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是個狠人!安歌另一重身份上線

第十六章 是個狠人!安歌另一重身份上線

「她還有一個兒子活在世上,便是如今的七王爺,殷澂。」

安歌一聽,更加苦惱了......按道理說,她知道了這麼大的一個線索,應該高興才是,現在直接去找殷澂打探最方便快捷,只是她實在討厭他的為人,根本不想跟他產生任何交集......

蘇易安見她不作聲,又道:「如果你不認識七王爺,我可以為你引薦。哦對了,我十二歲那年治好的皇親國戚便是他,我入宮為太醫也是他舉薦的,我還算與他熟識,可以為你搭個線。」

「那倒不必,其實我與他也有一兩次的交集......」安歌輕輕嘆了口氣,其實她現在很想問問蘇易安能否為她去打探一下,但後來又覺得還是算了,她不怎麼喜歡麻煩別人,況且很多細節蘇易安不知道,問也比較麻煩。

「嗯,七王爺名聲不太好,不過我接觸過他卻知道,他本性不壞的,而且十分知恩圖報。你若是想去找他打探什麼,說是我的朋友便可。」蘇易安說著,又笑了起來,「不過七王爺貪圖美色是真的,你如此好看,還是要小心。可也不用過於擔心,七王爺算是浪子中的君子,你不同意,他絕不會強迫你。」

絕不會......安歌望著蘇易安,他的話令自己很是安心,她對殷澂的那股厭惡頓時也少了不少。如果真是如此,到真可以試著和他溝通一下。

*

回了邸報府,安歌立即將早上所得的一些東西寫了出來,但由於就問了這麼一點兒,安歌自己也沒敢寫太多,基本上就是把寧妃的話轉述了一下,然後加了一些自己對這個案子的看法。

未時末,有人過來找安歌拿了文章遞交到東廠,結果半個時辰后那人又回來了,對安歌道:「安大人,督主說了,你把寧妃的話寫了便是,譚督主問的那些,還有你後面自己加的那些,就不必寫了。」

安歌不動聲色地擰了一下眉頭,送走那人之後,回到偏廳便氣鼓鼓地捶了一下桌子。

這時候邸報府的其他人都走了,只有劉詠絮還在,他剛用了晚食回來,隔著窗戶看見安歌一臉憤慨,便悠然地走進來問道:「怎麼了?今日和譚督主一起查案,有什麼難處嗎?」

安歌忍著怒氣,回道:「難處倒是沒有,不過這位譚督主似乎並不想很快查清楚的樣子,只問了寧妃娘娘片刻便出來了,然後叫我把文章寫好了拿給他看,他看完又說這不能寫那不能寫,最後只讓我寫寧妃娘娘說的幾句話......那這還有什麼作用?那些不知內幕的人看了之後,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劉詠絮拿過她的文章掃了一眼,不由哈哈笑道:「你以為皇後娘娘派下這個差事,真的是希望你將這件事的真相告訴後宮眾人嗎?」

安歌頓時有些疑惑:「難道不是?皇後娘娘就是不想宮裡面那麼多流言蜚語,所以想要將真相告訴眾人,劉大人你之前就是這麼告訴我的啊。」

「皇後娘娘只是想找個說法,堵住旁人的口而已,所以你這文章,不必加你的分析。」說完,劉詠絮又指著其中一行道,「你這裡雖然沒有任何一句說了譚督主的不是,但你將譚督主問了兩句就匆匆結束的事情寫了出來,你暗示的也太明顯了,以為譚督主看不出來嗎?」

安歌無話可說......確實,她就是看不慣譚與白貪婪的樣子,想要將他的醜惡嘴臉展示出來......

「我告訴你,這一點兒我都能看出來,更別說在皇上眼皮子底下爬了這麼高的譚與白了,他只叫你刪了,而沒有怪罪你......應該是因為他根本就沒看你的文章,不過是他手下的人看了拿他的名義提醒你。否則......」劉詠絮的語氣冷了下來,「要是譚與白知道你這麼不聽話,到時候不只是你,就連我們整個邸報府,估計都難以全身而退了。」

安歌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忙愧疚地道:「劉大人,都是安歌思慮不周,請劉大人責罰......」

「算了,日後你好好注意著便是,譚督主手下的人也都機靈著呢,輕易是不會讓什麼人惹他不快的。」劉詠絮坐了下來,語重心長地對安歌道,「安歌,從你來邸報府自薦時起,我便看出你並非凡人,我對你也是寄予厚望。我知道,你心中有著一股濟弱扶傾的善良和不懼權貴的正義,我並不反對你這樣,反倒為社稷慶幸如今能有你這樣的人在。只是你現在終究勢單力薄,我也無法成為你的靠山,你必須先隱忍才是。」

安歌又何嘗不知?她從踏入京城的第一天起,就也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活著。

「謝劉大人提醒,安歌明白。」

「嗯,你還不夠圓滑,還需要繼續打磨。現在先改這篇文章吧。」

安歌應了一聲,便拿出紙筆開始修改,不消片刻便改完了,又通讀了兩遍,雖說語句還算通順,但這種空洞無物的東西她是不好意思署上自己的名字的,稍作思慮,便隨手編了個新名字:貝林。

「寫完了?」劉詠絮這個時候還沒有走,過來拿過安歌的文章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隨後點頭道,「不錯,這就對了,看來你很會揣摩皇後娘娘和譚與白的心思......貝林?你怎麼又起了個新名字?這名字是什麼意思?」

「『貝』是『貪』的下半部分,『林』是『婪』的上半部分,我這篇文章不是自己想寫的,只是為了賺錢活命而作,所以用這個名字,來提醒自己切莫貪婪,保證底線。」安歌低著頭,聲音冷清。

劉詠絮神色複雜,半晌,突然笑了起來,誇讚道:「安歌,我果然沒有看錯你,邸報府有你一人,足以當三人用啊。」

安歌到底年紀不大,被這麼一誇還是有些害羞,忙謙虛道:「劉大人謬讚了,安歌還是要和各位前輩好好學學。」

「哈哈,不急,以後學的機會多得是。現在天色已經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安歌應了一聲,收拾完東西便先回住所了。

劉詠絮卻遲遲未動身離開,他看著安歌離開的方向,回想起了自己讀了那麼多年的書,也曾一心想著用手中的筆報效朝廷,可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一些陰暗腌臢早就將他的銳氣磨沒了,如今的他也算是個半大不小的官,看著俸祿可觀,受人敬仰,卻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到底放棄了多少東西才換來了如今的地位。

安歌......雖然有著一身銳氣,但到底只是個女子。

早在大黎開國伊始,便有劉、宋等理學家,與太祖皇帝論道經邦,以孔孟之書為經典,以程朱註解為規矩。他們提出的論點,自然是對殷氏皇族顧權有極大的幫助,但其中一些論點卻將女性的地位貶得無比之低下。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晟帝時期......晟帝是當今聖上的爺爺,大黎從開國起便禁止官員狎妓,所以喜愛男人變成了上流人士之中時興的把戲,晟帝不顧當時群臣反對立了一位男皇后,為此還將後宮之中所有的妃子都放出宮外。但那些妃子已經嫁過人,就算嫁的是皇上,也受到了當時諸多人的不齒,晟帝對這些曾經的枕邊人有愧,便下旨砸了大黎全部所謂的「貞潔牌坊」,明令禁止任何不尊女子的行為存在。

當今聖上也是眼界獨到,再加上有一位智謀不輸男兒的皇後娘娘,使得如今大黎女子的地位又高了許多,京城已經開始新辦女子學堂,尋常女子也不必像從前那樣養在深閨不得見人,可以出來謀生。

可百年來埋下的理學思想豈是皇上下旨禁止就可以完全杜絕的?那些改嫁過的女子,街坊鄰居表面上不敢說三道四,可誰知道關上門后他們是怎麼議論的?而且說是禁止不尊女子,可科舉制度延續至今,何時允許女子參加過?

以安歌的才學和一腔熱血,朝中有幾個大臣能比得過她?她現在不一樣要拘在這四方庭院,寫著為自己不齒的文章?

劉詠絮深深哀嘆,那麼多代都以男子為尊,如今突然說女子和男子一樣,又有幾個男子能像他這樣想得開?人心思想最難更改,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只盼幾代之後,那樣同樣懷著一腔熱血、對國家身懷責任感的女子們,能與男子一樣參加科舉,入朝為官,甚至披甲挂帥,捍衛帝國河山!

*

時值盛夏,京城的夜晚熱鬧非凡,長街上熙熙攘攘,甚至要比白日更加喧囂。

這麼晚被被從郭府趕出來,郭采蘋揉了揉還有些疼的臉,手裡拿著邸報府的鑰匙,想著只有去邸報府應付一晚了。她那個沒什麼本事的娘做的唯一一件對的事,就是哭求著給她要了個先生回來教她讀書寫字,如今能謀個正經差事,不至於在如今這種情況下流落街頭。

周遭的熱鬧似乎與她無關,那些香氣四溢的美食、琳琅滿目的飾物、花樣繁多的襦裙,處處透露著大黎的奢靡,然而她只能低著頭快步走來,因為她沒有多餘的錢看這些。

不知不覺到了邸報府,她正要進去,卻看見安歌從裡面走出來,她連忙躲到一邊。安歌走了之後沒多久,劉詠絮也跟著走了出來。

郭采蘋等他們二人的身影都消失才從暗處走出來,此時的邸報府烏黑一片,顯然已經沒有其他人在了。那也就是說,方才,是劉詠絮和安歌二人孤男寡女單獨在此處?

郭采蘋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果然,安歌受到如此受重視,一定是拿美色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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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宮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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