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無盡深淵無盡頭

謝無忌跑向了深淵蛟，然而這時候深淵蛟的身體卻忽然潰散了。

因為丁德勝已經死了，他躺在地上，鮮血不斷的從他的身上流淌出來。

謝無忌轟的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因為他再去尋找宋小玉，卻什麼都找不到了……

「天塌了……」謝無忌抬頭看著蒼天，喃喃說道。

力無窮看到謝無忌過來：「兄弟，你……」

「讓無忌一個人靜靜吧。」百里青煙眼含熱淚說道。

「不對，她應該還沒死！」謝無忌慌亂的說道，他跑向了丁德勝，抓著丁德勝的衣服，大聲喝道：「丁德勝，你快點起來！你將我的小玉交出來！」

不論謝無忌怎麼搖晃，丁德勝都沒有了聲息，他死了。

「無忌，你冷靜一點，無忌！」百里青煙過去拉扯謝無忌，但是謝無忌的力氣太大了，她根本拉扯不動。

謝無忌跪伏在地上，忽然喉嚨一甜，一口逆血從嗓子尖噴涌了出來，他涕淚直落，抓著一把泥土哀聲說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謝無忌跑到了歌思拉的面前，他說道：「歌掌門，當時小玉就在你身邊啊，只有不足半步遠，為什麼，為什麼不救他們？！」

「一天一夜的戰鬥，我們都已經油盡燈枯了，誰又能想到，那丁德勝在最後的關頭竟然會選擇和小玉同歸於盡？」歌思拉不忍的說道。

「而這陣法，也是天造地設，專門為七仙女而定做的，謝無忌當初給宋小玉傳功的時候，為師早就跟她說了這件事情，不過宋小玉很坦然，她說若是為了天下蒼生，自謝無忌犧牲又何妨……」

「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我好不容易才和她走到一起，可是就為這所謂的戰鬥，讓人生離死別，這也太殘忍了一點吧……」謝無忌聲淚俱下，心中的悲哀更是無法用言語去形容。

歸仙宮的其他弟子也紛紛垂淚。

尤其是李若火，李若火和宋小玉關係極好，此時宋小玉忽然沒了，李若火都哭暈了過去。

「小玉姐姐。」程心抽泣道。

「我不信，嫂子絕對不可能丟下表哥一個人不管的！絕對！」耶律琪琪哭道。

現場哀慟一片。

過了許久，當所有人都在清理戰場的時候，謝無忌彷彿看到了宋小玉，她就在他的面前。

宋小玉穿著當初和謝無忌初遇時的布衣，她展開了雙手，都在朝著謝無忌笑，一直在笑……

「世事本無常，庸人自擾之……哈哈哈……哈哈哈……」謝無忌放縱的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落淚，臉色極慘。

謝無忌躺在戰鬥的痕迹附近，在這裡，謝無忌彷彿能夠感受到，那一股子溫存，從未離開，而宋小玉她依然在謝無忌的身邊徘徊。

謝無忌閉上了眼睛，忽然眼前出現了一幕幕的畫面。

笑靨如花的宋小玉，望著謝無忌說道：「哥哥，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別忘了我……」宋小玉在謝無忌眼前一閃而過。

「我好喜歡好喜歡你……我好捨不得你……」

宋小玉那熟悉的面龐，在謝無忌眼前停留片刻，就不知方向了，他猛地張開眼睛，卻發現自己依然躺在了大坑裡面，沒有絲毫的移動好幾次。

謝無忌暈過去了好幾次，當謝無忌醒來的時候，是在之前住的客棧裡面，似乎是有人將他抬回來了。

他身邊的枕頭上，還留著宋小玉的發香，他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朝著周圍說道：「小玉，現在幾點了？！」

然而回答謝無忌的，只有空蕩蕩的迴音而已，謝無忌腦海中出現了之前的畫面，立刻站起來的時候，卻發現碩大的房間內，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這一刻謝無忌的心也空了。

如同殭屍一樣，謝無忌徘徊了幾步，而空氣中還殘留著她的味道，只是人卻已經全部都不在了。

看到這裡，淚水又不爭氣的落了下來，謝無忌無意中看到了附近的一面鏡子，卻發現鏡子裡面的自己，幾乎不似原來的自己了，憔悴的一塌糊塗，原來的一頭整齊黑髮，現如今已經變成了一片鳥窩。

「噗……」

謝無忌喉嚨一甜，又一口逆血噴吐了出來，這讓謝無忌身體更加衰弱了起來，幾乎腳下一曲，就摔倒在了地上。

正在謝無忌徘徊之極，艱難的想爬起來，忽然門外一聲嬰兒的啼哭忽然進入了謝無忌的耳膜之中，那嬰兒的聲音謝無忌非常熟悉，絕對不是別人，爾棉妹好，她抱著孩子過來。

謝無忌幾乎是下意識的，站起來，一聽到孩子的聲音，渾身的細胞就像是爆炸了一樣，支持著他朝著門外走去。

這時候謝無忌看到了百里青煙也在旁邊，而爾棉夫人懷裡抱著孩子，孩子正哭著找媽媽。

爾棉說道：「抱歉，打擾你了，但是……但是我也擔心你，你得振作起來，你是歸仙宮的掌門。」

「人沒了……」謝無忌長長的嘆了口氣。

「你不是還有我們么？」爾棉夫人激動的說道，但是她很快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話了，她立刻改口道：「我是說，你別忘了，你身邊還有那麼多人在支持，你可不能就這麼消沉下去，你看看你自己，都變成什麼樣子了。」

謝無忌嘆了一聲，看著孩子的面容，眼睛上面還帶著眼淚，心頭一軟，臉色也溫柔了起來，而百里青煙支支吾吾的說道：「無忌，你很會哄孩子，你抱抱吧？」

「好吧。」謝無忌抬頭看著百里青煙說道，「我真的好沒用，我是個最沒用的人，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謝無忌……」百里青煙咬著嘴唇，她窈窕的身軀淡淡的顫抖了起來，這一刻她的樣子像極了一個無辜的小姑娘，百里青煙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她說道：「我尊敬她，因為她成全了大義，但我現在有點瞧不起你，你身為一個男人，你看看你現在都變成什麼樣了，鬍子邋遢，衣服不修邊幅，如果小玉看到你那麼憔悴，她肯定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