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清醒

趙能是家中獨子，從小在學堂讀書習字，因不能練氣練功，常被同學恥笑為廢物，雖然高富帥，但不受女孩子青睞，除了常和表兄妹

一起玩耍，沒有什麼好友。

今年春，趙能滿十六歲，舉辦了成年禮，才到父親的商鋪站櫃檯，打算鍛煉幾年後，接手家裡商鋪的生意.

一家人與世無爭，無病無災，生活無憂。

趙能的大表兄陳運峰今年十九歲，雖然很勤奮，家裡也有資源支持，大概受趙家血脈的影響，才達到練氣五層，不出意外的外，還有一年左右就會被家族淘汰，去幫他的父親經營一家專門收購野獸皮毛、骨骼和內髒的商鋪。

二表兄萬平波，今年十七歲，也只達到練氣四層，也是資質較差的代表，被淘汰的對象。

其餘五個堂弟妹，都是練氣一、二層的水準，資質都不行，和趙能這個「廢物」有共同語言，能玩在一起。

天有不測風雲！

去年初，平靜了二百多年的鄔國，國王暴斃，大皇子和九皇子為爭奪皇位打了起來，國家陷入動蕩，離城周圍從此也不太平。

「能兒醒了？」

老太太健步如飛的從外面跑了進來，她也是陳家庶出，練氣六層，六十多歲，背不駝，腰不彎，如今是家中的頂樑柱。

趙能的母親陳景琴跟他奶奶是親姑侄關係，陳家庶出，二十歲才達練氣四層，嫁給趙能的父親后，在趙家資源的支持下，二十五歲時晉陞第五層后，就止步不前了。

婆媳倆也是資質不高，被家族拋棄的對象。

陳家也是看趙家父子為人和氣，生意做得好，家境殷實，給淘汰的後人一個好的安排。

趙家陰盛陽衰，女人強盛，男人溫和，加上陳家的影響，不能練氣練功的趙家父子雖然在陳家城沒有名望，但為人低調和氣，也不招人欺負。

「奶奶……」

趙能看見慈祥的奶奶想起了前世的奶奶，由於父母雙亡一下摧毀老人家多病的身體，父母走後，奶奶想照顧他，但有心無力，一想起，他被車撞死，慈祥的奶奶不知道多麼悲痛？認為自己沒有照顧好孫子，愧對死去的兒子和媳婦，不知道會不會一命嗚呼？自己的魯莽可能造成奶奶過世，愧對大姑和二姑，頓時失聲痛哭起來。

「能兒不要哭！趙家的男兒不準哭！」

「母親，父親……」

趙能看見母親和姑姑身上的孝服和孝帽，就知道了結果，父親高大的形象湧入腦海，父愛如天！

「能兒，你父親走了……」

妯娌兩人雙肩劇烈抖動，相擁在一起痛哭起來，奶奶也不停的抹眼淚。

「父親……」

心中的大山塌了，心口一陣劇痛，趙能又陷入昏睡。

趙能再次清醒已是第二日清晨，肚子咕嚕嚕的叫了起來，餓醒了！頭腦清晰，胸口的劇痛已消失，傷口有些發癢，傷口在慢慢癒合。

爺爺和父親常年經營藥材，五臟六腑、陰陽五行、四氣五味和配伍法度都有章法，能看個頭疼腦熱的小病，這些醫藥學常識都傳給了聰明伶俐的趙能。

趙能在被子里伸腿，活動胳膊，發現沒有障礙，扭頭看見母親趴在床緣睡著了，烏黑的頭髮隱約可見一片花白，丈夫慘死，唯一的兒子生死不知，一夜白了頭！眼睛濕潤，附身的尷尬已消失，這就是自己的母親，相依為命的親人。

避免弄醒母親，趙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睜著眼睛開始思考人生。

兩個少年十六年的知識充斥腦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沒有一點不適，年齡、姓名都是一樣，自己就是趙能，趙能就是自己！父親雖然走了，還有寵愛自己的母親、奶奶、兩個姑姑、兩個姑爹、七個表兄妹，寬敞的房屋，趙家低調，窮文富武，趙家六代都不能練氣練功，節省了大筆的錢財，萬貫家財好像藏在父母的卧房裡面，也就是爺爺的爺爺住過的房間，趙能小時候好奇，在床底下都找過，沒有發現蛛絲馬跡。

奶奶、母親和兩個姑爹的家族都是本地大戶，父親沒有仇人，娘幾個的安全有保障，還有一套經營了二百餘年的商鋪，上下兩層，有三百多平；二樓存放收購上來的藥材，一樓做買賣，後面的院子還有馬廄，蓋有四間小房，供夥計生活。

父親走後，生意不可避免的會受影響，但就是把商鋪租給別人，不吃老本，娘幾個的生活也無憂。

二百年的平靜生活被打破了！

以前父親送貨的路上只帶兩個夥計，從沒出事，這一年多來，強人多次出沒！父親為了兩車貴重藥材的安全，這次特意把藥材交給陳家鏢局的八名鏢師押送，不想還是出了事！看來除了自己「僥倖」撿了一條命外，全軍覆沒！二萬多銀的藥材沒了，鏢局會賠償；二個夥計的撫恤金商鋪出，錢物損失不大，但父愛如山，生意夥伴也隨父親的突然離世土崩瓦解，這才是天大的損失！以後的家只能靠自己支撐了，無憂無慮的生活結束了！

世道變了，奶奶一天天老去，自己又沒功夫，在亂世中，如何保障家產和娘仨的安全成了趙能必須考慮的頭等大事……

「琴姐先去睡一會，能兒由我來照看！」

小姑趙欣陪著老太太走了進來，兩人的眼睛還是腫腫的，趙欣輕輕的推了一下嫂子。

「奶奶……」

「能兒醒了？來，喝口熱水！」

母親浮腫的臉色出現了血色。

「母親，能兒肚子餓了！」

「咦，能兒想吃東西了！陳郎中說可以吃些稀粥！小香，快給少爺把稀粥端進來。」

老太太的臉上出現神采。

「奶奶，能兒想……」趙能要小便了，有些尷尬。

「能兒要小解了，奶奶給你端尿壺！」

「奶奶，能兒想下床，自己去茅廁解！」

雖然是至親，但一個男人在三個女人的面前小便也不好意思。

「那怎能？郎中說最好在床上靜養半個月！」

「奶奶、小姑，能兒胸口不痛了，除了頭有點昏，腿腳都是好的，能下床！」

趙能也想下床走動，氣血活動一下，傷口恢復快一些，他也想儘快的熟悉一下這個世界，眼見為實，他還心存幻想，自己融合了趙能的魂魄，嘗試一下能否練氣？

「琴姐，既然能兒想下床，就讓他下床走動一下試試？」

這位小姑也是很有主見的人，姐姐和哥哥的幾個孩子都聽她的話，丈夫在大事上也和她商量。

「小香，把粥先放到桌子上，把少爺的皮襖拿過來，外面風大！」

「是，老太太！」

丫鬟放下碗，麻利的拿來皮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