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情絲纏身

白老師又把文斌叫到辦公室。

「文斌，你最近怎麼回事，連續兩天遲到？」

文斌有些不好意思，白老師很看重他，與他說話很少這樣嚴厲。

「白老師，我錯了，我保證下次不會再遲到。」

文斌只能這樣說，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麼會遲到，早上發生的事模模糊糊，根本想不起來。

白老師沒有昨天那麼好糊弄，追問道：「我需要知道原因，為什麼你這兩天會連續遲到？老師不僅要關心你們的學業，你們個人的思想和行為乃至安全同樣重要。」

文斌無話可說，因為他也搞不清楚為什麼今天會遲到。

他的沉默，讓白老師更生氣，臉若寒霜，沉聲道：「文斌，你有沒有聽我說話！說出你的理由。」

文斌的性格有點偏執，別人的施壓反而更激起他的倔強，再說辦公室里還有別班的一位男老師，讓他覺得很丟人。

他抬起頭看著白老師道：「沒有理由，我是遲到了，白老師你儘管處罰吧。」

白老師氣得一拍桌子，怒道：「你……我還管不了你了……」

那位老師感覺有些尷尬，站起來道：「文斌，我知道你，1班的領頭羊嘛，是白老師的心頭肉，你快說兩句好話，別讓老師生氣了。你們好好聊，我該上課去了。」

說完，這位老師打著哈哈走了出去。

場面陷入沉默，文斌低著頭，心中已經有些後悔，說起來白老師一向對自己很好，再說遲到也是自己的錯，即便老師有些嚴厲，也不是自己頂撞的理由，該死的，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莫名的心情煩躁。

深呼吸兩下，壓順情緒，文斌決定向白老師道歉，他一抬頭，卻傻眼了。

白老師還在那裡坐著，但臉上早已沒有嚴厲，臉色紅撲撲的，眼睛里嫵媚動人像是藏著一彎清水。

「文斌，你過來撒。」

連說話的語氣都勾魂奪魄，讓人失去拒絕的勇氣。

但是文斌沒有動，他的心怦怦跳，他的血液奔騰咆哮，後背彷彿有一隻大手在向前推他，只是雙腿如同灌了鉛紋絲不動，文斌直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他沒有動，但白老師動了。

眼前一花，白老師已消失在原本的地方，出現在文斌身後。

芬芳的氣息迅速將他包圍。

文斌咬著牙正要說話，白老師伸出雙手攔住他的腰，頂在文斌後背上。

她的襯衫很薄，跟沒穿並無太大區別，身體蠕動著，在文斌後背輕輕摩擦起來，她甚至把嘴唇湊到文斌耳邊，吐氣如蘭……(省略一百字)

文斌一激動，便醒了過來。

外面黑漆漆的，還是深夜，一扇窗戶沒有關，陣陣涼風吹拂進來，也或許正是風的涼意，將他吹醒。

很羞愧地換過內衣，文斌又將窗戶關閉，很奇怪，記得臨睡前自己好像關緊了窗子，不知怎麼又會被風吹開。

來到魚缸前，縮在角落的小魚擺了擺尾巴，和他對視。

看著小魚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文斌沸騰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敲敲魚缸玻璃：「晚安！小傢伙。」

上了床，文斌一會便進入夢鄉。

在他睡沉后，那雙剛剛關閉的窗戶，突然又慢慢打開，隨著窗戶開啟，幾個透明狀呈不規則形狀的乳白色東西隨風飄了進來。

一落地，透明東西便膨脹起來，很快形成人形，有鼻子有眼，面容模糊，四肢如得了羊癲瘋般搖晃。

如同幽靈。

這些東西似乎沒多少智力，行動獃滯刻板，但是眼睛里都露出貪婪的光芒，盯著床上的文斌。

它們一步步向床前挪動，手爪伸出，眼看就要觸摸到文斌的身體，原本安靜待在魚缸中的金色小魚突然一甩尾巴，幾滴水珠灑向透明幽靈。

「哧，哧，哧……」

水珠碰到透明幽靈，猶如燒紅的烙鐵燙到肌肉，頓時將它們燒穿，白煙直冒，幾個幽靈張口發出無聲的咆哮，猛地縮成一團，迅速從窗口飄走。

小魚悠閑地吹出一個泡泡，搖搖尾巴，又潛入缸底。

……

早上準點起床，文斌麻利地穿衣洗臉刷牙，下樓時，爸爸已經做好早餐，牛奶，煎蛋，油條，還有一碗熬得金黃的小米粥，雖然只是父子兩人，但文家的飯食從不湊合，爸爸的照顧可以說無微不至。

文斌以比平日快一倍的速度吃完飯，爸爸苦笑道：「這孩子，急什麼。」

漱了口，文斌背上書包，推了腳踏車，臨出門時，回頭對爸爸說了句：「爸……我走了。」

一句爸，讓爸爸眼睛里似有淚花，連聲道：「好，好，路上慢點，小心過馬路。」

穿過小路，拐到晉陽街時文斌才想起忘了一件事：下午有家長會。離高考就剩一個多月，學校為了鼓舞學生們的士氣，召集家長開一個戰前動員會，昨天就通知了的，只是晚上爸爸回來遲，剛才又忘記了這茬。

文斌想了想，沒有再回頭，自媽媽失蹤后，已經連續兩年的家長會他沒有家長參加，爸爸總是各種忙，他總有各種理由，到了今天文斌已經不想讓他再參加了。

算了，缺席就缺席，反正這兩年白老師都沒有說過什麼，好像也不介意。

想到白老師，文斌又感覺一點不自在，長這麼大，他從不關心男女之情，只沉浸於學習的快樂，但是昨天晚上一場綺夢，讓他覺得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發了芽。

在學校門口，碰到了瘦子成明星，文斌看他背著一個書包，車筐里還放著一個大包，好奇問道：「你帶兩個包準備去野炊？」

成明星打開車筐中的包，抽出一根火腿腸扔給文斌：「接住，讓你課間操補補體力。」

文斌見他包中一堆麵包火腿，說道：「靠，搞什麼鬼，你不會真要出去玩吧？」

成明星神秘一笑：「早上沒吃飽，擔心上課會餓，多備一點總是有備無患。」

「神經！」文斌懶得理他，騎車進了校門。

很快就是兩節課，除了歷史老師念念叨叨的老生常談，文斌還收穫了同桌一句柔柔怯怯的話：請讓讓。

人家女生要上廁所。

課間操時，文斌在5班人群里找了一遍，沒見成明星的影子，不知那個傢伙又搗什麼鬼去了。

他沒找著成明星，卻有人找上了他。

課間操一散，一個短頭髮長相有點像明星孫麗的女孩攔住他，文斌皺眉看著對方。

來人正是幾次糾纏讓他失去耐心的郭倩倩。

女孩咬著嘴唇，目光中神情很複雜，她見文斌沒有開口的意思，只好說道：「文斌，為什麼不接受我的信？」

文斌很冷漠：「原因我已經和你說過幾次，我想不用再重複了。」

「這是最後一次，難道你就不能接受一次？難道看一眼也不行？」郭倩倩感覺自己心碎了，她長這麼大沒有這麼委屈過。

文斌想走，又覺得不說清楚她下次還會糾纏，便硬著心腸道：「一次也不可能，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郭倩倩，希望沒有下次，不要再打擾我。」

郭倩倩的淚落了下來，她以為自己能再堅強一點，能再堅持一會，但是不能，連一秒都堅持不了，她捂著嘴轉身跑開，如受傷的小白兔。

在不遠處觀望的溫婉氣得跳腳，跑過來想給文斌一巴掌，不過也就想想算了，為閨蜜出頭打男人耳光那都是電視里演的，溫婉害怕自己沒打疼文斌，反而被他還一巴掌。

這個無情又小氣的男人，估計真的會。

不過溫婉還是有話說，她狠狠瞪著文斌，咬牙切齒道：「混蛋，你傷害了一顆最純真的心，你等著後悔去吧。告訴你，別自作多情，倩倩不是死皮賴臉非追你，她寫信給你是為了告別，她馬上就要休學去深市。哼，大混蛋！」

溫婉罵完，留下一臉懵逼的文斌，轉身就走。

半響，文斌苦笑搖搖頭，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難道還要裝作喜歡去玩弄感情？那才是混蛋好吧。

第三節是語文課，也就是班主任白老師帶的課。

說老實話，文斌見到白老師有些尷尬，雖然只是做夢，但夢中的情景實在不可描述，尤其是對方還是自己的老師，心情怎麼可能平靜。

不過文斌馬上發現尷尬的不只自己一個人，白老師似乎也有點不對勁。

她的神情雖裝作與平日一般嚴肅認真，但總是感覺哪兒不對勁，再加上每當視線飄過自己身邊時，總是不自然地迅速移開，有幾次實在錯不開，兩人的目光不期而遇，不只文斌心臟亂跳，白老師臉上神情也極不自然，這讓文斌有了一種非常不妙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