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僧

第五百九十五章 僧

靜海此時射出的箭矢形同金剛杵,兩側隆起,中段連接,為握手!斷壞二邊契於中道,中有十六大菩薩位,亦表十六空為中,兩邊各有五股,五佛五智義,亦表十波羅蜜能催十種煩惱。

原本靜海不信仰大佛,其實現在也不信仰,只是在過去幾年裡逐漸了解那些,所以應對焚凈製造出了這個特殊的金剛杵。金剛杵在佛中廣為使用,千手觀音四十手為金剛杵,它有金、銀、銅、鐵、石、水晶等多種質料,長八指、十指、十二指等偶數不等。

此時的金剛杵為骨,長二十指,射出時帶起的氣浪足有百米之長。金剛杵是帝釋的一種電光稱呼,此時射速快的驚人,彷彿有佛驅使,若其一指。

咻——

地面的泥土被帶起,猛地揚上天空。

焚凈和曦和對碰,打得不可開交,他們這種級別的戰鬥不容有任何閃失。不過他們戰鬥經驗豐富,甚至可以做到一心兩用。若是庸才,一心二意便是貶義,但他們不同!

很快察覺到背後異樣的焚凈眯起眼,隨即扯下脖間的佛珠,一百零八顆珠在空中飄動,出現在焚凈身後。它們和十八羅漢珠一樣有著經文之光,此時圍成一個大圈,將金剛杵擋住。

圓形的大圈中密布經文,以此化作大網,佛光大網被不斷頂出,有著被突破之勢。

「這位女施主施展的招式既然是佛門之法!」

「我的同伴一向很強。」

曦和的臉上出現一些自豪,這種表情,只有提到同伴時他才會有。曦和是羅神,也是傭兵團團長,一個團長最自豪的就是自己的團員。

「看來,老朽可能會輸。」

曦和眼視八方,一腳上踢,壓下的佛手被攔在半空,隨即,他一拳打在焚凈的側臉上。即便外有無形的宏氣,但這一拳還是讓焚凈眉須皆掉。

禪杖從側面而來,以力救蒼生之勢頂在曦和腹部。其上射出的宏光令曦和身體暴退,但他現在無法繼續發動攻擊,因為焚凈要注意身後的金剛杵。

經文大網被拉出一米左右,這等頂勢仍在繼續,且不斷加強,馬上就要鑽出大網,擊中焚凈。後者手持禪杖,不顧側臉的熾痛,只是手掌一捏,令佛珠猛地收縮。一百零八顆拉出大網的佛珠聚在一起,以鎮壓妖魔之勢將其鎖住。

「落!」

禪杖下移,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金剛杵逐漸落到地上,但七千米外的靜海嘴角微微上勾。修行這麼多年得來的招式經過靜海的不斷改良,不會就此止步。

「諸神黃昏!」

跳起的曦和朝焚凈轟出一拳,其上之力將空氣打爆,焚凈釋放力量去擋,在他的力量出現移動時,骨質的金剛杵慢慢破開佛珠。

「只要你使用的是佛的力量,就會指引它去攻擊,受死吧,誰讓你擋在曦和面前。」

靜海的臉上閃過一絲恨色,她的眼睛盯著焚凈,看他雙向受難。

此時前方是曦和,後方是金剛杵,雙方力量都強的嚇人。位於其中的焚凈只能雙臂撐開,禪杖頂住曦和的星拳,手掌令金剛杵固定在空中。

曦和皺眉,輾轉拳時,其上的力量不斷增強。霸氣攜風,形成風龍,在曦和身邊呼嘯,似乎在給他助威。

「收!」

此時之勢非長久之計,焚凈雙手一合,天空中的大佛收於體內。收佛瞬間,一推山大手將金剛杵握在手中,一手則將曦和推開。

金剛杵令大手破碎,它順著佛之手臂朝向焚凈而去,後者望之,怒吼:

「夠了!即便老朽為佛,也有動怒之時。」

巨手破碎,隨之,焚凈殘眉一橫,巧活的手指轉動禪杖,擊向朝自己命門而來的金剛杵。從上至下的招式令金剛杵破碎,隨後,焚凈張嘴激喝。

一聲長喝乃佛動之音,經過百倍放大后以五公里的覆蓋面沖向靜海,同時,焚凈腳步輾轉,禪杖劃過之時,帶起一道金光。

金光瞬時擴大,呈千米之長,猶如寶劍之氣,朝向另一側的魁克和薛寶寶。

「曦和,老朽不忍殺生,但此時,我要動怒了!」

焚凈用此等直白之語警告曦和四人,收佛於體的他雙目通金,渾身布滿經文。袈裟破,開殺戒,上身之衣撕碎,焚凈之勢如虹巨大。

「換!」

同時進行換位,魁克、薛寶寶和靜海三人聚於一地。靜海望向先前所在之地,細眉不由皺到一起。

之前的叢林被炸開,又是一次以公里計數的滅殺生靈之招。

「要是被擊中,恐怕就沒了!」

在兩聲訇然爆炸中,正說話的魁克眼瞳一凝,他看到一尊佛像,佛像在眼前不斷擴大,和他對眸以視。神思停滯時,焚凈的氣息化作實象,出現在三人眼前,他們動作一瞬間獃滯,只有薛寶寶一人率先掙脫。她是仙樂師,有自己的主旋律。

「佛之震怒!」

宏氣擴大,化作卷積的天間雙拳,砸向薛寶寶三人。

她奏樂時偶爾會沉浸到忘記自我,那時,她會閉上眼,細心感受每一個音符。這個習慣很多仙樂師都有,但現在她是睜著眼的,不過看到眼前的宏氣雙拳絲毫沒有畏懼。

仙樂師一生都在尋找擁有心之迴音的人,薛寶寶的那個人是曦和,他的迴響聲清晰且大。因此,她可以感覺到曦和的方位,很近了,馬上就要到自己身前了。

轟隆隆!

蒼穹中宏氣下落,猶如引動的天雷,倒下的叢林樹軀被壓進土壤,在魁克和靜海獃滯兩秒,緩過神時,眼前的招式已臨近。

「王——」

未到千鈞一髮,但曦和已現,招式名還未說全,他已轟出一拳。拳風連同霸氣,形成巨大的風浪,大至千米,猶如大口將焚凈的招式吞沒。

招式爆炸,一如既往的產生巨大的氣浪,在氣浪中,焚凈升至蒼穹。

無名指鬆開笛孔,薛寶寶吹時,心想:

「團長,起——」

千米外,曦和邁出一步,在略顯尖銳的笛音中踏在空氣上,而後,他每一步都有所墊腳,猶如走上帝王的登基台階。路的盡頭,像神的寶座!

曦和雙拳上的墨星有些松,但它們自己能綁。

背對著太陽,曦和像一個世界的光,他的金髮在風中輕輕飄動,碧眼中亮起一個光環,霸氣的模樣令無數人旁觀。他和焚凈對視,準備著下一次的招式,而後者看著他,眼中出現一些難以言喻的……感情。

佛非無情,而是看透了情,此時的曦和,勾起焚凈的極深回憶!

數十年前,那是幾十年呢?焚凈不太在意時間,所以忘了。他只記得,那時的自己還沒到師傅的腰,很矮很矮。

他們的寺廟坐北朝南,每天都有明媚的太陽普照,每當天邊出現第一縷光,他就在師傅的呼喚中起床。

「徒兒,徒兒,起床了!」

焚凈的師父是個未曾修行星神星團之力的老僧,若按世俗的輩分,他得叫爺爺。在一場戰爭中,焚凈失去了親人,那個窮鄉僻壤的小村沒人照顧他,他就要餓死了,結果被老僧看到,他佛心一動,將他帶上了山。

「徒兒,這座山只有一廟,什麼都為單數,以後呀,就有咱們兩個人啦~」

老僧溫柔如佛前蓮池,焚凈當時不懂,後來才明白,師父在其中沉澱了多少真心。

他小時愛哭鬧,凡遇不順之事總愛哭,一邊哭,一邊喊著要爸爸媽媽。所以老僧給他取名,為焚凈,其意為——願焚天下痴迷事,只留一顆向佛心!

天亮時,焚凈總會雙手提著水桶,站在廟前,單腿鶴立。這是每天的必修課,師父說,這叫練習定力。

師父提著一天的生活用水,從水塘跨上台階,慢慢走上寺廟。他就像此時的曦和一樣,猶如太陽般耀眼,給焚凈留下極深的印象。

等師父下山取水,焚凈就開始如鶴般獨立,等他上來,便可以休息。所以焚凈總是期待師父能早點回來,老僧每日回來的時間都相差無幾,焚凈卻感受不同。

有一天,師父回來時,焚凈說:

「師父師父,你今天回來的好早啊!」

「徒兒,不是師父回來的早,而是你的定力變強了。」

「師父,那我還需要練習定力嗎?」

「當然要練,因為你心還躁。」

師父喜歡摸他的頭,這是他親手剃度的。

「師父,師父,為什麼我們要住山上啊?因為站得高,看的遠嗎?」

「當然不是,徒兒,你記住,就算站在坑裡,也能看得遠。站在高處,也並非目光長。」

「師父,師父,那為什麼我們要誦經呢?因為讓佛祖聽嗎?」

「當然不是,徒兒,你記住,佛祖在心裡,每個人都能是佛,你以後也是。」

焚凈似懂非懂的,問他:

「師父,師父,那為什麼我要學這麼多的道理啊?我以後也能成佛。」

「我相信你以後能成佛,但必須教你道理。」

「師父,師父,為什麼要教我道理啊?」

「因為有一天,你也會成為別人的師父。只做不說,或只說不做,都不行,必須言行一致,且能道出,這才算師父。」

「我可做不成師父。」

「徒兒,記住,凡事皆有可能!」

焚凈對老僧笑,老僧就摸他的頭。

「摸頭摸頭,感悟多多!」

老僧肩擔雙桶,手提焚凈一桶,慢慢朝寺廟走去,猶如散步。

時光一晃,焚凈越來越大,師父越來越老。在焚凈成年這天,師父即將圓寂,焚凈問:

「師父,你是不是要離開我了?」

「當然不是,徒兒,你記住,凡是經文誦響的地方,就會有我。」

那天恰好有風,傳來極遠處的誦經聲。

「師父,你聽,這是你的聲音嗎?」

「當然,徒兒,你記住,師父永遠陪在你身邊。你在乎的人,都會活在你心裡,永遠不會離開。」

焚凈雙手合十,老僧圓寂,化作漫屋的燭火光點,順著窗外的風,不斷飄散,不斷離開,去往每一個有經文誦讀的地方。

後來,老僧說過的每句話都成了焚凈教導眾人的禪言。每當有百姓叫他師父,焚凈總格外有耐心,兒時的他什麼都問,一天幾百個問題,師父從未厭煩,而是一一回答。他現在也成了師父,所以所有話也都回答,無論大小,無論深淺。

「師父,人活著是為了功利嗎?」

「當然不是,徒兒,你記住,人活著,什麼都不為,就是為了自己的心。」

焚凈看著三千米外的曦和,當眉須被吹動,他呢喃著說:

「師父,我終於明白了,我會遵循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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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隱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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