

荊門有些激動，他參加蓋德軍就是為了這場戰鬥，要是再不參加，今後可能就沒機會了！

「首領大人，我們從西域界各地前來，就是為了推翻世界政府背後的古門司，也是為了助蓋德軍一臂之力，要是不讓我們參加戰鬥，我們來的意義何在？」

「就是啊！讓我們參戰吧！」

「首領大人，讓我們參戰吧！」

大家的呼聲很高，昆吾抬到胸前的雙手下壓，示意大家安靜。荊門和過棘是南邊艦隊的小首領，而從北部前來的艦隊首領為文文冰和喬伊娜，他們將手臂舉於側面，示意全體肅靜。

「諸位，作為一名戰師，我當然希望你們為蓋德軍出戰，說的自私一些，只要你們參加戰鬥，蓋德軍的戰力將會提升，打敗世界政府的幾率也會提高。但作為一名首領，我考慮的更多，如果大家都參加戰鬥，其中的間諜走漏戰鬥計劃怎麼辦？這是我們最緊接勝利的一次戰鬥，也是毀滅古門司的一次關鍵作戰，這次戰鬥不容出錯。」

昆吾說的事十分重大，二十萬人熱血當頭，皆屏氣凝聽。

「大家都知道，蓋德軍和帝族融為了一體，我們現在的隊伍經過兩年的觀察考核才趕殺所有間諜，達到絕對安全的境界，但還是畏懼不穩定因素的干擾！」

看著大家的眼神，昆吾讀到了許多失望，他們也許滿懷熱情，但被此時的局勢澆滅了鬥志火焰。他們明白，間諜這種事在戰爭中十分常見，他們無法確定誰是間諜，如果加入蓋德軍，也無法保證信息不外泄，也就是說，他們暫時沒戲！

「首領大人，我有一個辦法！」

文文冰舉手，他算謀士，想出一個十分不錯的辦法。

「上來說吧！」

「謝謝首領大人。」

文文冰跳上城牆，條理清晰的說：

「從現在的形勢來看，我們的加入或許不是蓋德軍提升戰力的好辦法，因為我們的加入伴隨著一定的風險，這個風險還有些大，甚至會影響全局！」

「那怎麼辦？」

荊門的腦子沒有他好使，文文冰說：

「縱使有風險，我們也可以將其避免到最小，同時選一些人出來提升蓋德軍的戰力。作為大家的一員，我最清楚大家的心情。」

昆吾站在文文冰一側，目光瞟其下的人，人數太多，光從眼神鎖定目標根本不可能，但文文冰嘴角微勾，顯得很有信心。他似乎能避免間諜，選出最強且忠心的夥伴。

昆吾有些思緒，但他這個身份並不好開口，否則會有歧義，但此時文文冰說的，和他想的相差無幾。

「果真和我想的一樣！」

在大家靜心聆聽文文冰長篇解釋自己的見解時，白色城堡中，不知道該去哪的奇靈腦海中浮現出黑水戰役的畫面，還有星則淵那張倔強的不願服輸的臉。

「我們從來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世界政府的事。」

「能放過我的同伴嗎？」

「甘索大哥，帶大家走！甘索大哥？」

「我是紅盾傭兵團團長，我現在宣布，紅盾傭兵團……解散！」

「不是說了嗎？不準動手！」

「我們一起殺出一條血路！」

「今日，敢傷我紅盾者，我星則淵必讓他不得好死！」

「快走，跑！」

「想！」

「我們已做出決定！」

「不會的！光啟·望舒，你記住，我們只是中場休息，並不代表我們投降！」

「兩年太短，難以變強，四年太長，怕淡忘這份傷痛。三年！我們約定三年，三年後，我們都必須活著回到這！」

「我們會回來報仇的！」

「還有很多話沒對大家說，三年後再會了！」

在那場戰役前，奇靈不認識紅盾傭兵團中的任何一個人，但那場戰鬥讓他亢奮。一開始為了同伴，星則淵願意去世界政府，但在同伴落下淚，說一起走時，他又義無返顧的使用那股神秘的力量，不惜自己變成惡魔。

星則淵為同伴抵擋攻擊，面對漫天的炮火，他展開足以遮擋日光的雙翼，獨自一人承受傷痛。最後下起小雨，星則淵懷著失去同伴的悲痛之心下跪，為所有幫過他們的人道謝。

奇靈從未見過這般能屈能伸的人，那一刻，奇靈第一次知道自己該成為一個怎樣的人，也有了人生的第一個目標。他想成為星則淵的同伴，紅盾兩個字永駐他的心田，他所能想到的所有炫酷的事都和加入紅盾有關。

他幻想過，在紅盾有難時，他會撐起一面冰牆，為他們擋住攻擊，然後笑著對星則淵說：

「嘿，團長，我回來了。」

要麼就是他和紅盾的諸位一起前往沃德夫多，他的能力會將大海凍結，他會和星則淵他們一起走在上面，然後面朝前方，即便岸上是千軍萬馬也面不改色。

可惜啊，這些在奇靈心中無比帥氣的畫面只能停留在夢裡，因為星則淵拒絕了他加入紅盾的請求。

「嘿，奇靈。」

胡思亂想的奇靈被星則淵的聲音打破，他獃獃的抬頭，看著星則淵不知所措。

「嗯……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嗎？」

「嗯！」

星則淵是奇靈的偶像，即便他有些失望，但也拒絕不了偶像的邀請，如果這算邀請的話。他們隨意的坐在街邊的台階上，星則淵說：

「其實不讓你加入是有原因的，不是因為不喜歡你，或者嫌棄。」

「那是因為什麼？」

奇靈明白，有原因就有補救的方法，說不定他還有機會成為其中的一員。

「在此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為什麼想加入紅盾？」

兩人坐的很近，但沒有尷尬，空氣中散發著舒適的味道。星則淵和奇靈聽說的一樣，特別親切，且以真情待人。所以他想了想，說：

「我以前是個比較頹廢的人，很悲觀，沒有目標，連修行都偷懶。那時的我特別迷茫，沒有答案，沒有引路人，一直得過且過，直到見到你！」

奇靈的性格比較冷淡，不擅長說這種肉麻的話，他抬頭看天空，又低頭看鞋帶，最後才將目光轉移到星則淵身上。

「你見過我？在哪？」

「沒在現實中見過，但我看過黑水戰役的全部投影。我那天和平時一樣，準備回家，路過廣場時看到很多人都聚在一起，然後就想看看發生了什麼。」

「黑水戰役啊，那是個重大的轉折點。」

星則淵的雙臂撐在地上，身體後仰，雙腿伸在台階上。如果沒有黑水戰役，他們或許不會有這麼多事，去大傭兵城是為了禾乃，但她已經有了愛的人。本來他們應該在黑水戰役后陪段琴她們回一趟家，然後好好修行，幫窮凌解決神獸之園的難題，誰知一場戰役改變了那麼多。

「前輩，見到你之後，我終於明白自己要做什麼，那種感覺特彆強烈。我想幫你，成為一個有用的男人，我覺得我的一生只有幫到你才算有意義。」

有些話奇靈說不出口，他的腦海里全是星則淵的英姿，為同伴抵擋攻擊，每一次揮拳都用盡全力。在夢氏臭名昭著時，奇靈毫不在意，他只是想幫星則淵，因此，奇靈堅信他不會死。

「我明白你的想法，在我最迷茫的時候，也有一個人出現在我的世界里，在此之前我們素不相識。」

「誰？」

「北辰·曦和！傭兵之王，聽說過吧？」

「嗯！他是大人物。」

「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是他給我指明了傭兵的路，因此有了之後的故事，我很感激他。改變一個人也沒有那麼難，只要幾句深入內心的話，或者幾個永扎腦海的畫面即可，所以我清楚你的感受，但不讓你加入也是有原因的。」

禾乃眼部受傷，曦和告知傭兵之路，這些事深深影響了他。曾有一段時間，禾乃是星則淵的目標，曦和是星則淵變強之道的準則！

偏頭看著奇靈，星則淵繼續說：

「我從小沒有父母，後來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傳說中的夢·文初，但說實話，我對他沒什麼印象。不過我的養父母對我特別好，我從小也學會了珍惜身邊的人，建立紅盾的初心很簡單，就是想打敗一個女孩子，然後和她在一起。」

「後面的故事我知道，我在西域界各地召集支持夢氏的人時聽說過你的故事。」

星則淵點了點頭，跳過那一段，直奔主題。

「對於紅盾的同伴我特別珍惜，我們一起經歷了很多，住在一起，一起戰鬥，一起吃飯，一起睡覺，我把他們都當做我最親的家人。他們沒有因為我是夢氏人而離開我，但沫和辟寧因我而死，他們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司空·辟寧也死了？」

「嗯！我們接下來要面對的是整個世界政府，以及背後的古門司。如報紙所說，我現在背負了很多，除了他們的仇，還有夢氏和妍軒氏的事，我不能把你拉進來，這些本和你無關，但你要是加入紅盾，犧牲的幾率很大！」

奇靈激動地說：

「這就是不讓我加入的理由？我不怕犧牲！」

「但我怕！」

星則淵深邃的眼睛和奇靈的淡灰色眸子對在一起。

「蓋德軍是為了自己的正義戰鬥，帝族則是為了報恩，但你們不同，你們只是為了我，所以我不能讓你們冒險。」

奇靈剛想說什麼，卻被星則淵打斷，他繼續說：

「我這個人吧，其實特別喜歡糾結，很多時候狠不下心，因此做了一些錯事。所以我肯定不會讓你們加入紅盾，打著夢氏的名號也不行。」

星則淵眼神堅定，他不能將這些人拉下水，否則他們一出事，他的良心將會受到譴責。奇靈看著星則淵，因為離的很近，因為他了解過星則淵，所以逐漸明白他的意思。

「前輩，我明白了！」

「真的嗎？」

「嗯，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