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醉酒的夜

朱功打開家門，房子不大，但小巧玲瓏，別具一格。

是他和她共同布置的這個家。

但現在這個溫馨的家卻將要支離破碎。

汪子琦見朱功回來，愉快的從沙發上起身迎接。

朱功見她神情嫵媚，著性感睡衣，露出半酥，小跑迎向他，雙臂已迅速摟住他脖子。

不耐煩的拿開她雙手，臉一沉，道：「事到如今，我們談談！」

汪子琦見他臉色難看，心微緊，難道他想提那件事？

冷笑一聲，說：「談什麼？」

「你知道的！」黑眸緊緊的注視著她。

「我不明白。」無辜的眨眨眼。

朱功見她無辜的眼神，火了。

「一定要我說得那麼明白嗎？嗯？」

「哼！不知你發什麼神經。」

不再理會他，徑自回卧房。

朱功見狀，推門，但她已反鎖，吼到：

「不要想這件事我會輕易原諒你！你好自為之！」

……

酒吧朦朧的燈光下，人群大呼小叫恣意放縱。

朱功獨自一人坐在吧台前。

一杯一杯的灌著自己，醉，也許可以減輕心痛。

昏暗的燈光，眼似模糊，但令他心寒的事卻再一次湧上心頭。

「你的老婆以前是做台的？你不知道？」說話人諷刺的目光注視著他。

「不可能，她那麼純結，你少污衊她！」

「不信？以前我還是她的老顧客呢，哈哈！」

「不可能，你以為你兩句話就可以讓我信你？」

「要我說出她的小秘密嗎？」俯身在他耳邊輕聲嘀咕了句。

朱功搖搖頭，不願再想，起身站起，卻兩眼發昏，倒入椅子中。

……

服務員見眼前的這位先生已醉得不清，輕輕推推他，沒動。

「先生，你沒事吧，要打電話通知你朋友過來嗎？」

「唔，朋友？我沒有，哼，沒有！」似在說胡話。

「先生，我打電話叫你朋友來吧，請告訴我你朋友的電話號碼好嗎？」

「嗯？號碼？哥？」

「哥？」服務員從他外套中拿出手機，翻出朱成的號碼。

……

朱成正在D市出差，接到服務員的電話有些吃驚。

知道原委后，迫於無奈自己不在T市，不能去接朱功。

思索片刻，撥通另外一個人的電話。

章琳正在炒菜，聽見家中電話響了，忙關掉液化器，走入卧房。

聽完電話后怔怔坐在床上兩分鐘，乾澀的苦笑幾聲。

……

來到都市酒吧，滿屋的酒味讓她咳了兩聲。

穿梭在酒吧內，很快在最昏暗的角落發現了他。

看著他已酩酊大醉，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扶著他搖晃的走出了酒吧。

……

酒吧外

夜的涼風吹過，朱功似乎清醒了些，但喝得太多，想吐，急忙推開扶他的人。

腳步不穩的跑到街道角落裡，吐了出來。

章琳見他如此難受，好心的再次走過去扶他。

「呃，子琦，是你嗎？你！為什麼？？」蹲在街角的朱功含糊不清的說。

「什麼跟什麼，我不是你的子琦，是你的員工！」有點惱。

「不是子琦？」艱難的站起來，看著她。

手慢慢撫上她的臉，眼微眯。

「你是子琦，是！」

「說了不是，你這個人……」

話還沒說完唇已被人堵上，章琳睜大眼，看著眼前吻她的人。

見他吻著她，嘴中還叫著子琦子琦，些許氣憤，猛的推開他。

被推開的朱功想再次擁她入懷，她卻揚手甩了他兩巴掌。

「我不是你的子琦！」章琳吼到。

朱功挨了兩巴掌，馬上清醒了幾分，定晴一瞧，眼前的人居然是章琳。

頗尷尬，借酒裝醉對她怒道：「誰讓你來的，我不用你管，滾開！」

章琳見他親完自己后又指責自己，並讓她滾，氣不打一處來。

趁著他還沒完全清醒，踢了他兩腳，轉身跑開了。

……

夜色朦朧，月明星稀

章琳心中有氣，不甘心的走在大街上，心中無時無刻都在詛咒他。

「嘟嘟……」車喇叭響，她不瞧旁邊的車一眼，繼續往前走。

車上的人不耐煩了，停下車，打開車門。

「上車，快點！」

章琳見他命令她，心想這又不是在工作，何況自己是為了他才會深夜出來。

不理他，繼續走。

朱功下車，拉住她，把她塞進了車內。

坐在車內的章琳怒道「你幹什麼，不要以為是領導，我就得事事服從你！」

「你家在哪？」

「為什麼要告訴你？」

「送你回去！」

「不要，我自己打車。」

「說！」口氣不容置否。

「新泉。」

章琳拿出MP4，戴上耳機，不再理他。

聽著舒緩的音樂，慢慢地閉上眼。

朦朧中感覺有人在搖她，睜開眼，朱功的臉部特寫呈現在眼前。

見到了家樓下，拍開他的手，打開車門，沒有言語，徑自離開。

……

天空開始飄起小細雨，立秋了。

章琳走了一段路後轉身看了看，見他並未開車離開，有些不解。

雨突然間變成傾盆，不再看他，用包擋住頭，加快步伐往家中趕。

回到家洗完澡吹乾頭髮后，站在窗前。

外面風雨大作，電閃雷鳴，她免不了陣陣心悸。

他還沒走嗎？情不自禁的走在陽台上向下望，車還在。

轉身回到卧房，拿了把傘，急沖沖的下樓了。

……

來到他車前，敲窗，半響後車窗緩緩落下。

朱功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並未開口。

章琳見他不說話，暗惱自己太多管閑事。

「你怎麼還不回去？」滂沱大雨，讓她不禁加大了聲音。

「不想回去。」把頭靠在方向盤上，悶悶的回答。

「你？現在下這麼大雨，你剛剛又喝醉了，再不回去會感冒的！」

「不用你管！」

「你要不是我上司，再加上朱成讓我好好照顧你，我才懶得管你呢！」

見他不說話，拍了拍他肩頭，道「如若不嫌棄，到我家去吧！」

朱功抬頭蹙眉，沉思片刻，開車門下車，隨她回到了她家。

……

回到家，章琳頓覺自己本就狹小的卧房變得更擁擠。

跟他拿了件男性浴袍，隨手遞給他。

朱功瞅了眼，卻沒接手。

章琳看出他的疑惑，道「這本是買給我弟弟的，他還沒來，是新的。」

朱功接過浴袍，不再看她一眼，走入浴室。

章琳看看自己的小房間，剛剛讓他進來，沒考慮是否有地方讓他睡。

現在想想，他睡哪啊，自己就只有一張床，連沙發都沒有。

聽到浴室門開了，看著剛剛沐過浴的朱功緩緩朝她走來。

平時梳得一絲不苟的發現已凌亂，其中兩縷微微擋在額前；眉毛濃黑，眼眸深遂幽黑，鼻樑高挺，嘴唇稍薄，輪廓稜角分明；身形清瘦，但卻挺拔，沐浴后的他給平時無表情的面孔平添了幾分溫和。

章琳有些不好意思的望著他，吱吱唔唔了幾句。

朱功並沒聽清她說什麼，經過半夜的折騰，有些疲憊。

「我睡哪？」

「你！你睡……睡地上。」結結巴巴的說完。

章琳見他站著不動，也不好意思讓他睡地上，道：「你睡床上吧，反正床大，說好了，你睡外面，我睡裡面，不準碰我，知道嗎？」

朱功看著她，冷笑，道「你？送給我也不要！」說完躺在床外面。

躺在裡面的章琳看著他，真想一腳踹他下床。

望著他的清瘦背影，心想今晚的一切都太突然了。

沒想到兩個沒有交集的人，現在居然躺在了同一張床上。

明天還要上班，她最終敵不地睡意，閉上眼進入夢鄉。

躺在床邊的朱功並無睡意，睜著眼，看著這個漆黑的小房子。

鼻間時而還飄來背後人一絲沐浴后的清香。

但他未思及其他，跟她上來，是因為想逃離汪子琦。

去朱成家，她會找上門，去朋友家，她也會找過去，賓館，他不想去。

唯有暫躲在章琳這，才是安全的。

……

清晨，細雨淋淋

睡夢中章琳覺得自己抱著的睡枕軟綿綿的，不禁再抱緊了些。

突然像被人推了一把，猛的睜開眼，見朱功一臉怒氣的看著自己。

章琳想起他昨晚隨她回來了，並且睡在同一張床上，難怪覺得剛剛抱著的睡枕很舒服呢？原來抱的是他啊！

見朱功臉色越來越來看，本有些害羞的她突然兩眼圓瞪，對他吼到：「幹嘛？沒怪你占我便宜，你還怪起我來啦！」

朱功沒理她，板著臉下床在浴室清洗了翻，最主要是洗掉胸前的口水。

章琳真想不明白，明明看起來是一個清秀溫和的人，如果多笑笑，那是多麼的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啊！但他偏偏天天沉著臉，好像別人挖了他家祖墳。

「你還不梳洗？不用上班？」無語調的聲音冷冷道。

章琳看看鬧鐘，離上班只有半個小時了，抬頭看看已換裝完畢的朱功，心想他是否能同載她一程。

朱功猜出她的心思，道：「我先下去，五分鐘你不下來，我就先走了！」說完開門離開。

章琳覺得對這人真是無語，自己好心腸收留他一晚，他竟這樣回報自己。

……

又是一番手忙腳亂，換好衣服，什麼都來不及做，匆匆的跑下樓。

朱功瞧著坐在身旁的人，幾個月來沒笑過的他，輕輕笑了出來。

章琳正對著後視鏡整理一頭亂髮，頭髮上打了幾個結。梳子掉了幾根齒，發還沒理順，突然聽到一聲淺淺的笑聲，扭頭看著笑她的罪魁禍首。

臉一沉，怒道「笑什麼笑？沒見過嗎？對，我就是一頭亂髮！」

朱功收住笑容，不理她，啟動發動機，踩油門，載著她離開原地。

……

一路上兩人無語。

快到公司時，朱功說「早上各個部門要開會，你準備一下，記錄會議的主要內容。」

「啊？什麼？開會？記錄？」章琳一愣。

「前天不是交待你做好準備的嗎？」

「可是可是，我……還……」有些心虛的看著他，這幾天由於忙其它事，忘了這事了。

「你長腦子是幹嘛的？吩咐你的事總是丟三落四，沒有一件能讓我稱心如意。」

章琳被他的話氣得頓時語塞，一時找不出反駁他的言語，但兩眼爆出的怒火已證明她現在很氣。

朱功無視她，把車停在車場。

「下車，還有五分鐘。」朱功看了看手錶，好心的提醒在還瞪他的女人。

章琳反應過來，推開車門使勁的關上，心想車門壞了才好！

朱功從公文包中拿出手機，開機，二十個未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