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慘遭滅門
?老爸的表情賊雞兒嚴肅，我哪敢跟他說實話，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我說我真沒隱瞞什麼事，昨晚守夜好好的，三舅突然詐屍，半條命都被嚇沒了。
老爸突然沉默，深邃的眼眸盯著我看了好半天，彷彿要把我從頭到腳看穿似的。
我心虛，不敢看他的眼睛。
「小炎，你搞錯了，你三舅絕對不是詐屍！」
「啊，不是詐屍？」
老爸說所謂的詐屍，其實只是一種現象，虛有其表。
人死後體內留著一口屍氣，貓狗通靈，一旦跨過屍體，魂魄就會和這口屍氣產生共鳴，引起短暫的活動反應。
屍體可能會動，可能會跳，但是絕對不會開口說話，更不會主動去害人。
昨晚三舅對我下毒手，目的性極強，不像是詐屍，很有可能是厲鬼附身。
「小炎，厲鬼不會無緣無故找上你，所以我才問你有沒有事情瞞著我，它雖然被我趕走了，難保不會回來。」
「爸，真沒事，會不會是厲鬼搞錯了！」
「不好說，不清楚厲鬼的身份，不知道它想幹什麼，這兩天你哪都別去，就待家裡！」
我倒是知道厲鬼身份，很有可能是張嬸，但我現在要是說出來，接生的事就穿幫了。
我犯了好幾條接陰公的規矩，老爸肯定會秋後算賬，免不了挨一頓訓，再吃一頓板子。
我都這麼大的人了，難堪。
反正這事過去這麼久了，張叔也不會說，能瞞一天是一天。
老爸沒有再問什麼，讓我收拾一下準備回家。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宅在家裡，風平浪靜，厲鬼張嬸沒出現，倒是張叔家又有喜事。
村裡的媒婆給張叔說了一門親事，女方是隔壁村的王寡婦，今年三十齣頭，胸大屁股圓，一看就是生兒子的料。
我媽說雙方才見了一面，女方當晚就住進張家。
可憐張嬸屍骨未寒，張叔就迫不及待的找新媳婦，太沒良心了，張嬸要不是為了給他生兒子，未必會落得這個下場。
不過這種事外人插不上嘴，只能由著他去。
我原本以為張嬸剛死不久，張叔會低調一些，沒想到才過了一個月他就發來請帖，請我們全家去喝他和王寡婦的喜酒。
結婚那天，二十桌流水席，幾百號人，熱鬧的很。
沒有人記得張嬸，村民全都在恭喜張叔和王寡婦，祝他們百年好合，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張爺爺更是笑開了花，一桌一桌不停的敬酒，說這回他一定能抱上健康的大胖孫子。
聽到張爺爺說這番話，我想起意外摔死的小張燁，心裡突然很不是滋味，飯也吃不香。
回到家后，我心情很不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我後悔了，我不該讓孩子生出來。
破壞規矩，就要付出代價，張嬸想害我，真的不冤。
這次幸好有老爸護著我，要不然我早就向閻王爺報到了。
這是我第一次失眠，凌晨四點才睡著。
第二天我睡了個懶覺，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睜開眼，竟然看到老爸和老媽站在我床頭。
這是什麼情況！
老媽表情嚴肅，一言不發。
老爸瞪著眼睛，臉拉的老長，我很少看到他這種表情，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
「爸，媽，你們怎麼在我房間？」
「小炎，張家出大事了，你到底有沒有事瞞著我！」
張家出事了？
昨晚才辦的酒席，喜慶的很，怎麼今天就出事了。
我問老爸出什麼大事了，他說於村長一大早去找張爺爺談事，發現他們家大門開著，喊半天都沒人回應。
於村長感到奇怪，就進屋看看，進了大門才知道張家人竟然一夜死絕，一個活口都沒有。
張爺爺疑似從樓上滾下來，磕破腦袋，腦漿流了一地。
張叔光著身子弔死在卧室里，肚皮上劃開一道口子，腸子足足拖出來三米長。
四個女兒也沒能倖免，不過死的倒是挺安詳，手拉著手，一字排開，靜靜的躺在老大的房間里。
當時就王寡婦一個人活著，不過她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左手拿著剪刀，右手抓著一截腸子，重複著我不要孩子了的瘋話。
於村長嚇壞了，就問王寡婦出什麼事了。
王寡婦咯咯咯的笑了好幾聲，竟然自己動手把舌頭剪斷，又把剪刀插進脖子，鮮血濺了於村長一身。
老爸說完這些，虎目一瞪。
「一家七口，一個晚上說沒就沒了，小炎，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跟我說實話嗎。」
「爸，我......」
張嬸這麼久沒動靜，我以為這事早就過去，沒想到一出手就滅了張家滿門，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不放過。
就算張叔和張爺爺千錯萬錯，但孩子是無辜的，都說虎毒不食子，這也太兇殘了吧。
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我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都是我不好，為了不被老爸責罰，故意讓張叔隱瞞，沒想到害死他們全家，我要是早點說出來，或許還有挽回的餘地。
我不再隱瞞，把接生的事說了一遍，包括三舅開摩托車引起車禍導致張嬸死亡，包括破廟門口等著投胎的黃衣女子。
「畜生，我平時怎麼教你的！」
老爸氣的火冒三丈，狠狠抽了我一巴掌，臉上頓時火辣辣的。
他是真的急了，否則不可能下這麼重的手。
「爸，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老張一家，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誡你，千萬不能壞祖宗的規矩，你根本就沒當回事！」
「老趙，別動氣，兒子又不是故意的！」老媽勸道。
「哼，慈母多敗兒，你以為這事完了嘛，沒有，接下來就輪到你的寶貝兒子了，張翠花是不會放過他的！」
張翠花就是張嬸，如果昨晚真是她乾的好事，那她肯定不會放過我這個源頭。
「老趙，你就這麼一個兒子，你可一定要救他！」老媽急了。
「哎，這事不好辦，先去張翠花的墳頭看看吧！」
老爸長嘆一口氣，臉色很難看，一瞬間蒼老了不少。
我犯了大錯，不敢吭聲，只能一路跟在老爸身後。
墳地就在村北面，我和老爸趕到的時候，墳土已經破開，裡面只剩下一口空棺材。
棺材里有不少白色毛髮，張嬸和她兒子的屍體不翼而飛。
「不好，陰屍化白僵！」
我問老爸什麼意思，他說厲鬼無形，但是殭屍有形。
張翠花原本只是普通厲鬼，但昨晚大開殺戒，積累了極重的煞氣，已經變成兇殘至極的母子鬼僵。
「小炎，母子鬼僵晝伏夜出，法力高深，我也不是她的對手，你和她淵源極深，她今晚一定會來找你的！」
連老爸都不是對手，那我豈不是死定了。
我剛想開口，老爸又繼續說道：「小炎，不過你也別太害怕，既然她讓你看見她，或許不會看著你死！」
「爸，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小炎，接生那天晚上，你說你看見破廟門口站著一名黃衣女子，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對啊，那是投胎的生魂！」
「大錯特錯，小炎，以你的能耐是看不見生魂的，那晚若非她主動現身，你根本就看不到她，只要她肯出手，你就有救！」
我還是不太明白，就問老爸到底什麼意思。
老爸指了指北邊，說今晚到紅河邊的破廟去，他會給我解釋清楚的，但是最終能不能救我，還要看我的造化。
老爸神神秘秘的，弄得我心痒痒。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我大包小包拎了不少婚嫁的道具，跟著老爸去了紅河破廟。
我問老爸這是幹什麼，為什麼要帶這些東西。
老爸沒有回答，他按住我的肩頭，問我知不知道破廟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