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做海盜，做啥！
夕陽西照，小鎮在落日的餘輝中，顯得別有一番風味。而此時，滿載著魚貨的小船和出去放牧的牧民，也紛紛回到了小鎮。
小酒館中，陳臨透過窗戶，看著漸漸熱鬧起來的街道。一群群的牲畜，在牧人的驅趕下，呼啦啦了的向圈舍的方向跑去。時不時的，就有一輛有擋板的平板車，拉著滿滿的鮮魚從小酒館前經過。
還有那三五成群的小屁孩，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背著書包，嘻嘻哈哈、打打鬧鬧的在街道上放肆著。偶爾的溜到拉魚的板車旁，一個不注意，在魚主人的笑罵中，拎著一條鮮魚，撒開丫子的就不見了蹤影。
陳臨揉了揉太陽穴，這還是海盜窩嗎？自己這些人還是俘虜嗎？恍然中，小鎮所表現出的這種舒適與祥和，讓人覺得這不是盛產海盜的爾馬，而是一個民風淳樸的偏遠小鎮。
就在陳臨為眼前的景象感到有些迷惑的時候，櫃檯邊，正在翻閱賬目的老闆娘向後面的院子喊了一聲：「當家的，今晚要賣的酒，都從酒窖里搬出來了嗎！」
「搬出來了，搬出來了！你這娘們就是婆婆媽媽的，都多少年了，還是這一句，耳朵都快被你磨出老繭了！」說話間，掌柜的雙手抬著幾個摞在一起，裝滿了酒瓶的大木箱走了進來。叮叮咣咣的酒瓶撞擊聲中，掌柜的腦袋從木箱的側面探出，然後小心的走道櫃檯後面，望牆角一貼，然後輕輕放下。
「當家的，六箱，夠了嗎？要不，再去搬兩箱？」
「應該夠了吧、、、」掌柜的看了看坐在窗戶邊上的陳臨他們，自從這幫傢伙來自己小酒館里喝酒以來，自己每天的生意最少多了三倍。
當然，燒酒的暢銷，除了十幾個水手個個都是酒桶之外，還有就是鎮上的居民。原本小酒館的生意也就一般，不過因為這幫水手的出現，每天晚上來這喝酒的人也漸漸的多了起來。
也能理解，鎮子上的人大多沒有出過遠門，對於外面的世界，基本上也就是個道聽途說。雖然有幾個幸運的傢伙被颶風團選中，成了鎮上的風雲人物，但其餘的大多數人，日出而作、日落而休，就是人生的基本規律。
簡單的生活平淡、舒適，但有時候也需要一種調劑，就像小酒館里的這些水手。喜歡喝酒、喜歡聊天，而且走南闖北的見識也廣。
想到這，掌柜的不由得一笑，好奇心加上酒精的作用，竟然讓自己這家小酒館成了鎮上生意最火的地方。就像隔街的燒餅劉，不但每天晚飯之後都跑到自己的小酒館來，還把自家的半大小子也帶來了。說什麼讓孩子多見點人，多長見識，將來好給老劉家光宗耀祖。說白了，就是找個借口過過酒癮，這怕老婆的，太不爺們了！
不過，這群水手倒是挺特別的，既不像三年前的頭幾批，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也不像後來的那些，知道了颶風團的規矩，倒是不害怕了，但一個個錢包癟癟的，對鎮子的旅遊經濟，是一點貢獻也沒有。最過分的，竟然三更夜半的去地里偷地瓜，這幫沒出息的，每天的伙食都是足足的，還去偷菜。這是什麼意思，嫌伙食不好、難吃！有這麼難吃嗎？
有嗎、、、？想了想那些伙食，掌柜的嘴一撇，反正不是我做的，也沒人在我家的地里偷菜，管它幹什麼！
看看天色，掌柜的對著廚房喊了一聲：「三兒，把飯菜端出來！」
「來了！」話音剛落，一個胖胖的年輕人一手一個大托盤，身形輕快的從廚房內走出。托盤上的飯菜賣相極佳，誘人的香味隨著吹進小酒館的陣陣微風，瞬息間，瀰漫開來。
「幾位，老規矩，有葷有素，絕對比你們的標準伙食好出一百五十六萬倍！」
「謝了，三兒！」說完，作為商船廚師的大李一伸手，夾起一塊紅燒裡脊肉往嘴裡一放，品了品，然後大拇指一伸，贊道：「不錯、不錯，借用臨子一句話，味道是相當的鼓得兒！有進步，昨兒個才給你提的建議，這麼快就做到了，天才嘛！」
「客氣了，你大李可是商船的大廚，今後還要多指點一下小弟才是。」胖胖的年輕人笑眯眯的，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
「三兒，坐下來，一起喝一杯！」陳臨拉了張凳子往旁邊一推，說道。
「好咧，反正這個時候也沒事。」說罷，轉身沖著櫃檯的掌柜喊了聲：「叔，廚房的事都忙完了，我和臨子他們聊會兒！」
「行了，喝兩杯好了，記住，等下去還要去給我買兩手股票！」
「知道了，叔，我有數。」頓了一下，三兒有些疑惑向掌柜的問道：「叔，現在你還敢買，瞧那一連串的大綠線，跌的簡直就是個大江東去浪淘沙！」
掌柜的一楞，接著笑了笑：「昨兒個和東街的豬肉強聊天，聽到一個傳言？」
「傳言？」
「是啊，聽說對小亞國的襲擊延長了九十天，估計有戲。」
「戲？什麼戲啊！叔，是不是昨晚看了那個大話什麼游，被噢你有給鎮住了，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
「臭小子，真是沒禮貌，敢跟叔這樣說話！聽好了，你賣豬肉的強叔說了，小亞國出產黑油，所以，小亞國出事，大查國的股票就有戲！」
「叔，你沒事吧，剛才在後院偷著喝酒了吧？嬸子，叔偷酒喝了，你看都前言不搭后語的！我建議，今晚關門休業，讓叔好好醒醒酒。」
「想偷懶是吧，不許胡說，聽好了！你強叔說了，小亞之亂，意在大查。都說是老妹國想整小亞，可你強叔說，這個理由比較牽強。因為早在幾年前，小亞實際上就已經向老妹國臣服了。」
「不對，叔，小亞一直都是老妹國的對頭，這可是舉世公認的事實！」
「這個嘛，你強叔可不這麼看，而且分析的頭頭是道，理由還挺多。總之一句話，就是打小亞，黑油的價格升；黑油價格升，大查國就會有泡泡，這裡面好像有什麼成本、利潤、匯率、投機什麼的。豬肉強這傢伙，有文化、愛讀書，沒看他只要有時間就捧著本玄幻小說，用功，用功的很！」
「也就是說這是老妹國的陰謀？」
「什麼陰謀，你強叔說了，這都是擺在檯面的陽謀！問題在你願不願意去看罷了，老妹國是強國，大查國原本是窮國，後來富了。怎麼辦，互利共贏？嘿嘿，三百年的快速發展，在老妹國的眼中，這就是只肥羊。現在下手正是時候，再等下去，肥羊就會變成了和老妹國一樣的獅子，到那時，可就晚了！
所以，你強叔說了，小亞只不過是工具而已，最主要的還是防止肥羊變獅子。至於小亞，這種部落結構的國家，其實也挺悲哀的。因為無論是現在的頭領保住了自己的權利，還是再是換一個，這些都不重要，反正不管怎麼折騰，都在老妹國的手心裡握著。」
「叔，就這麼簡單，拉高黑油的價格就行了？」
「當然不是，你強叔說了，一盤棋局要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什麼時候就下什麼棋。現在看來，需要三個月的時間來拉抬大查國的股票，當然的，就會有襲擊延長了九十天的計劃。」
「九十天？夠不夠啊，叔。萬一小亞很兇悍，奮起抵抗個九百天，那不就出意外了！」
「扯淡，對老妹國來說，一個小亞國，一個連對付反對派都需要外國雇傭軍的政權，哪裡需要九十天。如果認真起來，九天就能完全搞定！」頓了一下，掌柜的繼續說道：「其實，還是豬肉強的那句話，小亞之亂、意在大查。」
「為什麼？」
「當然是泡泡了！」
「三個月就能有個大泡泡？」
「據你強叔說，三個月吹的不夠大，歇一歇，還能繼續。」
「叔，豬肉強的話靠不靠譜，都說磚頭的話不可信。強叔，可是連磚頭都不是，一個喜歡看玄幻的中年大叔，有權威嗎？」
「這個嘛，我還真不知道！」
「那你還買？」
「碰個運氣，反正用的都是平時積攢下來的零用錢，賠了，也沒啥。賺了，還能和你嬸子去客串一把驢友。」
「叔，你的私房錢被嬸子發現了！」
掌柜的有些懊惱的摸了摸下巴，怎麼就被發現了，明明藏在、、、。唉，偷偷摸摸的兩年時間，好不容易才攢下來的，損失慘重，慘重啊！
「叔，我也去，我也當驢友！」
「行，算你一個！」掌柜的一咬牙，被媳婦發現的銀子，就是飛走的熟鴨子，既然如此，花掉它！
看這眼前這叔侄倆，錢要多在三兒厚厚的肩膀上一拍，笑呵呵的說道：「三兒，你們掌柜的對你不錯嘛。」
「是啊，那可是我大表叔。再說了，我二哥在颶風團里做事，平日里也沒少照顧我大表叔的生意。所以，托我二哥的福，在這家小酒館，咱也是三號人物！」
「三號，你們酒館有多少人？」
「這個嘛，加上打雜的，還有我的兩個表弟，其實，也挺多的！」
「好了，錢要多，三兒不錯了，不但一手做菜的好廚藝，而且年紀輕輕的就混上個三號人物，前途不可限量，來，三兒，干一杯！」大李酒杯一舉，往前一碰，偏了。怎麼回事，喝高了？不能啊，才三瓶刀子燒，不對，是五瓶，好像還不對。哎呀，記不起來了，他姥姥的，難道一個不留神、、、得了老年痴獃！
看著大李一副驚疑不定的模樣，廚子三兒摸了摸自己圓圓的下巴，一笑：「前途無可限量，這咱可不敢想。最多，也就是等我二哥在颶風團混出點名堂，然後把我召進團里當個大廚，我就滿意了！」
「三兒，進颶風團很難嗎？」陳臨有些疑惑的問道，又不是什麼了肥得流油的行業，不但風險大，而其生活還不安定。按理說，入行門檻不應該高才對。
「當然！」三兒脖子一揚，繼續說道：「除非是擁有修行體質，可以直接進入。否則，一層層的考核下來，合格的，就一個字，少！就拿我們這個鎮子來說，怎麼也有三千來號人。可這五年下來，也就我二哥和另外的6個人，能夠進入颶風團。你說，是不是很難！」
陳臨點了一下頭：「你這麼一說，能進入颶風團還真是個讓人羨慕的事。」
「那當然，颶風團在海外的排名，可是在十名以內，而且自從出了一件大事之後。」說到這，廚子三兒突然間語氣中帶著一絲神秘，聲線也壓低了一個等級。伸出二個指頭，向陳臨他們比劃了一下，說道：「現在我們颶風團的排名是這個！」
「第二？」
「猜對了，要多，你小子就是聰明！」廚子三兒哈哈一笑，在錢要多的肩膀上狠狠的拍了兩下。
「三兒，你二哥在颶風團里做事，你這傢伙可威風了！」
「那是，要知道，颶風團的大當家，當年可是從我們鎮上出去的，就連總部都設在、、、」說到這，廚子三兒一頓，端起酒杯一仰脖，繼續說道：「總之，就憑大當家出身於我們鎮子的關係，每年從海外帶回來的東西，我們分的，最少都比別的鎮子多出兩成！」
「兩成，免費的？」
「是啊，都是鄉里鄉親，那些在外面威風的，不是同族、就是沾親帶故，有了收穫，當然要想著自家人！」
「這麼說來，你們小日子還算不錯嘛！」
「說的是，聽老輩子講，自從八千年前，我們爾馬被迫走到了海上，過起了刀尖舔血的日子，就立下了規矩。只有自己有了收穫，就一定要分一份留給在岸上的族人。再說了，誰要敢吃獨食，還不被所有的爾馬人揣穿了他的脊梁骨！」
「三兒，八千年前？說說，到底怎麼回事？」陳臨一直非常的好奇，一個無數年來都過著放牧捕魚生活的爾馬人，怎麼突然間的就改變了生活習慣，揣著刀子，駕著小船去當海盜了。
接下來，三兒的一席話，把包括陳臨在內的水手們，都給吸引住了。
說到八千年前，還要從爾馬附近的黨色帝國說起。一個幅員遼闊的大帝國，每時每刻都會有不同的新事物出現，有些沒有掀起一絲漣漪就消失了，有些則會成為一種時尚、一種潮流。而這個時尚和潮流，會根據受追捧的程度，產生不同的影響力。
八千年前，一股潮流在黨色帝國開始出現。青魚，一種生活在爾馬地區的河流中，體長在三米左右的青魚，成了人們追捧的東西。原因很簡單，據說，這種青魚在添加了幾種特殊的配料，然後經過嚴格的烹調后，竟然可以改善普通人的體質。甚至有傳言，某某某，就是長期食用了這種經過特殊烹調的青魚，竟然神奇般的擁有了夢寐以求的修行體質，據說，還被某個修行門派收為了內門弟子。
雖然這種傳言，誰也沒有親眼見過。但只是傳言是美麗的、是誘人的，就足以掀起一陣不小的潮流。
於是，在爾馬附近的幾條河流上，原本還算平靜的河面上，一條條的捕魚船來到這裡，然後滿載著青魚駛向黨色帝國。
本來這也沒有什麼，爾馬附近的河流寬闊，青魚作為主要的魚種，數量也多的驚人。雖然黨色帝國對青魚的消費一下子增加了很多，但結果也就是爾馬的漁民對著如同巨輪般的漁船憤怒的罵上兩句罷了。誰讓這些不是大商行的漁船，就是帝國豪門的商船，惹不起啊！
不過，青魚的消費潮流並沒有像絕大多數的情況一樣，一陣風的就過去了，而是越來越熱，一個個神奇的傳說，也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挑動著人們的。
先是在黨色帝國的東部，然後是整個黨色帝國，接著是周邊的小國，最後，連大威帝國也加入了這場對青魚的消費狂潮中。說是狂潮，一點都沒有錯，短短的時間內，青魚的價格就翻了好幾倍，而且越貴人們越買。一時間，青魚從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魚種，變成了一個人們爭相搶購的珍品。
這下熱鬧了，或者說，青魚倒霉了，也可以說，爾馬的漁民倒霉了！
兩個面積達到極限的超級大帝國，在加上周邊無以計數的小國家，那是躲少人啊！這樣瘋狂的消費青魚，就算是河流再寬闊，就算是青魚的數量在多，也無法滿足這海量的需求。
而且，面對著旺盛之極的消費狂潮，青魚的捕獲也開始變得沒有了的規矩。所謂的規矩就是適量捕獲，保持魚種正常的延續。
但為了牟利，規矩被破壞了。開始的時候，巨大的魚網上，每個網眼足有拳頭般大小。接著變小了，後來變得更小了，最後，網眼細的還沒有一根小指頭粗。
開始的時候，一網下去，個個都是三米多長的大青魚。最後，一網下去，大青魚、小青魚，還有孵化沒幾天的青魚苗，統統的成了大型漁船的戰利品。
都說失去了制約的商業行為，就等於是跳出了牢籠的猛虎。爾馬，一個還處於部落社會，而且部落和部落之間還存在著種種紛爭和矛盾的地區。面對著那些強大的，需要仰視的商業財團和豪門的漁船，除了無奈之外，那裡還有能力保衛自己的財富。
也就十年不到的時間，青魚消失了。不過，消費的需求還沒有消失，怎麼辦！
一個傳言又起，青魚之所以有這樣神奇的效果，是因為爾馬附近的河流中。也就是在河流的底部，存在著一種非常神奇的物質。而青魚就是食用了富含這種物質的水生植物，才具有這麼神奇的效果。
在這個新的傳言中，除了青魚之外，在河流的底部，那些長年生活在河流底部的魚類。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深河魚，其神奇的功效比青魚還有好上數倍！
瘋狂了，富含多種神奇物質的深河魚，以前怎麼沒發現呢！狂熱的需求，使得爾馬附近的河流又迎來了一次發財的良機。
幾千米的拖網，向河裡一撒，然後在靈石驅動器的一陣轟鳴中。短短的時間裡，上千米深的河底就出了一道巨大的划痕。
原本多姿多彩的水底世界，被這巨大的拖網給攪動的一團糟糕。深河魚，這種生長緩慢，這種需要上百年才能長成的魚類，不論大小，統統的被一網打盡。
三年，也就短短的三年時間裡，河面上平靜下來，巨大的漁船消失不見了。那遍及兩個大帝國和無數小國家的消費狂潮也漸漸的成了昨日黃花。
爾馬附近的河流，水靜靜的流淌著，那麼的清澈、那麼的純凈。不過，魚兒不見了，水底的多姿多姿，也變成了一片荒漠。
可憐的河流，可憐的生態系統，一個特意來到這裡的學者，面對著寬闊的河面，不禁一聲長嘆。雖然只是一段河流遭到了破壞，但要想恢復如初，最少也要千年的時間。
漁民失業了，空有一身的捕魚本領，但面對無魚的河流，也只能相對無語。祖祖輩輩都是以打魚為生，現在，該怎麼辦？
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十幾年暢旺的捕魚期，也讓爾馬由一個不為人注意的偏僻地方，變成了旁人眼中的新奇之地。冒險者、遊歷者，還有受到資助的各類學者，也都紛紛搭乘著漁船來到爾馬，並且進入了一以戈壁高山為主的內陸地區。
一篇篇的研究報告，不同版本的遊記，滿足著不同人的需要。
這其中，一份研究報告，使得爾馬又一次成為了聚光燈下的焦點。一種稀有金屬，一種價值極高的稀有金屬，一種應用極廣的稀有金屬，竟然在爾馬被發現了，而且儲量還非常的驚人！
接下來，就是一場對財富的發掘和財富分配的過程。
不同於河流，爾馬的內陸雖然是地廣人稀，但所有的土地都被一個個不同的部落控制著。想開發其中的稀有金屬，而且還是成本最低，利潤最高的開發模式，就必須要經過一番必要的謀划。
天工大陸的部落社會，最大的特點就是以氏族為中心，形成一個個相對獨立的利益群體。他們有時為了共同利益或敵人，結成聯盟；有時也會為了同樣的原因而相互為敵。在這樣的部落社會中，如果沒有外來的強大壓力，這種打打鬧鬧的情況，可能就會長時間的持續下去，長的可能要用萬年為單位計算。
不過，任何事情都可能因為一個意外，或者是蓄謀已久的算計，而偏離了原有的軌跡。在爾馬地區發現的稀有金屬，就是一個意外，一個打亂部族社會正常軌跡的意外。
爾馬地區是個部落社會，這種鬆散的社會結構，在面對外來的壓力，尤其是強大無比的壓力時。根本沒有辦法像國家一樣，能夠以最有效的方式，集中整個地區所有的資源進行對抗。
而且在爾馬地區，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的圖騰。也就是說，在面對外來強大的壓力時，也沒有辦法利用唯一的、或同一的圖騰。這種精神上的凝聚力，聯合所有的部落對抗外來的壓力。
結局顯而易見，製造部落之間的矛盾，引發他們的敵視和仇恨。在稀有金屬開發期間，對利益分配的故意不平等，也成了引發部落間矛盾的一個重要手段。
這是兩個不同等級之間的較量，一個是具有強大的財力、武力和組織能力財團，另一個是鬆散的，各自為政的部落聯盟。或者說，是一個只有唯一中心的體系，跟一個內部有多個中心的體系，來一次正對面的相互碰撞。
十年，又是一個短短的十年。在這十年中，各種大型設備不不分晝夜的挖掘，荒涼的戈壁上，隆隆的聲音響徹曠野。靠近河邊的草地上，一片片的也隨著礦場的開發，綠色消失了。
不但如此，就在礦山的旁邊，稀有金屬提純的工坊，日以繼夜的排放著濃濃的黑煙，未經處理的污水，隨意的傾倒在小溪河流之中。
十年後，礦山終於停止的轟鳴，工坊也沒有了濃煙，蔚藍天空下的爾馬地區，又重新恢復到以往的平靜。不過，原本埋藏在地下的稀有金屬消失不見了，剩下的只有一個個被開採一空的礦坑，和被污水破壞的草地。
夕陽斜照下，內陸的戈壁還是那麼荒涼，但無數年來因為河流的滋潤，所造成的翠綠草地，此時卻變得一片狼藉。生命的綠消失了，極目所處，散發著異味的小溪、水塘，還有黃色的泥漿、褐色的礫石。偶爾的幾片青草地，也黃黃的、蔫蔫的，好像一陣風吹過，就能把它攔腰折斷一樣。
這就是爾馬地區，一個可以肆無忌憚的地方，很難想象在大威帝國，或者黨色帝國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即便是在方圓幾萬里內的任意一個小國，在面對礦產資源的開發時，也會進行嚴格的監管和監督。
但爾馬地區不同，資本的貪婪本性，資本追求的利潤最大化、成本最小化，在這裡得到了充分的體現。可為什麼，為什麼這種事情只發生在爾馬？直到如今，仍是一些學者所爭論不休的話題。
有人說是因為爾馬地區缺少強者，缺少真正的，可以讓外來者畏懼的強者。
有人說部落社會的各自為政，沒有辦法通過一個統一的政權，或者一個同一的圖騰，來集合所有的力量，維護自己的利益。
也有人說是爾馬人的性格，狂放不羈、不受約束，使得他們和周圍國家的關係冷漠，尤其是同不遠處的大衛帝國和黨色帝國，更是沒有任何的交集。如此，當受到外來的壓力時，竟然沒有一個可以倚仗的盟友和靠山。
原因可能有很多種，但這是學者們的問題。面對現實，爾馬人，尤其是那些普通人卻發現，一個無數年來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問題出現了，生存！
沒錯，短短不過二幾十年的時間，爾馬就從一個雖不富裕，但也是衣食無憂的狀態，直接滑落到為了生存而發愁的地步。
原本河流中的魚貨不見了，漁民可以改行做牧民；草地被破壞了，還可以到礦場、工坊中工作。但現在礦山停工了，工坊關閉了，怎麼辦？再做牧民？草場消失了！再做漁民，清澈的河流中，連個魚苗都沒有！
有哲學家說過，社會的變遷是因為內部的發展，量變積累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的就會形成質變。
不過，也有哲學家說過，外部環境，也就是自然環境的變化，才是推動社會變遷的主要動力。
爾馬地區的變化，從實際情況上來看，比較符合后一種說法。
為了生存，爾馬開始改變了。以漁民為主要力量，以親族、朋友、部落為單位，彷徨的，而又堅定的走出了爾馬，走出了那曾經生活了無數年的土地。
一段爾馬海盜的傳奇從八千年拉開帷幕，憑藉著強悍，憑藉著一往無前，憑藉著少有的內部團結。走出河流，走出海峽，走進大海，最終成就了爾馬海盜的赫赫威名。
說到這裡，胖胖的，平時總是一團和氣的廚子三兒，顯得異常的激動。抬手將整碗酒喝得乾乾淨淨，然後在桌往上重重的一砸，嘴裡迸出一句：「八千年前，爾馬不要說修行強者，就是元丹修為不到一米的修行者，也沒有幾個！可現在，爾馬現有的幾十個海盜團中，哪個沒有地階之上的修行強者！八千年前，誰都可以來爾馬討便宜，可現在，我們這裡的任意一個海盜團，都可以和周圍的國家進行正面對抗！
我們算看透了，這個世界，就是強者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