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圖案
他剛剛叫念沉什麼?
楚靜宸手裡的鞭子無意識地縮緊,咔嚓一聲,僅剩的那一個黑衣人的脖子已經被襲月鞭擰斷了。
她愣愣的站在那裡,看著顧然臉上焦急的神情,直到有人過來喚她。
「皇後娘娘,接下來如何處置,還請您示下。」
過來請示的是段承策,顧然抱著念沉進了車裡,又是這麼個光景,他不便打擾,只好來問楚靜宸。
楚靜宸收回釘在顧然鑾輿上的目光,緩緩地收回了鞭子,那個可憐的黑衣人失去了唯一的依靠,趴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查查他們身上有沒有什麼信物,或者兵器上有沒有什麼印記。」
段承策得令,與岩業一同上前查看,這群人的劍都是統一制式,卻沒有任何標記。
岩業翻著他們的衣服,也是一無所獲。
「這是什麼?」段承策無意中新開了一個黑衣人的衣袖,他的手臂上刻著一個圖案,似乎是身份的標記。
岩業過去看了一眼,隨後連續查看了好幾人的手臂,也都有這個圖案。
「主子。」
楚靜宸聽到岩業的喊聲走了過去,印入眼帘的是一個極為複雜的圖案,既不是什麼動物的圖騰,也不是什麼字樣,說不出來的怪異。
「段將軍,這並不是周邊各國皇旗或戰旗的圖案,對吧?」
段承策仔細端詳了一下:「回娘娘的話,的確不是。」
既不是他國的圖案,那就只能是武林幫派的圖案了,可自己在江湖上也行走了這麼些年,怎麼沒有印象呢?
楚靜宸掃了一眼匆匆忙忙上了鑾輿的御醫,見顧然卻沒有下來的意思,吩咐道:「把他手上那塊皮剜下來。」
「啊?」段承策震驚地張開了嘴,即便自己鐵血多年,早已沒有了柔慈心腸,但當真聽到楚靜宸如此平常的說出這句話,還是嚇了一跳。
沒等他反應過來,岩業已經抽出匕首,手起刀落,利落地完成了楚靜宸的命令。
其他的嬪妃們看著眼前的場景,只覺得胃裡翻江倒海,一個個嚇得魂不附體面如土色。原本以為皇後娘娘即使氣場大些,也不過和她們一樣都是女人,可現在看這份狠辣,只怕男子中也沒有幾個。
楚靜宸走到顧然然的車旁,掀開車簾。念沉躺在車裡的軟墊上,太醫正在幫忙止血。而顧然坐在一邊,眉頭擰起,似乎在思索什麼疑難的事情。
「陛下,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我們還是先行離開。念寶林傷不在要害,想必不會有什麼大礙。」
「這傷不在你身上,你當然不覺得有什麼要緊。」
顧然此刻一股怒氣悶在心裡,說出的話沒了輕重,此話一出口,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對勁了。
楚靜宸周邊的溫度驟然下降,自嘲似地牽起嘴角:「陛下說的是。」
說罷不再看顧然的神情,放下帘子,轉身進了自己的馬車:「通知巡城軍處理一下這裡,走吧。」
段承策恭敬地應了一聲,隊伍繼續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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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到南熏殿的時候,顧然和楚靜宸都在,兩人手裡分明沒有做別的事,卻一句話也沒有,一個盯著寶成的拂塵,一個盯著寶成的鞋子。寶成看他的眼神活像看救命恩人,趕忙瞅準時機去端不需要他端的茶。
「你們這一回來就找我,是不是打到什麼稀奇的東西要送我啊?」
他們之間相處並不遵什麼君臣之禮,景明走到楚靜宸身邊的空位,坐下四處看了看,沒發現有什麼東西。
楚靜宸指了指矮桌上的盒子,景明看了一眼盒內的東西,皺了皺眉頭:「這是誰身上的?」
「今日快進城的時候,遭人突襲。刺客手臂上皆有這個圖案,我從未見過,只好割下來帶給你看看。」楚靜宸淡淡道。
景明的神色很是不好:「你何時變得如此狠辣了?」
「那我該如何?帶一具屍體進宮?還是請你景明公子出城去看?」楚靜宸垂下眼,「心軟的人能有什麼好,我從前便是太心軟了。」
御案的方向傳來一聲脆響,把端茶進來的寶成嚇得手一抖,差點把一盞茶全撒景明身上去。待奉好茶站到御案旁邊一看,案上的玉卧羊鎮紙已經被顧然捏得稀碎。
寶成瞄了楚靜宸一眼心裡嘆口氣,皇後娘娘,您說您裁剪後宮開支有什麼用?陛下這一捏就捏去了小半個月縮減的開支了。
景明欲言又止,終究還是認真地打量了一下那個圖案,然後搖了搖頭。
「連你都沒見過?」楚靜宸訝然。
景明未進宮前愛四處遊歷,除非是不知名的新興幫派,只要是在江湖上有些名聲的幫派,沒有他不知道的。可若是小幫派,怎麼會有如此實力呢,又為什麼要刺殺顧然呢?
「既然景明都不知道,就不必查了。」一直沒開口的顧然終於發話了。
算了?顧然做事一貫不喜歡存疑,如今知道有人要刺殺自己,居然不查,以她對顧然的了解,這也未免太反常了些。
「不查了?他們行刺的是大興的國君,這麼大的事怎麼能就算了?」
「皇后原來也知道國君安危是大事?」顧然冷笑一聲,「今日在危急關頭倒是沒有看出來,皇后這麼在意朕的性命。」
楚靜宸聽到他的前半句一愣,後半句出來才明白他指向的是什麼。
簡直不可理喻!天虞山明意,高手榜排行第三的高手,難道還需要她去救嗎?
而且已經有人為了他受了傷,他還嫌不夠嗎?這到底鬧的是什麼脾氣?
「臣妾身為中宮,自然應當關心陛下。不過既然陛下已經明諭,臣妾自當遵從。」說罷行了個禮,合起桌上的盒子就告退了。
寶成的心已經提前開始痛了。果不其然,皇後娘娘剛離開南熏殿,陛下手裡的御筆又被捏斷了。
「你們到底怎麼回事,說話怎麼都如此奇怪?」景明看著楚靜宸離去的背影疑惑地問。
顧然沒有說話,如果說上次在定遠將軍府他已經對岩業動了念頭,那今日發生的一切已經足夠讓他起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