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三章
一樁樁的,看似怪的都是別人,實際上還不是沖著她閨女來的?
沒想到以前看上去膽小如鼠的二嫂還有這個心計,蘇湘喘氣的動作大了些,將年幼的閨女護的牢牢的,生怕這個腦子不清醒的女人等會兒又做出其他什麼事來。
而還是個奶娃娃的單福寶,和她的小娘親一樣,要不是顧忌自己的年紀不應該聽得懂王春花的抱怨,她都想露出一個懵逼臉來了。
她還是個寶寶,和她抱怨這些,真的好嗎?
對於才剛出生三天的單福寶而言,這個新家還是很和諧的。
雖然有些混,但是對家庭負責,疼愛妻兒的小爹爹,溫柔賢惠疼愛兒女的小娘親,一個今天第一天見面,感覺卻很不錯的親哥哥。
除此之外,潑辣偏心的奶奶和沉默穩重的爺爺,以及特別熱情大方的大伯娘,還有幾個尚且年幼的堂姐,都讓單福寶覺得這個家庭的氛圍一定特別溫馨。
王春花這個二伯娘的出現,打破了單福寶之前的期望,也是,一個家族枝繁葉茂,怎麼可能沒點矛盾呢。
不過二伯娘對著她抱怨爺奶偏心,抱怨家裡人都針對她的娘家人,這點就讓單福寶看不明白了,和小娘親一樣,單福寶同樣認為王春花這段話壓根就不是說給她聽的,而是借著這個口,說給蘇湘聽的。
「三弟妹啊,你的命可真好。」
王春花還真沒兩人想的那麼複雜,首先她就沒那個腦子想那麼多有的沒的,她剛剛那通發泄,就是真情實意的爆發。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三房那個讓她嫉妒了好些天的娃娃,就覺得特別親,以前壓在心裡的委屈,也特別想向她訴說。
王春花覺得,別人都不能理解她,但是那個孩子一定可以。
想想就有些傷感,這樣好的孩子怎麼就沒投生到她肚子里呢,哪像梅娘和蘭娘這兩個養不熟白眼狼,心裡想著的就只有她們那對偏心眼的爺奶,一點都不將她的話當回事。
想著自己之前好心的勸說反而還被閨女一通懟王春花心裡就來氣,她想著,如果福寶是她閨女,即便也是賠錢貨,可她一定會對她比對梅娘還有蘭娘好很多的。
「二嫂,我好像聽見娘在喊你了,要不你出去瞧瞧?」
蘇湘覺得王春花的眼神有些可怕,似乎恨不得將她的寶貝福寶搶過去似得,趕緊找了一個理由,想把人支使出去。
「娘喊我了?」
王春花怔了怔,剛剛哭的太投入,她都沒聽見。
也沒懷疑蘇湘是不是騙她的,想到婆婆找不到人後可能會有的嚴重後果,王春花打了個寒顫,擦了擦眼淚,收回黏在單福寶身上的眼神,一步三回頭地往門外走。
在她離開后,母女倆忍不住都鬆了口氣,下一秒門帘又被拉開,兩人還當是王春花去而復返,差點沒被嚇死。
不過這一會兒進來的可不是王春花了,而是三房今年剛滿四歲的德哥兒。
單家條件好,幾個孫兒自然養的也精貴。
在村裡多數人還在溫飽線徘徊的時候,單家的男孩每隔兩天就能吃一個自家母雞下的蛋,要不是單家還得供大孫子念書,就是一天吃一個,單家人都不帶心疼的。
除此之外,單家也是村裡少有的隔三差五就能吃肉的人家,作為家裡的男孫,他們那份自然少不了,因此四歲的單福德養的白白胖胖的,加上繼承了父母雙方的優質基因,看上去就格外討人喜歡。
除了被寄予厚望的長孫,單福德也是單家第三代里最受單家老兩口寵愛的孩子。
「娘,我要看妹妹。」
單福德是在酒席的間歇溜進來的,手裡還攥著一個小雞腿,嘴巴油乎乎的,顯然沒少吃好東西。
剛剛在外面的時候,單福德的眼睛就黏在了父親抱著的妹妹身上,只可惜長得矮,蹦蹦跳跳也只能看得清妹妹身上那件天藍色的襁褓。
這讓單福德別提多喪氣了,這不,一看剛剛爹爹將妹妹送回了房間讓娘親給餵奶,趁著大人不注意,他自己就攥著雞腿偷溜進來了。
在妹妹出生前,單福德和爹娘都是睡一間房的,反正農家自己搭的土炕都寬敞,再來五個人都能翻身打滾。
考慮到單福德的小短腿,單峻海特地打了個木檯子,高度正好可以讓兒子踩著上炕,只見他靈活的將腳上的布鞋一蹬,蹭蹭蹭就爬上了炕,手腳靈活的爬到了娘親的邊上。
「妹妹,啵。」
看著粉白粉白的小妹妹,單福德心裡可美了,總算他也是有妹妹的人了,尤其看到妹妹烏溜溜看著他的時候,更是美的冒泡泡,忍不住上前就叼住了妹妹的臉。
他看爹娘表達喜歡的方式就是這樣的,他得多親一會兒,妹妹才能知道他有多喜歡他。
單福寶看著這個四歲的小哥哥都傻眼了,他這是把她半邊臉往嘴裡吸啊,這到底是親人還是吃人啊我的哥。
最麻煩的還不是這個,福寶感受著自己洶湧的口水,因為哥哥這個叼臉的動作,導致她的嘴巴都合不上了,原本還能稍微抑制點的口水一下子順著嘴角留了下來,胸口一片濕噠噠的。
蘇湘看著一雙兒女哭笑不得,將女兒的臉頰從兒子嘴裡解救出來,解釋了好半天才讓兒子明白親妹妹,不是那麼親的,不過因為剛剛那一會兒工夫的親吻,閨女嬌嫩的臉頰上那一個顯眼的「草莓」,恐怕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消下去的了。
「妹妹,甜的。」
單福德還不知道自己闖禍了,跟個偷到油的小老鼠似得傻笑,指著妹妹紅彤彤的小臉蛋,嗷嗚咬了一口手裡的雞腿,小日子,美開了花。
「大郎在學堂怎麼樣?」
送走了王家那群不請自來的親戚,之後的洗三禮就顯得平靜了許多,以往的流程走一遍,大家該添禮的添禮,該吃吃喝喝的吃吃喝喝,趁著家裡的老頭老太太送那些親戚朋友的時候,呂秀菊將收拾桌子的活兒丟給了哭喪著臉的王春花,然後拉著自家男人就回了房。
她口中的大郎是她的獨子單福宗,現在在鎮上的學堂念書。
其實平柳村有自己的私塾,教書的是村裡早年考上秀才,後來次次名落孫山,乾脆放棄回鄉教導村裡兒童的老人,對方的束修並不高,因此村裡人也很樂意將孩子往他那裡送,當初單峻山就是在那個老秀才那兒念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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