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殺機
?孔美雪心臟嚇得咯噔一下，緊接著都要害怕地提到嗓子眼裡了！
怎麼會……
怎麼會是他？為什麼會現在回來？
咽了下口水，她逼迫自己冷靜鎮定，嘴角努力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轉過身來。
「你回來了啊……」
方連山微微蹙眉，一雙陰冷冷的眼睛里含著令人不適的邪意，與他對視一眼后就覺得像是被毒蠍子狠狠蟄了一口般，難受得很。
「你剛才在做什麼？」
「沒什麼啊，我只是收拾收拾相冊……」
對方不自然的一舉一動都清晰地落入眸中，方連山瞥了眼玄關處的行李箱，又把深不可測的目光放到穿著整齊利索的孔美雪身上「你今天怎麼起來這麼早？」
「哦，我和陳家太太約了打牌，正準備去她家呢。」孔美雪的心境逐漸趨於平靜，面不改色地扯了個慌后便要越過方連山往門口走。
她眼瞧著玄關處擺放著的行李箱，眼底的希望之光越來越明亮。
只差幾步就可以了，她只要十幾秒就可以離開這個公司已經開始搖搖欲墜的家，其實不是沒有仔細考慮過，萬一方連山身上出現了奇迹，能靠著手段使公司萎靡的股市起死回生，可這麼些天的觀察下來，方家的股票已經跌到不能再跌，而且最致命的是上面有了通知！
像方家這種中層規模的公司，一旦被上面的人盯上無疑是進入等死狀態。
所以今天她趁著所有人都不在家開始逃離計劃，等到今天邁出方家這個門，她就可以帶著女兒用積攢下來的錢遠走高飛！
距離玄關處還有五米……
四米……
三米……
兩米……
孔美雪嘴角情難自禁地向上咧開，激動得呼吸頻率都上升了。
馬上就可以離開這個破地方了！雖然承認一開始對方連山是有點喜歡的，可那些不值一提的喜歡隨著歲月的流逝早就消磨了個光，余留下來的只有優渥的生活，但現在既然都已經看出了不對勁還不趕緊跑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大傻子！
冉冉她還有點不忍心就這樣拋棄方家，不過沒關係，等她出了這扇門就帶她出國，國外的愉快生活會讓冉冉忘記愧疚的，到時候再找個家境富裕的外國女婿，說不准她也可以開始第二春……
美滋滋地盤算好了一切，孔美雪距離行李箱僅僅差一步之遙，可偏偏在這個時候，一雙大手忽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唔唔！」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孔美雪拚命地扭動自己的身體，嘴巴被堵住，所以只能從喉嚨里發出嗚咽的求救聲。
「孔美雪，你真當我是傻子？」方連山彎下腰在她耳邊低低說道，他說話的聲音帶著一股狠勁，鼻腔內吐出冰冷的呼吸，孔美雪立即起了一身細小疙瘩。
「你以為你收買了我在公司里的心腹，我會不知道？為了打聽情報甚至不惜和他上床，孔美雪，你可真騷啊。」
心臟倏地急速跳動！
孔美雪大腦一片空白，方連山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他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麼說，一個多月來她時刻籌備著出國計劃全都被對方看在眼中？就像是貓捉耗子般，而自己就是那隻被戲耍的耗子？
來不及多想，方連山大力地拽著她的身體就往回撤，孔美雪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距離門口僅僅就差一步之遙，所有的希望都在這一瞬間破滅！
幾秒鐘之後，她的身子被重重地摔在了沙發上！
捂住自己嘴巴的那雙手終於移開，孔美雪趁機尖叫，第一個念頭不是承認而是狡辯「方連山，你瘋了吧！你沒事閑的抽什麼瘋？我只想去陳太太那兒打牌，你剛才說什麼呢！」
「呵呵，孔美雪，我看是你以為我瘋了，傻了……」
方連山哈腰低頭，那張略微扭曲的臉龐在自己眼中一下子擴大，孔美雪不適應地往後縮了縮，眼神閃爍「我真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如果是疑心行李箱的話，我確實是想去陳太太家住兩天，你這些日子因為公司而忙得焦頭爛額，甚少回來，我自己一個人在家也沒什麼意思。」
「呵。」男人輕蔑一笑，緊接著迅速把手伸入孔美雪的大衣口袋裡，就在孔美雪沒做出反應時，他已經把銀行存摺攥在了手裡「嗯……看來你從十二年前就開始攢錢了啊，那時候我記得你才剛進家門吧。」
方連山的語氣異常平靜，然而正是因為這份普通才讓人感覺到驚悚。
孔美雪臉色驀地變得慘白，她下意識地就要去搶存摺，方連山敏捷地掐住了她的手腕，眼底劃過一絲冷意，然後用另一隻手狠狠扯住了對方的長發，緊接著就把她的額頭朝玻璃茶几上磕去！
「啊！」
沉悶的撞擊聲后便是女人不斷地哀嚎，孔美雪經過這麼一磕，登時眼冒金星，大腦暈暈沉沉，一摸額頭卻感覺到黏糊糊得，費力地睜開眼睛一看，居然是摸到了滿手鮮血！
「啊啊啊！方連山！你個狗雜碎你敢打我！」孔美雪坐在地上誒喲誒喲不斷，怎麼也沒料到對方竟然下手這麼狠！
方連山眯了眯眸子，跟狂躁憤怒的女人比起來，淡然得好似沒有絲毫感情。
「姓方的，你特么的不會遭到好報應的！活該公司面臨倒閉！」
怒火中燒的孔美雪瞧到對方這幅冷酷的樣子，不禁恢復了一絲理智，嘴裡狠狠罵著，手卻悄悄地伸進大衣口袋裡按下了一鍵報警。
女人的喋喋不休終於惹怒了方連山，他毫不留情地上前揚起巴掌，連扇了孔美雪好幾下。
「你、你……」
孔美雪不敢再吱聲，蜷縮在沙發的一角，身體本能地想要往後縮，現在的方連山在她眼中猶如一個隨時能要自己性命的魔鬼！
「公司快要倒閉了，你很想逃對吧？」
男人揚了揚眉，那雙吊梢眼裡閃過瘋狂，他當著孔美雪的面掏出打火機，然後悠悠然地就要點燃手裡的存摺！
「不！不要！」
那裡面是自己積攢十餘年的錢財，是她後半生的希望，孔美雪怎麼甘心就這樣一把火燒沒了！
而且就算日後能補辦，天知道得多麻煩！
可是沒有用，伸出去的手慢了幾秒，存摺迅速燒著，方連山冷冰冰地盯著錯愕無助的女人，然後就跟扔垃圾一樣把存摺扔到了旁邊的水族箱里了。
「不、我的錢……那是我的錢！」
眼淚頓時奪眶而出，孔美雪瘋了似的跑到水族箱前撈出了已經燒毀大半的存摺，失落地跌坐在地。
她的額頭仍往外冒著血，流經過眼角，竟差不點令人覺得她流的是血淚。
「呵。」
抬起眸子死死地瞪著還能笑出來的方連山，她深呼吸一口氣，彷彿要用盡身體所有力氣發出嘲諷「你個狗雜碎，活該當年的林有靈看不上你。」
林有靈這三個字深深地刺進了方連山的耳朵里，剛才還噙著戲謔的嘴角緩緩下垂。
孔美雪卻仍沒有感覺到危機，或者說，存摺的燒毀如同滅了她的希望，乾脆直接和對方撕破了臉皮。
「哈哈，這麼些年你不讓我提那個女人，卻每年都在那個女人的祭日去掃墓，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當年林有靈看不上你，所以你才會買酒消遣解悶，我還記得我第一次遇到你，你那時候喝醉了躺在我懷裡說我的眼睛長得和林有靈真像，可是有靈你眼中怎麼就沒有我呢？」
方連山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粗糙的手掌攥起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可希望破碎了的孔美雪毫不在意，她今天就要用最惡毒的言語揭穿對方偽善的真面目。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的女人面前裝得跟個大爺似的，回家后就像一隻狗討好林有靈，誒呀呀，這麼真摯的感情我都要感動了呢！」孔美雪隨手擦了下額頭流下來的血，猩紅的液體登時染遍了她的臉頰，看起來可怖可憎「不光討好林有靈，還給林家當牛做馬唯首是瞻，哦，也對，你是上門女婿，說到底就是個免費苦力，呵呵，在林家眼中你可能連個寵物狗都不算吧……」
「不過你對林有靈是真心呢，就是人家不把你當回事，結婚那麼多年一共和你說過多少句話你最清楚吧。」孔美雪唇邊漾著惡毒的笑容，紅唇張張合合「不過最後卻還是有了個孩子，但可惜……你高興了半天，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你親生的！哈哈哈……」
方連山眼中殺機盎然，視線牢牢地將已經有些癲狂狀態的孔美雪釘在原地。
「哼。」笑夠了的孔美雪冷哼一聲，倨傲地揚起下巴「是不是很疑惑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方連山，我跟你在同一個屋檐下住了這麼多年，你真以為你藏保險箱的位置能瞞得住我？至於虹膜，我早就拜託有能耐的人偽造了一個，本來我只是想看看公司的隱秘，沒想到竟然發現了這麼一件事，方連山，虧你還能忍氣吞聲地養別人的女兒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