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要記住曾經有一個女孩兒很愛你
留戀於迪吧，有人為了消遣排壓，有人為了忘憂解愁，有人為了醉生夢死，有人為了尋歡作樂，而我鍾情於此大抵是因為它的激情、它的喧囂、它的活力、它的瘋狂。
「嗨，這位是你女朋友嗎？」隨著渾厚聲音發出的方向，我無意中將目光落在了剛剛在他們身邊坐了下來的一位男生身上，明亮如星、清澈如水的雙眸，一張無可挑剔的完美面孔，是瀟，我從來不曾奢求還能與其相遇，他還是那麼的迷人，還是一下子就能夠吸引別人的注意，只是眼神里少了分憂傷，多了分滄桑與成熟，與他在一起的朝夕又一股腦地湧現在了眼前，發現自己原來還那麼地深愛著他。我企求女孩兒的否定答案，她卻給了我肯定的，瀟把她摟得更緊了。
「他是誰？」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陪我同來的凌風不禁問道。
「瀟。」我不知道自己是用一種怎樣的心情回答他的。
「喂，瀟，後面有一個小妞一直盯著你看，是不是又一個被你迷倒了的？」瀟身旁的一叼著煙，染著金髮的男生髮現了我。
除了有點驚愕，瀟看著我就好像看著一個陌生人。
「你還好嗎？」我被凌風硬拖到了瀟坐著的地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瀟已先發問了。
「我還好。」一種熱淚灼傷的感覺。
「這位是你的男朋友？」瀟看了看凌風。
「不是，他是我的好朋友。」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必要向他解釋。
「這位是我的女朋友。」豆腐般細嫩，玉般光滑，雪般潔白的肌膚，一雙幽深的大眼睛，猶似一泓清水，身材窈窕而豐滿，果然是一美人胚子。
「她叫卓心怡，我的朋友。」真的感激瀟還稱我為朋友。
瀟的女友盯著我看了好一陣就不明原因地跑了，而瀟想也不想地就要往外追。
「你沒有話要跟她說嗎？」凌風卻一把攔住了他，眼神直衝向我。
「你別擋著我！」我從沒見過瀟如此焦急過，彷彿心裡燃著一團火，不可扼制地暴躁起來，凝望著那女孩兒眼裡的真誠、熱切，使我知道他再也不屬於我了，他的心已深深地愛上了別人。
「凌風，讓他走吧！」我強壓住眼眶裡的晶瑩。
「心怡！」
「凌風，讓他走吧！讓他走！你還嫌我不夠丟臉，不夠糗嗎？人家都已經跟我分手了，擺明不愛我了，我還死纏著人家幹什麼呢？凌風，你以為你是我什麼人？你什麼人都不是！什麼都不是！你走啊！走啊！別再煩我。」我無力地朝凌風嘶喊著。
凌風終於還是被我的話傷到了，留下我一個人，聽著那極high的DJ舞曲，我放肆地在舞池中盡情地舞動著，用迷醉的眼神向不同的男人放著電，與他們互扭互貼著，酒一杯又一杯，好想就這麼永遠醉下去……我跌跌撞撞地走出迪吧，腦袋一陣陣眩暈，劇烈的疼痛，四肢好像完全不聽使喚了，經過一條小路時隱約聽到有人掙扎著嘶喊著「心怡，救命！心怡，救命……」聲音越來越弱，似乎已經完全聽不到了，一定是自己喝多了，產生了幻覺，我繼續往前走著：
你和我相約在
午夜喧嘩的大街
告訴我這段感情今夜將會是終點
傻傻的看著你
眼角不流一滴淚
說好了要堅強不流淚
我以為我可以
讓愛變得很甜美
才發現愛情竟是一場殘酷的考驗
太愚昧太依戀
才放你去自由飛
一瞬間愛決堤在今夜
雨紛飛飛在天空里是我的眼淚
淚低垂垂在手心裡是你的餘味
誰了解真心的付出換來是離別
我知道愛過後會心碎
我相信愛情沒有永遠
這倒霉的傷感歌曲，一邊令我嘔吐不止，一邊不停地拭著眼淚。
「你怎麼喝得這麼醉，我送你回去。」雖然來人的臉是模糊的，但是我還是分辨得出是瀟。
「不行，學校已經上鎖了。」我醉醺醺地朝他傻笑著。
我迷迷糊糊地被他攙扶上樓，走進一間房間，然後便一頭栽在那舒適的大床上。
「我走了，明天早晨我來叫你。」
「瀟，不要走，不要走。」我費力地站起身來拽住他的胳膊，淚水早已瀰漫了整個臉頰。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我被強烈的酒勁刺激著，鏡中的自己面頰緋紅，猶如一朵嬌艷盛開的桃花，又如美酒芬芳而香醇，我顫抖著脫著身上的衣服，露出孤度柔美的肩胛骨，圓潤而美麗的雙峰……
「卓心怡，你在幹什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瀟，放棄你，我真的捨不得，我真的放不下，我只是想給大家留下最美的回憶。」我靠在瀟的肩頭，心如刀絞，淚簌簌地下落。
「心怡，我是很想，但是我不能，我不想破壞了你生命中至為重要的一刻，你和我是不會有結果的。」瀟抿了抿乾裂的唇，小心地吻去我睫毛上的淚珠、臉上的淚痕，輕輕地用我的衣服遮蓋住我裸露的身軀。
我的心情已沒有先前的那般激動，酒勁也已漸漸散去，可淚水依舊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滴下：「瀟，可不可以答應我最後一個要求？」我哀求地望著他。
瀟緊咬著嘴唇，雙眼微紅，吃力地點了點頭。
「還記得以前我們合奏過的那首《笑傲江湖》嗎，我想我們再最後合奏一遍。」我抹去臉上的淚水，盡量止住哽咽。
港版電視劇的《笑傲江湖》一直都是我和瀟的最愛，而任盈盈和令狐沖也一直都是我們最愛的金庸小說中的男女主人公，那首琴蕭合奏的《笑傲江湖》我們更是私下裡合奏了好多遍，真的很喜歡那種感覺。
我望著吹著蕭的瀟，清澈如水、明亮如星的雙眸，憂傷的神情，就和我初識他的時候一模一樣，不知不覺眼前已是模糊一片，心如同撕裂般地痛，淚從臉頰一滴一滴地滾落下來，滴在我彈奏的琴上，直哭到淚眼乾涸……
「瀟，扔了它，我捨不得，還是物歸原主吧。」我把瀟送給我的蕭歸還給他，流著滿眼的淚，輕吻著他的唇「瀟，你要記住，曾經有一個女孩兒她叫卓心怡，她真的很愛你，很愛，很愛。」
我決絕地轉身而去。
只是淚再一次如不可扼制的洪水洶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